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暴君的外室(穿书)——怀瑜公子
时间:2020-10-27 10:33:47

  暗卫上阁楼禀告情况, 刚走出扶梯,就见景衡手撑着栏杆一阵猛咳。
  景衡咳得唇角染血,人也险些站立不住。他勉强撑着, 背过身子不让身后的暗卫瞧见自己此刻的狼狈,沉声道:“准备的如何了?”
  暗卫自然不敢贸然上前, 只在扶梯口站住, 恭敬答话道:“回殿下, 一切妥当,宋书已经混入大典祭祀礼上, 只待那景衍行祭祀礼之时便可动手。”
  景衡闻言, 合上眼来, 良久后不带情绪的吩咐道:“再提醒宋书一次, 只杀景衍,莫要伤了枝枝,事成之后,带枝枝离开皇宫。不必送到孤跟前来,带她远走高飞, 就此离开京城这处是非地。”
  他心知自己的身子压根撑不过今年的冬天,即便杀了景衍也坐不稳帝位。时至今日执意杀他,无非是咽不下数年来的屈辱,不甘就此罢手。
  景衡心底清楚,一旦景衍身死,天下必然大乱,而自己这行将就木之躯,也安不了江山。到时他也死了,这天下也就彻底乱了,若是留枝枝在京城,怕是在无人可护她,难不成真要她给自己殉葬。
  那是他弱冠时一眼入心的姑娘,她年华尚好,他如何舍得拉她陪自己去死。
  说到底,今日的一切,无非是他与景衍的仇怨,何必将她牵扯进来。
  罢了罢了,便放了她吧。
  景衡遥望旧时东宫的方向,神色难得温柔的笑了一笑,他想到了些旧事开口道:“孤这一生,最好的年华是少年时,彼时金戈铁马快意恩仇,以为一生都会如此意气风发,未曾料到,终是受人算计落得凄惨。孤受人暗害后最绝望之时遇见枝枝,她跌进孤怀中,笑容狡黠满是算计,哪是什么天真柔善的模样,可孤仍是入了局。即便行径卑劣为人不耻,孤还是要她入了东宫。三年朝朝暮暮,是孤这一生最难忘也最遗憾的日子。”
  话落,他抬眸望天,掩下眸中湿意酸涩。
  暗卫叩首在下,听着往日阴狠冷漠的主子申情温柔的自言自语,不敢接茬。
  景衡原也不过自顾自的回忆旧事,他低叹一声从往事中抽身,摆手道:“务必将孤的吩咐转告宋书,退下吧。”
  -
  此时的齐国公府正是一片忙乱,枝枝迷迷糊糊的被人喊醒拎起来梳妆。
  她揉着眼睛坐在镜前发愣,梳妆的奴婢细致的为她打扮,一位贵妇人则在枝枝身后为其梳发。
  枝枝还正闭着眼睛,身后的那妇人开口说话,试图让枝枝打起精神。
  “娘娘清醒些,今日可是帝后大婚,万不能打盹啊。”婢女在一旁轻唤枝枝。
  枝枝闻声清醒了些,掀开眼帘,懒懒瞧了镜中人一眼。
  这房中的镜子是景衍自私库送来的西洋镜,与现世的镜子无甚差别,枝枝能将自己此刻的模样瞧的清清楚楚。
  她瞧着镜中的自己,见她眉眼间萦绕着愁绪,心底密密麻麻的难过瞬间涌起。
  婢女察觉到枝枝眼眶中隐有泪意,急忙道:“娘娘可不能哭啊,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落泪的,若是瞧陛下瞧见了,怕是要闹出事来。”
  为枝枝梳发的妇人慌忙打圆场道:“娘娘应是舍不得国公府的亲人吧,您刚认回府,还未来得及在老太君跟前尽孝,必是心中挂念不舍的。不过咱们这国公府里内宫也不远,您想家里人了,下旨传召便是。”
  枝枝低垂眼眸,压下泪意。她自然不是舍不得齐国公府的什么人,她只是舍不得景衍。旁人都以为,这场大婚之后,她会入宫为后,自此与景衍结为连理。只有枝枝自己清楚,这场大婚,是诀别。
  从今日之后,他做他的君王,她回她的故土,他们,永不相见。
  突然,有泪珠自枝枝眼眶滑落。
  婢女慌忙去擦:“娘娘可不能再哭了,再哭这妆可就花了。”
  枝枝勉强笑了笑,任凭婢女们给她补了补妆容。
  许久后,梳洗装扮完毕。
  婢女们扶着枝枝起身,那妇人瞧着枝枝,奉承道:“娘娘真是绝世的美人,臣妇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娘娘这般貌美的女子。”
  话是奉承不假,却也不是什么虚言。
  沈枝枝原就是京中第一美人,数年前尚且稚嫩时便已艳绝京城,如今风情潋滟更是倾国倾城。
  一旁的婢女也满脸惊艳的开口道:“娘娘着红装嫁衣的模样,真真是绝世倾城,陛下瞧见,定然欢喜。”
  院外传来吵闹声,是迎亲的声响。
  齐钰先入内,他满眼笑意瞧着枝枝的方向,扬声同枝枝道:“今日兄长送你出嫁。”
  婢女扶着枝枝到齐钰跟前,婢女松了手,齐钰扶着枝枝的左臂,往院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叮嘱:“陛下欢喜你,必不会亏待于你,兄长虽未与你相伴长大,但血脉亲情断不了,入了宫,兄长和齐国公府便是你除了陛下外的依仗。”
  枝枝轻声颔首,未曾开口应话。
  齐钰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想问一问,却见不远处一身新郎喜服的景衍疾步而来,便止了话头,不再多言。
  院门外,一身新郎喜服的景衍抬脚入内,疾步奔向枝枝。
  院中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枝枝便已被景衍打横抱起。
  “我景衍的妻子,只有我自己抱得。”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枝枝耳畔响起,引得枝枝不自觉唇角勾起。
  婚嫁习俗,自来是兄弟侄儿送嫁,或背或抱送进花轿。偏就景衍,执意要自己抱枝枝出嫁。
  瞧见往日冷厉的帝王今日面上尽是欢喜,院中的人难得大胆私下调笑起来。
  “瞧瞧咱们陛下,对娘娘真真是欢喜得紧啊。”
  “倒没想到,活得久了,还能瞧见陛下这般的笑模样呢。”
  一句句调笑声响起,景衍充耳不闻,只瞧着枝枝笑。枝枝听见却是羞的以手掩面,拍打着景衍胸膛,催他快些走。
  景衍笑得愈发恣意,边抬步往院外的花轿处走去,边朗声道:“今日朕大婚,遍赏京城,大赦天下。”
  旨意由御前内侍往外传去,众人纷纷叩首道:“谢陛下。”
  枝枝在景衍怀中,攥着他的衣襟,低语道:“景衍,能遇见你,我很欢喜。”
  与他相遇,是意外,也是欢喜。
  景衍听罢笑而不语,待到将她抱进花轿时,叼着她耳垂轻吻,低语道:“得遇枝枝,是我此生之幸。”
  话落,他退身而出,放下轿帘,没瞧见枝枝那一瞬眼眶涌出的泪意。
  景衍打马而上,迎亲的队伍绕行了整座皇城。
  此刻仍立在小院阁楼上的景衡自然也瞧见了这番景象。他放在扶栏上的那双手,青筋毕现,苍白又可怜。
  -
  迎亲的队伍绕行京城后终于入了内宫。
  迎亲的队伍入了内宫后,枝枝便被景衍抱入了御政殿。
  景衍舍不得分居两宫,便未曾修整皇后寝宫,反倒将御政殿布置成了新婚宫殿。枝枝原就在御政殿住了些日子,对此地倒也熟悉。
  “先歇一歇,待会咱们需得前去行祭祀礼。祭祀礼时候有些长,你先用些糕点垫上一垫。”景衍柔声同枝枝道。
  枝枝想了想问景衍说:“这祭祀礼是帝后成婚大典的最后一项事宜吗?”
  景衍闻言,笑容浪荡恣意,刮了刮枝枝鼻头道:“自然不是,枝枝莫不是忘了,还有洞房花烛夜呢。”
  枝枝被他这话逗得满脸羞红,捶了他几拳,咬牙骂了几句“不知羞”。
  景衍无所谓,任她捶打,随她闹了会儿才开口道:“你在此处歇会儿,我去瞧瞧祭祀礼准备的可有纰漏。”
  枝枝低头,景衍起身踏出殿外。
  诚也正候在御政殿外,见景衍踏出殿门,立即上前禀告道:“主子,宋书易容成一名太监,混入了祭祀礼,您看是现在动手还是如何?”
  景衍指尖摩挲着腰上玉佩,几瞬后开口道:“不要打草惊蛇,此时动手宋书必会自裁,待他行刺之时,朕假装中招,将景衡诈出来,之后再动手处理他们。不过祭祀礼上的守卫需得加强些,礼未成之前,不能让宋书找到机会下手。”
  诚也闻言,恭敬应下,而后便退了下去。
  景衍要景衡的命,还要将他在京中的势力连根拔除,往常他龟缩起来保命,景衍这才寻不到机会杀他,可今日之事,却是将他诈出来的绝佳机会,景衍自然不会放过。
  这是景衍与枝枝的婚礼,原是不该染血的,可景衡不死,景衍心中难安。他始终介怀枝枝当年待那景衡的情谊,绝不能容忍那厮苟活于世,即便冒险在他与枝枝的成亲礼上动手。
  这时的景衍为了取景衡性命,以为自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直到事成定局后,他才明白,那代价是他远远无法承受的。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完结了,结局写的很卡,加上学校综测的麻烦事,这几天挺忙的,到周末才有空更新。这个周末估计就能完结了。
 
 
第121章 (捉虫)
  诚也退下后, 景衍立在殿门口低眸沉思,突然殿内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唤。
  “景衍,这凤冠太重, 压得我脖子好生酸痛, 我要撑不住了, 你快些过来瞧瞧。”枝枝娇气的声音响起,将景衍唤回了神儿。
  他恢复笑意,转身往殿内走去。
  一入内就瞧见枝枝侧着脖颈一手扶着凤冠, 一手揉着后颈, 那凤冠都被枝枝的动作给晃得有些歪了。
  景衍见此, 当即上前扶正枝枝头上的凤冠:“不许折腾了,真将凤冠给闹腾掉了,你看我如何治你。”
  话落揪着枝枝的脸颊, 力道稍重的拧了下。
  枝枝未反击过来,只是轻哼了声, 自己揉了揉被捏的地方。
  景衍见状暗觉稀奇, 往日里枝枝若是被他拧上一下, 那可是恨不得追着他打半条街,今日怎的如此反常。
  未待景衍想通疑惑, 枝枝便已揽着他脖子从床榻上起身。
  “喂, 景衍, 你与旁的女子也是这般调笑吗?”她趴在他肩头轻问。
  景衍猜她是吃味儿, 揽着她哑声回道:“自然不会,景衍此生只与枝枝纵情过。”
  他这话说得倒是讨人欢喜,可枝枝脸上却仍未有笑意,反倒是眉眼间的愁绪愈发加重。幸好眼下景衍瞧不见枝枝的脸色,才没发觉她的不对劲。
  久久未听见枝枝回应, 景衍安抚似的拍了拍枝枝肩头,低声哄道:“我知晓你心中不安,你莫怕,我向你保证,终其一生绝不负你,自今日后,你将前尘旧事尽数抛下,朝野上下,朕不会让任何人妄言旧事,你只是朕的皇后,旧时的人与事都与你不再相干。”
  景衍想到自己与景衡的旧怨,心知他们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心中一直介怀枝枝旧时与景衡的情谊,隐隐担心取景衡性命会让枝枝心中有刺。
  “嗯。”枝枝乖巧的点了下头。
  景衍略一迟疑,欲要开口再说些什么,这时内侍的声音在殿门外响起:“陛下、娘娘,时辰到了,该去行祭祀礼了。”
  景衍闻声止住话头,扶枝枝往殿外走去,他边走边用掌心按压枝枝后颈,絮叨着:“凤冠不许再动,忍一忍,待祭祀礼过后,才允你卸下来。”
  枝枝略有不满的横了景衍一眼,到底还是忍住了没再碰凤冠。
  -
  皇族祭祀之地,在宫中祭坛。其间有国朝列祖,供先代圣贤,素来极为肃穆,百年来,只有君王迎亲之时方才沾染喜色。
  国朝建朝百年,唯景衍一人是在登基之后迎娶元后入宫,因着这番喜事,宫中祭坛百年来头一次如此热闹。
  景衡派来的宋书眼下正立在祭坛下近处,他面上已然易容成一个寻常小太监的模样,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无一人发现他与那原本的小太监有什么不同。
  宋书低垂眼帘,侧了侧身遮掩自己隐藏在袖中假肢的一把长剑。
  他被景衍断了一臂,此次入宫刺杀,为了掩人耳目便装了假肢,顺带将长剑藏在了假肢内。
  “新婚帝后到。”内侍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宋书顺着声音抬眼去瞧,他见景衍与枝枝相携走近祭坛,眼中闪现惊讶。
  自来皇后与君王前来行祭祀礼,都需恭敬立于帝王身后一尺处,不得有半分逾矩。如眼前的景衍与枝枝这般相携同往的,属实未有前例。
  宋书的视线还未来得及遮掩,便直直撞进了往这边瞧的景衍眼中。
  景衍面上神色未动,诚也则在其身后开口提醒道:“那便是宋书。”
  一旁的枝枝也听见了这话,她握着景衍的手下意识紧了紧,隐隐猜到了系统说的结局究竟是什么。
  她要死,不仅要死,还要将这死亡的价值最大化。
  或许,这个宋书便是动手的人。
  景衍察觉到枝枝情绪有些不对,他回握她的手,低声道:“无事,一切有我。”
  “嗯。”枝枝眼眶的泪珠几番打转,她强忍着,没让它落下。
  两人站定在祭坛正前方,早早候在这里的宗庙长辈接着念了长长的一段祝词。时辰长到枝枝需得景衍扶着才能好生站立,景衍知晓枝枝身子的情况,冷眼瞥了下念祝词的人。
  毕竟是皇族的长辈,便是受了皇帝这一冷眼,却也硬是没磕绊好生的将祝词给念了下来。
  祝词念完,这人扬声道:“新婚帝后上前行祭祀礼。”
  景衍闻声扶着枝枝踏上祭坛,宋书在一旁紧紧盯着,待他二人跨上最后一节石阶,宋书猛地抽剑冲出,那速度快的一旁众人只来得及看见一道身影掠过,压根瞧不清楚身形模样。
  长剑划破虚空的声响听在景衍耳中格外特殊,他从剑锋割裂周遭空气的声音中,敏锐的分辨出宋书出手攻击的方向。景衍眼神锐利,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只待那宋书真正近身之时,出手制住他。
  倘若杀了宋书,再做出自己重伤身亡的样子,到那时不愁还诈不出景衡。
  景衍这算盘打的倒是挺好,可他没有料到,局面会朝着他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枝枝同样在猝不及防下见那宋书出手,系统实时监测着宋书手中那把长剑杀向了何处,就在它距景衍身前半尺之时,枝枝的脑中响起刺耳的电子音。
  “上去!挡剑!”电子音响起,枝枝的身子受系统控制直直撞向了宋书剑下。
  瞬时间,长剑穿透枝枝心房。她抚着胸口蹙眉,眉眼间难掩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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