更别提,她还发誓要找到历史溯行军背后的主人,她第一个接手的本丸的原主,历史罪人紫蝶,所以这些溯行军再多,她也必须斩杀才行。
虽然并不清楚他们来这里是要阻拦什么,但是只要拦住就好。
坚定信心的白鸟绘里冲进溯行军群中,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些溯行军行为异常笨拙,根本躲不过她的刀以及反击,几乎是一刀一个溯行军就能带走,她发觉这个现象后,内心懵逼着打完全部溯行军,然后在黑烟消散后提着刀发呆。
这算什么?
“绘里酱。”
也不知道发呆多久,白鸟绘里听见太宰治有些气喘地喊她,茫然地望了过去,看得太宰治倒抽一口凉气。
月色下迷茫的女孩子,懵懵懂懂地向你看过去,眼神里还有着不解纳闷和委屈,简直可爱极了。
他语气诱哄起来,“怎么回事,绘里酱?”
白鸟绘里恍恍惚惚地回答他,“感觉我自己像是见到了假的溯行军,”她努力比划着,“就是那种拿刀砍它动都不动,跟乌龟走路似的那种,一下就砍光了。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而且我没有找到他们开启的时空通道一点痕迹,怎么想都不对劲。”
“也许是他们那边出了一点故障也说不定,毕竟是时空跳跃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完全不会出错,”太宰治猜到是自己持有的书中历史在不断吞噬溯行军的缘故,但是并没有向白鸟绘里告知目前的她还不能知道的事。
通过这些天他的观察和探索,确认白鸟绘里只是身体、记忆和灵力状态都倒回到更早之前,没有参与封印,体内力量平衡稳定纯净的时候,这时候的她虽然也有着历史对她的诅咒,却没有使得情感被隔上虚假的纱布,只会为了历史着想。
若是提前让她有了不该有的记忆恢复,难保当时死亡前的状态一同回来,那样可真的就全完了。
至于这次溯行军的到来,怕是那个叫紫蝶的女人做出来的,为的就是试探白鸟绘里此时的状态,倘若确认自己打得过,恐怕很快就会现身出来了吧。
必须等到她被杀死,取回她曾经偷取的白鸟绘里一半本源,弥补历史复原的空缺,才能让白鸟绘里成功躲过历史的掠夺,从而侥幸活下来。
那么在现在发现自己的手里的溯行军已经废掉的情况下,那个一直躲躲闪闪却阴狠毒辣地毁掉绘里酱的女人,又会出什么办法呢?
稍微有点期待啊。
心里这样想,太宰治鸢色的眼睛在树林间的阴影下却幽幽地闪着寒光,他很期待,那个人被他手里的书盯上,然后去死的那一刻。
第97章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并非没有可能,这个时代实在太奇怪了。”
白鸟绘里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连她自己在这里都察觉出己身各种不合理之处,也许溯行军也是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毕竟她也去过战国时代几次,可是并没有发现哪个是时代出现过妖怪这种东西,还有日暮戈薇这种通过一口井就能穿越时空的现象,归根结底,是这个时代本身足够诡异。
等能回去后一定要把这个现象报告给时政引起警惕,琢磨出这种看法的白鸟绘里听见太宰治又在喊她,索性走了过去,就看到蹲在地上摸索的太宰治从手里变出一枚淡紫色的菱形晶体,眼睛亮着献宝似的给她看,“绘里酱,你看这是什么?”
“欸,”看到它的白鸟绘里忍不住惊讶了一下,被太宰治好奇问她,“绘里酱知道这个?”
这是他从书的反应里推断出来在地上找到的东西,拿起来后感觉内心的黑暗都能被激发出来,也不知道书为什么对它反应很强烈。
“这就是四魂之玉的碎片啊,”白鸟绘里盯着躺在太宰治手心的四魂之玉碎片,脉络分明的掌心里散发着淡淡光辉的晶体,显得有些魔性。
“这样啊,”白鸟绘里看着太宰治似乎又悟透了什么,喃喃自语后直接把四魂之玉的碎片反手收起,等他像耍杂技一般再在白鸟绘里眼前张开手时,那枚晶体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想要吗?”
见他这样,白鸟绘里嗯了一声,略带不解得问他,“可是听说四魂之玉在没有灵力的人手中,只会有不好的后果。”
比如会被妖怪盯上什么的。
“安啦安啦,绘里酱,我是不会对这种吹得太厉害的东西感兴趣啦,或者说我对所有过于神秘又只会宣传它的力量的东西都不感兴趣,”太宰治耸耸肩,然后站起来伸个懒腰,还算合身的衣服很容易地将他修长的身材全部展现出来。
他打个呵欠,兴致缺缺地说,“比起这种能让人拥有力量,长生不老的东西,我宁可要一份蟹肉罐头。活的太久的人生,除了痛苦之外再无其他,很无聊的。”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就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吗?”这段日子,白鸟绘里和太宰治也算认识不少,在他卖萌撒娇之余,有时候也能看见他特别正经一脸严肃望向虚空,认真想着什么的时候,那时的他会提出很多有用的的观点。但是偶尔在更加寂静四周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刻,白鸟绘里偶尔会看见太宰治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像是在云端遥望人间的仙人一般。
每当那时,白鸟绘里总有种直觉,那才是太宰治在灵魂深处真正的一角,冷漠又孤独地看向人间的一面。
只是这种想法每每都被太宰治和她熟了以后做出的举动打散掉,比如时不时找点结实的绳子夸赞一棵树长得不错适合自杀,然后试图在她面前上吊,或者说看到清澈无比的河水眼神发亮说很少见,接着毫不犹豫地跳水,甚至在坐着云母出行时想从它身上跳下来感受极致的落地死亡。
这种情况尤其在她和他人说话,注意力没有集中在他身上时发生,在被救下后还一边道歉,一边在下次继续浪,简直是死不悔改的典型。
每次都是几个人看见他就急急忙忙把他救下后,那人还笑眯眯地看着惊吓后的他们,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给他们带来多大的惊吓,最主要的是,每次他还能以各种理由说服他们自己自杀是多么合理多么正确。到最后白鸟绘里就负责全面看着太宰治,毕竟是她救下来的人,理所应当地应该负起责任,只有在她能盯着他时太宰治才会安分一点,虽然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操作,但是比不自杀好多了。
更不用说,这个人能在他自己愿意时,随意地逗笑她,能让她把所有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也只有在这种深夜时分,两人都很难看清楚对方神情的时候,她才会从内心深处察觉出太宰治有些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乃至孤僻难以被人理解的态度。
那么,太宰治一直在想些什么呢?
也许因为夜间人类总是感性的,在难得听见太宰治发表经典的人生感想后,白鸟绘里对太宰治的想法起了兴趣。想听听他自己会有什么想法,虽然她觉得自己不一定能听到这个有时候想要什么说话挺弯弯绕的人真心话,但还是有点期待。
然后她就听到了太宰治震惊她内心的发言,这个长得清秀身材高瘦有着一头蓬松卷发的男人,在听见白鸟绘里的话后,迅速拉着她的手,以无比郑重又兴奋的语气对她开口,“其实我的梦想很简单,那就是,希望绘里酱能够陪我一起殉情。”?
白鸟绘里觉得自己这一刻的眼睛一定变成了死鱼眼,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你说你要和我殉情?”
艰难地发出声音,白鸟绘里就看到太宰治一脸陶醉地轻晃她的手,“没错,殉情,多么美好的事,多么动听的词。而这,永远是一个人自杀无法做到的,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才能叫殉情。”
说着说着,太宰治竟然唱起不知名的殉情歌,不知道是不是他自编的,但是说实话,感觉每一句都似乎不再调上,但是又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白鸟绘里还不知道有个词叫做鬼畜,但是她已经亲身尝试到这种唱法攻击了,总体来说,感觉让人有点发飘,还摸不着头脑。
被太宰治以近身贴脸式唱歌攻击的白鸟绘里很是恍惚额一会,然后呆呆哦了一声,“我们还回去了。”
“欸,可是绘里酱还没有答应和我殉情。”
太宰治拉长语调,微微抱怨,被白鸟绘里抓住手拖着往前走,“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
“什么什么,我没听清楚,”被白鸟绘里这样回答,太宰治哼唱歌声的节奏断了几秒才连忙问她,白鸟绘里也没在意他的停顿,大概因为自己的回答很让他没想到吧。
然后白鸟绘里还认真地和他解释,“考虑一下的意思就是,我听进去了,不过我应当不会去做。”
“什么嘛,一点诚意都没有,没想到绘里酱竟然会耍我,”这下子可真的惹到了大龄宝宝太宰治,他拉着白鸟绘里的手站在原地不动,“亏得阿治还以为绘里酱真的答应了呢。”
“倒不是这个原因,”白鸟绘里很是淡然地解释,在经过太宰治几重攻击后,她觉得自己意识异常清醒,“太宰君说过自己和我未来是恋人对吧?”
“嗯,没错,是很亲密的恋人哦。”
见太宰治点点头,还很期待地等着她继续往下讲,白鸟绘里直接忽视他话里若有若无的暗示,把她的想法说出口,“也就是说,现在的我是你认识的【白鸟绘里】过去,如果我现在死了,你就不可能遇见我了。所以我是殉情不了的。”
“可是绘里酱,如果我和你在这时候一起殉情成功,那么我们两个都死了,也不需要在未来再次见面了啊。”
“哎?”
白鸟绘里还没想到这个,被太宰治指出来后,懵了几秒,绞尽脑汁后发现太宰治的话诡异地有道理,直到脑海里灵光一闪才急忙回答他,“但是历史是不能破坏的,如果你在这里死去,就扰乱了正常的时间规律,那么说不定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所以你的想法在这时行不通。”
“好吧,太可惜了。”
太宰治惋惜地叹气,然后好奇心满满地问白鸟绘里,“可是绘里酱怎么知道我们两个人的死亡就能扰乱历史呢,也许历史并不在意些许的偏差,这也是有可能的吧。”
来,告诉我,教会你历史会因为错乱而出现变故教导你必要时分牺牲的人是谁?
暗藏想法的太宰治很顺利地听到对他不怎么设防的白鸟绘里回答,“是条野先生告诉我的,历史节点一旦出错太多就会扭曲历史,这就是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誓死守护历史的原因。但是你的说法也同样成立,在守护历史的时候,有些对历史而言无关紧要的人不幸死去,其实历史照样没有发生过太大变化。”
“但是,我还是觉得,那记载的只是书中的历史,那种历史必然要维护。可在那之外,如果能让无辜受难的人得以幸存,不该离开的生命得以挽留,那种做法会更正确更好。所以我不愿意和你一起殉情,谁知道那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白鸟绘里坚定的眼神和清亮有利的回答,牢牢地钉进太宰治的心里,他微微垂眼苦笑,原来这个时候,你就抱着这样不愿意让他人牺牲的想法吗?
在这个能够完全排除掉时政高层人士对你教育的塑造,以及原来那位近乎成神至今仍然又可能在沉睡而非消失的【白鸟】对你的思维干扰的时候,竟然是你自己本身意志决定不愿意看到他人受苦。
那就难怪你在见到那么多事,发现自己存在会给他人带来不幸后,直接干脆利落地选择死去了。
但是绘里酱,你知不知道,和你这样的心性相比,世界上很多美好的事物都会黯然失色啊。
“好吧,”为了不让白鸟绘里发现他在想什么,太宰治若无其事地掩饰神情,“这真是一个听起来让人觉得格外伤悲的消息。”
“偶尔也要看看外界的事情啦,你不打开心扉,就业同时拒绝了别人向你伸过来的手。”
白鸟绘里叹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哦?”
“欸,其实我在想绘里酱啦,毕竟绘里酱那么可爱。简直想......”
太宰治活活泼泼的语调顿时让白鸟绘里头皮发麻,因为手被太宰治拉着,她只好用另一只手比着禁止的手势,“打住打住,话题禁止,我们该回去了。”
白鸟绘里说完这话后立刻笔直地往前走,在太宰治疑惑的话里把头低了低,她感觉脸上都有点发烫,该不会在夜晚待太久有点着凉吧。太宰治的身体可比她还差很多,要早点回去才不会再次发烧。
第98章
“你们回来了,还好吗?”
过来容易回去难,白鸟绘里和太宰治一起回来时虽然也算加快速度了,但还是没有来时速度快,所以再次回到村落时时间已经很久,连天边都隐隐出现白色,白鸟绘里难得觉得自己耽误的时间有点长。
大概是因为她以前永远都是一个人在战斗,现在却有人和自己一起回来,以及等着自己吧,她向守在门口等着他们两人的日暮戈薇露出一个清淡又微带歉意的笑容,“抱歉,我回来晚了。”
“没事啦,你回来就好。”
日暮戈薇很温柔地笑着,往白鸟绘里和太宰治牵着的手上瞄了几眼,随后一手摁住想要暴躁的犬夜叉的头,“那么你们先回去休息,我也回房间了。”
“好的。”
见日暮戈薇转身揪着犬夜叉的耳朵走,白鸟绘里恍然间总觉得自己忘掉了什么,但是因为没想起来,所以暂时被她搁置。
她看了一眼太宰治,此时他也略微有些困倦,清秀的脸上带着倦意,在她看过来时回望她的鸢色眼里都带着几分朦胧,见此白鸟绘里也没有耽误,直接了当地把太宰治送回到他房间门口,一脸认真地告诫他,“一定要好好休息,别把自己身体折腾坏了。”
比如像之前带着伤大半夜过来撬她门的行为,一定要坚决制住,免得她睡意朦胧间差点没收住发生手起刀落的惨案,毕竟之前她被妖怪袭击时,还对血腥味挺敏感的。要不是她在拔刀的那一刻就察觉出来气息不对,今天的太宰治是个什么样还不好说。
太宰治鼓鼓脸,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知道啦,我不会再吓唬绘里酱了。”
“那么晚安。”
白鸟绘里认真向太宰治告别,然后回到太宰治隔壁房间里休息,知道看见她转身离开,太宰治才往外面的天空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