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沉迷——川澜
时间:2020-10-27 10:36:16

  两个人只隔着很近的距离,炙热的吐息烧成烈火,炙烤皮肤和每一寸感官,点燃空气。
  顾雪沉在深渊里越坠越深,踩入无底的沼泽,带着所有苦辣酸涩一起下沉,他略仰起头,艰难呼吸,嘶哑问:“许肆月,你喜欢我么。”
  许肆月马上回答:“喜欢。”
  顾雪沉血肉也像被她亲手剥离,却因为这一个回答,无法再进一步。
  她喜欢他?
  如果喜欢,他再亲近她,等到他走的那天,让她一个人怎么办。
  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让月月无牵无挂,好好长大,愉快接受他的财产,不要有情,不要牵挂,不许为他的死流眼泪,影响她未来的任何生活。
  顾雪沉无望地看着她,艰涩地退开,手去碰车门。
  许肆月愣了,定定注视他拒绝的反应,脑中一凉,犹如被冰水贯穿,骤然领悟过来。
  不对……不对!
  顾雪沉还有别的理由!
  他一定有什么……不能让她喜欢,故意凶她,惹她讨厌伤心的特殊理由!
  他从来不是不想接近她,他也不怪她。
  顾雪沉是不敢!
  他接受不了她的喜欢!
  在顾雪沉要打开车门出去的那瞬,许肆月攥紧拳头,逼着自己笑出来,继续之前的话:“喜欢,你信么?”
  顾雪沉一顿。
  许肆月凭着自己的猜测,说出完全违心的话:“事实是,我现在……又没别人可选,沈明野那样的我看不上,再说我都嫁给你了,总要有道德,不能出轨。我撩你,招惹你,对你好跟你亲热,只是胜负欲,想刺探你跟我结婚的真相,想再一次收服你,你不是都知道?该不会真被我的套路洗脑了吧?”
  她流着泪,拿出她最渣时候的那种漫不经心。
  “既然你问我,我也不装了,我对你的喜欢,只是因为我有需求,我是个正常的成年人,你总晾着我算什么,不让我找别人,不让我丢你面子也可以,但你总得给我一点甜头吧。”
  “你看你这张脸,挺好看的,嘴唇很漂亮,我还算满意,我有需求,我喜欢你的身体,想跟你接吻,至于感情……以前没有,现在当然也不会有,这个答案,你听懂了吗?”
  昏暗车厢里,许肆月心脏抽缩,脸上挂着最散漫的笑,心跳如雷地等待他的回应。
  顾雪沉缓缓放下去开车门的手,胸中那些几乎要杀死他的汹涌爱意,终于找到了唯一合适的借口,剧烈地涌出闸门。
  肆月不喜欢他。
  真好,肆月不会对他动情,那就不会为他伤心。
  她喜欢他的唇,身体需要拥抱亲吻,他都给。
  当做物品,当做她的需求,当做任何都好,只要不是她真心喜欢的爱人。
  顾雪沉的侧脸被窗外透进来的灯光罩上金纱,他漆黑眼中溢出滚烫的光,目不转睛紧盯着许肆月。
  许肆月被他目光笼罩,止不住口干舌燥。
  他开口,暗哑说:“把眼镜摘了。”
  许肆月失去判断,完全按照他说的去做,把眼镜扔到一边。
  她整张脸露在男人的面前。
  许肆月唇动着,想说些什么,但一个气音都尚未出口,后颈就猛的被顾雪沉的手扣住。
  她惊呼出声,顾雪沉揽过她,掐着她的下巴狠狠吻上去,他喉间低喘,不顾一切撬开她的牙关,掠夺她口中所有甜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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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他亲上来的刹那, 许肆月本能地闭上眼睛,紧紧皱缩的心脏融化成水,感官被他铺天盖地的侵略淹没。
  这个吻很重,带着强势的发泄, 她的温度被他抢走, 却温暖不了他冰冷的唇舌。
  许肆月意识混乱, 不自觉迎合着顾雪沉,双臂勾住他脖颈, 把他拉得更近。
  她渐渐尝到了血腥气, 咬出来的,不是顾雪沉咬她,是在接吻之前的那段煎熬里,他竟然咬了自己。
  顾雪沉吮着她, 控制不住地把她压向座椅靠背, 互相碾磨的唇像是通了电, 战栗感侵入血液,急涌向四肢百骸。
  他早就想这样,跟她相处的每一天每一刻, 都在阴郁地渴望着能重新占据她, 那些禁锢着他的囚笼, 在深重的吻里破碎,他胸中压抑至极,却也沸腾到几乎炸裂,想把所有情感倾泻给她。
  太想她了,想得哪怕时时见面,也像随时要失去那样惶恐。
  许肆月被他亲得有些疼,但又在这种疼痛里沉溺, 她坐不稳,顺势倒向座椅,半躺下去,顾雪沉箍着她,根本无法分开,也随她伏下身,继续凶狠地吮吻。
  他呼吸重到不忍听,唇厮磨到她的嘴角,移至她耳垂,直到落在那道项链刮出的血痕上,反复研磨,像要拿自己的伤来交换,用唇舌把它抚平。
  许肆月忍不住发抖,抬起手,放在他僵硬的脊背上反复轻抚,让他不要那么自伤。
  她侧过头,有些酸麻的嘴唇贴在他额角上浅吻,一下一下不厌其烦地抚慰。
  她的猜测验证了……
  顾雪沉的冷漠抗拒,真的还有其他原因。
  比“她不爱他”,“惩罚她的薄情”都要严重得多,严重到……他一直在违背着本能,封死自己所有真实的爱意和欲求,只有在确定她无情无义,不会对他动心的前提下,才敢来吻她。
  吻在持续地点火,顾雪沉怕他会完全失控,勒令自己停下来。
  他把头埋入她颈窝中,掩饰着表情,嘶哑问:“够了么?”
  许肆月摇头,在他耳边沙沙说:“不够,还想。”
  她嗓子也哑了,几个字分外软媚,无异于给他火上浇油。
  顾雪沉身上的肌理明显绷到极限,许肆月抬起他的脸,两双眼睛在昏黄中对视,目光无声交缠,冲动激得骨骼发疼,却也无比让人血热。
  以往冰冷洁净,严谨无欲的男人,此刻嘴唇湿润,眸子染红,衣领被她弄得凌乱,满身尽是勾人心魄的色气,真的要命。
  想让这尊不染凡俗的神明彻底堕落,想亲手拽开他的衣服,看他失态,让他为她流下的汗滚过锁骨胸膛,任他索取。
  许肆月脑补得要上天,主动贴上去,咬住他磨红的唇,换来顾雪沉片刻的停顿,以及后面更加狂风骤雨的亲吻。
  他想欺负她……
  想听她亲口说后悔离开他,只要他一个,让她哭,让她流着泪跟他示弱求饶。
  许肆月险些跌到座椅下面,被顾雪沉勾着腰一把揽回来,揉进角落里。
  她五感仿佛失去大半,只剩下嘴唇和耳朵,任顾雪沉折磨,听他急促猛烈的呼吸和心跳,还有深吻间隙里,他自虐似的破碎字句:“许肆月,我不会喜欢你。”
  许肆月体贴地抱住他,摸摸他的头安慰:“没事,我也不喜欢你,咱俩多配啊。”
  她嘴唇要肿起来,过瘾得快哭了,这点狠话说的,可真他妈值。
  顾雪沉疯起来,比想象中更要好吃。
  等平息下来已经不知道几点,许肆月醉眼朦胧看着顾雪沉,在他试图回到伪装的时候,软绵绵把他勾回来,认真扮演好本色渣女:“之前说好的,不动感情,各取所需,对吧?而且本来就是我要求的,你不用后悔,也不必有任何负担。”
  “怎么样,四年没亲,我的口感还不错吧?下一步是不是可以安排上床了?”她故作轻松地眨眼睛,不让他陷入负面情绪里,“走肾不走心的夫妻现在多着呢,不算什么新鲜事,我开心,你也不亏,就算你真想虐我,身体关系也是一种方式,不要那么排斥。”
  顾雪沉拧眉盯着她。
  她没心没感情,是他盼望的,但真的从她口中说出来,依然字字穿心。
  可总比……不能碰,不能亲近,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顾雪沉垂下眸,把她拉起来。
  许肆月望着他的侧脸,知道这些话有多伤他,却也无可奈何,直接问他是不可能坦白的,她需要时间和机会,自己去找真相。
  在此之前,她只能这么渣渣地哄他,至少不要让他再躲着,有什么压抑的感情,都可以名正言顺朝她发泄。
  她表现得不甚在意,对他说:“我有身体需求,你肯定也有,咱俩合法关系,颜值对等,都不用出去找别人,多好。”
  说完这些,她还不忘给自己铺铺路:“今天话虽然挑明了,但是我以后还会照样追你黏你招惹你,胜负欲嘛,你懂的,没分出胜负我不会放弃的,反正我就是这么没良心,你也不用有压力,兴趣所在,无关感情,你受着就好。”
  接吻的余韵还在,顾雪沉却只想把她拎上楼,用铁链锁起来。
  许肆月特自然地搂住他手臂,称呼也换成更亲密的:“沉沉,沈明野这个人,往后我会躲着他走,如果他继续在《裁剪人生》里跟我搭档,那我就宣布退出,够乖吧?是不是很让你这个做老公的省心?那作为交换,你能不能多回几次家,别让你年轻貌美的老婆天天守活寡?”
  顾雪沉抿唇,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许肆月趁机下车,换到驾驶座:“你不是忙完了吗?那就别去办公室了,直接回家吧,晚饭还没吃。”
  许肆月暗中打着小算盘,想抓住顾雪沉今晚意志薄弱的机会,一鼓作气把他弄上床。
  真有了夫妻之实,他应该就不会这么压抑了。
  也许他背后藏着的那个问题,也能快一点浮出来让她知道。
  许肆月有几年没开车了,难免生疏,一脚油门不小心踩重,差点对着墙冲过去,顾雪沉反射性倾身向前,护住她身体,捏捏眉心:“……我开,你去副驾驶坐。”
  一路上许肆月摩拳擦掌,想好了回家以后要换哪条睡裙用什么香水,到了瑾园后,阿姨做好饭菜就悄声离开,许肆月陪着顾雪沉吃完,立马上楼把自己的枕头抱进他卧室。
  顾雪沉仍坐在餐厅里,阖眼听着楼上她忙忙碌碌的响动。
  接吻可以。
  上床……不行。
  那是最后的死线。
  但当二楼传出许肆月的痛呼声时,他还是第一时间站起身,大步上楼推开卧室门。
  许肆月坐在他床尾,穿一条墨蓝色的丝绸低胸吊带裙,露出瓷白肩臂和细长双腿,胸前沟壑起伏,她捂着左侧脚腕,泪汪汪抬起脸,妩媚桃花眼里尽是脆弱:“沉沉,我脚扭了,可能需要去看急诊……”
  顾雪沉赶到床边,低头拉开她的手,去碰她脚腕。
  指尖刚刚贴上,他就听到许肆月得逞地轻笑一声,纤软身体熟练钻入他怀里,在他喉结上浅浅亲了一下:“顾医生,不用去医院,你亲自给我看吧。”
  她热烫香甜,紧紧贴着他。
  顾雪沉扭过她的脸,喉结上下滚动,把她往开推:“许肆月,你还真是不知足。”
  许肆月扬眉:“我又没对别人这样,只对自己老公,请问是犯了哪条王法?再说了,顾总不是亲自认真过吗,我本来就又黄又色又垃圾。”
  她偷偷把“花”给换了,怕戳老公痛处。
  顾雪沉扯被子把她裹住,枕头塞她怀里:“回自己房间。”
  许肆月张口要反驳,准备耍赖到底,然而刚一动,脸色就忽然一变,她咬住唇,缓慢把自己从床上抬起来,一言难尽地低头去看。
  一抹指甲大小的湿润血迹,明晃晃粘在他浅灰色的整洁床单上。
  许肆月绝望想。
  完了……她太久没接吻过,还那么激烈,可能刺激过大,把大姨妈给催来了……
  她窘迫地下床,捂住酸胀的小腹,简直要泪洒当场。
  这还怎么吃!不但吃不成,床单都弄成这样了。
  许肆月不甘心地低下头,扯了扯被角把血迹挡住:“……我不是故意的,你放着吧,我等下就过来帮你换。”
  她飞快跑回卧室,把自己的问题处理好,又挪到顾雪沉房门口,探头一看,见他竟然已经把床单换掉了,沾了血的叠在一边。
  许肆月丧气过去,抱起来就想走。
  顾雪沉伸手夺下,把那抹干了的血扣在掌心里:“干什么?”
  “洗,洗不干净就扔掉。”
  顾雪沉脸色沉冷:“我说了,回你自己房间,我的东西我会处理。”
  许肆月皱鼻子,干嘛啦,刚亲完她就又这种态度,能不能多火热一会儿啊,小气死了。
  她肚子疼,没力气缠着他,可怜巴巴回去窝着,阿十殷勤地给她送热水,她翻身背对它,一口也不喝。
  许久后,她虚掩的房门轻声一动。
  许肆月根本没睡,紧张地往被子里藏了藏,男人的脚步声接近,他没有开灯,俯身下来,微凉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过了几秒,他的手重新落下,侵入被子,放在她小腹上。
  一瞬热烫,让许肆月舒服得险些哼出声。
  刚才还很冷的掌心,突然这么热,多半是他把手贴在了倒满开水的杯子上,再来温暖她……
  许肆月不敢醒,装作睡得迷糊,抱着顾雪沉的手往下拉,成功让他半跌在床上。
  他一定受不了诱惑的……
  许肆月努力把呼吸放匀,心跳如鼓地等了片刻,顾雪沉终于放轻动作,在她身边躺下来。
  她雀跃地挑挑嘴角,熬到时机成熟,转过身抱住他的腰,拼命装睡。
  黑暗也成了她的掩护,寂静里,顾雪沉小心翼翼抚摸她的脸,到底忍耐不住,低头亲亲她的鼻尖,流连片刻,还是吻上她的唇。
  许肆月完全睡不着,拿出十二万分的耐心,总算坚持到顾雪沉不动了,挨着她睡过去。
  她试探睁开眼,见顾雪沉眉心收拢,睡得极为不安,唇间很低地嗫嚅:“月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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