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我是老爸,顾升不在,你别再蒙着头了,会透不过气的。”
隔着被子传来向尚的声音,向晚拽着被子的手一顿,就被轻而易举地拉了下来。
她抬眼一看,向尚果然站在床边,她眼睛一转溜,在房间内的确没看见顾升。
“爸,顾升那臭和尚欺负我,让我当众出丑,现在都没脸见人了。”向晚捂着自己的嘴巴,委屈巴巴地说。
“这事情的确是顾升做得不对。”向尚附和着,又说:“你赶紧起来吃药。”
“吃药?你上哪儿找的药?”向晚疑惑道。
向尚从衣兜里面拿出一盒抗过敏药,说:“我出门的时候带的,怕有个万一,哪知道今天真用上了。好了,赶紧起来吃掉,等药效发挥作用就没事了。”
“果然是世上只有爸爸好。”向晚爬起来扑进向尚的怀里撒娇,“其他臭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的确。”向尚认同地点头,“那你赶紧跟顾升解除婚约。”
“……爸,你真是说风就是雨,在这个合作的节骨眼上能解除吗?”向晚努力努嘴,“怎么着也得把爷爷的股份坑到手,让你真正掌控向氏才行。”
向尚:“晚晚,跟你的幸福比起来,这些身外物都不重要。”
向晚认真看着向尚,两瓣香肠唇一张一合地说:“爸,这些身外物对我很重要,我将来要继承你的家产的。”
向尚:“……”
向晚把过敏药吃下之后,向尚就让她休息,自己回了隔壁的房间。
闹了这么久,向晚的确累了,正想躺下的时候就被梁姝瑗给叫住,“晚晚,既然现在有药了,你打个电话跟顾总说,让他不用买赶紧回来,我看好像要下雨了,这里又总是山路,更不好走了。”
“哼,我又没让他去,是他自己去的,关我什么事?”向晚冷哼一声,躺下,把被子一拉就闭上了眼睛。
梁姝瑗:“……”
很快,向晚就睡着了,梁姝瑗自己闲着无聊,本想在度假村走走,但害怕碰到霍泽听,于是也跟着睡觉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一声“嘭”的巨响,她们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怎么了?”向晚小声地嘟喃着。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没觉得床在晃就排除了地震的可能。
说着,她想起自己的香肠嘴,抿了抿,又用手摸了摸,厚度正常,过敏已经消失了。
“打雷了。”梁姝瑗抬手放在额头上认真听了听,说:“下大雨了,不知道顾总回来了没有。”
向晚一听到“顾总”两个字,人瞬间清醒了,心不自觉往上提了提,立刻爬起来去找手机,点开一看,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两个小时。虽然外头乌压压一片的,但现在快大中午了。
“都快十二点了,顾悟能应该回来了吧?”向晚问。
梁姝瑗也坐起来,说:“应该还没,如果回来肯定第一时间送药过来。”说完,她担忧道:“晚晚,既然你担心顾总,那就给他打个电话,免得在这里一颗心不上不下的。”
“谁不上不下了?我的心可稳着呢。”向晚嘴硬道,然后又重新躺会床上,“我有那闲情逸致,倒不如多睡一会儿。”
梁姝瑗劝不动,只好跟她一起躺回去。只不过这一回,她再也睡不着了,因为旁边的女人不停地翻来覆去,她根本无法入睡。
“向晚。”梁姝瑗严肃地喊了一声。
向晚一顿,“干嘛?”
梁姝瑗:“你与其在这里忐忑不安,就给他打个电话,这不是让你掉分,是让你好过。”
“谁说我忐忑不安了?”向晚顿时炸毛,“我是饿得发慌。”
“饿得发慌就起来吃饭,自助午餐还开着。”
“去就去,你也赶紧起来,把顾八戒给吃穷。”
喊着要把顾升吃穷的女人,等去到西餐厅,就吃了几根青菜跟一碗汤,一双眼睛不停地东张西望,比旁边那个一岁不到的娃娃更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等她们回到房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原本减弱了的雨又哗啦哗啦地下了起来,并伴着强烈的闪电雷鸣。
梁姝瑗吃得很饱,饭气攻心犯困,于是对向晚说:“我们午睡吧。”
说着,她自顾自地换睡衣,等她躺床上的时候才发现向晚仍然木愣愣地站在。
“晚晚,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梁姝瑗着急地问。
梁姝瑗这话把似是被按了定穴的向晚给解穴了,她白着一脸,颤颤地问:“瑗瑗,你说顾升那臭和尚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死了?”
“……”梁姝瑗从床上爬起来,对她说:“你就给他打个电话吧,有那么难吗?”
“我打了,但他没接……”向晚刚开口,眼睛就红了,喉咙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根本发不出声来。
梁姝瑗一听也跟着急了,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脱口而出就是:“你要对顾大师有信心,他不会丢下你不管,让你当寡妇的。”
“……我又不是他老婆,他死了我也不会当寡妇!”向晚激动地反驳着,可刚吼完,她哭得更大声了,“早知道当日别订婚,直接结婚领证好了。”
梁姝瑗一听,惊得愣在了原地,“晚晚,原来你这么爱大师,亏你还一直假装讨厌他,真是太为难你了。”
她觉得自己都要被向晚感动得哭了!
“你瞎说什么?”向晚敛住了哭声,说:“猪八戒一死,向家跟顾家的合作就泡汤了,我还能坑我爷爷向氏的股份吗?我跟我爸不得被我二叔给欺负惨。要是我跟猪八戒领证了,就是他法律上的合法夫妻,我能继承他至少一半的遗产,我拿着这些钱去找小鲜肉,不香吗……”
向晚正说得起劲,梁姝瑗突然朝她扑过来捂住她的嘴巴,她不明所以,正呜呜呜地瞪大眼睛问她发什么神经,不经意就瞥见有人站在门口。
“……”
顾升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吗?
由于离得有些远,房内的光线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没说话,这沉默的样子让向晚没由来一阵心慌。
不过,见过大场面的向晚很快就镇定下来,即使心里打着嘀咕,面上却半点都没表现出来,她甚至先发制人地站起来,插着腰质问道:“你怎么能进来?别以为你是酒店的老板就能擅自闯入客人的房间,侵犯别人的隐私。”
“很抱歉。”顾升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他解释道:“我的手机不小心调了静音,所以不知道你给我打了二十通语音电话。我是刚刚回到酒店的时候才看到的,所以第一时间来找你,但你房间的门铃坏了,我按了好几下没声音,后来改为敲门,大概是你们睡得太熟,豪华套房的床里大门又远所以没听见。你过敏发作,我担心你有事,所以擅自让人给了我备用门卡。”
他说到这里就停住了,然后往里面走了几步,把一个小塑料袋搁在入口的架子上,“药买回来了,你赶紧吃吧,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并贴心地把门关上。
“惨啦……顾总肯定听到你说的话,怎么办?他会不会跟你解除婚约呀?”梁姝瑗紧张地抓住向晚的手臂。
“怕……什么。”向晚梗着脖子说:“我们本来就是塑料未婚夫妻,我为了向家的利益,他为了找个人做挡箭牌堵住他妈的口,各取所需的协议关系,我的那些话即使不说,他也心知肚明。”
向晚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不知是在安慰梁姝瑗还是自己。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真那么潇洒就不会急得给人家打了20通语音通话。”梁姝瑗扁着嘴鄙视她。
一说到这里,向晚就恼羞成怒地炸毛。臭和尚特意把这个说出来,不就是想让她难堪吗?哼……他肯定是听到她说的话在报复她,平时装着一副满脸仁义的样子,其实小心眼得很。
向晚本来打算度假到初七才回湾东的,但昨天闹的不愉快让她也没了心情,第二天一早起来就给向尚发了条微信,让他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向尚一向听女儿的,半个小时后就敲响向晚房间的大门。
向晚暂时不想碰到顾升,于是给了梁姝瑗一张银/行卡去前台结账,自己跟向尚直接去停车场等。
两父女刚把行李装好坐上车,梁姝瑗就回来了。
“这么快?”向晚惊讶地问。
梁姝瑗笑眯眯地看着她,捏着声音说:“没办法,VVIP就是这样。”
“什么意思?”向晚眉头一皱。
“我去前台结账,工作人员一看到我递上去的房卡,收回去就说不用钱,你之前交的押金也会原路退回去。”梁姝瑗卖弄了半天关子才说重点,“我问为什么,工作人员说老板特意交代,未婚妻的钱不能收。”
作者有话要说: 顾升:原来你这么爱我!
向晚:??
顾升:爱我爱到想杀死我!
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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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看顾总对你多好呀,即使昨天被你咒他死也能不计前嫌给你VVIP免单,你现在是不是感到很内疚?”梁姝瑗说。
“什么叫咒他死?”不等向晚回答,坐在驾驶位的向尚转过头来,皱着眉对向晚说:“晚晚,有些话不能说过了。”
梁姝瑗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陪着笑跟向尚解释,“向叔,那是晚晚跟顾总开玩笑,我故意逗她玩的呢!”
向尚听了,这才转过身,启动车子出发回程。
向晚瞪了梁姝瑗一眼,梁姝瑗点头哈腰地无声赔罪,看到她脸色一缓和下来,立刻凑到她身边,小声说:“刚才我听酒店前台说,昨天顾总找了个员工带路出去买药,到山下找了很久。现在春节很多药店都不开门,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开门的,顾总冒着大暴雨就跑出去。一来二去找了好多家终于买到了药,但顾总全身已经淋湿,回到酒店也顾不上去换衣服,直接给你送药去了。难怪他昨天进我们房间之后没有开灯,肯定是不想给我们看到他落汤鸡的狼狈样。晚晚,看来他真的很爱你。”
“他不开灯完全是出于修行者的礼节好吗?”向晚说。
梁姝瑗不服气地说:“我就不信你一点感动都没有。”
向晚:“如果我的感动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那一滴海水的感动还是有的。”
“你就继续嘴硬吧,现在知道顾总这么爱你,你打算怎么办?”梁姝瑗又问。
“你真是人云亦云,半点自己的判断力都没有,袁叔这么重用你肯定是因为给我面子的关系。”向晚鄙视着梁姝瑗,问:“如果霍泽听是你男朋友,你听到他咒你死,你会有什么反应?”
“喂喂喂……提他干什么?”梁姝瑗不满道。
“我就打个比喻,你别岔开话题,回答我。”
“你这是什么烂比喻?”梁姝瑗噘着嘴说:“要是我有男朋友,他敢咒我死,我敢当场跟他分手。”
“这不就结了。”向晚懒洋洋地说:“如果顾升真喜欢我,被我诅咒之后肯定气得光头都要长头发了,还会这么大方给我来个免单?他能这么宽容,明显是对我没有男女之情。”
梁姝瑗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竟然被向晚说服了,“……怎么你这歪理听上去有点道理。”
“本来这就是真理。”
“……”
向尚跟向晚两父女提前回了湾东的事情,他们谁都没有说,奈何他们刚下高速不久,向尚那让人一眼不忘的车牌号码被他小妹向芳看到了。
第二天,向晚还在跟周公约会,就被向尚敲门叫醒,并告知她,他的一个弟弟两个妹妹拖家带口来他们家拜年了。
向晚本来起床气就重,被吵醒了就更甚了,她想丢下一屋子的客人继续睡觉,偏偏向萌不让她好过,跑上二楼来叫她,“晚晚姐,你赶紧起来吧,我哥今天带了欣欣姐过来,让人家客人等可不好。”
“她李欣是谁呀?还得我亲自去接待?”向晚沉着一张脸,“我还没说她不请自来,扰我清梦呢。”
“晚晚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向萌气得快要跺脚。
“好了,晚晚,现在也不早了,赶紧起来吃点早餐。”向尚虽然宠向晚,但好歹过门也是客,他也不能随她乱来。
“知道了。”向晚没好气地应下,转身回了卧室洗漱换衣服。
即使再不喜欢她这些叔叔婶婶姑父,向晚还是得给面子她爸。
在卧室里面磨磨唧唧了快半个小时,向尚才不慌不忙地从二楼下来,看见一屋子的长辈也是毫无感情地喊人,连句新年好也懒得加。
胡招娣等六个长辈心里气得要死,但面上也不敢说什么。特别是向丽,今天是有事求向晚,更是笑嘻嘻地跟向晚说着好听的话,给她递了两封厚厚的红包,“晚晚,你长大了,希望今年是姑姑最后一年给你利是,明年轮到你跟顾升给弟弟妹妹发利是了。”
湾东的习俗是无论年纪多大是否已经工作,只要一天没结婚就能从已婚夫妻手中拿到红包。向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向晚心里明镜似的,但她刻意忽略,只说了声“谢谢”就把红包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