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位大爷也是一头白发还有长长的白胡子，李小小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公司这是困难成什么样了，才请年纪这么大的老人家来做饭，实在是太艰难了。
土大爷在旁边还乐呵呵地给两人介绍：“灶老头，这是仙凡娱乐公司的新总裁李小小。小小，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灶大爷。”
“赵大爷好。”李小小连忙打了声招呼：“大爷以后叫我小小就行。”
灶大爷一脸不高兴的纠正：“挺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发音不标准呢？我姓灶，不姓赵。”
“灶？”这回李小小彻底蒙圈了，你说土虽然少见好歹百家姓里有，这灶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姓。李小小挠了挠头，觉得也可能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这世间稀奇的事万万千，有一个少见的姓也没什么奇怪的。
“灶大爷。”李小小赶紧纠正了自己的发音，不太好意思地道歉：“大爷您这个姓氏太稀缺了，我不小心听错了。”
灶大爷长叹了一口气，表情十分唏嘘：“现在世道变了，不但连香火都没了，连我这个人都快没人听说了。”
土老头瞪了他一眼：“怎么就这么丧气呢？你放心，等咱俩出道红了以后，知道我们的人就多了。”
灶大爷认同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听了个稀里糊涂的李小小这回不但腿软还疯狂的打颤，无比震惊地看着两人，声音带着发自肺腑的颤抖：“什么？您俩也要出道？”
“不出道来这干嘛？”土大爷说的理直气壮的：“我们来仙凡娱乐公司就是为了出名才来的。”
李小小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直响，赶紧伸手扶住旁边的树干这才没昏过去。灶大爷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样子还好奇地问呢：“这姑娘咋的了？咋突然脸色这么难看呢？”
“可能是低血糖！”土大爷一本正经地分析：“刚才就差点晕倒，我让她来你这吃点东西补一补，她还不好意思过来。”
“早说呀！”灶老头连忙将手里的碗递了过去：“今天天气热，我刚好做了荷叶莲子羹，快吃两口吧。”
土大爷这回不等她拒绝，就将她按在了树下的石凳上，灶大爷立马把碗塞进了她的手里，脸上带着期待的表情：“快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李小小本来没什么食欲，可摸着碗边冰冰凉凉的，再看碗里的羹像是水晶一样晶莹剔透的，口腔立马自觉地开始分泌唾液。她忍不住拿起小勺舀了一勺送进嘴里，丝滑的口感、荷叶的清凉、莲子的清香交织在一起，让李小小惊艳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也太好吃了吧！”
明明是很普通的食材，怎么就做出来的荷叶莲子羹这么好吃？
李小小这回不矜持了，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里送，满满的一碗不一会就见了底。
将最后一口荷叶莲子羹送进嘴里，李小小发现刚才一直围绕着自己的燥热感觉不知何时消散了，焦躁烦闷的心情也不翼而飞，整个人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清凉舒适的感觉。
将碗放到手边的石桌上，李小小发自肺腑地问道：“灶大爷，您这手艺到哪儿开店都肯定能引得食客趋之若鹜，何必非得出道当明星呢？”
灶大爷也很直白：“食客对我的手艺趋之若鹜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我现在就是想要知名度，反正越多人知道我越好。”
李小小理解了，当明星可能是一代大厨隐藏在心底的一辈子的梦想，要不然这样级别的大厨肯定也不会来这个没什么人气的小破娱乐公司当厨子。
“好，我知道了。”李小小真情实意地说道：“我努力给您想办法，争取给您早日圆梦。”
灶大爷一听眉开眼笑的：“你比你表叔靠谱多了，我看好你哦。”
土大爷在旁边听的也着急了：“我呢？我呢？我也想红啊！”
李小小看了看土大爷觉得十分心累，灶大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一身道袍穿着，看起来还挺有范的。这土大爷别的不说，个头还没她高呢，长的和农村老大爷似的，真的是从头到脚没一点起眼的地方。
不过一想到土大爷这么大年纪为了理想呆在这小破公司里这么久，李小小实在不忍心戳破他的幻想，只能硬着头皮问道：“那您有什么特长吗？”
“有啊！我擅长耕种，甭管是庄稼、果树还是花草，只要长在地上的玩意在我手里全都能茁壮成长。”土大爷自豪地朝院子里的花木一摆手：“看看，这些都是我伺弄的。”
李小小打一进来就注意到院子里的花木里，确实郁郁葱葱的，尤其是各式各样的花开的无比娇艳，很多品种她都叫不上名来。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能力。
李小小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我也努力给你想一条能走红的路。不过……”
一听到“不过”二字，两位大爷都警惕地看着她：“你都答应了，不能反悔啊！”
“不是要反悔！”李小小连忙摆手解释道：“我是说我刚毕业，对娱乐圈不是很了解，也没有什么资源，所以给你们设计的路线不是出道，而是另外一种走入大众的方式。”
灶大爷捋了捋胡须，特别现实地说道：“那没关系，只要很多人知道我们喜欢我们就行。”
土大爷点了点头：“对，要有粉丝。”
“行吧！”李小小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自己到底是怎么想不开才同意接手这家娱乐公司的。
土大爷得到李小小肯定的答复后很开心，兴奋地又拽起了行李箱：“走，我带你去见见咱家艺人。”
李小小下意识捂住了心口窝，能不能先不见？现在的她真的是承受不起新的刺激了！
第3章
土大爷没发现李小小低落的情绪，兴致勃勃地给李小小介绍：“我们公司的艺人都多才多艺，就是没遇到合适的机缘，要不然准能火。”
李小小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见过了灶大爷和土大爷，她真的不对公司艺人抱有什么期待了。连两位老大爷都能成为公司的备选艺人，那几个艺人估计也不怎么样，要不然怎么可能好几年都接不到一点活呢。
想起之前土大爷说的海选，李小小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大爷，你之前和我说咱公司艺人是经过海选选出来的是吗？”
土大爷点头：“是啊，在东海开的选拔大会嘛！”
李小小：“…………”
大爷，您理解的海选是不是和正常人的不太一样？
好在土大爷下一句让李小小松了口气：“报名的可老多了，我保守估计怎么着也破一万了！”
“真的？”李小小惊讶地看着土大爷：“那咱当时的海选规模挺庞大呀！”
土大爷回忆起当年海选的盛况依然记忆犹新：“规模那是相当的盛大，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我因为个矮都没挤进去。参加选拔的各个都才艺出众，全都想来我们仙凡娱乐公司当艺人。可这名额有限啊，评委们说了一批最多选六个。”
李小小光想到那场景就两眼放光：“这选拔挺激烈啊？”
“那是相当激烈啊！”土大爷捋着胡子直感叹：“昏天暗地打了一个月都没打出结果来，连评委都下场了。像我这种老胳膊老腿的都没敢往前凑，怕被打骨折了。后来还是评委们想出了一个公平的好主意，抓阄定胜负！”
“什么玩意？”李小小的表情崩裂，声音瞬间高了八度，直接破音到劈叉：“我没听错吧？海选选艺人，结果靠抓阄？”
土大爷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光靠打架太难分胜负了，还闹的人家东海老刮台风。”
李小小觉得自己刚才那碗荷叶莲子羹白吃了，冷静下来的情绪又开始沸腾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直突突：“这和打架有什么关系？海选不是比长相比演技比才艺吗？”
土大爷一脸茫然：“啊？那评委没说呀，反正大家一到就都打起来了。”
李小小一手捂住额头一手捂住心脏，都不知道该护着那一边了。
“所以咱公司的艺人就是最后抓阄抓到的那几位？”
“对呀，评委们紧急开会讨论后扩大了海选范围，决定最后靠抓阄定胜负。之前不能报名的一些也来参加了，抓阄总数立马突破了三万。”土大爷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依然是满脸兴奋：“小小你说，不靠能力，单凭运气从三万个阄中抓到艺人签，这气运强不强？”
李小小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强……”
土大爷幽幽地叹了口气：“唉，可惜我当时手气就不太好，没抓到艺人签。不过好在我会养花种树有特长，关键这栋宅子也是我捐给公司的，所以签了员工约也顺利入职了。”
李小小更想哭了，所谓继承的房产实际上也是别人的，所以她继承的娱乐公司其实只有一个空壳子是吗？
土大爷说完意犹未尽，大步流星的朝员工宿舍走去：“走，我带你看看咱们公司的天选之子。”
李小小两眼发直、魂不守舍的跟在土大爷的身后，脑子里不断回忆自己签署的继承协议：必须遵守公司的各项规章制度，必须住在公司的员工宿舍，必须用心工作努力捧红公司的艺人…………最重要的一条，在任职期间，不得离职。
李小小欲哭无泪，当时她真是被食宿冲昏了头脑，才会签下这么奇奇怪怪的继承协议。她有些不甘心的扯下身后背着的书包，从里面拿出文件夹找出了协议，快速地翻到最后一页违约条款上：如若违约，需付违约金9000000000元，并受魂飞魄散之罚。
“魂飞魄散”四个字对于李小小来说压根不算惩罚，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政治哲学的学了这么多年，不迷信是最基础的原则。而那数不清多少零的赔偿金才真正震惊了她的心弦，李小小觉得自己看着那串数字就很想魂飞魄散了！
李小小觉得多少钱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反正那些零摆在一起就是她这辈子也还不清的债。关键是当初她签协议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这一条呢，她明明记得自己把协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呀，对于赔偿金这件事她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说自己没印象在法律上是没意义的，赔偿的金额上面还有她的手印和签名呢，证明她是认可这份协议的，想毁约门都没有。
表叔啊，这回你可是坑苦我了！
就在李小小准备找个墙角抱头痛哭一场的时候，一个清脆悦耳的童音从身后响起：“这个女的是谁啊？”
李小小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站在他身后，白里透红的小脸，像葡萄一样又黑又亮又大的眼睛，小嘴唇红红润润的，光溜溜的脑袋上留着一个桃心的发型，白嫩嫩的身子裹着一个红兜兜，浑身上下就透着一个字：可爱！
李小小瞬间把自己的苦恼给忘了，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姨母笑，看着眼前的孩子觉得自己的心都融化了：“哎呀呀，这孩子长的可真好看。”
小男孩看了她一眼，抬起头看着土大爷，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这个女的是谁啊？”
“她叫李小小。”土大爷弯着腰给小男孩介绍：“是之前那位李总的侄女，我们仙凡娱乐公司的新任负责人。”
小男孩冷酷的表情瞬间就融化了，漂亮的眼睛弯了下来，连眉心上的红痣也似乎跟着发光：“原来是小小姐姐，姐姐好，你长的真漂亮。”
“小可爱嘴太甜了！”李小小连忙把背包又摘了下来，从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他，脸上提前三十年出现了慈爱的光辉：“小宝贝姐姐请你吃糖。”
小男孩拨开糖纸放进嘴里，乖巧礼貌地说道：“谢谢姐姐。”
李小小蠢蠢欲动的手快速地在小男孩的脸蛋上摸了一下，小男孩似乎想躲，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忍着没动。李小小知道自己擅自摸人家脸不好，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可眼睛却舍不得从给他脸上挪开：“土大爷，这是谁家的孩子呀？长的也太好看了吧！就像我小时候看我奶奶贴在墙上的观音像里面金童玉女似的。”
小男孩听到这句话抬手朝她甜甜的笑了笑：“姐姐好眼力。”
土大爷捋着胡子笑了：“这是天选之子之一，咱公司的艺人牛红海。”
李小小嘴角抽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吐槽公司签这么小年纪的艺人还是吐槽牛红海父母的取名能力。挺好看的一个孩子，咋叫这个名呢？
看着津津有味的吃着棒棒糖牛红海，李小小把土大爷拉到一年压低声音问道：“这孩子太小了吧？咱们公司签约这么小的艺人真的没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吧。”土大爷特别实诚地说道：“人家自己抓到的名额，和咱签约没毛病。”
李小小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觉得自己和土大爷的思路不在一个地平线上。深吸一口气，李小小努力控制着自己面部的微笑：“他年纪太小了，而且现在公司没有业务，这种情况下他不应该呆在父母身边上幼儿园吗？难道他父母也住在这里陪着他？”
土大爷眨着无辜的小眼睛摇了摇头：“他爹他妈当初都没摇上号，痛哭了一场后就跑了。”
李小小：“…………”
我去，这都是从哪儿找的奇葩啊！
不过除了年龄问题以外，这牛红海长的倒是真好看，这颜值绝对够的上当艺人的标准了！
牛红海舔着棒棒糖一脸天真地看着李小小：“姐姐，我想当明星，我想红！”
李小小：“…………”
这公司从艺人到员工，人生目标倒还挺统一的。
李小小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了一口气：“工作的事不着急，姐姐一会给你买几套衣服回来，先盖住你的小屁股蛋再说！”
去宿舍的队伍从两个人增加到三个人，土大爷依然是健步如飞的走在最前面，李小小紧紧地跟在后面特别执着地想把行李箱抢回来，牛红海走在最后优哉游哉地舔着棒棒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