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降女主文里的小青梅——明月像饼
时间:2020-10-23 09:53:22

  乘着夜风,两个人并排坐在小秋千上,茶茶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翘着脚尖,她低头望向地面上被月光拉的长长的影子,“你怎么这么快就让你爸妈来我家?”
  于故轻轻靠着她的肩膀,“想快点把你娶回家,不行吗?”
  “我爸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同意。”
  于故装模作样叹气,“看来我还要更努力才行。”
  茶茶听见于故说要和自己结婚,心里其实不反感,并且开始替两个人的未来操心。
  她问:“你有房子吗?”
  于故:“目前还没有。”
  茶茶默默捏紧小手,近几年北城房价飞速上涨,好点的地段都要十几万一平,如果是学区房,那更是炒到了几十万一平。
  他们将来如果要结婚,肯定也要生小孩,买房子总要尽可能买到好点的学区。
  可……于故哪有这么多钱!
  他将来也只不过区区一个清清白白的教授,应该挣不着几个大钱。
  茶茶虽然不介意出钱养大,但是她怕伤害到他的自尊心,怕他不乐意吃软饭啊。
  茶茶一本正经地说:“没关系,房子我来买,给你买个三室一厅大平层。”
  于故肩膀轻颤,忍着胸腔里快要盈出来的笑意,“原来还有这么好的事情啊。”
  “你出车子,我出房子,很公平。”茶茶想了想,“至于彩礼,这个得听我爸妈的,我做不了主,他们应该也不会太过分。”
  “你放心,娶你的钱我还是有的。”于故说。
  他这么说,茶茶也就随便听听。
  过了半个小时。
  家长们聊的差不多,于故的父母也不好意思多做打扰,意犹未尽聊完天,就准备离开。
  临别之前,楚清映说:“有空可以常来做客。”
  “好的啊,你不要嫌我们烦就行。”
  “怎么会呢。”
  他们不知道楚清映和江承舟的事情,随口又说一句:“改天挑个茶茶的父亲在的日子再来叨扰。”
  楚清映嗯了声,“婚事确实……也要问过他的意思。”
  于故的母亲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于故说想要和茶茶在大学毕业之前结婚。
  他们觉得太早,但是儿子似乎等不及。
  于故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甚至提前看好了婚房。
  市中心的高楼大平层。
  主卧次卧婴儿房一应俱全。
  这几年,他和导师一起做项目,也挣了不少钱,加上平时的投资,不需要父母的资助,买套房子都绰绰有余。
  房子他是看好了,茶茶却没看过,毕竟是他们俩将来要住的地方,也得让她看看觉得喜欢才能买。
  于故把所有事情都想的很周到,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变数都记在心里。
  回家路上,于故的母亲忍不住问:“你就这么着急结婚?不后悔?”
  于故斩钉截铁,“不后悔。”
  “婚姻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也不像谈恋爱这么容易,柴米油盐酱醋茶,日常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真受得了?”
  “受得了。”于故吐字道:“妈,我真的好想娶她。”
  左右他们也快上大四了。
  过不了两个学期,就要面临毕业的事情,到时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算小,结婚又怎么了?
  “行了知道了,妈妈这不已经随了你的愿了吗?只是急不来,每个步骤都少不得。”
  “谢谢妈妈。”
  她何曾听儿子跟自己说过这么多的话,也是托了茶茶的福气。
  这么一想,她对茶茶的好感又升了一个级别。
  于故又说:“只不过彩礼这方面,还需要父母先帮衬我点。”
  买完房子,他银行卡里的余额几乎清零,没有多余的钱。
  “你是我儿子,你娶媳妇儿的彩礼钱我还能少了你的?”
  不过儿子倒是出息,房子车子都不需要他们买。
  *
  茶茶目送他们离开,直到背影在她眼中化作一个圆点,她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关好大门。
  从晾衣杆上收齐晒干的衣服,怀里抱着衣服上楼洗澡,打算好好睡一觉。
  打开房门,茶茶被吓了一跳。
  沈执不知什么时候越过阳台,翻到她这边,并且进了她的卧室。
  茶茶没个好脸,“你回去。”
  沈执脚下都不带动的,擅自闯入她的房间,还摆着主人的做派:“我渴了,想喝水。”
  茶茶用力拉开阳台的落地窗,“出去。”
  沈执就跟个聋子一样,特别不要脸端起她桌上的水杯,喝了她的水。
  茶茶觉得他脑子有病,大半夜跑来她的房间发神经。
  沈执垂着眼睫,不太高兴的神情,被淡淡忧伤笼罩着的眉眼。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抬头只是看着她。
  茶茶被他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
  有句话说得好。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失去的永远的都是最好的。
  茶茶以前多喜欢这双浅色眼眸啊,现在真是什么感觉都不剩了。
  其实在她这间卧室里,她和沈执做过的事情也不算少。
  偷吻拥抱,半夜里背着大人的偷偷幽会,哪一样都没少干。
  可是每一样,他做起来的时候都没什么感情,淡淡的,如一汪死去的湖水。
  亲吻时不情不愿。
  拥抱又没有温度。
  她有时胆大包天非要亲他,沈执也只是冷淡的让她自己坐在椅子上不要动,然后用手盖住她的眼睛,蜻蜓点水落下一个吻,像主人给玩物的一种恩赐。
  沈执看着她说:“你们不能结婚。”
  他好像习惯用“不要”“不用”“不可以”等不字开头的词语来命令她,指使她。
  可是她不是他的狗,凭什么要听爱他的话呢?
  “你管不着。”茶茶将他从卧室推到阳台上,为了不吵到一楼的母亲,她特意压了嗓子,“你大可放心,我如果结婚也不会请你。”
  茶茶还做不出结婚请前男友这种事,彼此都看不顺眼,属实没必要在大喜的日子相互找晦气。
  说完这句话,茶茶锁上落地窗门,手指攥着窗帘布的一角,用力一扯,拉紧窗帘,遮住了里面的光。
  月光静悄悄穿过云和烟。
  沈执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吃了几颗药后,坐在书桌前,台灯年月太久,发出的光已经不怎么亮。
  他小心翼翼把自己怀里揣着的小本子拿了出来,这是他刚才在茶茶的房间里看见的日记本。
  一个被丢进杂物箱里的日记本。
  茶茶的习惯还是没变,不要的东西都扔进纸箱里,再把纸箱放在墙角,等着第二天再处理。
  他运气还不错。
  赶在她把纸箱扔掉之前,发现这一箱子的东西。
  杂七杂八,都和他有关。
  沈执只拿了日记本,直觉驱使他伸出双手,像个小偷偷走她的记忆。
  本子上了锁。
  沈执望着桌上这个小小的颜色图案都很幼稚的本子,竟然丧失了打开它的勇气。
  沈执知道的密码,或者说他猜得到密码。
  他试着把数字调到自己生日那天,果然,这把小儿科的密码锁咔嚓一声开了。
  沈执并未马上打开本子,一方面他也知道偷看别人的心事是不道德的,另一方面,心里面有个声音不断催促他。
  沈执在道德和欲望两边,摇摆不定。
  他的手指已经按在粗制滥造的封面上,指尖缓缓移动,他慢慢打开日记本。
  映入眼帘是有些幼稚的几个字——【十四岁/楚茶/的秘密】
  粉色记号笔,字写的有些歪,末尾还画了个小爱心。
  刚开始那几张,没什么独特的地方,记录着每天发生的小事情。
  忽然间,从某个日期开始。
  这本记录着无关紧要小事情的日记本里,某一页的纸张上,多出了一个名字——沈执。
  十四岁,还那么早。
  沈执都记不清那个年纪的他们在读初几,是初一还是初二?
  他绞尽脑汁想回忆,然而,关于他初中比较深刻清晰的记忆,起始于姜妙颜转学过来的那天。
  灰白色的天空,从此有了颜色。
  而关于茶茶,他竟然想不到什么特别的回忆。
  连着几页,上面都写满了他的名字,一笔一划,认认真真,不像在乱写。
  他继续往下翻——【9月6日/晴/愉悦听说写下喜欢的人的名字,就能牢牢绑住他】
  【9月17日/阴/悲伤沈执好像和他的新同桌关系很好。】
  【11月24日/雪/悲伤他给姜妙颜放烟花了。】
  【1月27日/雪/悲伤他忘记了我的生日,我的心碎掉了呜呜呜,但是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3月4日/晴/—好想好想长大啊,好想好想长高了,好想好想快点变漂亮,喝了好多牛奶为什么就是没有用呢?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多看看我呢?】
  【4月7日/晴/—还是好喜欢他。】
  才翻了不到三分之一,沈执已经看不下去了,他眼前的视线是模糊的,水雾朦胧虚虚实实看不清真假。
  他缓了两口呼吸,摸出烟盒,手抖的不成样子,死活点不开打火机。
  沈执从来不知道,她苦涩的暗恋,从那么早就已经开始了。
  沈执闭着眼睛,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他不断安慰自己今晚他听到那些含糊不清的字眼,和往常一样,都是幻听。
  那都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沈执:中国达人秀之自我欺骗达人分达!
 
 
第68章 
  被翻了不到一半的日记本、打翻在地的药盒、和昏睡不醒在床上的人。
  这就是颜穗走进来看见的画面。
  自从儿子说要搬回弄堂住下之后,颜穗每个假期都会给儿子打电话,有空闲的情况下还会过来看看他。
  这次她的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
  颜穗心里发慌,开着车就过来找他。
  她没有钥匙,好在门没有上锁。
  她推开房门,静悄悄的没有丁点声音,脚落在木质楼梯上的声音有些发涩。
  颜穗自然是不喜欢这栋房子的,总觉着这里阴森森的,光线也不好,装修的也不好。
  楼梯口那间卧室,房门紧闭。
  颜穗握紧掌心里的钥匙,敲了敲门,过了好久都没人回应她。
  她说:“阿执,妈妈进来了。”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颜穗擅自打开儿子的卧室门,漆黑透不出一丝光亮,没有开空调,屋里凉飕飕的。
  她随手开了灯,目光在卧室里扫了一圈,停在角落里——他安静睡在地上,双腿微微蜷缩,哪怕睡着了用的也是自我防御的姿势,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好像是做了噩梦。
  颜穗柔声细语叫醒了他。
  沈执睁开眼睛,看见她还愣了一下,“妈,你怎么来了?”
  颜穗压着不安,“我来看看你,怎么睡在地上?”
  年少时期,沈执经常被迫睡在地上,早已经习惯了。
  沈执随口道:“忘记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的视觉成像,总是先于他的意识,自动生成他想看见的画面。
  比如穿着校服十四五岁的少女,抿着笑脸安安静静看着他。
  他想问问他母亲有没有听见什么?或者是看见什么?
  但是想了想,那些都是假象,没有一个画面是真的,也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颜穗不知道他和茶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把人变成这样。
  “最近好点了吗?”
  “好多了。”
  “阿执,我们谈谈吧。”
  沈执下意识想要规避这个话题,剖析内心本就是他不擅长也不喜欢做的事情。
  他不愿意。
  他情愿封闭起来。
  痛到极致才肯说一句自己好痛。
  从小到大他仿佛都在失去。
  小时候的玩具,多看两眼,就要被养母拿走,若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甚至会当着他的面摧毁。
  再到大一点的时候,他想要的东西,他喜欢的人,无论是哪一样他都得不到。
  疼痛有时候也有时效性。
  延迟抵达,迟缓的让人分不清起源是什么。
  沈执以前以为自己失去的已经足够,多茶茶一个也不嫌多。
  放下朝前走,说起来何其容易。
  他像囚笼里的病人,自我挣扎过,却是徒劳无功。
  “妈,没什么可谈的。”
  “你和茶茶……”“嗯,我失去了她。”沈执笑了一下,“我真的不想再提,妈,我很难受。”
  想起来都像千刀万剐过的疼痛。
  实在没有豁达到能复盘一遍过去他的所作所为。
  青春年少时太骄傲,哪怕面对青梅竹马的爱人,也不假辞色。
  放不下高高在上的姿态,不肯对她哪怕好上一点点,把他身上尖锐的、敏感的刺,只对着她一个人扎。
  沈执看了看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旋即又关了手机,他说:“睡着了,所以没接到,让您担心了。”
  颜穗这回怎么都不肯惯着他,“你哪有那么喜欢她!你听妈妈的,再谈两场恋爱就好了。”
  沈执扯了扯嘴角,笑容很难看,“可是妈,我就是喜欢她啊。”
  就是非她不可了。
  看着她和别人成双成对出现,心头上那真是跟生生剜下一块肉没有区别。
  疼啊。
  经络连着血管一并被刀切了下来,疼的都不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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