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失望，收拾好东西，带上证明，然后才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出门。
在城外，能看到不少联防队队员在检查，看有没有知青偷偷回乡，或是倒买倒卖的。
罗盛延心里暗暗记下，告诉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而此时，古如月则在刘香玉家里，刘齐能回来了，带了不少的东西。
刘香玉给古如月留了一份，都是些国内买不到的东西，干货居多，当年货正好。
古如月拿了不少的玉符，请刘香玉帮忙出手，她也不一定要钱，玉石或名贵木头边角料也行。
刘香玉自然应下了，这两个月，她可是接到了不少海外电话，都是问关于那些符的事情。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很容易拿到，而是吊着那些人的胃口，同时琢磨着要如何利用这一层关系，最大限度利用。
“对了，如月，我问你个事，你收徒吗？”刘香玉压低了声音问道。
古如月疑惑地侧头看她，“怎么说？”
“止血符和护身符用处大，需求数量多，单靠你一个人怕是不容易完成。如果你愿意收徒，有什么条件，你可以说一说。”
古如月沉吟了半晌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收徒，更别说带徒弟了。”
她其实是不排斥收徒的，一群人会和一个人会，那是不一样的概念，起码自己的安全性会高一些，而不用担心会被人绑架关起来当个制符工人。
古如月主动拿玉符给刘香玉，除了卖她一个好外，也知道刘香玉和刘齐能认识的人，肯定是自己接触不到的层次。
而他们往往掌握着不少的权利，调配社会资源，影响着普通人方方面面的生活。
古如月想要宅，想要日子过得好，自然也希望有后盾，毕竟在这种讲究关系的人情社会里，有个硬关系，一切都好办。
第105章 送年礼
“那你的意思是？”刘香玉摸不准古如月的意思, 她是想还是不想呢？
“我可以试着教一下，但是能不能成功，我就不敢保证了。”古如月可不夸下大话。
刘香玉一听有希望, 心里一喜，“那不如我们选个合适的时间？”
“这要过年了, 大家都忙, 不如等出了年？”古如月想，她也得好好准备一下才行。
“也行，那我联系一下, 定一个时间, 如果你那边合适, 我们就按这个时间来。”
古如月点头, 又坐了一会, 就起身告辞离开，顺便带走两大袋的年货。
古如月一走，刘香玉把盒子里的玉符仔细数了三遍, 小心地收好，然后就去打电话。
刘齐能接到电话, 表示下午就能过来，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
古如月回家后把东西整理了一下, 发现里头有不少的咖啡，她不咋爱这个东西，就琢磨着给罗盛延他们送去。
他们三个年轻人经常做研究，确实需要咖啡提提神。
此外就是一些高级的糖果、点心、肉干之类的，古如月看了看，好多是港岛那边的产品。
她拆了一包猪肉脯，味道还不错, 特别适合当零嘴。
而另一个袋子里就是各种能够熬汤的干货，比如风干鸡、板鸭、腊肠的，不消说，又是港岛的。
不过也是，除了港岛和宝岛能买到合口味的东西，其他国家的，除了糖果饼干，其他的怕是都不行。
古如月继续安心地院子里做自己的事情，也没去管外头又发生了什么。
一直到罗盛延带着半只小母鸡来找自己，古如月才知道他竟然偷偷地离开了H市，骑着自行车，去偏远的大队里买鸡鸭等特产。
年底，每家每户都要交任务，但是数量有限，城里依然是不够的。
乡下也有一些在城里的亲戚，会给亲戚留些东西，用来换票、钱什么的。
在乡下，年底还有分红，但是票券却是很难拿到的，上头只会根据大队上交的任务返给一些粮票、肉票，但是像是布票、工业券、鞋票啥的，那是几年都见不到影子。
有需要了，就只能找人淘换。
罗盛延这次去大队，带了不少的钱和票，而在大队，票比钱更好用。
他去了后，并没有找社员换东西，而是先去拜访了大队长，送了罐头和暖水壶票，换东西的事儿队长就给解决了。
有大队长牵头的，而罗盛延也有正经单位的证明，这就是成了单位采购，不是私下交易，完全合法。
罗盛延的预计，是不买很多东西的，然而许多社员要换，罗盛延一下子就超标了。
这时，还是大队长拍板，让两个儿子借了车帮罗盛延送到H市，同时他们还肩负着别的任务，把钱和票换成社员们需要的东西。
路上少不得要盘查，好在证明齐全，没收到太多的为难。
罗盛延想着两位大哥帮自己把东西送回来，跟罗爷爷说了声，就带着他们去采购。
年底许多东西都不好买，如果让这两位初来H市的社员去买，怕是逛个两天都买不到几样需要的东西。
罗盛延仔细看了他们需要的东西，列了表，带着他们去排队、去抢，虽然过程挨冻，脚也快被踩肿了，但东西可算是都买齐了。
罗盛延把两位大哥送走，回来的时候，见有几个妇女小孩在附近探头探脑，他就知道，两位大哥帮忙送这些东西回来的时候被人看见了。
这么多东西，当然不可能全是罗盛延家的，他通知了下，当天晚上就都来拿走了。
再把剩下的这些安排好之后，罗盛延才把自留的小母鸡砍了一半，又挑了些新鲜的东西，这才去找古如月。
古如月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在家里她也没怎么打理自己，穿着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因此看到罗盛延还是有一些尴尬的。
她给罗盛延倒了一杯水，看着那半只新鲜的小母鸡，听罗盛延说他这几日在忙的事情。
不得不说，她没想到罗盛延的胆子这么大。
但是仔细想象，好像又没有任何问题，毕竟眼前的这位，可是能够装疯卖傻多年，把整个大队的人都蒙混过去的人。
“这种事情以后还是要少做，注意安全。”古如月说着，“你先喝水，我也有东西给你。”
她说着，进屋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装的是一只风干板鸭，一块小块腊肉，一节筷子长的香肠，以及若干的糖果饼干，还有咖啡。
罗盛延听到古如月有东西要给自己，他是高兴的，然而看到那个鼓鼓的袋子，他就坐不住了，怎么那么多？
这时，他突然觉得自己送古如月的东西太小气了。
“这东西也太多了，你别给我了，留着自己吃吧。”
古如月摆摆手：“这也是别人送我的，我一个人能吃多少？还有这咖啡，我不爱喝，你们几个做研究，可以提神。”
她知道H市挺多人爱喝咖啡的，很爱这种情调，就是不知道罗盛延喜不喜欢了。
“谢谢。”罗盛延知道古如月不是委屈自己的人，“那除夕夜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可以啊，我这边做几个菜端过去。”古如月点头应下，她也不想一个人过年。
罗盛延听到古如月答应了，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那我们等你。”
罗盛延拿着东西回去，恰好傅浩然出来找东西吃，他翻开袋子，看着那么多的好东西，再一看包装，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
“盛延，你去友谊商店了？”
“没有，那是别人送的。”
“啧啧，可都是好东西啊！这要花多少钱和券啊！”傅浩然嘀咕了一句，翻到那些咖啡，“哟，还有咖啡呢。”
罗爷爷听到了，自己推着轮椅过来，“什么咖啡？”
傅浩然就把那咖啡递给老爷子看。
罗爷爷拿着那一大包咖啡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原来是这东西啊！\'
他瞅着袋子里有好几包，就对罗盛延说：“这咖啡看着不错，你给你舅舅舅妈家送一些。”
罗盛延看着那熟悉的咖啡包装袋，笑着说：“爷爷，不用了，舅舅家肯定有。”
他刚才在古如月那没看，现在发现东西很熟悉，这很可能是刘香玉送的。
看来，古如月和刘香玉的接触并不少，否则怎么会送这么多东西。
想到这，罗盛延就有些沮丧，相比吕家，刘家的无论经济还是人脉等方面都要强出太多了。
古如月凭借自己的本事，也能够接触到刘家，得了刘家的青眼，好像就没他什么事了。
“那就送点别的，就算便宜，也是你的一份心。趁着天还没黑透，赶紧把东西送到你舅舅家，耽搁了那么久，就算天气再冷，也该不新鲜了。”
罗盛延点头，骑着自行车，带着早就这装好竹筐，赶紧往吕家去。
这个点，许多人家都在吃晚饭，香气从窗户里飘出来，哭笑怒骂，满是人家烟火的味道。
罗盛延看着那逐渐亮起来的昏黄色灯光，心里对于有一个完整的家无比的渴望。
吕舅舅一家正在吃晚饭，看到罗盛延来了，非拉着他要吃晚饭。
罗盛延送来的这些东西对于吕家来说并不难得到，但是他能特地去找，然后再送过来，可见真是是有心的。
对于罗爷爷搬去和罗盛延三人一起住，吕舅舅和吕舅妈知道他们祖孙的考虑，也没有阻止。
他们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表弟吕正林非拉着罗盛延吃晚饭，罗盛延拒绝不掉，就坐下来，边吃边聊。
他们对于罗盛延跑到偏远大队去采购的事儿没说什么，拿张证明还是吕舅妈给弄的呢。
年轻人只要注意安全，其他的完全可以尝试去做，锻炼自己。
吃过饭，吕正林把罗盛延拉进房间，“表哥，你追到那位姑娘了吗？”
他说着打开柜子，从内侧掏出一样东西塞到罗盛延的手中，“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这是磁带，要录音机才能播放的。”吕正林压低了声音，“从宝岛和港岛那边传过来的，唱歌可好听了，跟广播里的完全不同。”
“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你拿去给在人家听，人家肯定答应你了。”
罗盛延低头看相片，上面的歌名有些很直白，看着就叫人脸红。
他按住吕正林的手臂，低声说：“你从哪弄来的，舅舅舅妈知道吗？”
他们两口子的职位并不低，如果被查出来来自外头的这些东西，会没影响吗？
“他们肯定猜到了。这是我拜托表哥他们弄来的，他们有机会跟小舅爷出去，自然能弄来些好东西。”
“是自家人还好，若是外人，你可别理。”罗盛延松了口气，是刘家那边弄来的就没问题了。
“怎么样，表哥，我够为你想的吧。”吕正林一副得意的模样。
罗盛延忍不住拍拍他的头，“你认真读书，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表哥，你怎么跟我爸妈一样，读书的事儿我心里有数，你争取早点把我表嫂带回来呀！”
罗盛延只是笑笑并不说话，有一些事情并不是说说就能成的。
第106章 除夕夜
最后罗盛延还是没拗得过吕正林, 带着几盒磁带回来了。
家里刚好有个别人送来修的录音机，正好可以播放。
“这磁带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傅浩然拿着一盒在手里翻看着。
动听的旋律、听不懂的啊歌词凑录音机里流淌出来，罗爷爷听了一会就说：“还不如戏曲好听呢, 延延，如果戏曲有这种盒子, 记得帮我多买几盒。”
“好的, 爷爷。”傅浩然听了一会，问罗盛延，“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没啥, 就是带回来听听。”罗盛延垂下眼, 漫不经心地说道。
傅浩然不咋信, 不过他也没多问, “我看你累得很, 先去休息，我最近得了个灵感，我们明天来聊聊。”
“行。”罗盛延也有些愧疚, 把实验室里的事情都扔给了傅浩然，“你别熬夜, 熬坏了身体不值得。”
“这我清楚，我还心疼电灯费呢。”傅浩然笑着说道。
罗盛延洗漱后躺在床上, 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邀请古如月来听磁带，还是等除夕吧。
她除夕要和他们一起吃饭，这么想着，除夕就变得期待起来了。
罗盛延有些激动，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好半天才睡着。
古如月宅着，每天花在做饭上的时间并不少, 如果可以点外卖，那就更完美了。
她最近有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希望能弄一个扩大空间的符篆，然而这种逆天的想法，可不是说做就能做的。
一直忙到除夕这天，古如月选择了赖床，她躺到九点多才起来，把屋子整理打扫了一下。
然后就是年夜饭要做的食材拿出来，该浸泡的浸泡，该处理的处理。
这可是一年中最重要最让人期待的日子，绝对不能随便凑合过去。
想想现在的天气，古如月决定先炖个汤，炉子正好能用上。
汤是鱿鱼干、干贝、大骨熬的，最后再加入切得大块的冬瓜，汤的特别的清甜。
而罗盛延送来的那半只鸡，古如月决定拿来跟土豆一起红烧，加个小辣椒，微辣咸香，更让人胃口大开。
此外，古如月打算再做一个卤蛋，里头可以加豆干、海带等，一盘大杂烩在，然后再一个炒青菜就行了。
年夜饭嘛，就是要丰盛的，来年才能红红火火。
古如月特地在碗盘上刻了保温符，饭菜做好后也不会凉掉，还是保持原样。
做完饭菜，她就烧水洗头洗澡，也就不会一身有油烟了。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古如月已经刚把衣服洗完，正在烘干头发，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罗盛延紧张地站在门口，古如月她饭菜做好了吗？她会不会反悔？
不过几秒的时间，他紧张得掌心都出汗了。
正胡思乱想着，门开了，古如月站在门后，头发披散下来，很蓬松，脸红扑扑的，显得她的眼睛更加水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