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少银票?”
“回主子,大约两千两。”
李承熙闻言嘴角微勾,声音温柔似水,“若是她的银票全被偷光……她还睡得着吗?”
暗七愣了一下,随即领命道:“是!”
转身正要退下,就听到身后自已主子又幽幽地追加了一句,“还有她藏的那些金银首饰……”
“一件不留!”
……
作者有话要说: 香香:土拨鼠尖叫!关我什么事儿?!李承熙,你就不能做个人吗?!啊啊啊!!!
第41章
“啊!!!!”
“我的银票呢……?!!”
“啊!!!”
“怎么没了……?!!都没了……?!!”
顾香凝惊叫着, 不死心地伸手在桌子下面两角处左摸右摸,可是,触手的都是冰冷的木质感, 再没有她熟悉的油纸包。
她的银票……全都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两千两啊!
顾香凝就像是被人从头到脚的在三九天浇了一瓢冰水一般, 都凉透了心, 像做梦一样。
那些银子可是她未来生活的保障。
没了这些银子,她还拿什么去租赵婶子的院子?没有了可以保护她人身安全的院子,她该怎么办?
她一个孤身弱女子若是流浪街头, 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命运?
会死人的!
一想到这儿, 顾香凝心里便慌得不得了。
她不信邪地将化身大力士, 将桌子掀翻放倒,桌子背面果然空空如也。
顾香凝眼前阵阵发晕,确认了一个事实。
她的银票被偷了!
她记得很清楚, 前天晚上她检查完银票后,便将银票又用油纸包好, 放回原来的位置了……可现在, 那里是空的。
有人潜进来偷了她的银票!
会是谁?!
为什么要偷她?!
难道她漏富了?!
不能啊。
她虽然一直吃吃喝喝, 但是去的都是小茶馆和小铺子,和其它入京赴试的举子花销并无不同。
更何况她藏银票时候很仔细的, 都是将门窗锁好, 她严查过无人她才拿的。
为什么会盯上她?谁又会知道她藏银票的位置?
不可能是吕婶子一家的。
吕婶子在这里住了许多年了, 若是租客在她的院子里丢了东西, 是会影响她房子的行情的,日后谁还敢再来租,吕婶子一家是不会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情。
顾香凝打心眼里不相信善良热心的吕婶子会是这样的人。
可是,那会是谁偷了她的银票呢?
坏了!
她的银票都被偷了,那她藏的那些金银首饰是不是也被偷了?!
顾香凝整个人原地跳了起来, 一颗心突突乱跳,惨白着脸,手抖脚抖地将桌子和椅子叠起来,踩在上面,翘脚伸手去摸……
没有!
再摸……
还是没有!
最后,顾香凝不死心地将整条房梁摸了个遍,最后,不得不承认……她的那包金银首饰也丢了……
她最爱的那只满绿的翡翠镯子……
她那根可以换很多银子的又粗又长的赤金簪子……
她那块价值不菲的温润通透的莲花玉佩……
……
顾香凝只觉得她的心在滴血。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XX前啊。
是谁?!
是谁这么狠!
竟然偷光了她全部的家当?!
此仇不共戴天!
顾香凝失魂落魄地站在狼藉的屋内,死死地咬着下唇,才能让在眼圈儿打转的眼泪不流下来,想哭却不能哭。她已经上了妆了,这儿的胭脂水粉都是不防水的,若是哭花了就麻烦了。
今天是九月二十五,是放榜的日子,也是顾香凝算计好了去镇江去取银子的日子。
特意将日子定在这一天,是为了躲麻烦。
苏斯年若是真的金榜题名,那前来恭贺的人肯定少不了,她这个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还是避着点好,免得人多口杂的一人一句再把她的马甲给扒了。
她不如去办自己的正事。
待回来后,只需黯然地解释一下说自己出去透风了,想必吕婶子他们就会以为自己是触景伤神才躲出去的,不会多问。
为了怕被报喜的人堵在门口走不了,她特意起了个大早,想要拿着银票出门。
却不想银票、首饰竟然全被偷了。
正当顾香凝惊慌失措、悲愤焦灼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切地敲门声。
“顾贤弟……顾贤弟……你没事吧?”
声音温润儒雅透着关心。
是苏斯年。
一听到是苏斯年,顾香凝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强忍着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心中又慌又急,想要告诉苏斯年,有人偷了她所有的家当。
她的银票!她的首饰!
可是,她的手都已经碰触到门栓时,顾香凝又猛地收回了手。
她不能告诉苏斯年。
若是告诉了苏斯年,就惊动了吕婶子一家,他们一定会让她报官的。
她能报官吗?!
当然不能!
若是报了官,她的麻烦就大了。
她这个举子是假冒的。
这也是重罪!
到时候她要怎么解切这一切?她为何要女扮男装?首饰是从哪里来的?银票又是从哪里来的?
她不能让人知道她的东西丢了。
顾香凝眼泪落得更急了,死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惨了。
丢了东西,还不能声张。
“我……我无事……刚才不小心踢倒了凳子……”,顾香凝吸了吸鼻涕,让自己的嗓音尽量正常,可是,刚刚哭过的嗓子依旧带着几分沙哑。
一门之隔的李承熙自然是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现东西丢了,急得哭了吧?
某人的两千两银票和若干件首饰正放在他的屋里,与当日顾香凝身上所戴的首饰一模一样。
失足落水?
哼!
“真的没事吗?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门外,李承熙唇角微微勾起,语气却依旧既往地和煦。
顾香凝憋着两泡泪眼。
她也知道自己的嗓音沙哑不正常,贴着门,只能开口说道:“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心中有些难过……苏兄,你帮我知会吕婶子一声,今天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我……”
我想静静。
我想我的银票和首饰。
不行了……她又想哭了……
急忙扯来两条素帕子放在眼睑下,接着眼泪,可别给她的妆哭花了。
顾香凝多一句也不想说了,她就想坐在地上哭。
她怎么这么倒霉呢?
日后可怎么办呢?
吕婶子这里再能住上一个月,她的房租就到期了……
门外的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又说了什么,顾香凝根本就没有听见,整个人都陷入到了自己的悲伤之中……
我的小钱钱啊……
是哪个天杀的偷了你们啊……
……
屋中传出的阵阵呜咽之声,让人闻者心酸,听者落泪,却不包括某个蛇精病。
李承熙的心情很好。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喜报的到来。
“恭喜抱玉巷宁州举人苏斯年喜得会元。”
“恭喜抱玉巷宁州举人苏斯年喜得会元。”
“恭喜报抱玉巷宁州举人苏斯年喜得会元。”
……
一声声的喜报声伴着锣鼓的欢声一路向吕婶子的院子里涌来,整个抱玉巷都被惊动了。
他们抱玉巷虽然常将房子租给进京赶考的读书人,也有人中过贡士,可是,中会元的可还是头一份儿,如何能不让抱玉巷的人兴奋?
众人皆不由自主地跟在喜报人的身后来吕婶子家贺喜。
“可是宁州举子苏斯年?”
报喜人满脸喜庆地站在苏斯年面前,见苏斯年气度不凡,笑得越发的真诚。
苏斯年微微点头。
吕婶子和吕大叔都站在他的身后,一脸紧张又激动地表情。
“恭喜苏会元、贺喜苏会元,您高中申酉年会试会元,您大喜了!”
“给您道喜了。”
报喜人笑眯眯地说道。
围在后面的人听了个真切,都发生了惊讶的呼声。
没想到这届会元竟然如此年轻,还生得如此的好,简直是让人大开眼界。
“辛苦了……”
“这些拿去喝茶吧。”
苏斯年微笑着让身后的墨松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好包发给了报喜人。
报喜人一入手便知里面封的银子不少,沉甸甸的,连忙躬身感谢,说足了好话后,这才离去。他们还有其它的喜报要发呢,不能久做停留。
报喜人离开后,留在院中凑热闹的人纷纷给苏斯年道着喜,嘴里说着吉祥话。
苏斯年十分有礼地回了,又让墨松给了吕婶子一些银钱,让她帮忙招呼一下源源不断的来道贺的人。
报喜这样大的事情,终于将顾香凝从悲伤中惊醒了。
苏斯年果然中了。
而且,还是会元!
简直太厉害了!
若不是她刚刚丢了全部的家当,她其实也想去沾染一下学霸光环,亲口跟他说一声‘恭喜’的。
顾香凝扒着窗口往外望。
看着外面的热闹,想着自己的伤心,默默流泪。
颇有一种全世界都热闹,唯有自己孤寂的凄凉感。
不知道吕婶子是不是得到了苏斯年的关照,真的一天都没有来打扰她,只是默默地将饭菜放到了她的门口。
这饭菜一瞅就是赵婶子的手艺。
哭归哭,赵婶子的饭菜可不能浪费。
她没小钱钱了……
日后就不能去茶馆下馆子了,要过苦日子了,最后一顿好吃的可不能放过。
顾香凝流着泪将送来的饭菜吃得一粒不剩。
吕婶子看着被推出来的光光的盘子,愁云满面。
会试缺考时,就绝食不吃。
会试张榜时,就暴饮暴食。
可她也知道今天顾陌的心情肯定不会好,终是什么也没有说的,端着光光的饭菜盘子离开了。
吃饱了的顾香凝总算觉得身体又热呼起来,连勇气似乎都重新回来了。
银子丢了,怕什么?!
人不是没事吗?!
银子丢了,再赚就是!
想到这儿,顾香凝似是猛地想起了什么,连滚带爬地打开衣柜,在层层衣物下面拿出一本厚厚的书本,那是她买来充数却根本看不懂的书。
顾香凝抖着手翻开这本厚书,只见厚书的中间页里正夹着一把精致的银梳子……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求蛇精病做人的一天,求放过香香这最后一点银子吧……今天也是加更的一天,大家确定不给苇苇投点白白的东西鼓励一下吗?……嘤嘤……
第42章 加更
“顾贤弟, 可是要出去?你……无事吧……”,苏斯年站在顾香凝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多情的桃花眼中满是关心,心中却很是诧异。
只颓废了两天, 便满血复活了吗?
他想像中的崩溃大哭呢?歇斯底里呢?报官拿人呢?
李承熙还想着顾香凝若是心神大乱之下报了官, 他就可以借机将这只狡猾的兔子逮回宸王府去了, 可谁知道这只狡猾的兔子竟然这么能沉得住气。
小兔子显然是哭得狠了。
虽然还是那副清秀普通的容貌,可是,红红的眼睛却是没有办法用脂粉掩盖的。
这一刻, 李承熙突然有些心软。
他很想问问顾香凝, 为什么要逃婚?做他的庶妃不好吗?只要她此时肯乖乖与他回王府, 他就既往不咎。
此时,她已孤身一人又身无分文,眼看着就要流落街头了, 心中定是有几分害怕的吧?否则,也不会哭得如此厉害……
她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错了?钱花光了, 无处可去, 又不能以男儿身的身份去给人梳头, 是不是想回庆国公府了?
“无事。”,顾香凝摇摇头, 声音还是有些嘶哑。
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若是无事才有鬼呢, 不过, 顾香凝也不担心苏斯年会起疑, 谁叫她还有会考失利的挡箭牌在呢。
“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苏斯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人觉察的期待。
只可惜身心疲惫顾香凝并没有听出来,只是下意识地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这次会试失利,我暂时不打算回石州了, 打算留下来三年后再考……”
之前,苏斯年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可见,这种情况在进京赶考的学子之中是很平常的事情,不会引人怀疑的。
苏斯年的眸子瞬间沉了下来。
他听出来了,顾香凝这是不打算回庆国公府了。
“那你身上带的银钱可还够?”
还要再住三年?
银钱都被偷光了,拿什么再住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