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时隼哥哥和北卿离婚了,但他们应该还会复婚的。”贺兰说出心中的顾虑,又开始难过起来。
这些日子住在北湖湾,北卿是禁忌,谁也不敢在时隼面前提她的名字。
但家里所有的一切摆设都没有改变,北卿的物品更是被当做宝贝,谁也不能动。
一想到这,她的心情更沮丧了。
无论她怎么努力,向着时隼靠近,他却永远看不到,他的眼里只有北卿一个人,即使两人早已离婚。
王妈嘴角含笑,看了女儿一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用肯定语气道:“放心,他们不会复婚的。”
贺兰眼底有疑问,愣愣地问着为什么。
她不知道为何母亲这么肯定,在她看来,两人复婚只是早晚问题而已。
王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压低嗓子,小声道:“你说哪个女人知道丈夫给自己喝的水里放避孕药后,还会傻傻选择复婚。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这样傻的女人吧。”
贺兰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置信的表情。半晌之后,才道:“时隼哥哥给北卿的水里放避孕药?”
王妈摇了摇头,缓缓地指了指自己,示意放避孕药的人是自己,不过是假借时隼的名义给北卿喝下去。
从带着女儿进入时家帮佣起,她就想女儿有和自己不一样的未来。
在她的眼里,女儿贺兰长得漂亮,聪明又伶俐,学习成绩也棒,一定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可她发现情窦初开的女儿似乎喜欢上了时家的独生子时隼,她看在眼里,把时隼当做准女婿来照料。
明明知道两人之间的身份背景差异巨大,却依旧希望女儿未来能够嫁给时隼,届时她也可以扬眉吐气了。
却始终没想到时隼和北卿突然结婚了,她的一切计划都落空了。
两人结婚后,她被调往北湖湾照顾时隼和北卿,北卿在这段婚姻里受到的委屈,她全看在眼里,也看到了机会。
结婚了,也可以离婚。
到时候,时隼还会是她的女婿。
鬼使神差之下,她前往药店购买了避孕药,多次给北卿服用。
在她看来,如果没有孩子,两人之间的婚姻将不会不长久。
贺兰看着母亲,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张了张口,心脏砰砰直跳,不知道说点什么。
如果被发现就死定了。
“砰——”正想着,房门被猛地一脚踢开,吓得两人一大跳。
门外站着的是宛如怒气冲冲的时隼,他黑沉的眼眸紧盯着王妈,一字一句,冰冷至极:“所以,你就在北卿每天喝的水里放了避孕药?”
他就说北卿怎么那么决绝地要离婚,头也不回地连夜走人,对他恨意那么深。
原来她是始作俑者。
王妈本来坐在床上开导着女儿,根本没有注意到楼上的响动,更没有注意到门外站着人。
看到时隼怒意滔天地站在外面,她的脸色瞬间寡白,站起来,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
时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走到她的面前,大掌掐住她的脖子,仿佛要把浑身的力气都用光,浑身是滔天怒焰。
“救...救命...”王妈的脸瞬间涨红,她用力地咳嗽,摇着头,想要摆脱时隼的钳制,却发现怎么也摆脱不了,只能向一旁的贺兰和江朝发出求救的讯息。
贺兰被踢门进来的时隼吓呆了,下一秒,看到他将母亲抵在墙上,右手用力地掐住母亲的脖子,完全没有一点要松开的迹象,仿佛要置她于死地。
贺兰吓得大哭起来,走到时隼的身边,拉扯着他的手臂,哭喊道:“时隼哥哥,求求你,不要这样子对我妈妈...再这么下去,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
时隼置若罔闻,眸子里迸发出冰冷的恨意,看着眼前的老妇人脸色慢慢涨红,心里的恨意越来越浓。
是她,害得他和北卿的婚姻破裂,无形之中或许还杀了他和北卿的孩子。
这口气他怎么能咽下去。
看时隼没有松开的迹象,贺兰心里又害怕又着急,使出全身力气,哭喊着拉着时隼,想要要救出母亲。
她怕再晚一点点,母亲真的没命了。
“滚——”时隼大力一挥,就将贺兰狠狠地甩在一旁的地上,看也没看她一眼。
他紧盯着干咳不断、满脸涨红,似乎难受到极致的王妈身上,一字一顿,从齿缝中逼出声音:“说,你为何这么做?”
王妈从他出生后不久就在时家帮佣,完全看着他长大,他也一直当王妈是半个亲人,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歹毒。
王妈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的手紧紧地拉着时隼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用力地挣扎,想要呼吸一点点空气。
时隼浑身的怒意让人无法掩饰,他整个人仿佛陷入魔怔,狠狠地钳住王妈的脖子,执意要一个答案。
身后的江朝心悬到嗓子眼,走到时隼身边,用尽全力拉开已经失去理智的他。
再这么下去,真的要出人命。
“咳咳咳...”王妈被松开的那一刻,整个人宛若新生,拼命地吸着空气,浑身上下充满恐慌,再晚一点点,她真的没命了。
时隼满脸阴沉,又想冲上前,被江朝拉住,他恨恨地盯着眼前的妇女,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把她当半个亲人,她竟然陷害他的妻子,破坏他和北卿之间的婚姻,害得他们之间没有孩子。
他的双拳紧握,想要狠狠地教训下这个人面兽心、心狠手辣的老妖婆。
“对不起...对不起,时隼哥哥...你不要怪我妈妈。”一旁的贺兰看到时隼的样子,知道他怒意未消,爬上前,抱住他的腿,哭着求饶解释着,“都怪我,怪我一直喜欢你了,怪我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妈妈都是为了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呜呜呜...”
时隼转过头,脸上没太多表情,看着抱着他脚痛哭流涕的贺兰,嫌恶地将她一脚踢开,冷冷地道:“你让我觉得恶心。你有什么脸在这求饶...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不知道?”
说着,转头朝着一旁的江朝道:“我让你报警,你报了吗?”
江朝点了点头,看了下手表,深呼口气,道:“警察应该快到了。”
一旁的王妈稍微恢复了点元气,她缓缓地爬到时隼的脚边,脸上是害怕的神情,哀求着:“少爷...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了傻事...求求你原谅我们,看在我在时家帮佣这么多年的份上...今后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对我们母女俩的恩情。”
时隼看也没看她一眼,狠狠地踢开她抱着他的身子,语气冰冷至极:“滚!”
这辈子不想再见到她和贺兰。
警察很快赶到,走了进来,看着屋子狼藉一片,询问着是谁报的警。
时隼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两母女一眼,嘴唇轻启,没有太多情绪:“警察同志,我丢了一枚十克拉的粉红彩钻,价值1200万。我怀疑是她偷走的,麻烦你们好好调查。我这里有视频录像,可以提供。”
说完,他将手指向一旁面色苍白的贺兰。
紧接着,时隼又道:“眼前这个蛇蝎心肠的妇人,在我妻子喝的水里添加避孕药,致使我们俩婚姻破裂,伤害我妻子的身体健康。”
贺兰母女俩脸色苍白,哭着喊着求饶。
时隼看也没看她们一眼,语气淡漠:“我要求追究两人的刑事责任。”
穿着制服的警察点点头,询问了下情况后,将王妈和贺兰带上警车,前往派出所详细调查情况。
“少爷,对不起——求求你原谅王妈...”被押着朝警车走去,王妈不断回头,哭喊着奢求时隼的原谅。
时隼冷冷地站在原地,背对着两人,看也没看她们一眼。
警车呼啸而去,带走了哭闹的贺兰母女,屋子里顿时清静下来。
时隼仿佛失去浑身的力气,坐在亮堂的客厅沙发上,闭着眼睛假寐,脑子里一片乱糟糟。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现着北卿提出离婚后,决绝离去的背影。
那晚上,他下班回家,她紧盯着他,语气轻柔地问过他一个问题:“时隼,你曾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当时的他,并没有察觉到她的负面情绪,更不知道宛如半个亲人的王妈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所以,没有太在意她的不对劲,反而说要带她出去旅游散心,去买包开心。
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情绪,是因为发现了避孕药。
她肯定认为是他示意王妈在水里放避孕药的。
所以,才会问这个问题吧。
他猛地站起身,拿起一旁的车钥匙,朝着门口走去。
他迫不及待第一时间想要去见到她。
告诉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妈干的。
不是他。
他想要和她有个孩子。
他们两人一起的孩子。
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们的婚姻是不是还有挽回的余地。
第39章
走到门口, 看着自己双手骨折,还打着石膏,缠着白色绷带的双手,时隼暗骂一声。
差点忘记他自己现在还是个病人, 生活还不能自理, 更不能开车。
但他按捺不住想要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北卿的心情。
没关系, 江朝可以开车。
只是没有电话,没有微信, 他根本联系不到北卿, 不知道她在不在房子里,只能去碰碰运气。
汽车一路蜿蜒向下,朝着市区驶去。
坐在副驾驶的时隼越发紧张起来,他看向一旁开车没吭声的江朝, 开始问着他的意见:“你觉得我现在去见她, 可以吗?”
他还记得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她小区的门口, 她挽着雷司甚的手臂,一脸幸福的模样。
当他询问为何她要将他的电话和微信全部拉黑时,她眉眼没抬, 说:“毕竟现在有男朋友了, 前夫的微信和电话就没必要留了, 我怕他会介意。我想你的女朋友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他真的好害怕再次看到她和雷司甚在一起的画面。
可是,即使知道她现在有男朋友了。
他还是想去告诉她这个真相,避孕药不是他放的。
他也记起清水村的事情了,他和她的过去,他们来往的那些信件,他统统都记起来了。
比起雷司甚,他和她还有小时候的回忆。
这样他的胜算是不是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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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沉沉。
江北市的一处工厂内, 灯火通明。
北卿这期的直播间设在这里,今晚她直播间的商品主要是这家名叫大风集团生产的产品。
两个多小时的直播,北卿战绩不错,卖出了好几百万的业绩。
下播的那一刻,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为了这场直播,工作室的小伙伴在一起忙了几个通宵,从选品到谈价格,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最后,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案。
方形桌上摆满了今晚在直播间展示过的产品,小助理过来将东西收走,看着满身疲惫的北卿,询问着要不要去按摩放松下。
北卿摇了摇头,现在她只想回家休息,躺在她那小小的浴缸里泡澡。
北风呼啸的夜晚,泡在温暖的浴缸里,想想都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她收拾好东西,朝着门口走去。
室外北风瑟瑟,江北市已经完全入冬了。
那辆熟悉的兰博基尼停在门外面,雷司甚看到北卿出来,赶紧上前,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关切地道:“外面风大,披着。”
北卿看着他的侧脸,问道:“你怎么来了?”
雷司甚看了眼黑沉沉的夜晚,脸上一片温柔:“我看似乎要下雨了,正好路过这边,就来接你了。”
北卿看着他,他不是说他出国了吗?
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雷司甚主动回答:“我下午回来的,微信上你说在这里直播,我就直接过来了。”
雷司甚打开车门,护住她的头,让她坐到车里面。
大门口,站着的是工作室的小伙伴和今晚大风集团的工作人员。
众人看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满脸小心翼翼地护着北卿进到车子里,再绕过车头,缓缓发动车子离去。
好一个郎才女貌,看起来十分般配。
车内空调早已打开,十分暖和。
雷司甚将早就买好的咖啡和蛋糕递到她的手中,语气温柔地道:“工作了一晚上,饿坏了吧,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北卿接过咖啡,喝了一口,摇了摇头:“今晚上卖的商品除了衣服之外,就是食品了,我在现场试吃了不少,一点也不饿。”
雷司甚直视前方,看着路面的情况,点点头,不时转过头观察北卿的动态。
看她喝着咖啡,坐在副驾驶安静地刷着手机,即使不说话,他也觉得很安心。
这几天在英国出差,总是魂不守舍,一忙完事情就赶紧搭乘回来了。
见到北卿的那一刻,他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地想念她。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越陷越深。
他的目光变柔,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北卿:“现在送你回家吗?”
他其实想和她多独处下。
北卿点了点头,眼睛里是掩盖不住的疲惫,小声地道:“这几天好累呀,为了筹备今晚的这场直播,没吃好也没睡好。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回家泡澡,然后睡觉。”
雷司甚心底一片柔软,一只手握紧反向盘,伸出一只手摸向她的脸蛋。
她坐在他副驾驶,这般小小抱怨工作忙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地生动可爱。
北卿正看着微博,嘴里咬着吸管,突然伸出一只手,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闪躲开来。
雷司甚收回手,心底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他很快地掩饰过去,状似刚才的一切都是无心之举:“你这么怕痒吗?”。
北卿“嗯”了下,就没说话了。
其实她并不是怕痒,她是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心底的第一反应是剧烈闪躲。
记得以前,和时隼在一起的时候,她总喜欢腻在他的身旁,希望被亲亲和举高高,做各种情侣之间的亲昵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