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一下,步子顿时快了起来。但近了之后就察觉出来了小瘸子的叫唤声不一样。
目光顿时冷冽了起来,一手摸上了匕首往山洞走去。
走近后,才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
“滚开,信不信老娘晚上就把你这小畜生给炖了!”
哪怕十几年没有听过这声音,但周衡也几乎一瞬间确定这个人是谁。
原本的戒备松了一半,但身上凛冽的寒意一点都没有减少。
从林子中走了出来,就见那十几年来都躲着自己的继母既然径自开了院子,坐在了院子中。
若是山洞没上门也没上锁的话,估计她这会都闯入了山洞中东翻西翻了。
小瘸子毕竟小,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躲在远远的地方龇牙咧嘴的叫唤。
感觉到主人回来了,忙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叫唤了几声。
李寡妇顺着它叫的方向望去,看到周衡的时候愣了一下。
知是知道周衡长得高大的,但因一直都远远躲着,所以竟然不知道长得这么高壮,这么有震摄力。而且一张脸像是挂着冰碴子一样,冷冽得很。那双眼眸更是森沉得很。
李寡妇被他盯着,心生了一点害怕,但随即想到家里揭不开锅了,胆子也大了。
只一瞬的怔忪就回过了神来,然后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等眼眶疼出了眼泪,随之才往院子外边奔过去。
“我的儿呀,你咋就这么狠心,一走就十几年,你怎么都不回来看看娘,你都不知道娘这十几年来是怎么过的,天天都盼着你能回来……”
李寡妇这时候看到周衡肩上的小鹿,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贪婪的目光也露了出来,但视线移到周衡那一双如刀子一样的眼眸的时候,身形一顿,停在了三步之外。
周衡开了口,吐出了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滚”字。
“衡子,我是你娘呀!”
周衡话不多,更不说废话,只眼神凛冽盯着眼前的后娘。
眼底没有任何的恨意,但同时也没有任何的感情,冷冷冰冰的。
李寡妇心里开始发怵。暗道果真和庄子里边的人说得一样,这小杂种真的是有几分能耐了,但自己怎么说都是养了他四五年的,生育不及养育的恩情大,就算说出去也是她占理。
这么一想底气也就大了,继续演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衡子呀,你可不知道你买的那媳妇到底有多欺负人,娘昨天不过是想和她说几句话,让她好好对你,可谁知道她脾性这么大,没等娘说话就竟然打了娘,娘现在身上都是伤呀,脸上的抓痕也是她挠的……”
脸上的伤是福婶挠的,但李寡妇一股脑的都赖在齐绣婉的身上,压根忘记了听说过周衡媳妇是个手残的事情。
听到李寡妇提起小哑巴,周衡眼眸一眯,眼神凌厉。
“你去找她了?”
李寡妇低头假惺惺的抹着泪,没有看到周衡的脸色,不然定然能察觉到危险。
“可不么,你要是不信你媳妇这么对你娘的话,你大可以去问问庄子里边人,她有没有欺负娘。你要知道这不孝要是传到县里,传到官老爷的耳朵里,你这得遭殃了,没准还会被拉去矿场去当苦力,一辈子都出不来,娘以前做得是不对,知道错了,所以才来提醒你的。”
这明着说是提醒,但实质上就是威胁。
李寡妇心想捏住不孝这个把柄,没准周衡就会服软。
但显然她想多了,在她刚说完话后“砰”的一声响,是周衡肩膀上小鹿落地的声响。
李寡妇愣了一下,一抬头就见周衡行云流水的把背上的木弓拿下来,抽箭,上弦一气呵成,随即直对上了她。
李寡妇死死的瞪着一双眼眸,不可置信地瞪着箭尖。
“衡子你、你这是干啥呀!?”
周衡缓缓拉着弓弦,眼眸一眯,微偏一寸瞬间松手。
在李寡妇死白脸色之下,那箭矢“咻”的一下从她的耳朵旁飞过,“咚”的一声,是箭矢插入了后边木栏门两旁比人高的木桩的声音。
李寡妇腿一软,直接白着脸瘫在了地上。
周衡再度开口,冷冰冰的吐出了一个“滚”字。
李寡妇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恐惧,牙齿都还在打颤,半爬半滚的逃走,哪里还有半分刚上山时的底气。
逃远了,高声骂道:“你个杂种,老娘肯定去官府告死你,告你谋杀你后娘!让官老爷关你个十年八载!”
声音渐渐从山中消失。周衡听若未闻,把地上的小鹿扔到了院子中,关上院子的门,转身就往山下快步而去。
周衡一分也不信李寡妇说的,只觉得小哑巴或许被人欺负了。
小哑巴胆子小,被这人一吓,也不知经不经得住,没准真的会被吓得一宿没睡。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抱着电脑睡着了,失信了,这章补偿大家,留评论送红包】
下章把人接回来。
周衡:小哑巴胆子小,好欺负,连断了腿的小狗崽都欺负她。她哪里有本事欺负得了一个悍妇,分明是被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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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避火
福婶一早就暗中托儿子去镇上把自己要的东西给买回来。
周虎回来的时候就跟像是做贼似的。偷摸的在鸡圈外喊了一声在喂鸡的娘。
看到是儿子, 福婶忙把手上的活给放下。快速的把他拉道了屋角处,左右看了眼没人之后才朝他伸出手。
“东西呢?”
周虎因他娘让他买的东西,所以觉得脸臊得慌。但或许是脸黑, 所以一点也看不出来他脸红,反而觉得他更黑了。
“娘你、你要这东西到底干啥?”说着话的时候做贼似的把用一块巴掌大,用布抱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福婶立即拿到了手上, 然后放到兜里,嘱咐:“你别管你娘要做啥, 但这事你谁都不能告诉。”
周虎黑红着一张脸:“娘, 我也要脸的,去买这东西的时候,我都没敢说是帮别人买的。”
“那就成, 反正你这个年纪去买这种东西,也正常。”
周虎:……
但自己亲娘叫儿子帮忙买就很不正常了呀!
虽然觉得不正常,但啥都不敢说。
拿了东西后, 福婶正想去给周衡小媳妇熬药去,但就从院子望出去,远远就看见了一个人往他们这方向走来。
距离远, 看不清楚脸。但是身形高大,再因感觉到熟悉,所以多看了几眼。
那人渐渐走近, 福婶才发现是周衡。
怔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不是说太阳下山前她把人送上山吗,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摸了摸兜里的东西, 琢磨了一下,然后还是先进了屋子。
齐绣婉在福婶醒的时候她也醒了,然后吃了早饭之后就一直待在屋子中。
福婶一进来, 就和她说:“周衡来接你了。”
齐绣婉先是愣了一下,脸上随即露出了惊喜之色,但许是觉得自己太过了,立马收敛了一些。
福婶笑了笑。她看呀,小媳妇心里肯定是有周衡的,也就周衡那个愣头青不知道珍惜。
笑容淡了一下,趁着人还没来到,连忙把东西拿了出来。
“小婉,这是婶送给你和周衡的礼物,你拿回去和周衡两人好好看看。”
无功不受禄这话,齐绣婉还是知道的,连忙摇头拒绝。
福婶那容得了她拒绝呀,只道:“这东西不值几个钱,你要是心里边有周衡,就应该和周衡好好看看,看过之后周衡说不准就舍不得你了。”
闻言,齐绣婉不明所以的愣了一下。疑惑不解的看着福婶手上用一块红布包着的东西。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还能让周衡舍不得她?
能让周衡舍不得她……
单单只是想一想,就觉得脸烫得很。
她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周衡不舍得她,也没有那么想让周衡陪着她一块回家,然后留在禹州……
虽然心里头是这么说服自己的,但看着福婶手上的东西,目光怎么都挪不开。
福婶看着她那挪不开视线的神色,试探的问:“婶给你装兜里好不好?”
齐绣婉身上的衣服是福婶给做的,所以都缝了内兜。
齐绣婉想了想,然后才点了点头。
同时又说服自己——她可不是因为听到福婶说“能让周衡舍不得她”而收的,而是福婶说了,这东西是送给她和周衡的,她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主,所以不能随意拒绝。
心想等回到山上与周衡商量过后再确定要不要把东西送回来。
福婶把东西给她装兜里了,然后也都把竹筒和没煮的药材给包好了。
两个人一块出了院子,这时周虎正在招呼着周衡。虽然周虎很热络,但周衡很冷淡,让人有些尴尬。
看到周衡的时候,小碎步的跑过去,脸上的笑容灿烂,一双眼睛都似有一层亮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晚上没见,又或者是因为周衡亲自来接自己,所以本还残留的一些些怯意都没了,只想早早的见到他。
看到那明媚的笑容,周衡微微一滞。
瞬间回神,随之有些疑惑。她这算是气消了?
待她走近后,周衡仔细在她的脸上脖子查看了一番,然后才问:“有被欺负吗?”
齐绣婉愣了愣,有些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福婶最先反应过来,然后沉着脸问:“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上山找你了?”
周衡点了点头。
听到那个女人,虽然没有名号,但齐绣婉却是瞬间联想到了昨天那个不要脸的泼妇。
周衡看到福婶脸颊上边的抓痕,微微眯眸,然后问:“她打了小哑巴?”
听到“小哑巴”这个称号,小姑娘表情一僵,然后撇了撇嘴。
她有在地上把名字写出来,但周衡就是不叫!
福婶忙摇头:“小哑……”差点过跟着喊了小哑巴,忙改了口:“小婉没被欺负,倒是厉害着呢。”
被点名的齐绣婉心里一慌,忙和福婶挤眉弄眼。千万别把她供出来,她不想让周衡知道她有这么凶悍的一面。
福婶会意,确实没多说下去,只意味深长的说:“小婉很护着你。”
周衡闻言,看了眼身旁的小哑巴。小哑巴接触到他的视线,然后忙低下头。
周衡收回目光,看向福婶:“昨晚多谢了。”
福婶摇了摇头,然后告诉周衡:“我怀疑上回去你洞里边偷东西的应该是周德全。我也是这几天才听庄子的人说的,说周德全在镇上的赌场欠下了一百多两银子,家里边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就连田产和地契都被他赌输了,他们母子两个你也是知道胆子有多大的,今天李寡妇都敢上山找你,那么就说明他们都不怕你。”
周衡点了点头:“今天之前不怕,今天之后,应该怕了。”
但怕的应当只有李寡妇。
周衡再而沉思了一下。
如果之前偷东西砸东西的是周德全,在赌债还没还清,且在被紧迫的逼着还债情况之下,再知晓他手上有银子,一定会绞尽脑汁的把他的银子拿到手。
对于周德全这个人,哪怕十几年没有交集,但周衡还是看得很清的。当年他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就是周德全偷了钱嫁祸到了他的身上。
那时候的周德全不过七八岁,但都已经坏到骨子里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会变好,只会变得更坏。
“小心点那对母子,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了,就有一条命,没准恶胆心生不仅银子也要……”福婶说到这,看向了一旁的齐绣婉。
并不是吓唬,而是提醒。
齐绣婉听得出福婶后边的话,脸色微微一白,有些心悸。
周衡看了眼她,然后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再而与福婶说:“我会看好的。”
福婶点头:“如果你没空的话,还是可以继续把小婉送来我这的,毕竟家里边一直有人,左邻右舍都有人。”
周衡点头。
然后拉着纤细得似没有骨头的手腕,和她说:“回去了。”
齐绣婉点了点头,然后朝着福婶摇了摇小粽子手。
今早的手是福婶给用布包着的。
周衡有交代过,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给小哑巴治手,若是传到她以前的东家那去,容易被报复。
福婶拎得清,且也不是什么必要说的事情,所以连家人都没有告诉。
村民看见周衡和他的小媳妇,几乎是有多远避多远,生怕沾上这凶悍的夫妻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忽然胆子大了起来,又或者是因为周衡在身旁,她并不怕那些人的目光。
被牵着手腕,乖乖的跟在他的身旁。
等到山脚下,周衡忽然停了下来,把昨天晚上雕刻好的簪子拿了出来,拿到她的面前。
齐绣婉有些不解的看了眼簪子,再看向他。
周衡嗓音中的清冷少了几许,解释:“赔礼。”
在小哑巴眨巴着眼睛的时候,周衡抬起手插入到福婶给她梳的发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