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家小和尚——痒痒鼠
时间:2020-10-21 06:48:29

  朝廷整顿沿海防务,是大好事儿,他怎么可以有妇人之仁给拖后腿?
  石溪道人的嘴巴动了动,在快乐大师·小保康疑问的眼神下,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阿哥今天的大字还没写完,晚食之前要写出来。加油。”石溪道人如是说道。
  保康:“……”
  生气嗷嗷。
  生气的保康在写完今儿的大字,和师祖用完晚食做完晚课后,还是气不顺,提笔刷刷刷给京城写了五封信。
  他知道今儿的事情肯定有人给他汗阿玛发八百里加急,可他还是不明白啊,他除了拿着他的问题问他汗阿玛之外,还觉得自己应该写信告诉他的兄弟们——南下真的好。
  虽然他们从五台山到沂州府一条线路,因为汤斌大人前后脚巡视过没有机会锄强扶弱,惩治贪官了。可是海上大大的不一样。海上的大小海盗走私商贩多如牛毛,海盗团伙形成不同的势力集团占据不同的海域,“有勇有谋、心狠手辣,懂兵法”。
  而且这只是海面上和沿海势力的一角而已。保康有预感,这里盘根交错的势力分布,和这大海一样一望无边,深不可测。
  保康真诚地希望他们的兄弟们都来看一看,最好能跟着施琅的水师一起南下。
  师祖拿起来小徒孙的信件一封一封地看,看得非常仔细。
  首先,字儿写得好一些了。以前是蚂蚁在乱爬,现在是蚂蚁规整地爬。
  师祖微笑,等乖巧的小徒孙写完,他也看完这五封信的内容。
  “保康想得很好,保康有信心皇帝会同意他们南下?”师祖明知道答案,还是要问出来。
  保康“委屈”地看一眼师祖,声音也“委屈”:“汗阿玛这次一定会同意。”除非他只想保康的兄弟们做一个陆地上的“守成之君”。
  师祖轻轻摇头,却也没有多说。
  皇家里面的权利争斗,不光是兄弟之间,还有父子之间。小徒孙早晚要意识到这一点,他只希望这一天晚一些到来。
  师祖对小徒孙眼里的疑问只笑着,看看时辰领着他去洗漱沐浴。
  师祖先洗,保康给师祖搓背加穴道按摩。师祖洗完擦干,给保康洗。
  “今儿怕不怕?”师祖一边给小徒孙洗后背,一边问道。
  “不怕。”保康坐在浴桶里,眼睛闭着,小嗓门铿锵有力。
  “哦,师祖明明感觉到保康不忍心了。”师祖给小徒孙清洗胳膊窝腿窝等地方。
  “……不怕。”不忍心,也不怕。
  “好,我们保康最勇敢。”师祖笑出来,给小徒孙轻柔仔细地擦干净脸,抱着他出来浴盆,再仔细地擦干身体。
  “保康最勇敢。”保康严肃的小模样好似一个坚强的小战士。
  可是等到他和师祖穿好亵衣亵裤,他就一头窝到师祖的怀里,只依赖着师祖不说话。
  师祖最好。
  保康有师祖。
  小胖娃娃胖乎乎的小身体紧挨着他,软乎乎的,师祖的一颗心也软成一片。小胖娃娃全身心的依赖和濡慕,师祖的心里酸酸涩涩的。师祖抱着小徒孙来到床上,躺好,盖好被子,轻轻哄着:“师祖守着保康,保康安心睡。”
  保康依偎在师祖的怀里,虽然比平时的倒头就睡多了几个呼吸才睡沉,到底是睡了过去。
  眉眼舒展,呼吸绵长。师祖放下一半的心。
  可师祖到底还是心疼小徒孙,无声地给小沙弥下一个命令,才搂着小胖娃娃睡去。
  …………
  八百里加急,只两天,皇上就收到消息和信件。
  他汗阿玛要求尽可能地保住陈近南的性命,等他和保康见一面,宁可保康直接面对,也不想保康终生遗憾。
  保康再次提议他的兄弟们也南下,和施琅的水师一起南下,亲眼目睹海洋上的争霸现状,收复小琉球的盛况和收复后的情况。
  皇上抬手按按眉心,可眉心还是拧成一个大疙瘩。
  尽可能地保住陈近南的性命,这一点皇上一直犹豫,如今他汗阿玛提出来,他照做就是。
  可是,他熊儿子的提议,结合他的人送来的,有关于那天的具体,全部,细节,皇上的心情之复杂,无法言说。
  海洋,海洋,皇上知道了未来,皇上做了决定,当然知道海洋的重要性,也知道大清要崛起必须和世界各国争霸海洋的必然性。可皇上认为这只是他的事儿,他的儿子们只要负责好好学习就好,除了熊儿子保康例外。
  但是保康认为,这是不对的。
  保康的师祖也无声地支持保康。
  保康,他的熊儿子,他面对海盗们的表现,超过皇上预期的好。
  在危机四伏,完全陌生的海洋上,就和他在五台山上坦然地面对行刺绑架他的人一样。不害怕,有胆有识;面对人命,伤心,但也忍心。
  皇上不由地想,如果是他的保清会怎么做那?保清如果长大了,会是一个将军,会直接下令全部剿灭。那如果是他的保成会怎么做那?保成应该会设法收服、分化他们,慢慢耗空他们的实力。
  胤祉、胤禛、胤祺这几天孩子虽然还小,但也已经可以看出来一些端倪,大体推测到他们的行事风格、为人处世方面的方向。
  说实话,皇上挺满意,挺骄傲。可皇上清楚地知道,他们都没有保康的那份“不忍心”,或者说,“伤心”。
  也没有保康那种“他们都是大清子民,人类同胞”的大气魄,大胸襟。
  皇上自问,他有吗?
  到底,是不一样的。皇上狠狠地一闭眼。
  傍晚时分的晚霞映红了整个西天,映红了紫禁城的红墙黄瓦,满目绚丽耀眼。皇上面无表情地端坐御案后面,良久,透过福寿万字窗棱和敞开的大门看一眼晚霞,想象熊儿子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写信的样子,终是忍不住笑出来。
  熊儿子蚂蚁爬的字迹好看了一点点。
  皇上胸腔里的压抑舒缓了一点。可他对于放手让其他的儿子们去南方的事儿,还是犹豫。
  这是皇上想都没想过,听到熊儿子提出来直觉就是反对,并且毫不犹豫付诸行动地反对。可是,此刻,皇上不由地心生怀疑。
  他到底,为何这般强烈地反对?
  皇上的心脏“砰砰砰”跳动,跳得快的吓人,面色苍白,瞳孔紧缩呆滞,拿信的手微微颤抖……他都没觉。
  那是皇上怎么也不敢去想的内心深处,那是皇上怎么也不敢去探测的地方。
  他咬牙,面色狠厉,五官狰狞,猛地一下站起来——后腰和椅子接触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痛感,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痛感是那么美好,他第一次感激这份痛感——身体的疼痛让他得以强迫自己从那个“魔障”里脱离出来。
  皇上黑沉着脸放好消息和信件,来到隔壁暖阁的佛堂,默默坐下来打坐念经。
  “阿弥陀佛。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阿弥陀佛。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皇上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试图驱散心底深处潜藏的心魔。
  …………
  晚食过后,皇上等来他的儿子们,他的五个儿子,皇上说不清自己的感受,是欣慰,是放松,是骄傲,是反对……复杂难言。
  皇上不做声,面色也是黑漆漆,阴沉沉的。
  大阿哥双手握拳,一咬牙一鼓作气:“汗阿玛,保清要跟水师去小琉球。”
  太子一看他大哥先站出来,最后那丝丝犹豫没了:“汗阿玛,保成也去。”
  胤祉面色紧绷,他害怕海盗,他不舍得宫里的好生活,可他的保康弟弟都有勇气,他的保康弟弟在邀请他一起打坏人……“汗阿玛,胤祉也去。”
  胤禛和胤祺到没有害怕,毕竟没见过,一个是胆子大,一个是脑袋从不多想。
  “汗阿玛,胤禛/胤祺也去。胤禛/胤祺和保康哥哥一起打坏人。”那意思,他们的保康哥哥在打架,他们如何能不去?他们是兄弟。
  皇上看着他们的面色,知道他们估计都在深深地愧疚一开始没有偷偷跟去,一声冷笑。
  “保康的信件都看过了?汗阿玛问你们,你们要去,面对那般情形,会不会吓得哭出来,会不会吓晕过去?”
  “船上生活不比陆上。尤其是大海里头。你们确定,你们去了能够适应,而不是晕船上吐下泄站都站不稳?”
  保清、保成、胤祉、胤禛、胤祺:“回汗阿玛,怕。但,要去。”
  他们本以为保康弟弟/哥哥南下就是和师祖一路游山玩水,吃吃喝喝,他们收到保康弟弟/哥哥的一封封信件只是羡慕,只是不停地克制自己的后悔之情,可是现在,他们克制不住了。
  见识各地方风俗人情,见识各地方文人雅士,和尚道士,和在海上直接面对那般危险,亲自体验那般精彩的,全然不同的,做梦也梦想不到的生活,完全不同。他们,想去,一千个一万个要去。
  “请汗阿玛允准。儿子们保证不给施琅都督添麻烦。”五个孩子一起跪地恳求。
  皇上面对他们这一张张尚且稚气未脱的脸,好一会儿,只有一句话:“如果太皇太后、皇太后、你们的额涅都答应,汗阿玛会考虑。”
  “谢汗阿玛。儿子们告退。”
  水师大军出发在两天后,他们必须在此之前赶到水师大营,时间太少。五位皇子速度行礼,速度退下,拔腿就朝慈宁宫跑,胤禛和胤祺腿短,太子直接吩咐两个侍卫抱着他们两个。
  乾清宫里,皇上面对看着儿子们的背影,端坐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好一会儿,抬手按按眉心,心里笑骂他熊儿子净会给他找事儿。
  再想起熊儿子那封有关于取消曲阜大型遵孔活动,废除八股考试,封匠人做官的信件,皇上更是头疼不已。
  这头皇上头疼,那头被皇上推出来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各位娘娘们也头疼。可不管如何,她们在五位皇子坚定的请求下,咳咳,哭天抹泪,坐地打滚之下,终是点了头。
  …………
  三天后,九月二十六的傍晚时分,刚刚到达东海海面上的小保康,一下子收到好多信件。
  保康坐在他的小书桌后面看信写回信,他师祖坐在罗汉床上看书。
  保康看第一封信,他汗阿玛。他汗阿玛除了冲他发一顿火之外,就是发火。还说什么在早朝上只是提出来和沙俄和谈的事儿,就被汉家文臣喷了一通诸如“果然是蛮夷出身没有上邦大国的尊严和气度,居然去和一个番邦小国和谈”布拉布拉。
  还说,你看你看,光和沙俄的一个和谈就这么难,你要不去尊孔摆明姿态,证明“朕和士大夫共天下”的决心,怎么收服汉家文人士子心?
  保康——生气。
  生气的保康提笔刷刷写到:想当年太~祖皇帝和五大将军带领八旗子弟踏马冰河,直接打到伏尔加河流域;想当年,准格尔的僧格台吉一怒之下差点打到沙俄的国都圣彼得堡,如今,汗阿玛你没有这个勇气吗?
  打他们!
  狠狠地打一顿后再和谈,保康去谈。
  至于那些文臣们的念叨,汗阿玛你就当唱曲儿听一听。敢和汗阿玛玩死谏,汗阿玛你就威胁他们一家老小……
  亲亲汗阿玛·皇上:“……”咳咳,能说的含蓄一点吗?这是皇上的仁爱!不是威胁!
  然而保康不光给他汗阿玛出“好主意”,他还大包大揽的,反正师祖已经知道且答应他去北部边境的事儿,这边小琉球的事情一结束,他就赶去北部亲自主持谈判。
  他特地备注:明珠和索额图要去就要听保康的,谁不听话,保康直接打人——咳咳,明珠和索额图各种不和,万一他汗阿玛玩一个制衡派他们两个去,他们两个互相拖后腿之下,谈判结果保康一个脚指头就可以猜到。
  明珠还好一些,索额图,那就是“唯皇上之命是从”,保康必须给他汗阿玛上眼药水儿,说明一下西伯利亚四周的大片地方,虽然是冰天雪地、不毛之地,那也是祖地,那也是先人们拿命换来的地方,不能丢!
  谁丢了谁就是不敬祖宗!
  亲亲汗阿玛·皇上表示,他真被熊儿子气吐血。
  皇上收到这封信气得暴跳如雷且不提,反正保康的师祖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只捏着小徒孙的胖脸蛋儿,笑着说:“顽皮”。
  保康因为师祖给予的勇气和信心,拆开他纳兰老师的来信。
  纳兰老师在信里说,他们一行人已经到了雅克萨外围,知道保康担心,特地来信一封,表示一切安好。
  主要提醒他,阿灵阿使用的枪支在实战中的威力甚大,估计下一步要大量生产,可在此之前,阿灵阿的功劳,以及保康的功劳“甚大”。
  当然,纳兰老师就是纳兰老师,纳兰老师在黑龙江流域冰雪交加的季节里,爬冰卧雪,不畏严寒,还有心思写下一首《采桑子·塞上咏雪花》给他寄来。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保康揉揉眼睛,看得似懂非懂。
  “师祖,纳兰老师是说,他的灵魂羽化成雪,片片飞旋起落?”
  师祖:“情发无端。文人的共性。”
  保康重重点头,提笔给他纳兰老师写信。
  北方漫天雪花飞舞,纳兰老师是一株别有根芽的“富贵花”,纳兰老师切记保重身体布拉布拉。
  不说他的纳兰老师看到信如何,师祖此刻看到信就忍不住嘴角一抽,不过师祖也没说不合适要更改。
  保康在师祖的宠爱下自我感觉特好。保康认为,他的纳兰老师,那就是富贵温柔窝窝里长出来的一株非比寻常的“人间富贵花”,需要他好生呵护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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