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佛学研究生要给她治脚,不就等同于把她的脚当成白老鼠,没摔残废分分钟被医成残废吗?向晚想没想就拒绝:“你这黄绿医生就别祸害人了。”
顾升听了也不恼,说:“那还是把送你去医院,给专业的医生治疗吧。”说着,他往后退了一步,向晚一着急就脱口而出,“行行行,你……先给我看看。”
“好。”
向晚不情不愿地往一旁挪了挪,顾升紧接着坐了进去,两人之间隔着三十公分的距离。
“冒犯了。”顾升边说边伸手去抓向晚的右脚。
向晚冷嗤一声,“你言重了,你现在是在行善积德,我心里早就把包袱放下了,你怎么还抱在心里?”
这明显是用他刚才说过的话来刺他,顾升听了半点不高兴也没有,反倒赞赏道:“看来你挺有慧根的。”
“……”向晚被他这句赞美噎到了,神他妈需要慧根,她只需要七彩斑斓热闹非凡的花花世界。
顾升轻轻抓住她的脚,明明力度很小,但他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她还是本能地往回缩了缩,他喊了一声“别动”,她就真的不动了,乖乖地被他把脚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顾升对她的“猪蹄”认真观察了一圈,然后说:“等会我会按你的脚,你告诉我痛或者不痛。记得要如实回答,否则有可能会影响判断耽误治疗。”
“知道了。”向晚没好气地应道,“你不用这么快就给自己铺好后路的……啊……”
她冷嘲热讽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脚踝被人一按,疼痛感从脚蔓延至全身,她本能地尖叫出声,也本能地用力一踢。
“嗯哼……”
向晚还没来得及控诉,突然听到一道沉闷夹杂着痛苦的闷哼声,她定睛一看,只见一向面容肃穆平和的顾大师此刻眉头紧皱,视线再往下落在他放在小腹往下的双手上。
天啊……即使不问,向晚都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好事”了。
“你……没……没事吧?”向晚开口的时候声音不自觉打颤。
这不怪她怂,把男人的老二给踢了是何等罪孽深重的事情,即使对方是个和尚。更何况,她刚才痛起来也是不管不顾地踢,力度肯定不小。
“没……事。”顾升勉强地应了一声,好半晌才稍稍缓过来,眉头抚平了一些,对向晚说:“我送你回家吧。”
“……不……不用上医院吗?”向晚关切地问。
“不用。”顾升说:“就你这力道,不用拍片都知道没有伤到骨头了。”
“我不是说我。”向晚诺诺地说:“我……是……说你。”
“……不需要了。”
顾升坐上驾驶位,脱了身上的西装外套,转身递给向晚:“天气冷,你穿上。还有,你住哪里?”
因为理亏心虚,向晚不想穿顾升的外套也不敢不接,更何况她的大衣还在自己的车上,刚才激动不觉得冷,现在安静下来,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云天湾。”向晚报了地址,然后把外套穿上。
这还是向晚第一次穿异性的外套,外套上带着顾升的体温,让她的心湖不自觉有些波动,可闻到那一丝残留的清淡檀香味,脑子里面蓦地蹦出一句“阿弥陀佛”,什么涟漪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路回去,向晚难得安安静静得像个淑女,再也不敢随便哔哔了。
到了云天湾,顾升把她送回家,门都没进就走了。
等他回到家时,阮霜跟顾嘉正在客厅看电视。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阮霜有些遗憾地说,但语气难掩愉悦,“你应该跟晚晚去吃个夜宵散个步之类的呀!”
“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她也需要早点休息。”顾嘉说。
“谁让你真吃了,夜宵只是借口,跟晚晚多相处才是重点……”眼看着自己老婆又要启动唠叨模式,顾嘉连忙把她叫住,“行了,顾升今天长途跋涉从离观回来,又马不停蹄地参加宴会,你让他先去休息吧。”
顾升一听,立马接腔,“爸、妈,我先去睡了。”
说着,他就上了楼。
阮霜看着他溜得贼快的背影,气汹汹地瞪了顾嘉一眼,“就你惯着他吧,等八十岁的时候别人都抱上曾孙我们还巴巴得等着孙子孙女的时候,有你后悔的。”
“物极必反,你别把他逼得太紧。”顾嘉搂着阮霜的肩膀,说:“你今天让他送晚晚回家,他来了个公主抱,已经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想起刚刚在朋友圈看到的照片,阮霜瞬间被治愈了,但还是撇着嘴道:“这你不能怪我,就你儿子之前干的那些事,晚晚要是承受能力差点早就退婚了。”
“是是是,那事的确是顾升不对。”顾嘉连忙附和道,“幸好你眼光好,挑了晚晚这么个未来儿媳。”
“那还用说!”阮霜傲娇地抬了抬下巴。
想当初,她也是不愿意用商业联姻这种方式给顾升找老婆的。可没办法,二十多年前他们被仇家陷害,制造了一对双胞胎儿女夭折的假象,导致顾升被扔到寺庙门口,女儿到现在还不知所踪、生死未卜。
顾升是不幸也是幸运的,被福音寺的慧来大师收养,平安健康长大成人,在十五岁的时候被他们找回来。要说不好的也有一点,就是性子过于沉稳安静,身边除了她这个妈一个女人之外,跟所有异性都绝缘了,真像一个落入尘世间的圣僧。
阮霜懂得耳濡目染的魔力,担心顾升对女人失去兴趣也害怕他将来要出家,所以想早点给他找个女朋友。
因为被贴上“和尚”、“大师”的标签,即使他们顾家在湾东富甲一方,愿意跟顾升联姻的适龄女子并不多,更何况阮霜不会着急而来者不拒,她筛了又选,选了又筛,直至向家提出让向晚跟顾升联姻。
她同意向晚的时候,很多人都提出质疑,说向晚漂亮的确是够漂亮,但也是出了名的骄横公主,加上背靠向家,这种女人娶回家只有受气的份。
但阮霜却不这么认为,都是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一路娇生惯养长大的富家女,真脾气好的没几个,更何况她就需要脾气横一些的,不然顾升佛系,他老婆也柔柔弱弱的,这日子还能过得出人间气息吗?
另外,只有向晚这种美得让人惊艳的女人,才有可能让顾升的古井无波的佛心有泛起涟漪的可能。
所以,当顾升跟向晚订婚的时候,阮霜就让顾升用心给向晚准备一份有意义的礼物。顾升当时是老老实实应下了,谁知道当天给向晚送了一本《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气得她把心经退回他,原本给他准备的礼物也没送了。
偏偏这还不够,顾升第二天就提着行李回了福音寺,说要读研修行报答福来对他的养育之恩。阮霜当然不同意,可他答应订婚的时候她也给了他一个“愿望”,最后只能由着他去了。
向晚一晚上都没睡好,除了因为脚痛之外,就是担心顾升被自己踢坏了。毕竟,她跟顾升之间是塑料未婚夫妻关系,她没打算搭上自己的后半生xing福对他负责。
辗转一夜,第二天清早,她终于忍不住给顾升发了条微信。
【向晚:你没事吧?】
顾升刚念完两个小时心经摒除杂念就看到微信,他想起半夜起来洗了裤子,突然有种白念的感觉,但还是肯定地给向晚回复过去。
【顾升: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
顾升:其实我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事,得试试。
向晚:怎么试?
顾升:你跟我一起试试。
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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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看到顾升的回复,向晚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没了心理包袱,绷了一晚上的神经一松懈就想睡觉,于是她重新躺回床上,可刚闭眼,门铃就响了。
来人是梁姝瑗,虽然昨晚得知顾升把向晚抱走了,她也自己回家去,但向晚扭了脚,她到底不放心,于是大清早,赶在上班之前来看向晚一眼。
可向晚的起床气有多大,梁姝瑗最清楚,所以赶在她发脾气之前赶紧解释:“我不想这么早吵醒你的,但我不早点就会迟到,我上班这么多年从未迟到过。”
谁知道向晚只是看了她一眼,无所谓地说:“没事,反正我醒了。”说完,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不过我很困,等会得补眠。”
向公主下午六点半起床梁姝瑗看得多了,但早上六点半就醒了,她可是第一次见,她惊讶之余又听到“很困”、“补眠”,再跟顾升抱着她离开的图片联系在一起,一种大胆的想法呼之欲出。
“该……该不会顾大师在……在你房间里面吧?”梁姝瑗指着主卧的方向,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什么?”向晚愣了一下才明白梁姝瑗的意思,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顾升昨晚门都没进就走了好吗?你看看自己满脑子都是黄色颜料,我劝你赶紧找个男人,否则很容易内分泌失调的。”
“……”知道自己表错情,梁姝瑗有些难为情,顺着向晚的话转移话题,“男人有什么好的?我有钱就够了。”
“俗!”
“哼……别瞧不起人,如果我是你,也能做到视钱财如粪土。”
“是什么让你误会我视钱财如粪土了?要是没有钱,我上哪儿找那么多名贵珠宝高级定制了?要不是为了钱,我干嘛跟和尚订婚了?我可没有那样的慈悲善心给湾东的八婆们制造谈资。”向晚拍了拍梁姝瑗的肩膀,“一起俗,才是好朋友!”
“晚晚,你真会安慰人,我就知道你是相由心生的真善美活菩萨转世。”梁姝瑗抱住向晚的肩膀。
向晚嫌弃地挣了挣,“难怪袁叔这么重用你,这嘴巴一张都能开花,不过我不需要活菩萨转世,我可不想被顾升对着我叩拜。”
“袁总重用我是因为我有能力好吗?”向晚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又道:“话说回来,我觉得顾大师并没有你说得那么遁入空门呀,昨晚众目睽睽之下公主抱你,哪里还有半点高僧的模样,分明是霸总本总了。”
“那是你修行不够才这样认为。”向晚嗤笑一声,把昨晚顾升跟她说的那堆什么抱起来放下的禅学佛理跟梁姝瑗复述了一遍。
梁姝瑗听完直感叹:“果然是一物降一物,看来你这个妖女要被顾大师给收服了,他那套胡说八道的理论,三岁小孩都不信,就你信。”
“……”向晚也突然有种被坑的后知后觉。
“好了,你这脚还这么肿,我上班途中经过中医院,把你送过去让医生瞧瞧。不过说好了,我只负责送你过去不负责陪你,今天有个股东会议,我如果不上班,那以后都不用上班了。”梁姝瑗边站起来边说。
“你到底是来八卦还是来探病了,说了半天才想起我的脚?”向晚摆着手赶人,“我这脚没伤到骨头,等会让人送几副膏药过来敷敷就行。”
“你怎么知道没伤到骨头?”
“顾升说的。”
“他不是医生怎么知道?”
向晚想起自己昨晚的那一脚,顿时心虚,怕梁姝瑗看出端倪,立马把她往外推,“行了,我等会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我比你更担心自己变成瘸子。”
把梁姝瑗送走之后,向晚睡意少了一大半,再看看自己的“猪蹄”,还是决定让家庭医生来一趟,顾升那个黄绿医生的话的确不能尽信,要是耽误治疗瘸了他又不负责的。更何况,即使真没伤到骨头也得上点药,昨晚喷的云南白药还是不够药力。
于是,她拿起手机,翻出家庭医生的电话,但还没点下去,就有电话来了。
向晚看着屏幕上的8个数字固话号码,眉头不禁一皱,但还是接了起来。
“奶奶,早!”向晚对着电话淡淡地说,足够礼貌但没什么感情。
向老太太轻“嗯”了一声,道:“我刚刚看到照片了,这次干得不错。”她的声音威严十足,与其说是奶奶给孙女说话,不如说是上级跟下级谈工作。
向晚早就习惯了向家二老对自己的冷漠,应了一句“谢谢奶奶”,想早点结束这次通话。
但向老太太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又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女人只要稍稍一示弱,男人就会对你心生怜惜。你妈就最懂这种狐狸精的门道,看把你爸迷得神魂颠倒,守着她二十多年都不肯再娶就知道,你怎么就没遗传到她呢?”
“哎,一说到你妈就糟心,你说她跟男人跑了就算了,好歹再给你爸生个儿子再走,现在你爸就你一个女儿,将来家业传给你不就便宜了外人了吗?所以啊……你得牢牢抓紧顾升,让顾向两家的合作越来越紧密,也算是拉了娘家一把,将来家业传给你也不至于太吃亏……”
向老太太一直碎碎念,这些话向晚都能倒背如流了,但如果打断她,她说的话更多。于是向晚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搁,随她说了个半天,最后意兴阑珊才挂了电话。
向晚听老太太“念经”听得昏昏欲睡,正想回主卧睡觉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这下,她真有点起床气了。
“落东西了?明知我伤残人士还让我不停开门。”向晚边拉开门边埋怨道,可等她看清来人的时候,愣了,“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