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女友——素光同
时间:2020-10-27 10:41:12

  江逾白简短地概括道:“做投资。”
  林知夏惊叹不已:“你做投资,这么快就能赚大钱了?你好厉害。”
  江逾白谦虚道:“算不上厉害。爸爸经常帮我的忙,我还有投资顾问,换你来做,你会比我强。”
  “不,”林知夏坚决地否认,“你比我更擅长那一行。”
  江逾白没再接话。他从盒子里拿出了项链。
  轿车还在平稳地向前行驶,林知夏忽然领会了江逾白的意图。她侧身坐在皮椅上,背对着江逾白。
  江逾白动作生涩地为她戴好项链,手指从她的颈后伸过来,勾起那块红玉髓吊坠,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他们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周围气氛微妙,又不可点破,最后还是林知夏出声说:“谢谢,项链很好看。”
  江逾白注意到她盘发用的金色发钗——这是他送她的十三岁生日礼物,正配今天这条项链。他低声如自言自语般宣称:“你最好看。”
  林知夏竖起耳朵:“你说什么?”
  江逾白又恢复了正经持重的样子:“没什么,我们快到了。”
  林知夏非要从他嘴里挖出那句话。她扯住他的衣袖:“我听见了,你再重复一遍。”
  江逾白还在做无谓的掩饰:“既然你听见了,我没有必要再重复。”
  林知夏悄悄地嘟囔一句:“江逾白我对你……”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轻不可闻,却像一簇暗箭,扎在了江逾白的心上。他连忙问:“什么意思?”
  林知夏微微一笑,以牙还牙道:“没什么,我们快到了。”
  话音刚落,轿车开始减速,平缓地驶入一处停车位。林知夏向外一望,瞬间进入了豪车组成的奇特世界,她甚至看到了两辆加长林肯。
  “为什么会有加长林肯?”林知夏感到疑惑。
  江逾白不计前嫌,依旧耐心地解答道:“有些同学顺路一起来了。”
  林知夏点头:“所以,他们坐在同一辆车里。。”
  江逾白牵起她的左手,在她的腕间系上一朵手花,并把同色的配花插在他西装外套的左领处——这是毕业舞会的着装要求之一,林知夏却说:“我记得新娘子都要戴手花。”
  江逾白拉开车门,先她一步下车。她从他面前经过时,他才补充道:“新郎也有配花。”
  林知夏刚要回答,远处忽然有一个女孩子喊道:“江逾白!喂,江逾白!”
  林知夏循声望过去,那女生正好向他们走来。她穿着深蓝色吊带长裙,妆容十分精致,身姿楚楚动人,行走间一双美腿若隐若现。她背后跟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那男生对她亦步亦趋,而她直奔江逾白:“你怎么才来啊,我们等了你十几分钟。”
  江逾白介绍道:“她是我的同班同学,赵格菲。”
  赵格菲嘴角噙着笑,主动向林知夏伸手:“你好,你是江逾白的朋友吧,江逾白跟我提过你。”
  赵格菲的指甲全部染成了墨兰色,贴着几颗晶光闪耀的碎钻。她握住林知夏的手,先夸了一句:“你皮肤好白。”又问:“你不做指甲?”
  林知夏诚实地说:“没有做过指甲。”她很自然地与赵格菲并行:“江逾白和你提过我吗?”
  赵格菲笑着回答:“我们都知道他有个老家来的朋友。”
  林知夏没接话。她看向了江逾白。
  江逾白遇见了两位男同学。那两人和他关系不错,即将去牛津大学念书。他们三人边走边聊,谁都没注意林知夏这边的动静。
  这时候,赵格菲又说:“我们班上十几个人,相处得好,我旁边这位家里开马场,周末我们去他家马场玩,江逾白也去了好几次,是吧?”
  赵格菲身旁那位戴眼镜的男生忙说:“是啊。”
  赵格菲扭头问起林知夏:“你喜不喜欢骑马?下次有空我们一道吧。”
  林知夏只说:“我不会骑马。”
  “哦?”赵格菲语气温柔,“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不会骑马。很简单啊,你没学过吗?”
  林知夏玩味道:“你觉得,更新算子和宇称算子在B-K和Parity变换表达式里的存在形式有什么区别?”
  赵格菲愣在原地。
  林知夏又用英语和法语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赵格菲咬了一下唇,林知夏就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我说的是最简单的物理和英语。”
  赵格菲自顾自地挣扎道:“你胡诌了一个理论吗?”
  “这是量子计算的基础,”林知夏反问,“真的非常简单,你没学过吗?”
  赵格菲早就听说林知夏已经上大学了,但她没料到大学的物理知识会那么复杂深奥。她的高中物理学得可好了,但她根本听不懂林知夏在讲什么鬼东西。
  她脸色微红,谈话无法继续,她快步走向了前方,甩下了林知夏和那位戴眼镜的男同学。
  那位男生忽然说:“赵格菲人挺好,你别气。”
  林知夏诚实地回答:“我没气呀,我以为她喜欢刚才那样的聊天方式。”
  *
  晚上八点,天幕黑透,夜色深重,圆月高挂,盛装打扮的同学们接连走进举行宴会的礼堂。这里分为餐厅和舞池两个区域,舞池内聚集着一群高中毕业生,他们伴随音乐,成双成对地跳舞,那景象十分温馨美妙。
  赵格菲擅长交际,左右逢源,她见到哪个国家的同学都有话聊,都能把人家逗笑。
  赵格菲努力地展示着自身魅力,林知夏却没关注她。林知夏正坐在座位上,用刀叉切割一块草莓蛋糕。
  “你想跳舞吗?”江逾白问她。
  林知夏轻声说:“等我先吃一点蛋糕,今天下午我还在实验室工作,晚上没来得及吃饭,肚子好饿。”
 
 
第98章 毕业舞会(下)
  江逾白端起玻璃杯,给林知夏倒了一杯水。
  他把杯子递到她的面前,她自然而然地低下头,直接从杯子里喝水。
  江逾白缓慢地调整杯沿的角度,不敢有一丝差池,好让林知夏喝水喝得更方便。
  江逾白的服务水平很高。他体贴周到又细致,林知夏不禁对他心生佩服。她抬手搭上他的肩膀,豪迈又洒脱地说道:“走吧,我们去跳舞。”
  江逾白牵住她的手腕,带着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径直走向舞池。他忽然说:“高中这三年,我经常想起小学和初中的事。”
  林知夏很想问他,“你是在怀念小学和初中的生活,还是在怀念跟你做同桌的我呢”,她犹豫半天,最终也没能问出口。
  这真是太奇怪了。
  她一向习惯有话直说,怎么现在也扭捏起来了?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又偷瞄他一眼,才开口道:“我和你做了四年同桌,这是最让我高兴的事情之一。我能回想起那时候的每一天,你穿了什么衣服,几点到校,对我说了什么话……我全都记得。”
  江逾白的手掌温度似乎更高了。他的心像火一样燃烧,仿佛有无穷的劲力从心底往外迸发,但他并不擅长做出热情的回应。他淡声说:“我羡慕你的记忆力。”
  他就像无数普通人一样,忘掉了珍贵时光里的细节。
  林知夏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不用羡慕我。”
  她解释道:“有时候,我也会心情低落,会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不只是视觉上的回忆,还有感官的回忆,你能理解吗?我小时候在乡下老家饿过肚子,每当我想起那一天,胃就会有点疼。”
  江逾白很重视这个现象:“认识你七年,第一次听你说感官记忆。”
  舞池附近,年轻的情侣们正在翩翩起舞,女生姿态优雅,长裙蹁跹,男生面露微笑,气氛暧昧。
  江逾白把嗓音压得更低:“难受了告诉我,胃疼也别忍着,实在不行就去医院。”
  黯淡的橘黄色暖光笼罩在舞池正上方,林知夏抬起头,在这昏暗的环境中用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
  他以为,她会讲一大段话。
  但她只是点了一下头:“嗯!”
  江逾白自言自语:“你看起来总是很高兴……”他轻轻搂过她的腰,劝慰的声音低缓温柔,飘进她的耳朵里。他说,她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告诉他,他们一起商量着解决,他不仅是她的好朋友,也是她的支持者和追随者。
  悠扬的音乐没停,林知夏却停下了脚步。她将脸埋进他的领口,称赞道:“你真好,你太好了。”
  她在心中默默地赞颂这感天动地的情谊。
  *
  这一晚,林知夏和江逾白在舞池里待了两个多小时。
  起初,所有同学都在跳华尔兹,后来音乐改变了,同学们围成一个圆圈,随机交换舞伴。
  林知夏突发奇想,打算尝试一下男式舞步。
  她拦住一位身穿水红色吊带长裙的美女——这位美女是韩国人,不太会讲中文,林知夏略懂一些韩语,便与她攀谈起来,她还以为林知夏是朝鲜族的中国人,顿时倍感亲切,半推半就地和林知夏跳起了舞。
  林知夏牵着她的手腕,看着她在自己手底下转圈圈,便用韩语赞叹道:“你好会跳舞。”
  林知夏和韩国美女相处融洽。
  江逾白念出她的名字:“林知夏?”
  周遭人声鼎沸,乐声昂扬,林知夏没听见他的话。
  江逾白心不在焉地站在舞池的边缘地带。赵格菲邀请他跳舞,被他委婉地拒绝,赵格菲脸色一红,非要问他:“你喜欢那个女生?”
  江逾白避而不谈。
  赵格菲又问:“她有好多优点吧?除了长相和学历。”
  江逾白如数家珍:“是的,她聪明善良单纯诚实乐观活泼爱笑……”
  赵格菲的右手横在胸口,微微遮挡她的衣领,她提示道:“我也被夸过聪明善良啊。”
  江逾白端着高脚杯,出于礼貌,与她碰杯。他的一言一行都是风度翩翩,可他的话却大煞风景。他说:“你的舞伴在找你。”
  赵格菲双手交叠:“你不赶紧说句话,留下我?”
  江逾白没接话。他走向了角落的另一侧。
  江逾白的人缘非常好。哪怕他站在偏僻的角落里,也有许多同学特意过来一趟,跟他打招呼。他和同学们聊天,单手握着一只高脚杯,杯子里装着矿泉水。他晃了晃杯子,细品一口矿泉水,光线在杯身折射出一个渐近的人影——林知夏终于回过神来,蹭蹭地跑向了他。
  “你为什么不跳舞了?”林知夏问他。
  他说:“所有人都换了舞伴。”
  林知夏歪头:“你也可以换舞伴,去和别的女生跳舞。”
  江逾白笑了:“那还不如站在远处看你跳舞。”
  林知夏左手的手指绞紧了裙摆:“你……”质感绝佳的裙子被她搓皱了,她才说:“你好会讲话。”
  窗外夜幕深广,舞会接近尾声。
  林知夏不想回去得太迟,江逾白就带着她提前走了。他们坐上同一辆轿车,直奔林知夏的大学。
  江逾白打开车窗,夏夜的风吹了进来,吹得他的黑色短发稍显凌乱。他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讲出几句心里话:“我高中毕业了,马上要出国念大学,节假日不一定回得来。我在北京的时候,你天天去实验室……”他意识到自己流露出了一丝哀怨。
  话音一顿,他补救道:“这很好,你喜欢学习,就应该多学,推动人类科技进步。”
  “我会想你的,江逾白。”林知夏回复道。
  江逾白静坐不动。
  林知夏拿走了他的西装左领上的配花,并把她戴了一夜的手花摘下来,放进他的西装口袋里。她似乎没有一点离别的伤感,只问:“你也会想我吗?”
  “每天都想。”他答道。
  林知夏笑说:“好的。”
  她攥着那一束配花,轻轻抚摸浅红色的花瓣。
  晚上十一点多,林知夏回到寝室,灯光通亮,她的三位室友都没睡觉。
  大二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即将来临,同学们都在紧张地复习。邓莎莎跪坐在上铺,高呼一声:“你总算回来了,我好多题不会做,救我,夏神。”
  林知夏快步跑向她:“来了来了。”
  邓莎莎缓缓地躺倒,面露安详之色。
  林知夏一脚踩上爬梯,双手攥住床架的扶栏,兴冲冲地问:“往年试卷的题目很难吗?”
  邓莎莎吹鼓了自己的腮帮。
  怎么说呢……
  她似乎从林知夏的声音里听出了亢奋的意味。
  为了不让林知夏失望,邓莎莎宣称道:“太难了,难得要疯,难得要死,把试卷扔到天上都能炸出个窟窿,女娲还得重新补天,我看一眼题目就头晕,看两眼就窒息,看三眼就要休克在床上。”
  林知夏怔了一怔,大喜过望:“快点快点,快点把试卷给我看看,给我看看,我要做题。”
  邓莎莎恭恭敬敬地双手交出一份试卷。
  林知夏抓起试卷,跳到地上。她捧着卷子跑向自己的座位,如饥似渴地阅读卷子上的题目,邓莎莎还告诉她:“夏神,这门课去年的平均分是四十分……满分一百,均分四十,老师太狠了。我选课的时候没想到啊,真没想到,缘神选了,我就跟着选了……”
  邓莎莎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冯缘插了一句话:“有那么难吗?”
  邓莎莎一边讲话,一边甩着枕头:“人神有别。”
  其实,邓莎莎完全可以请教冯缘,冯缘也愿意为她讲题。不过,冯缘的教学模式是“严师出高徒”,如果邓莎莎听两遍还不懂,冯缘就要唉声叹气了。而林知夏从没有任何不耐烦,她乐于助人,态度认真又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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