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虽然更新不及时,但俺发誓已经是用生命在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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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chapter 64
江柳烟把水杯搁到窗台上, 转身下楼。
并非她乐意忍气吞声,单纯的不想折腾。人的想法很难转变,老人家更是格外固执, 难道冲进去据理力争一番, 老太太就会喜欢她吗?
当然不会。
江柳烟甚至没太生气。婚后的小日子过得幸福, 每天开开心心, 没那个闲情逸致让不相干的人影响自己。
但也决定了,下回再遇到这种事, 能不来就不来,免得半分人情捞不着, 反叫人觉得她好拿捏。
室外寒风凛冽,许子慕从后视镜里望见孕妇的身影,忙下车迎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怕你等着急嘛。”
许老板何许人也?生意人个个是察言观色的高手,毋须江柳烟明言, 他亦看得出她情绪没去的时候好。
“是不是老太太又惹你不高兴?”
“嗯, 她在背后跟护工阿姨说我坏话。”
“跟她吵架了?”
“没有,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江柳烟俏皮地眨眨眼,“我对她实施了经济制裁。”
许子慕好奇什么叫经济制裁, 江柳烟从兜里掏出只信封,“本打算让她买补品的,改主意没给。”
说完她嘻嘻笑两声,像极了不小心占着人便宜的孩子。许子慕忍不住抬手去捏她的脸颊:“可以, 敢得罪我老婆, 让她后悔去吧。”
等坐进车里,江柳烟突然向许子慕道谢。
男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谢我?”
“因为你对我太好,别人的恶根本伤害不到我。”
这话发自肺腑, 好的婚姻确实会让女人格外有底气,那些曾让她郁结于心的,统统不算事儿了。
北方城市的冬景十分萧索,道路两旁树木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行人的衣着也灰黯得很。
往年冬天来临时,江柳烟总会颓靡一阵子。不止是目之所及的景色,还有寒冷的影响,冷似乎极容易勾起人心底隐藏的伤感。
但这个冬天,江柳烟只觉得暖。女儿们日渐长大越来越懂事,她亦重新觅得良人,上天还慷慨地馈赠他们一份意料之外的厚礼……
许子慕让江柳烟盖上毯子闭目养神,自打老婆怀孕,他开车比从前小心谨慎多了。
江柳烟压根不困,懒洋洋地瘫在椅背上:“等小宝出生,我想把晨晨和曦曦的名字改掉。”
“怎么突然想改名字?”
“也不算突然,早有打算。改叫许江晨和许江曦怎么样?听起来和小宝更像一家人。”
许子慕正色道:“如果你是考虑我的感受,大可不必;如果为孩子们着想,我建议等她们长大些自己做决定。”
江柳烟被许子慕的话弄得有些愧疚,男人与女人考虑问题的角度始终不一样,不得不承认,他更加成熟理智。
身为妈妈江柳烟事无巨细地照料孩子,却也在潜意识里将孩子当做附属品,而不是独立的个体。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江柳烟从未想过要征求乔晨和乔曦的意见。
许子慕的建议很在理,为什么不让孩子自己做决定呢?父母只需要好好扶养她们长大,给予足够的爱就好了呀。
“你比我想象得厉害,以后我要多向你学习。”
许子慕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才知道?你老公厉害的地方多着呢!”
江柳烟侧身去摸他肚子,冰凉的爪子从衣服下摆慢慢探进去,“瞧瞧腹肌还在不在,据说百分之九十的男人都会在老婆怀孕和坐月子的时候变胖。”
“我是那额外的百分之十。”
整天带两个小姑娘玩就跟进健身房负重练习差不多,除了手拎腿举,她们还喜欢骑在许爸爸背上让他做俯卧撑,说一上一下跟坐摇摇车差不多。
季瀚阳满月宴过后没几天,又喜逢乔晨和乔曦的五岁生日。通常孩子遇上整十岁才会大过,但在珑县,五岁也是个蛮特殊的生日,俗称“半十”。
许嘉睿一家等不到生日当天,提前把礼金和礼物给了。为此许钰珊临走前又闹一场,哭着喊着要等妹妹们过完生日再走。
许嘉睿一气之下打她两下屁股,这可了不得,许钰珊直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吓得乔晨和乔曦都躲到一旁不敢去哄她。
小姑娘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车轱辘话:“凭什么打我,有了弟弟就不想要我了是吧?爸爸也是大坏蛋!呜呜呜~”
任谁哄都没用,季家二老话里话外都有指责许嘉睿的意思,季曼荷也怪老公,女儿这么大了,不该对她动手。
许嘉睿杵一旁默默听着,连句硬气话都不敢讲。
许母瞧着闹心,孩子这样养,谁有本事管得住?而且许嘉睿在那个家的地位简直低到尘埃里,爸爸教训女儿天经地义,明明有理的事弄得跟没理似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许子慕把许钰珊从地上拎起来,命令她立正站好,“话里有话啊,什么叫爸爸也是大坏蛋,咱家还有谁是坏蛋?”
小姑娘半分不怂,“就是你,天天欺负我。”
“行,坏蛋现在就送你走,有本事一路哭回北京去。”
许钰珊使劲抹两把眼泪,“说好下午走的,我还要跟妹妹玩。”
“妹妹才不愿意跟好哭鬼玩。”
许钰珊又开始抽泣,仿佛正在遭受天大的委屈,“我不是好哭鬼,爸爸以前从来不打我,为什么有弟弟就打了?”
许子慕毫不留情地教训她:“你该反思自己,不是有弟弟后才开始打你,而是你当了姐姐反而没有以前懂事。”
小姑娘被辨得哑口无言,她确实很多时候故意在作,想博取爸爸妈妈的关注。
小叔叔的话直击痛点,当众认错太没面子,许钰珊嘴硬:“打小孩不对,应该跟小孩讲道理。”
“那你带耳朵听了吗?”
许钰珊点点头,“带了。”
许子慕轻轻拍两下她的屁股,“让你爸跟你讲理去,想通了再来找妹妹玩。”
季曼荷闹不明白,自家天不怕地不怕的闺女,怎么就那么听小叔叔的话,难不成私底下被他恐吓过?或者小叔就是她天生的克星。
周末到店里选生日蛋糕的时候,江柳烟问女儿们,是想要每人一个小点的,还是合伙订个大的。
乔晨和乔曦意见一致,她们想要大蛋糕,把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一块儿。
“妈妈,我们到八十岁变成老奶奶也要一起过生日,吃同一个生日蛋糕。”
“妈妈不要买太大的,吃不完会浪费。”
江柳烟同她们算账,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以及爸爸妈妈,拢共六个大人两个小孩,“不可能吃不完。”
乔曦提醒道:“还有小宝,妈妈替小宝把它那份也吃掉。”
小宝的B超单带回家后,俩姐妹头挨头欣赏半天,好像她们真能看懂。
“我们刚装进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也是两个小黑点点吗?”
“是呀,然后你们慢慢长出手脚,再大些就喜欢在妈妈肚子里出拳踢腿,把肚皮顶出好大的包。”
“那小宝一个人住在里面,会不会好寂寞?”
“应该会吧,你们多陪陪它,给它唱歌讲故事。”
乔晨和乔曦知道,小宝宝能听到外面的声音,每晚的睡前故事就由听别人讲,变成她们给小宝讲。
如此一来,夫妻俩的亲密时光又被缩短,江柳烟偶尔会嫌弃老公总呆在家,主动让他出去陪朋友们玩。
“万总跟我抱怨好几回,说半个月见不着你人影,总不能结完婚就不要朋友吧?”
“我是为他着想,尽量少刺激他那只单身狗。”
也是,白环刚进公司时,江柳烟还幻想过有没有可能撮合她和万磊,老总与女助理,电视剧里挺常见的组合。
后来白环偷偷告诉江柳烟,她喜欢工程部一个姓靳的小伙子,请她帮忙打听对方有没有女朋友。
江柳烟暗自庆幸没有乱点鸳鸯谱,又感慨万磊的姻缘不知几时才能出现。
乔晨和乔曦的五岁生日没有下馆子,邱含翠一大早便来许家帮忙,和许母共同准备一大桌美味佳肴。
江柳烟负责给女儿们梳妆打扮,许子慕的任务是用各种气球装饰客厅。
姐妹俩戴着生日帽下楼时,爷爷和姥爷守在楼梯口喷她们一身彩带。
出生后还没有过过如此热闹的生日,乔晨和乔曦高兴坏了,手拉手来到餐桌旁收礼物,然后吹蜡烛许愿。
家里开着空调,孩子们脸蛋红扑扑的,瞧着分外喜庆。她们闭上眼睛虔诚祈祷:“请让我快点长大,让妈妈快点把弟弟妹妹生出来,最好是个小弟弟,我一定好好照顾他。”
“我希望妈妈永远年轻漂亮,许爸爸赚很多很多钱,也要每天抽空陪我们玩,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身体健康……”
许子慕故意吓唬她们:“讲快点,蜡烛要烧完了。”
乔晨和乔曦笑嘻嘻地睁开眼,合力把蜡烛吹灭,不等俩姐妹反应过来,许子慕眼疾手快地挑了点奶油,在小家伙们鼻尖上点一下,“生日快乐!”
孩子们想反击,可惜许爸爸个子太高,她们站到椅子上也抹不着。
许父不忍心见孙女们吃亏,用小叉子糊些在自家儿子脸上:“不急,爷爷替你们报仇!”
江柳烟想起他们小时候过生日,蛋糕是特别珍贵的,吃一口都心疼半天,生怕没品出味道就没了。
老人们没经历过这个,但为逗两个小不点开心,纷纷放下架子陪她们玩。
乔晨和乔曦快笑傻了,爷爷奶奶变成花脸猫,姥姥姥爷也变成花脸猫!
第65章 chapter 65
江柳烟以为乔燃会记得女儿的生日, 然而并没有,索性孩子们也没问起他。
这样不坏,总比曾经得到过宠爱又陡然失去的强。
午饭后, 姐妹俩被四位老人领去游乐场玩, 有意思的是, 乔晨晃荡好多天的一颗乳牙恰在生日当天光荣下岗。
乔晨攥着换下的乳牙找邱含翠报告:“姥姥, 我牙掉了。”
邱含翠让外孙女张开嘴,牙龈上有些渗血, 忙让她喝水漱口。
因为是下面的牙,大家决定在回家的路上把它丢进河沟里。“上牙上房顶, 下牙藏床底。”老话说这样做新牙很快就能长出来。
乔曦羡慕不已,觉得姐姐是个大孩子了,幼儿园班里不少小朋友在换牙期,她却毫无动静。
显然乔晨也是这样想,得意地用漏风的嘴不停叨叨, 回到家第一时间向江柳烟显摆:“妈妈我牙掉了!”
“真的啊?”江柳烟摸摸孩子的头顶, “疼不疼?”
乔晨摇摇头,“不疼,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掉了, 吃东西终于不碍事啦。”
江柳烟叮嘱她千万不要老用舌头舔,否则新牙会长歪掉,以后得戴牙套矫正。
女孩子天□□美,乔晨仔细记在心里, 偶尔舔一下立马告诫自己不可以。
紧接着春节将至, 小城居民提前半月开始预备年货。在大城市打工的年轻人陆续回乡,道路明显拥堵起来。
许子慕有不少关系需要打理,年前这段时间东奔西走, 时不时还得去趟外地。
好在这年没正儿八经下过大雪,高速畅通无阻。近的就当天赶回,江柳烟担心开长途车太累,劝许子慕在当地找酒店休息,他却说在外面睡不踏实。
曾经可以四海为家的男人,因为老婆孩子彻底收心。
两家老人早早便商量好,这年春节在一起过。
许母说:“年年嘉睿不回来,我都气好些天。将心比心,小烟是独生女,咱俩家离得又近,凑一块热闹又方便。”
许父更是大度,提议将主场设在江家,“菜伙着买,年夜饭由亲家母掌勺,咱们负责打下手,主要我们家领导厨艺不精,我早想换换口味。”
众人无不赞成,两个小不点也举手:“姥姥做的菜最好吃!”
邱含翠被哄得晕头转向,连声答应,“今年姥姥卯住劲儿给你们整桌像样儿的。”
本以为就这样顺顺利利地度过旧年,没想到邱燕病情极速恶化。入冬天气转凉后她反复发烧,起初还能通过吃药或打点滴压下去,后来总是隔不了几小时就又烧起来。
江柳烟陪邱含翠去探病,呆不到五分钟母女俩齐齐躲病房外抹眼泪。
“以为能熬过这个年关呢,看来没多大希望。”
“要不转到市里大医院试试?”
邱含翠扶住栏杆,长叹口气,“前些日子去过了,亮亮开车带去的,我没跟你说。那边医院就给做几项基本检查,说放疗化疗都用上了,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邱燕一米五八的个子,被病痛折磨得仅剩下五十斤,形容枯槁,说句话得喘上老半天。
县医院的专家建议,把病人带回家吃几顿好的,能撑几天是几天,可邱燕不愿意放弃治疗。她才五十出头呀,没亲眼见到儿子成家,也没来得及抱抱小孙子。
丈夫周哲也不同意,说他们家虽然不富裕,但砸锅卖铁也要给孩子妈治病,“她要是走了,我还有什么活头?”
邱家的亲戚陆续往医院赶,邱含翠抽空到街里给妹妹买了身新衣、新鞋,江柳烟知道,那是寿衣。
江柳烟不曾直面过亲戚的离去,爷爷奶奶在江崇礼十几岁时已不在人世,姥姥姥爷去世时她还小,只有三四岁,根本不明白死亡的意义。
这次又是关系最密切的至亲,邱含翠怕女儿伤心过度影响肚子里的胎儿,尽力开解她,“人总会到这一步,不过早晚的区别。”
“她现在硬撑着治疗也是活受罪,去了何尝不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