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妙就不去转了,一下多了这么多,说实话也不够吃几天。
几百个听起来多,但是还不够将士每天每人吃一个呢。
不过,管事说的对,以后孵出小鸡来,就会有更多的鸡蛋,再说,宿州晋州宛城还养着鸡呢,等下蛋的时候,鸡蛋肯定更多。
鸭蛋依旧是用盐腌上,鸡蛋顾妙就给带走了,第二天中午饭,除了炖菜,每人都有一勺蒸水蛋。
嫩嫩滑滑的,蒸出来的蛋细腻,连孔缝都没有,比豆腐还要嫩。
连着菜汤,炖菜一起拌在米饭里,吃起来香喷喷的。
顾妙蒸的蛋好看,厨娘们都来讨教经验,顾妙也不吝啬,能说的都说了。
厨娘们中午饭也一样,米饭炖菜,蒸蛋可以吃两大勺。
不要工钱,一天三顿饭,都比在家里吃得好。
这些粮食能吃到秋收,等秋收粮食下来,就更不愁吃了。
顾妙不仅想让他们吃饱,还想让他们吃的好一点,多吃肉和菜,有条件了,每天都吃鸡蛋。
饭菜吃的干干净净,连菜汤都不剩,把灶台收拾好,顾妙回到襄阳的小院里。
院子里的菜比别处长的还好,因为顾妙多撒了灵泉水,她摘了一把白菜苗,准备晚上做个面,给傅先生徐燕南当夜宵吃。
读书费脑,当然得多吃点。
顾妙看徐燕南都瘦了,傅先生现在吃得好睡得好,倒是胖了一点。
面条多切了一点,等徐燕舟回来,顾妙就用炉子给煮了。
面条上有青绿的白菜和一个圆圆的荷包蛋,还有几块卤肉。
徐燕舟回来的晚,吃的晚饭早就消化掉了,他又拿了个小碗,分出一筷子面,还有半个荷包蛋,大半的肉。
家养的鸡蛋,藏着不少双黄蛋。
这个也是,正好一人吃一个蛋黄。
顾妙:“我不饿,给你煮的你自己吃。”她要吃的话不就和傅先生他们一起吃了吗。
徐燕舟道:“就那么点,也占不了多少肚子,你先吃,吃不完剩下的给我。”
徐燕舟是真饿了,他本来就受过伤,又连日忙碌,身体有些吃不消。
不过人也结实了,就是不知道顾妙想不想看看。
徐燕舟停住筷子,看了顾妙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探子(抖手):欺人太甚!!!!!!就很过分!
刘伟湛:就挖就挖全挖光,都给计划好了。
应该是有二更的,十一点左右。
啾咪!
我可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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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擦肩
顾妙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徐燕舟把碗接过去,一口一口吃完。
吃完饭,他去刷碗, 等一切忙完, 夜已经深了。
现在天暖和, 被子也换了,原来的大红锦被放进柜子里,现在盖着的是卢氏李氏新做的。
还是红色, 上面修的龙凤呈祥。
被子薄, 两个人盖不冷也不热。
徐燕舟白日在军营, 早晨去的也早,军营里有成了亲的将士,净讲一些荤段子。
离家远的, 见不到妻儿,只能嘴上过过瘾。
徐燕舟就不一样了, 他妻子就在身边, 但是……
徐燕舟从来不知道, 段子能那样荤。
也是徐燕舟不知道,所以他们说的时候, 他就过去, 说军营不能讲这些。
大将军的话, 他们不能不听。
虽然不讲荤段子了, 但是徐燕舟会想起那些荤话。
屋子烛光柔和,顾妙头发披在肩上,她弯着腰铺床。
中衣腰身收的细,仿佛用手轻轻一握,就掐住了。
徐燕舟嗓子发干, 他走过去咳了一声,“我来铺床。”
顾妙直起腰,“已经好了,睡吧。”
徐燕舟点点头,他坐在床边,问:“就这么睡吗?”
顾妙眨了眨眼:“那还怎么睡?”
大约是夫妻做久了,徐燕舟想什么就直接说了,“我有点想……我把蜡烛吹了,你帮帮我,行吗。”
顾妙走到桌子旁边,倾身把蜡烛吹了。
屋子一下就黑了,窗外有淡淡的月光,身后有脚步声,顾妙回过头,徐燕舟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下一刻,徐燕舟就吻了上来。
这吻不同以往,顾妙被撞的后退两步,靠在了桌子上,两个人脚撞在一块,身体贴的紧实。
须臾,徐燕舟松开顾妙,他看了顾妙一会儿,复而又吻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顾妙腿都软了。
徐燕舟笑了笑,他轻轻吻了吻顾妙嘴角,然后把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他大约知道了,怎么能让女人舒服。
屋里太黑,徐燕舟看不太清顾妙的表情,只能听声音,过了许久,人呜咽一声,徐燕舟松了口气。
“阿妙,该帮我了。”
……
春日早晨还是有些冷,顾妙迷迷糊糊睁开眼,身上还是有些酸,她坐起来,身边的人已经走了。
顾妙摸了摸,好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她从床上下来,把衣服穿好,门推开,卢氏和李氏正在做饭。
锅边冒着热气,灶膛里火正旺,卢氏两人做饭最多煮个粥热几个馒头,但是锅里面条荷包蛋,炉子上的砂锅煮着红糖炖蛋。
卢氏回过头,眉眼里满是喜色,“阿妙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饭马上就好,娘给你煮了红糖荷包蛋。”
顾妙爱吃甜的,卢氏还往里面放了蜂蜜,保准甜丝丝的。
顾妙还没弄清楚状况,怎么大早晨吃这个,吃点馒头和粥就行,还有咸鸭蛋呢。
顾妙往砂锅里望了一眼,红糖荷包蛋并不多,一底红糖水,两个荷包蛋。
卢氏:“给你做的,娘不爱吃甜的。”
李氏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女儿,自然不会说什么。
卢氏高高兴兴地饭端上桌,顾妙想搭把手她都不用,“你这两天歇着,什么都不用干,燕舟也是,怎么这么不知道体贴人。”
顾妙想知道徐燕舟到底说什么了,他不会说她怀孕了吧。
顾妙道:“娘,我没什么,挺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卢氏只以为顾妙是不好意思,那她就不说不问。
今早临走的时候,徐燕舟和她说,不要去喊顾妙,让她多睡一会儿。
她那个儿子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估计欺负人了。
所以卢氏就煮个红糖荷包蛋。
顾妙说没有就没有,面皮薄不能打趣。
不过啊,该有的还是有,嫁衣已经绣了一半了,她和李氏绣活做的好,保准穿出来好看。
卢氏:“那娘做了红糖荷包蛋,你也给吃了。”
两个荷包蛋,还都是双黄蛋,顾妙吃一个就吃不完了。
卢氏:“给燕舟留着,让他晚上吃。”
那就给他吃吧,让他吃冷的。
顾妙就是身上有些酸,等到下午就好了,傍晚,天忽然阴下来,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珠就落了下来,地上一片濡湿。
顾妙戴着斗笠,把衣服收进来,又去城外看看鸡和猪。
刘伟湛已经把鸡圈猪圈遮起来了,他照顾这些家禽比照顾人还细心。
顾妙:“等天晴了往猪圈鸡圈里撒点石灰和艾草水,省着生病。”
刘伟湛:“行,我肯定记着。”
顾妙放了心,她走回家里,等到半夜徐燕舟才回来。
徐燕舟虽然戴着斗笠,但身上被淋了个精湿,顾妙看他这个样子,只剩下心疼,哪儿还有心思计较早上的事。
顾妙烧了水,让徐燕舟去洗。
徐燕舟很快就洗完了,“外面雨下的很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天阴沉沉的,黑云压顶,也不知道明早雨能不能停。
越是这个时候,越怕发生什么事,徐燕舟在北方待的时间长,北边下雨下的再大,都没出过什么事。
因为北方树多林多,但是江南江多河多,雨若下的大,恐怕会发生洪涝。
顾妙握住徐燕舟的手,“可能明早就停了,现在下一场雨,庄稼会长的更好。”
徐燕舟点点头,“嗯,明早雨就会停。”
他相信顾妙说的话。
次日,顾妙醒来,她在被窝里听了听,外面已经没了雨声,徐燕舟也醒了,他道:“还早,阿妙再睡一会儿。”
雨已经不下了。
顾妙不困了,“我再睡一会儿,你不知道又要和娘说什么。”
徐燕舟道:“我昨天就……说你累了,要多睡一会儿,让娘不要叫你。”
这样说都不行吗。
顾妙和徐燕舟说不通。
天已经晴了,喝了一夜雨水,庄稼拔高了不少,太阳在天上挂着,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往南边看,远处的南岭山上压着一大片乌云。
顾妙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这边雨停了,那边还在下吧。
现在庄稼刚抽苗,雨水不能太多,不然根会烂的。
尤其是水稻,若一直泡在水里……
顾妙让人去探,南岭是不是在下雨。
隔着一片山,就好像两个天地,南岭大雨磅礴,下了一夜一日。
而云州天已经晴了,阳光正好。
大楚岭南江南一带,接连下了几日的雨。
雨势不减,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江面湖面水位涨了近一尺,各家各户院前的雨水直接没过了脚脖子。
田地里种的水稻一直泡着,根都快烂了。
天灾人祸,躲都躲不过。
南方洪涝的消息传到盛京,奏折从江南送过来,一路护着也不免在路上淋了雨水,奏章上的纸都湿了。
盛京也是阴雨天,但是雨势已经小了,毛毛细雨,出去都不必打伞。
可是江南连日大雨,之后会是什么,是山洪,是洪涝,是粮产大减……
周宁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他走到窗边,脑子里一团乱。
窗外的雨溅到脸上,周宁琛被凉的闭了一下眼,他转过身,低声问:“云州情况如何?”
周宁琛就是想知道,到底是所有地方都这样,还是只有大楚如此。
探子道:“回皇上,云州似乎只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就晴了,后来又下了几回雨,皆是晚上下雨,早上天放晴。”
御书房里寂静无声,周宁琛转过头,看向窗外,他道:“每年南方都下大雨,不必惊慌失措。传朕旨意,立刻召丞相回京……”
“不必回京了,让丞相直接去江南赈灾。”
周宁琛希望雨快点停,只要雨停了,把地重新种上,就不会影响收成。
传旨的人从御书房出去,里面只剩下周宁琛一个人。
周宁琛刚才在想,是不是老天都在向着徐燕舟。
云州天晴,大楚下大雨,为什么不反过来呢,徐燕舟会不会出兵……
周宁琛深吸一口气,他心里堵的厉害,也没心思再处理政务,他回了太和殿。
每当这种时候,他最想的就是徐幼薇。
岭南下了七天的雨,冷飕飕的,衣服都干不了。
每逢这个时候,徐幼薇最想的就是顾妙。
她想顾妙做的羊肉汤,麻辣烫,酸汤面,卤肉,鱼汤泡饼。
而不是干巴巴的白菜汤和硬烧饼。
楚淮装的是丞相,饭食还好一些,徐幼薇这个侍童,每天就啃饼喝菜汤。
这个饼硬的跟石头一样,徐幼薇咬一口,要嚼好久。
等晚上的时候,楚淮把偷偷藏的馒头拿出来,两个人分着吃。
楚淮:“现在大雨,士兵们吃的都不好,你忍一忍,我晚上给你带馒头回来。”
徐幼薇什么苦都吃过,不是吃不了,只是觉得这里不好。
她道:“还是云城好,在哥哥嫂子身边好。”
楚淮点点头,“江十三已经进京接丞相的家人了,等他家人都接出来,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楚淮会尽量让徐幼薇过的好一点。
楚淮以为他们会一直待在岭南,直到丞相家人被接走,谁知圣旨来了,命丞相不必回京,直接去江南主持赈灾仪式。
江南在盛京以南,去江南,要过盛京。
两人把东西收拾好,直接去盛京,马车走的快,马蹄溅了一路泥泞,到了盛京,驾车的人问:“大人可要回府看看家人?”
楚淮掀开车帘望了眼不远处的皇城,他道:“不必,直接去江南。”
马车直直往前走,却停在了南城门口的十里亭。
车夫冲着车厢道:“大人,皇上来了。”
周宁琛撑着伞,他周身全是雨雾。
他身后跟着一群带刀护卫。
周宁琛披着一件深黄色的披风,手里攥着一串佛珠,雨水落在他脚边的水洼里,溅了一圈圈的涟漪。
楚淮冲着徐幼薇点点头,路上他们想过倘若遇见周宁琛该怎么办,以不变应万变。
他就是傅晋生,徐幼薇就是他的侍童。
楚淮从马车上下来,傅晋生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所以楚淮走的很慢。
徐幼薇小心扶着他,两人一起给周宁琛行礼。
周宁琛自然不会注意到一个侍童,他扶起楚淮,道:“丞相一路上辛苦了。”
楚淮咳了两声,“有负皇命,老臣愧不敢当。”
周宁琛眉头微皱,“此去江南,丞相一路保重,朕只能送到这儿了。”
楚淮又冲周宁琛行了一礼,“臣遵旨。”
徐幼薇扶着楚淮上马车,落下车帘,两人提着的心放下,去哪里都行,只要不在周宁琛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