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老忍辱负重的吃下了一颗夺魂丹。
其余人看领头的都服软了,也没必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彼此对视一眼,全都老老实实的把药吃了。
夺魂丹吃下去,这就算是自己人了。
赵宝澜往椅子上一坐,说:“宫内现下情况如何?有多少弟子、多少长老?防卫布置如何?最重要的是——库里有多少奇珍异宝?”
李长老心情复杂的看着她,顿了顿,说:“您既然是宫主的弟子,又何必问我们这些琐事?到时候回到血云宫内,自然有人向您解释说明。”
“也是,”赵宝澜听得颔首,又道:“事不宜迟,明天我们就出发吧。”
李长老被她硬逼着吃了一颗毒药,就觉得所谓的少宫主身份肯定是她胡扯的,现在再见她即便是逼迫自己一行人吃了毒药之后也不改往血云宫去的想法,倒真是有些糊涂了。
难道这真的是宫主的亲传弟子?
还是说她那话是说了诈自己一行人的?
赵宝澜却没什么心思猜测他细腻而丰富的内心,叫方坛主拿了张地图来翻看,饶有兴致的招呼李长老说:“老李,你过来看看,丹州附近的分坛你熟吗?对坛主了解吗?如果那些分坛都是你的属下,那就算了,如果不是,就找个由头把他们杀了,我们来接收他们的地盘和钱!”
李长老:“……”
方坛主:“……”
求求你做个人吧!
李长老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说:“少宫主,您不是说了吗,您是宫主的唯一亲传弟子,等您得到宫主认证、叫合宫拜见过之后,血云宫便是您的囊中之物,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赵宝澜那个小畜生想也不想,就一拳打歪了他的下巴,气势汹汹道:“你以为我不想?这不是我的身份有水分吗?!”
李长老:“……”
其余人:“……”
妈的,服了!
李长老算是血云宫的老成员了,对于江湖隐秘也知之甚多,一听夺魂丹那个名字,就想到了销声匿迹已久的天魔教,不需要任何缓冲,直接就脑补了一场天魔教卷土重来拿血云宫开刀的大戏。
夺魂丹吃了,他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这时候再跟这魔头对着来,那可真就是损人不利己了。
李长老老老实实的把自己属下占据的分坛标注给魔头看,其余几位长老也一样,最后汇总完一看,竟有七八个州郡之多。
“好,好好好!”
赵宝澜十分满意:“保持现在的规模不变,千万别好高骛远,至于夹在这些分坛之间、不属于咱们这个派系的那些人,我不管你们是直接打上门去也好,下毒也好、暗杀也好,三天之内都要给我清理掉!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
李长老跟其余几位长老对视一眼,苦笑着应了下来。
方坛主则见缝插针的拍了句彩虹屁:“少宫主雄才伟略,无人能及啊!”
赵宝澜欣慰的点点头,说:“正是因为我出众的才能和高洁的品格,师傅才会收下我这个弟子,并且指定我为下一任的血云宫继承人啊。”
说到这儿,她惆怅的叹口气,流了几滴鳄鱼的眼泪:“许久不见师傅了,我好想他啊!”
李长老:“……”
方坛主:“……”
其余人:“……”
然后赵宝澜擦擦眼泪,问李长老说:“对了,血云宫内部构造如何,有机关陷阱吗?我师傅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啊?”
李长老:“……”
老子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作者有话要说: 最初的大纲是海王与主神的沙雕爱情故事,写着写着就成了小魔王郊游记,我真是……
ps:明天请假,没有更新_(:з」∠)_
第13章 遇见熟人了吗?
此情此景,李长老心情十分复杂,但势不如人,到底他还是一一对问题进行了解答。
赵宝澜听他说完,心里边就有谱儿了,吩咐方坛主给这几个人准备住所,又叫他们把大厅重新收拾出来,刚刚才收拾完,就听春风楼外有马蹄声与兵甲声伴风而来。
赵宝澜听得微惊,其余人也是神色诧异,这时候便听有个粗犷声音在门外道:“楼内可是血云宫来客?丹州郡游击将军尉迟台在此,奉刺史大人之令,前来邀请一位宾客过府小叙。”
众人听罢,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赵宝澜目光不善的看着李长老,道:“难道你们还勾结官府,找了援兵?”
“不不不,绝无此事,”李长老忙道:“丹州乃是燕侯的辖区,他一向不喜江湖势力干涉州郡长官行政,故而刺史虽然对于我们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也决计不敢同我们交际过深。”
“这便奇怪了。”赵宝澜嘟囔一句,又吩咐说:“你去开门,看看他们到底是何来意。”
李长老应声而去,这时候门外的尉迟台也正跟师爷低声议论。
“我们没来晚吧?万一那位姑娘已经遭逢不测……”
“我一听说血云宫来人往这边来了,便执了刺史之令调兵,料想应当还来得及。”
两人这么讨论了两句,就见门从里边被打开了。
民不与官斗,李长老迎了两人进去,十分客气的问:“敢问两位大人想邀请的宾客是哪一位?”
尉迟台没做声,师爷却瞧见站在不远处的赵宝澜了,暗松口气,道:“便是那位姑娘。”
“蔡先生?怎么是你?”这时候赵宝澜也认出他来了,之前她去济慈所送钱的时候曾经见过,两人还说过几句话。
蔡师爷没急着回答,上下打量一眼,见她毫发无损,这才道:“刺史大人听说有江湖人士到了丹州,唯恐会对姑娘不利,便叫我与尉迟大人前来护卫,姑娘宅心仁厚,造福百姓,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为奸人所害呢。”
“刺史大人有心了,也多谢二位专程走这一遭,”赵宝澜感动极了,潸然泪下道:“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却不知道为什么碍了别人的眼,居然要取我的性命……这世道对于我这样的柔弱女子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李长老:“????”
他黑人问号脸,问方坛主说:“她这么说的时候,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方坛主:“……”
方坛主声音虚浮,目光飘忽:“良心会痛的前提……是首先要有良心吧。”
李长老:“……”
真心实意的流下了眼泪。
蔡师爷之所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那一席话,就是向血云宫表明丹州刺史的态度,即便是以后他们不在这姑娘身边,那群魔头想要害她的时候心里边也有个忌讳。
赵宝澜明白他这意思,心里实在是感动,擦了擦眼泪,说:“蔡师爷,刺史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赴宴一叙就不必了。”
她温柔的笑了,脑袋后边随之出现了一道光圈,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芒:“我相信世界上终究是好人多,坏人少,就像是那位李长老,最开始他是想对我不利的,但是经过我的耐心劝说和谆谆善诱之后,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心要洗心革面,做一个对社会、对百姓有益的人,这就是圣人所说的教化啊!”
“……”李长老:“????”
“……”其余人:“????”
蔡师爷听得诧异:“果真吗?他们真的被你劝服,决定重新做人了?”
赵宝澜笑容慈悲如圣母玛利亚:“您可以问问他们啊。”
蔡师爷狐疑的看了过去,李长老双手合十向他行了个礼,就差没说句“善哉善哉”了。
蔡师爷:“……”
尉迟台:“……”
哇哦。
好刺激。
人家来这儿,那可真是一番好意,赵宝澜得领这个情。
送人往外走的时候,她低声跟李长老说:“小李啊,你看人家连人带马这么大的阵仗,空驶费也不是个小数目啊,但凡你懂点事,是不是就应该表示一下?”
“……”李长老:“????”
是我请他们来的吗?
赵宝澜微笑着捏紧了拳头,李长老立即大步走了上去,掏出五千两银子,极为强硬的塞进了蔡师爷手里:“拿去带弟兄们喝杯酒,一家人千万别客气!”
“……”蔡师爷心情复杂极了:“恭敬不如从命。”
赵宝澜笑吟吟的向他们摆摆手,道了再会。
“看见没有?”
一行人站在春风楼门口目送尉迟台和蔡师爷离去,直到最后一匹马消失在视线中,赵宝澜才欣然炖了锅鸡汤,滚烫着泼到几个马仔心上:“我就说人要存好心、做好事,看我——只是去捐了几次钱而已,现在连刺史大人都肯帮我的忙,你们要好好向我学习,知道吗?”
方坛主抠了抠鼻子,声音低的像是蚊子哼哼:“钱都是你从春风楼抢的,崽卖爷田当然不心疼了。”
赵宝澜一巴掌打得他原地转了三个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方坛主忍辱负重道:“我说向少宫主学习,向少宫主致敬,少宫主千秋万代,英明神武!”
赵宝澜叉着腰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她吩咐人收拾场子,给李长老一行人准备个住处,完事之后就伸个懒腰上楼去了。
“宝蝉姐姐,我明天出趟门,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我会留下几个好手照顾你们,你可别偷懒,该练功还是要练。”
宝蝉人在楼上,并不曾听见大厅里边那一场纷争,见赵宝澜这么说,也只是道:“安全吗,有把握吗?”
赵宝澜信心十足道:“放心吧,没问题的!”
宝蝉听得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头,叮嘱道:“万事小心,谨慎为上。”
……
当天李长老几人便送信给自己心腹,叫马上控制住附近非己方势力的分坛。
一边是有备而来,另一边却是毫无防范,这场对抗想输都难。
赵宝澜压根就没想过会失败,第二天起床之后去院子里打一套拳,吃饱饭之后就跟李长老、方坛主几人骑马出发往血云宫总部去。
一连赶路两天,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隐藏在山麓之中的血云宫,刚到门口,便有血云宫教众来迎。
“李长老、林长老、邓长老回来了?此行可还顺畅?”
“咦,”那教众奇怪道:“怎么不见隋长老踪迹?”
李长老道:“柳公子受了些伤,隋长老不放心,便留在丹州顾看他几日,我等便先行回宫,来向两位护法复命!”
那教众并不曾多想,态度恭谨的寒暄了几句,便恭送一行人入内。
赵宝澜下了马,便见此处绿树如茵、流水潺潺,白色石子铺成的小路四通八达,风光雅致,极为宜人。
她喜欢极了,点点头,踌躇满志道:“等我杀了我师傅,搬到这儿之后,就叫人把那片湖阔的再大一点,到时候在这儿泛舟游湖。”
李长老:“……”
低调点好吗?求求你了!
这一行人刚到门口,便有人去向左护法通传,略微再往前走一点,就有左护法麾下教众来请。
李长老拿不准那魔头怎么想,下意识拿眼神去看,赵宝澜却不说话,只是抬着下巴,一副骄矜傲慢的模样。
她麾下第一号狗腿子方坛主立即呵斥道:“放肆!向来只有卑拜尊,哪有尊拜贵?少宫主回宫,还不叫左护法前来拜见!”
那教众听得愣了,抬头去看,果然见这一行人众星捧月般拱卫着一名少女,后者下巴高抬,正用鼻孔蔑视着他。
少宫主?!
血云宫几时有了少宫主?
不是说会在圣子、圣女们之间决出吗?
这一位仿佛并不在那四人之中啊!
教众面色惊疑不定,李长老便在魔头的眼刀之下出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这可是宫主唯一的亲传弟子,也是宫主本人指定的血云宫继承人——还不快些叫左护法出迎,勿要失礼!”
那教众见李长老都这么说,当下不敢迟疑,一路小跑着到了正厅,匆忙向左护法回禀。
“护法大人,李长老一行人回来了,他们还带回来了少宫主,说那是宫主唯一的亲传弟子,也是宫主指定的血云宫继承人,现下正在门外,叫您速速前去迎接!”
“少宫主?宫主唯一的亲传弟子?!”
左护法听得大惊失色:“宫主几时收了弟子,我怎么不知道?居然还直接指定成了下一任宫主?!”
旁边的刑堂堂主也是猝然变色,向传禀之人道:“你没听错吧?他们确实是这么说的?”
他执掌刑狱,手段狠辣凌厉,甚至曾经在宫中教众面前执行过剐刑,凶名远播。
那教众跪伏于地,瑟瑟发抖道:“堂主容禀,这么大的事情,借属下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胡说啊!”
左护法与刑堂堂主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底看出了几分惊疑,只是李长老毕竟是血云宫的老资格,料想他不敢在这种大事上撒谎。
如果来者当真是宫主亲传弟子、未来血云宫宫主的话,倒是的确应当出迎,以示恭敬。
思及此处,左护法当即便一挥手,扬声道:“前方带路!”
那教众赶忙应声,爬起来给这两尊大神领路,这时候赵宝澜则正在花园中闲逛,左看看、右看看,忽的有些头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