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应了声,不多时便牵了匹矮脚马出来。
赵宝澜却也没急着叫宝蝉上去,先把香香软软的小姐姐抱到自己前边去,这才拉着缰绳往郊外走。
春风楼处于丹州最热闹的一条街上,往来行人不在少数,叫卖之声不绝,只是比起春风楼里边的莺声燕语、脂粉香浓来,街道两侧的店铺和摊子反倒更具有烟火气息。
赵宝澜搂着宝蝉纤细的腰肢,倒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了:“120,你之前说你能定位到易南子的位置,对吧?”
系统120:“对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赵宝澜兴致勃勃的问:“那你岂不是想找谁就能找到谁?能帮我找找丹州条件最好的男人们都在哪儿吗?要又高又帅的那种,丑的不要。”
系统120:“????”
“不能!”它断然拒绝:“我是正经系统,不会帮你干这个的!”
“还有你那个成绩单——”
系统120可算是找到机会发问了,忍着头疼,说:“什么海王,什么反派,还有什么渣女的,这都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啊,”赵宝澜不解的皱眉:“奇怪,不是你们叫我去上课的吗,怎么现在又来问我。”
系统120心说我信你个鬼,你们恶龙之家的龙都坏得很。
它忍着头疼,正想继续问话,就见赵宝澜脸上神情忽的一变,顾盼左右,倒像是在找什么人。
系统120见状忙道:“怎么了?”
“我,”赵宝澜不太确认的说:“我三哥好像也在这个世界。”
系统120惊叫:“你三哥?恶龙之家的得力干将?!”
赵宝澜感觉被冒犯到了:“你管我们家叫什么?”
系统120:“对不起打扰了。”
它假装没听见赵宝澜的问话,追问道:“你确定是你三哥?没搞错吧?”
“没错啊,我们系出同源,我怎么可能会感应错呢。”
赵宝澜叹口气,神情不安的说:“就是不知道我三哥现在在哪儿,过得好不好,一个人离家在外,有没有被人欺负。”
“唉,”她忧愁的叹了口气:“我好担心他啊。”
“……”系统120:“????”
朋友,大可不必!
出发之前系统110对着它百般叮嘱,万般交代,说恶龙之家歹竹出歹笋,没一条好龙,就只有这条最小的又乖巧又听话,叫它一定要照顾好她,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系统120此前虽然没跟这条小龙打过什么交道,但是也听说过她的事迹,拍着胸脯子答应的痛快,到这儿一看却抓瞎了。
说、好、的、乖、崽、呢?!
这明明是个想当海王的反派!
歹竹终究还是又出了一根歹笋,而且另一根歹笋也在这儿。
或许这就是命吧。
系统120心中愁肠百转,赵宝澜却是一无所知,搂着香香软软的小姐姐到了郊外,手把手的教她骑马。
她上辈子毕竟是条龙,这类牲畜在她面前老实的像个鹌鹑,宝蝉身上沾染有她的气息,那匹本就温驯的母马更加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这么过了两刻钟,宝蝉被赵宝澜抱到了马背上,手牵缰绳试探着往前走了点,隐约找到了些许诀窍。
“不算难吧?”赵宝澜笑着邀功:“我就说很简单的!”
年轻的少女脸上稚气未消,但是也已经能看出清丽脱俗的影子来了,灿烂的阳光洒在她脸上,那肌肤闪烁着健康的润泽,宝蝉抿着嘴一笑,温柔的说了声:“嗯。”
……
秋风萧瑟,凛冽如刀。
城头的玄色旗帜被风刮的猎猎作响,马蹄声伴着轰鸣鼓声自远处传来,军士肃立两侧,朔方城的城门次第打开。
燕侯赵德苻自北境征讨突厥归来,与百十亲兵飞马入城,只听见马蹄声如惊雷,自城门处飞掠而过。
燕侯之妻申氏正与府中人等在门外,远远听见马蹄声渐近,便知道是燕侯一行人回来了,略微往前走了几步,便见赵德苻一行人催马至府门前,身上甲胄未除,难掩兵戈铁马的悍利之气。
虽是大胜而回,赵德苻脸上却无甚喜意,眉头微锁,隐含着几分忧虑之情。
翻身下马之后,他将缰绳丢给了迎上来的侍从,向申氏点一下头,道了声:“夫人。”
申氏见状也不禁暗叹口气,前边仆婢引着入府,她则帮丈夫卸去身上甲胄,更换常服。
赵德苻道:“还没有宝澜的消息吗?”
申氏摇头:“我接连派出去十几拨人,天南海北的去找,到现在都没个信儿,也不知道那孩子是去了哪儿。”
赵德苻今年二十有八,申氏年长他两岁,今年三十岁,她十七岁嫁进赵家,那时候赵宝澜才两岁,年纪差的这么大,说是当妹妹,实际上跟女儿没什么两样了。
眼见着那孩子从个小豆丁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结果人偷偷溜出去之后就不见了,别说赵德苻,便是申氏也觉得心头上跟被人剜了块肉似的,难受的不行。
“我这两天眼皮子总是跳,就怕这是什么不好的兆头,”赵德苻神情疲倦,难掩担忧:“我们宝澜那么小,不知人心险恶,一个人流落在外,不知道会吃多少苦。”
申氏也不禁垂泪:“我叫人在各大钱庄里用宝澜的名字存了钱,她若是去取了,钱庄那边就会知会咱们的。唉,那孩子打小就心善,人也柔弱,除了下毒跟打架之外什么都不懂,现在流落在外,肯定会被人欺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120:你们家看自己人的滤镜有十米厚对吧?
沙雕预告:
侯爷,夫人,小姐找到了!
我们可怜的崽,是不是被人欺负坏了,受了好多委屈?!
不,小姐她当上魔教教主了!
第8章 圣女终于来了?
赵宝澜搂着香香软软的小姐姐学骑马的时候,鸨母则在老巢里边思考人生。
对于那尊被自己半路救回来的大佛,她心里边一直都打着个问号——那真的是血云宫圣女易南子吗?
会不会是别人假冒的?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敢在血云宫的势力范围之内假冒血云宫圣女吧?
尤其还是易南子那样凶名赫赫的女魔头。
鸨母心里边七上八下的,虽然昨天就叫人送了信给分坛的方副坛主,但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再叫人去催一催。
中午的时候赵宝澜跟宝蝉没有回春风楼,就留在外边吃饭,反正血云宫有钱,春风楼也有钱,不吃白不吃。
鸨母心想那人要真不是易南子的话,怕就会找个机会开溜了,听小厮悄悄回来送信,说是又回来了,就在附近的酒楼里吃饭,倒觉得八成是叫自己撞上了正主。
她在那儿纠结了一上午,总算是把方副坛主给盼来了,后者听她说完,也是有些惊疑不定。
“易圣女吗?她素日里行踪飘忽不定,我如何能知道她在哪儿,别说是这么凭空猜想,就算是她本人在我面前站着,我也未必能认得出来啊。”
鸨母在血云宫里只是个喽啰,方副坛主也不过是个小头目,平日里都没什么机会前往总部,更别说见到几位宫主候选人、知晓他们容貌如何了。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还真是给为难住了。
反倒是方副坛主身边的下属道:“副坛主,您没见过,可有人见过啊,正在丹州玄月斋做客的那位柳公子是宫内隋长老的外甥,必然是见过易圣女的,而那位柳公子又与坛主有旧,您亲自去请他来一观,他必然能辨别真假。”
方副坛主听罢大喜:“你这小子关键时候倒是有些小聪明——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柳公子前来。罢了罢了,他身份贵重,还是我亲自去为好。”
他起身告辞,鸨母脸上有伤,反倒不便出面,目送着他离开春风楼,脸上神情几变。
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真相马上就要揭晓了。
柳公子倒是很给方副坛主面子,听人通禀之后便下令将他迎进去,倚在几个美姬身上听方副坛主说完事情原委,不禁哑然失笑:“我前日才见过易圣女一面,那鸨母是在几日前救起那女子的?”
方副坛主眼皮子猛地一跳:“柳公子的意思是说,那人是假的,冒充易圣女的身份?”
“不然呢?”
柳公子常年沉溺于美色,年纪虽轻,精力却弱,打个哈欠,倦怠道:“以易圣女的身份,江湖之中有几个能伤到她的?更别说她背负青霜、越女二剑,皆是当世名剑,即便是遇上了白道的那几个牛鼻子老道,怕也吃不到什么亏。”
他说到这儿,不禁嗤笑:“也就是你们眼盲心瞎,居然会被一个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
方副坛主被他说的脸上讪讪,奈何身份有别,却也不敢反驳,顺势夸赞了他几句,这才小心翼翼的道:“我听鸨母所说,那女子似乎颇有些功力在身,寻常人奈何不得,不知道柳公子是否愿意前往,助我等一臂之力。”
柳公子只是家世好点,有长辈庇护而已,身手却是不过尔尔,哪里肯接这种雷,帮了忙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万一那女子暴起伤人断了他的胳膊腿儿,那多冤啊。
方副坛主见他有意推脱,眼珠一转,又道:“我听鸨母说那女子颇有几分姿色,若能擒获,愿意献于公子。”
柳公子喜好渔色,所在宗派走的也是双修路子,时常会劫掠美貌女子充当炉鼎,尽管声名狼藉,恶名昭彰,但是背靠着血云宫这棵大树,一时之间还真没什么人能收拾他们。
听方副坛主这么一说,柳公子便有些意动了。
他出门时还带了几个随从,有两个身手颇为出众,是他老子专门派过来保护他的,若那女子当真容貌极美,叫他们去走一趟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到底不傻,这想法在脑子里转了转,就重新缩回去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易南子早晚都会知道,以她的脾气,到时候指定得把那女人抽筋扒皮。
别人怕他伯父,易南子也不怕,真的闹起来了,他肯定得吃亏。
丹州城里边血云宫势力可不算小,他们自己都不敢干的事情却叫自己来?
危险性不定有多高呢。
柳公子这么一想,就把这个皮球给踢回去了,看方副坛主要再劝,就说:“我身手平平,家仆之中也无甚亮眼之人,怕是担不起这等重担,不过方副坛主也不必觉得失望,我现下便有一个最好的人选要推荐给你。”
方副坛主道:“谁?”
“自然是易圣女本人了。”
柳公子道:“那女子胆大包天,居然敢假冒血云宫圣女,这等大逆不道、冒犯圣女的人,还是交给圣女本人处置为上,咱们急匆匆的把人抓起来杀了,圣女未必会觉得高兴,你说呢?”
这话倒是也有道理,只是他一个小小副坛主,怎么可能联系的到易南子?
方副坛主面露难色:“柳公子,我们这边……”
“你只管放心便是。”柳公子笑道:“我同易圣女分别之时曾经听她说过,道是今日便会抵达丹州,仿佛是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要来处理,会在此处停留几天,你们写封信阐述此事原委,我自有办法将这封信送到她手里去。”
方副坛主听罢大喜过望:“柳公子大恩,在下铭记于心!”
柳公子摆了摆手:“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方副坛主就近借了笔墨,斟酌过言辞之后,尽量简短的把事情给说了,最后再阅读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就折叠两下装进信封,在上边写上易圣女亲启。
这边的事情完了,他立马就返回春风楼,鸨母早就翘首以待了,见人回来,忙不迭迎上去:“如何,可有结果了吗?”
方副坛主哼笑道:“你个蠢货可是被人骗惨了,拿李鬼当李逵,还把自己给弄成了这副德行。”
鸨母捂着自己脸上的伤口,厉声道:“果真是假的?”
方副坛主道:“千真万确。”
“好个小蹄子,竟骗到我身上来了!”
鸨母听得眉毛倒竖,咬牙切齿:“终日打雁的,倒叫雁啄了眼,好好好,当真是好!”
方副坛主哈哈大笑,出于同僚之情,笑完之后倒是劝了她几句:“圣女若得知此事,必然得要她好看,到时候你还怕没机会出气?看开点看开点。”
鸨母气闷的揉着心口,忽然又好奇道:“那位柳公子说圣女来丹州是有要事处置,可知道是什么事?”
“我倒是隐约听坛主提过几句,仿佛是总部出了什么大事,”方副坛主迟疑道:“至于究竟是什么事,那边口风却紧,一个字也没透露出来……”
鸨母不过信口一问,听罢就笑呵呵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上边还有诸位堂主在呢,左右砸不到咱们身上。”
方副坛主颔首道:“正是这个道理。”
……
学习一件事情,首先要具有的就是韧劲儿,骑马也是如此。
中午吃完饭后赵宝澜找了个地方听曲儿消食,听完之后就领着宝蝉重新回到了郊外。
有上午打下的基础在,且还有赵宝澜在边上陪着,宝蝉自己悟性也不差,人在马上骑得稳稳当当,还试探着催马小跑了一段距离。
“宝蝉姐姐,你好厉害啊。”
赵宝澜一点也不吝啬于表扬,娴熟的吹着彩虹屁,说:“照这个进度来看,用不了几天你就要赶上我了。”
宝蝉听得忍俊不禁:“哪里就有这么夸张了。”
两人连教带练的消磨了一下午时间,看太阳落下山去,又一起骑马回春风楼去吃饭,没等走出去多少距离,就听系统120忽的“咦”了一声,说:“易南子来了,据此大概有八百米。”
赵宝澜听完眼睛就亮了:“她长什么模样?是一个人来的吗?附近有围观群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