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他不搭理我怎么办?
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决定主动服软。
看了眼桌面上的茶壶,想了想还是上前倒了半碗水。随而小心翼翼的端了出去,心想等周衡回来的时候正好递给他喝,如此一来他也会明白她想要和好。
端着半碗水到了洞口外。正想朝水潭望去,看周衡有没有回来。可这时却见周虎气喘吁吁的背着一箩筐的东西上来了。
周虎停在木栏门外,看到洞口外的齐绣婉,咧嘴一笑喊了一声“嫂子”,白齿黑脸很是分明,让人无法不在意。
齐绣婉愣了一下,然后走端着水走了过去。
周虎问:“周衡哥在家不?我娘让我带着这些粮食上来。”
齐绣婉点了点头,表示周衡是在的。
走到了木栏门后停了下来。看了眼他,然后又看了眼碗中的水,有些为难。
周虎似乎也知道她的为难,说道:“嫂子我帮你端着水。”
闻言,齐绣婉点了点头,然后把水递给了他。
才把水递了过去就传来了周衡的低沉的嗓音:“你上来做什么?”
齐绣婉和周虎均一愣,不约而同的转头望过去。
周衡提着一个木桶和一张动物的皮子,就站在数步之外沉着脸的盯着二人看,目光从周虎手上那碗水扫过,随之看了眼齐绣婉。
明明二十来天前怕人怕得要死,见到个狗崽子都把她吓得大惊失色,现在却是已经胆子大得能给客人端茶倒水了。
被周衡看了一眼,齐绣婉有一瞬间觉得莫名的心虚,但随即又不解自己心虚什么。
虽然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但看到他那黑沉的脸色,顿时又怂了,不敢主动和好。
他这样,好似在生气。
约莫周衡在周虎眼里没有什么变化,所以咧嘴笑道道:“我娘昨天知道周衡哥你给了我那么多的银子,所以让我送些玉米和地瓜上来。”
在周虎说话的时候,齐绣婉默默的低下头,然后用手腕把卡主的木栏门打开,再而转了身快步的走回了山洞。
周虎这才似乎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微妙,愣了愣,随即端着一碗水看向周衡。
“周衡哥,嫂子这是怎么了?”
周衡从小哑巴的背影收回了目光,看向周虎,沉默一息才如实道:“我昨晚吓了她,她在生闷气。”
作者有话要说: 周衡:她在生闷气。
小哑巴:不,是你太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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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离家
周虎把东西送上来后就急急的下了山, 心想着赶紧把这事情告诉他娘,让他娘给劝一劝,毕竟他这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也调解不了人家的夫妻关系。
周虎走了之后, 周衡提着大半箩筐的玉米棒和地瓜进了山洞中放好。
放好粮食站了起来后,才发现身后站了个人。
原本在桌子旁坐着的小哑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后。头低低的, 还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的衣袖。
周衡觉得如果她的手没有问题的话,现在应该是扯着他的衣袖, 而不是只碰了碰。
思索了一下, 才低声问:“怎么?”
周衡的声线和他的脸一样,没有过多的起伏变化。因此齐绣婉一点也感觉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生气,且有没有觉得她厌烦……
半响后, 她才怯怯的抬起头,眼中有一些不安。无声的开口询问——我不生气了,你也不要生我气, 好不好?
周衡闻言,微微蹙眉的陈述:“我没有生气。”
闻言,小姑娘是不信的。她想到了他刚刚在外边的时候, 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可脸色却比平时黑了一个度,他那显然就是在生气。
虽然明知他是生气了, 但还是没有戳穿,至轻轻的点了点头, 开口向他要保证——那以后, 别吓唬我了好不好?我害怕。
周衡点头:“不吓你了。”
闻言,齐绣婉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气。昨天的周衡很陌生,陌生得让她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稳。
因为睡得不安稳, 一宿都背对着周衡没有凑过去,且因为睡前哭得狠,所以时不时抽噎一下,让一旁的周衡也得睡不好。
听到那细微的声音,总觉得自己真的是做过分。
虽然都休息不好,但二人的精神却是全然不一样。周衡身体和精神都较为强悍,只一晚没睡好,对他的影响不大,倒是齐绣婉的眼皮子底下有着一层淡淡的乌青,精神不大好。
吃了午饭后,周衡让她睡一会。她却是摇了摇头,然后把碗都叠到了一块,再偷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很是费力的说:“我、来。”,随而在他的目光下把碗给端到外边。
周衡察觉得出来,小哑巴变得小心翼翼了。
没有阻止她,同时也沉默了下来。近来她脾气上来了些,也开朗了一些,所以倒是让他差些忘了刚见到这小哑巴的时候,她有多胆小。
被牙婆领着在那脏乱的市集口发卖时,就像是一只落入了狼窝中瑟瑟发抖的稚鸟,惊惶又无助,看谁都觉得无比的可怕。
现在就算是有了一点转变,但大概还是很敏感的,他昨晚触及到了那点敏感点了。
齐绣婉把空碗放到了石板上,然后才走回了山洞内,略有局促的站在他的身前。
周衡沉默了一下,第一回没有急着去清洗碗筷,而是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小哑巴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不解的看向他。
周衡拉着她走到了床边,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睡一会。”
看了眼周衡的脸色,继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坐到了床边,然后把鞋子蹭掉,乖乖的躺到了床上。
周衡把被子拉了上来,盖在了她的身上,淡淡吐出了“闭眼”两个字。
一个命令一个动作,也乖乖的把眼睛给闭上了。
虽然闭上了眼睛,但耳朵却是听着周衡的一举一动。
周衡转了身往山洞外走去。她想他应该是去洗碗筷,可随之她却是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他是要出去吗?
但下一刻传来的细微脚步声,她知道自己想多了。
周衡走到了床边,脱了鞋子,然后上了床。
因不知道周衡也要躺下,所以齐绣婉是在比较靠外的地方躺下的。
周衡这么一躺下,他们之间的缝隙约莫只能放得下半个碗。
身边小哑巴的身体微微的僵硬了起来。周衡瞥了她一眼,然后扯了一半她的小被褥盖在自己的身上。
身边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错愕的看向他。
周衡转过了头,朝上,淡淡的道:“天气凉了。”
听到他的话,齐绣婉却是微微颦眉。心道他冷了,为什么不把他自己的被褥拿出来,偏要与她盖这么小的一张被子。
被子本来就是做小床的,她盖了后,他也就只能盖住半个身子。
这都不是齐绣婉最为在意的,她最为在意的是一起睡,还盖一个被窝,他们这到底算什么?
绕来绕去,还是绕回了以前都没能想通透的问题。
“睡觉。”说了这话后,周衡闭上了眼睛。
齐绣婉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回头也朝着上边。因担心自己把整张被子卷走,所以不敢大幅度的转身,只能平躺着身体闭上眼睛。
眼睛虽然很累,但脑中却是思绪万千,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等身边传来均匀绵延的呼吸声,周衡才睁开了眼睛。然后半起身子,动作轻若无息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以及她身上的被子。
更是如打猎时那般全神贯注,动作放缓,慢慢的把手挪到了她的腰带处,解开。
解开了衣衫,轻缓的掀开了她身上的几件衣衫,然后往肩膀处撩开。
只见肩膀上的牙印不仅没有消,还变为了深紫色,周衡的眼眸暗了一暗。
齐绣婉的皮肤很嫩,只是微微用力的掐了一下,都能青紫了,更别说昨天被周衡略微用力的咬了一口。
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觉得这位置晕疼晕疼的,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周衡沉默了一下后把被子给她盖上。然后下了床,开了门出了山洞外。
在外边烧了些热水,再用热水洗了毛巾,然后才拧干拿了回来,掀开被子敷在了那牙齿印上边。
肩膀上传来温温热热的湿热感,不可能感觉不到。半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眼周衡,然后懵懵的低下了头看了眼自己松散的衣服。
憨了一息后,惊愕的瞪大眼眸。
周衡瞥到了她惊变的表情,和她解释:“敷一会,能去淤青。”
听到驱淤青这几个字,委屈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没有反抗。
低下眼帘,红着的脸上有些不安,大概是因为昨晚那陌生的周衡让她害怕,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
敷了好一会,布巾慢慢凉了,周衡拿开放到了一旁,然后帮她把衣服拢好,再而盖上了被子。
随而拿了布巾出了外边,洗了,晾了起来后才回来。
关上门,再而躺回了床上。
齐绣婉不敢看他,慌忙的闭上了眼睛,可这回却没有了先前的睡意。
好半晌后,身旁传来周衡清冷低沉的嗓音:“送你回家后,如果你家人不要你,我就把你带回来,同时也不会再吓唬你。”
说了这话后,拉上了些被子盖了点,然后闭眼假寐
周衡也没有想那么多,其实也就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且让她安心而已。
但身旁的小姑娘却是会错了意。
在齐绣婉的意识中,无论如何她的爹娘都不会弃她不顾,也就压根没有想过周衡说的这个可能性,所以她只侧重了周衡的最后一句话,“我就把你带回来。”的这一句话。
自己琢磨了一会,猜测他是不是反悔昨天拒绝她的事情。
他把她带回来,是要她给他生孩子了?要不然他要把她带回来做什么,只养着?
不可能,他是有多嫌弃麻烦她是知道的,所以又怎么可能白白养她。
思绪万千的睁开了眼眸,怔怔愣愣的朝上望着。
虽然他反悔了,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现在回想起来他昨晚说的话,让她怀疑自己一直以来以为“生孩子”要做的事情,可能和她想的不一样。
他昨晚说她不知道生孩子该做什么。
现在仔细想想,她确实是不清楚。一直以来都是她以为的而已,若是要生孩子要像昨晚那样被他啃咬,她、她暂时还是不要了。
周衡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几息,小哑巴的脑子里边就补出了这么多的想法。
齐绣婉心里边百转千回,突然有些后悔昨天那么冲动了。可说出来的话也不能收回来呀?
难道要学他一样,反悔?
不行呀。他能反悔,可她不能呀,毕竟她现在还在寄人篱下。
一股脑子都是该怎么办,不知不觉中也就再次的睡了过去。
***
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的时候周衡不在山洞中了,在的是福婶。
福婶替她洗澡的时候,看到她肩膀上那看着就吓人的咬痕时,愣了一下,可顾及到小媳妇胆怯,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等周衡回来的时候,才到山洞与他说道:“这小婉平时都很是乖巧,你们怎么就闹了起来?”
周衡不是话多的人,况且也不可能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只道:“琐事。”
见周衡不打算说出来,福婶也没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道:“小婉那么漂亮且乖巧的一个小媳妇,别人就是打着十个灯笼都寻不着这样媳妇,你下手没轻没重的,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福婶原来想说下嘴没轻没重,但这话有些说不出口,也就改了口。
周衡猜测福婶是看到了小哑巴肩膀上的咬痕了。因确实是自己咬的,也就没有多做解释。
福婶语重心长的道:“好好过日子,相互扶持,老来有伴才不会孤苦伶仃白活一辈子。”
周衡闻言,思索了两息后,漠声道:“我不需要伴。”
向来有些忌惮周衡的福婶听了这话,也顾不得什么忌惮了,只真心的想为他好,说:“人哪能没伴!若是小婉真走了,你能习惯得了山洞空荡荡的?能想象得了打猎回家时没有小婉再眼巴巴的在洞口处等你回来?”
“小婉真走了,你可得自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枯坐在油灯下,日出而起,日落而息,一日下来一句话也不说,你可受得了?”
周衡面色不变,反问福婶:“向来如此,有什么不能习惯的?”
福婶:……
突然觉得周衡也是个倔的。他是不是早有想要把人送走的想法了?不然怎的会说出不需要要伴的话?
福婶觉得真有这个可能,心里顿时有些焦急了,真怕他犯傻把人给送走了。
心急的想了想后,福婶想了个法子。
“算了,我也就不说这了。我看小婉似乎情绪有些不对,不如今晚就让她到我家住一个晚上,明天太阳落山前我给送回来。”
周衡皱眉,想都没想:“她胆子小,不敢去别处待。”
福婶:“那是不是我让她同意了,你也就同意了?”
自己与小哑巴也没什么关系,自然不可能事事给她拿主意,况且也知道她胆子小到哪都不敢去,所以应下:“她想去,我没意见。”
福婶点了点头,随后进了山洞。
也不知道福婶说了什么,不过进去了一刻,小哑巴竟跟着福婶走了出来。
周衡的眉头不自觉的拧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