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湮:“……”也是。
她放下多余的操心,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唰地一下干脆利落系好了安全带,然后转头看卫寒云。
卫寒云失笑,单手系着安全带,另一只手去拿手机开导航。
这都快成他们的惯例了。
导航声音一响,钟子湮舔舔嘴唇,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但她没忘记自己还在城市里,因此谨慎地保持在了限速以下五迈。
好在赛车场离得不远——毕竟拉斯维加斯也不是个太大的城市——两人很快抵达目的地。
有些游客正在那里付费体验在赛道上驾驶跑车的快感,不过在坐上车之前,他们需要先接受安全培训,且等到上车的时候,副驾驶座上也会跟着一名专业车手。
和驾校一样,副驾驶座下面自带二号刹车。
钟子湮让私人管家做过联系,赛车场知道她会到来,因此在打了一声招呼后,赛道就直接对钟子湮开放了。
能在这个赛车场里出现的人,要么是真正对汽车有所了解的专业、半专业人士,要么就是赛车的业余爱好者。
无论是哪一种,在见到这辆改色过后的阿斯顿马丁时都露出了惊羡的眼神。
旁边几名正在安全培训的游客甚至当场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钟子湮一个拐弯驶入赛道,车速在几秒内就已经飙上了两百码。
赛道上的车辆虽然不多,但也存在几辆。
有的能看得出来是租车体验的人,开得有那么点颤颤巍巍;还有的就是和钟子湮一样来体验风驰电掣的,其中一辆甚至有意强行挡在了钟子湮面前。
钟子湮瞥了一眼车牌号,笑了。
这不就是昨晚上试图冲撞她坐那辆房车的年轻人嘛。
如果不会再遇到,钟子湮倒真无所谓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每天在家外面兴风作浪什么,但都两次撞到她面前来了,不教训教训好像说不过去。
天不容你能怪谁?
俗话说得好,车再好,也要看司机孬不孬。
钟子湮紧咬在那辆法拉利后面跟了一条直道,眼看就要进入弯道,她朝卫寒云眨眨眼睛:“坐稳。”
卫寒云淡定地握住车门顶上的把手。
前面那辆法拉利放慢车速准备转弯时,钟子湮一转方向盘从它的赛道内侧直接挤了进去。
法拉利里面的小年轻下意识打方向盘一躲的功夫,钟子湮已经轻轻松松从赛道内侧以一个惊险的弧度转过弯道扬长而去。
而法拉利一时手忙脚乱,竟然被直接逼停在了原地。
车主拍着方向盘骂娘,着急忙慌地打火想再追上去一雪前耻,可事情哪有这么容易,才跑了两圈的功夫就被钟子湮从屁股后面又撵上了。
这次法拉利车主心态失衡,钟子湮在直道上就轻松地超过了他。
阿斯顿马丁和法拉利的两个倒车镜几乎是以一厘米不到的距离擦过去的,比昨晚对方的行径还要嚣张。
法拉利吱地一声踩下刹车,在原地拉出一道长长的刹车痕迹,显然被戏耍得心态崩了。
钟子湮看看车内后视镜,轻轻扬了下眉。
——我在无限世界飙车枪战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好吧。
把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虐得体无完肤后,钟子湮体贴地询问了一下一旁卫寒云的感受:“头晕吗?”
卫寒云稳稳坐着:“我觉得我们可以挑个时候去看f1锦标赛,他们或许车技还没有你好。”
钟子湮谦虚了一下:“没有没有。”
飙车时光过去得很快,钟子湮离开赛车场时已经将近深夜,她特地和赛车场的负责人打了声招呼。
“您玩得愉快就好。”负责人谦逊地笑,“您的车技令我都自叹弗如,而我甚至还算是个职业赛车手呢。”
“谢谢。”对外人的褒奖彩虹屁,钟子湮就矜持了不少。
和负责人道别完正准备上车时,钟子湮和卫寒云都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尖叫和引擎声。
她抬头扫了一眼,那辆眼熟的法拉利正从远处直冲而来,车速一点儿也没有降下的意思,眼看着就是要直直朝着阿斯顿马丁撞上去的意图。
钟子湮:“?”动我的黄金定制跑车?你完了。
她把卫寒云往旁边安全地带推进去,自己随手从口袋里摸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出来,在掌心里一用力掰成两半,动作不太明显地一甩手就扔了出去。
——直直射爆了两个驱动用的轮胎。
高速行驶中跑车的爆胎声响简直惊天动地,法拉利随之失控、路线漂移起来。
周围人的尖叫声中,钟子湮几步快跑上前迎着法拉利靠近,左手动作隐秘地在车头位置按了一下阻止了绝大部分的冲力,再上前一步就把车主从驾驶座的车窗里直接单手拖了出来。
没了油门,车子随着加速惯性从钟子湮身边侧着冲了出去,轰地一声撞在了赛道内的一处障碍物上。
原本说不定会爆炸,但钟子湮先前那一按将车速至少降低一百五十码,这一撞只把车头保险杠给撞得惨不忍睹。
与此同时被钟子湮从驾驶室里拖出来的年轻车主正脸朝下被她按在地上挣扎个不停,嘴里不干不净地冒着脏话:“放开我,你这个——【】——”
钟子湮按他就和按一只奶猫一样容易。
她弯腰低声问:“你想撞我的车?”
“撞了又怎么样?我家里有的是钱,我赔得起!”年轻人气得满脸通红、破口大骂。
“不,你赔不起,”钟子湮阴恻恻地说,“那是我独一无二的黄金宝贝车。”而且镀金后才开了一次!
她毫不留情地给这个年轻人脑袋里种了一个天天被车撞的梦魇,卫寒云的保镖们已经冲上来动作专业地将这个年轻人双手反剪摁住了。
然后钟子湮听见卫寒云的声音在背后叫她。
“钟子湮。”
——这还是卫寒云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钟子湮愣了一下才转回头去,卫寒云没有站在那个安全的地方,而是就在她身后一两步远的地方沉沉看着她。
他向来柔和的眉峰微微压低,总带着点温文笑意的浅色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知道是不是披着夜色的原因,就连眼眸也比平时颜色深上两度。
“你意识到那样做很危险吗?”他问。
“可我把你放到了安全的位置。”钟子湮茫然地答。
就算发生爆炸,卫寒云那个位置也是最好的遮蔽掩体之一了。
卫寒云揉了揉拧起的眉心,吐出一口气。
过了几秒,他朝钟子湮伸出右手:“你过来。”
钟子湮没过去,她小心翼翼地把口袋里从晚饭餐厅里顺的手工小糖果放他手心里:“不要生气。”
卫寒云面无表情地:“你说说我为什么生气?”
钟子湮想了一会儿,面露难色地低头摸摸口袋,又给了他一颗糖。
卫寒云:“……”
作者有话要说:卫老板:老婆太莽,我操碎了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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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钟子湮心里有点虚。
她总共摸了四颗糖,路上吃了一颗,一颗拿来打法拉利车胎,剩下两颗给了卫寒云,现在兜里空空。
……但卫寒云的眉还是皱得好紧!
钟子湮苦思冥想,就差把精神力直接和手机连上现场微博求助:急在线等。
然后她听见卫寒云叹了口气。
他把糖纸剥开:“张嘴。”
钟子湮听话地“啊——”,荔枝味的手工糖果就直接进了她嘴里。
另一颗也被放回了她手里。
“上车。”卫寒云又说。
钟子湮立马像是家长会结束后的学生一样往阿斯顿马丁走,摸到驾驶座车门时回头看看卫寒云,见他没反对,拉开车门就坐进去了。
她坐在车里欣慰地抚摸方向盘:差点就让你被撞了,还好我动作快。
卫寒云没立刻上车,钟子湮透过车窗看见他朝保镖走去说了几句什么才转头回来。
而保镖则训练有素地分成几对,有的带着法拉利车主走了,有的去找赛车场负责人谈话,有的则走向了围观群众。
“回酒店。”卫寒云坐进副驾驶座,带上车门的动作和平时一样,一点没有电视剧里那种泄愤甩车门的架势。
钟子湮瞅瞅卫寒云,试探地:“我不认识路。”
卫寒云顿了顿,没看钟子湮,目不斜视地掏了手机开导航。
钟子湮的精神值顿时恢复了二十个点:卫寒云也没那么生气。
她在回酒店的路上把车开得慢悠悠,惹得主干道上其他的人一辆接着一辆不耐烦地从旁边超车赶过去。
车速只有区区二十五迈,换算成公里也就是四十码的速度。
出发时才二十分钟的车程,开了半个小时还在路上磨叽。
又一次被后面的跟车按喇叭催促加速时,卫寒云终于转过头来问:“开这么慢想干什么?”
钟子湮灵机一动,被触发了刷微博时看到的快○推送视频,张口就来:“想跟你一起多兜会儿风。”
卫寒云定定看了她几秒钟,唇线绷成一条看不出情绪的直线。
然后他又转了回去。
钟子湮:“……”他好难哄。
她只好按照这个车速龟速开回酒店,把钥匙给了泊车人。
然后一转眼,发现卫寒云没自顾自走,而是站在那儿等。
——虽然眼睛没看着她,但肯定是在等!
钟子湮悄悄把手里的糖剥开,轻手轻脚走到卫寒云身边勾勾他手指:“卫寒云。”
卫寒云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的同时,钟子湮踮脚把半透明的糖球怼他嘴上:“还是分你一颗。”
手工糖果在卫寒云嘴唇上压了几秒钟,像是无声的对峙。
直到卫寒云垂眼握住钟子湮手腕,舌尖把糖直接卷了进去。
他转身牵着钟子湮往酒店里走,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太甜了。”
钟子湮:“……那你,不然,吐了?”
她一问完,就听见嘎嘣一声,是卫寒云把硬糖给咬碎了。
尽管那只是一颗糖,听起来碎的却好像是别的什么东西。
钟子湮:“……”她边站好边把手伸进包里,打开微博靠精神力盲打展开了十万火急的网友求助。
【今天也在想办法花钱:怎么哄人。急在线等。】
评论最先涌进来的几十个全是一阵幸灾乐祸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气得钟子湮又立刻发第二条:【有偿求助。】
这下立刻就有言之有物的干货出现了。
有建议送花送车的,也有建议亲手做顿饭的,还有的玩梗说“老公闹脾气怎么办?打一顿就听话了!”。
钟子湮飞快扫过这些臭皮匠发言,没找到一个能用得上的。
于是她又补充:【但我不知道我错哪儿了。】
评论集体笑疯。
【没有毛病,我们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钢。铁。直。女。】
【突然想替卫大佬点起一支同情的蜡烛。】
“叮”地一声,是电梯抵达套房所在楼层的声音,也把钟子湮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她立刻假正经地抬起头装作自己没有在开小差,发现卫寒云似乎也走神地在看电梯光可鉴人的双门。
卫寒云不说话,钟子湮也打定主意在找到合适的台词前不开口,于是两人相对无言地走进了套房里。
钟子湮换了拖鞋正要去倒水,卫寒云突然说:“忘记买衣服了。”
钟子湮:“?”她满脑子都是怎么给卫寒云消气,乍这么一听一时还没想起来买衣服是怎么回事,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只带了个双肩包的二号摇钱树盛嘉言。
钟子湮正要随口说打个电话让管家去买就行,却在开口之前突然福至心灵:“你说得对,我去看看他,马上回来。”
她把水杯一放,拿着手机直接出了套房,动作那叫一个利落飒爽。
门关上时卫寒云还站在原地,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在最近的沙发上坐下,把嘴里的糖咬得更碎了。
紧接着,卫寒云的手机响了。
卫寒云随手一滑接起,一言不发地听对面从开头说到结尾才淡淡应了一声:“把最后的拷贝发给我,其他全部删除。”
挂断电话后没多久,一段无声的监控视频就发到了卫寒云手机上。
他从头到尾看完,又将进度条挪到最初看了第二遍,才给方楠打电话。
方楠早在电话那头待机中,接起只花了一秒钟:“都控制好了,没有传到网上的视频,只有车的照片早几个小时已经流了出去,但影响不大。至于另一名车主,事件已经移交警局,律师正在准备登机。”
“嗯。”
“我看了视频……”方楠欲言又止,“当场没有伤亡已经是个很好的结局了。”
“你帮她说话?”卫寒云反问。
方楠这些年也不是白当卫寒云特助的。他没乱阵脚,回:“重要的不是我怎么想,而是您怎么想、您为什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