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哄——丁律律
时间:2020-10-28 09:55:25

  蒋毅然自作孽,哑口无言,不过仍挣扎一句,“谁知道就是他妹妹了?”
  ……
  按电梯下去时,满城霓虹风华,光可鉴人地砖印着两人的影。
  李辰怒不可撤,咬牙说,“那帮人什么玩意儿,遇着一个好看的就人面兽心,最起码的底线都没有!”
  时郁没吱声,看着电梯数字键上下来回。
  李辰仍在骂,说这个圈子太乱,得净化一下才能让当当进去,时郁笑而不语。
  这时候电梯正快到达,后面传来一排纷乱的脚步声。
  李辰住嘴,回头看。
  是小魔和魔音其他成员赶了上来。
  魔音的那三位都是年轻男士,看起来都和明当当一挂的,寡言少语型,于是小魔这个姑娘就充当了发言人,她对李辰略一好感的点头后,直接略过他,搜寻时郁的背影,“那个……”
  一发声就不知如何用词。
  表情尴尬,语气停滞。
  时郁此时才回眸,清冷的像月亮一样的寡淡眸色,和刚才看明当当截然不同,不经让小魔讶异,这两人到底发生什么了,弄地这般见面形同陌路的地步?
  “你好。”对方长久的打量却不出声,时郁礼貌开口。
  对方一愣,继而尴尬笑,“不好意思,我看你们俩长得不太像,所以有点不可思议兄妹关系。”
  “能告诉我,她住哪吗?”他直接开口。
  小魔惊讶过后为难,“这个,虽然……”
  “给她送点东西。”他表情看不出破绽,温柔又直白,“好几年没见,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人家哥哥都这样说了,小魔再难以拒绝,十分快速报出了地址。
  末了,时郁道谢,并对小魔叮嘱,千万不要向外人泄露她地址。
  因为他看那栋房子位置不像安保设施齐全的小区。
  对明当当的关心十分细致。
  小魔感动坏了。
  晚上时郁并没有去看她,而是将一大包东西放在门口保安室,回去时,李辰和他同行,忍不住说,“你明明早知道地址,还装模作样问,时郁,你心思不是一般深。”
  他笑着默认。
  ……
  第二天早上,对明当当而言的早上,却是别人的下午。
  她起床,洗漱,泡澡,然后才活过来。
  这段时间忙着比赛,演唱会,还有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已经把她折磨的拿起吉他不知该拨哪根弦。
  就这么浑浑噩噩到了黄昏,有人按门铃。
  打开一看,是保安。
  “明小姐,这是你东西,昨晚就被放在值班室了。”保安见她总不下去,就主动把东西提了上来。
  明当当看了眼那大包,黑色的一个牌子包,可能是小魔买的假货,装的一些杂物,人懒没送上来了。
  “谢谢。”明当当道谢,接着把东西随意踢在门口,自己到了屋里继续拨吉他。
  晚上六点钟的时候,她有点饿了,才换好随意的轻装,背着吉他,戴上帽子出去觅食。
  成名后沉重的代价就是出门得捂得严严实实。
  好不容易吃完晚饭,往乐队租的练习室出发,路上遭遇一波玩滑板的高中生,边玩边大声播放着音乐,正是她参加比赛以来唱的歌,那个拨弄音响的男孩大概率是她乐迷,她从边上轻轻一过,小男生当即跳起来,喊她“明当当”,接下来她就被包围。
  夏风凉爽的夜晚,乘凉的群众密密如麻,老的少的壮的认识她的,不认识她的,一齐将她围得水泄不通。
  明当当拨号码求助时,手机被撞掉地下两回。
  终于明白那些明星出门前呼后拥的保镖阵仗一点不夸张了。
  “大家退一点,我唱一首歌,请让我走。”她对那个还算有点理智的小男孩说。
  小男孩和他的滑友立即隔开人群,给她围成一个圈,接着就滑着板,给她制造气氛。
  明当当笑了,嘴角难得勾起比较明显的弧度,鸭舌帽底下是看不清她上半张脸的,于是人们只看到她挺翘的鼻,和线条精致的下颌,她拨弄吉他,弹唱伊始,欢呼声几乎盖掉她动静。
  到中程,人群才安静,听清她唱的歌曲,意外的竟是一首从未听过的歌。
  小男孩结束后问,这是你新歌吗?
  明当当说,写了很久了。
  “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在问。
  明当当看着这么多手机对着自己,本来放松到嗓子边的情绪又缩回,嘴角弧度略扯平,淡淡摇头笑着没回复。
  小男孩说到做到,也拼了命的在保护她,慢慢和朋友一起将她护送出了群众圈。
  接着打车离去。不见踪影。
  ……
  “你知道这首叫什么歌吗?”回到练习室,大家都在,明当当悄悄问刚才看过直播的小魔。
  小魔正沉浸在明当当真的爆红了狂喜中,反复刷着刚才她被偶遇,乐迷现场直播的回放,随意“啊”了声问,“什么歌?”
  “《动物园站下》。”
  “……”小魔当即做惊呆状,觉得好酷,又八卦,“你和那个时郁到底怎么回事啊?”
  明当当立即拉下脸。
  她长得美艳,但很多时候小魔觉得这个比自己还大一岁的姑娘是个彻彻底底的小孩。
  比如她不高兴立马就写在脸上,讨厌一个人直接就泼人家酒,不懂人情世故,也不屑于学习人情世故,她自己惯着自己,看似不委屈自己,实则缺爱的很。
  小魔自己也缺爱,她长在贫瘠的大山,但贫瘠造就了她的谄媚,只要能活,她愿意配合一切需要她配合的人,哪怕低声下气。
  明当当大概才华造就了她。不屑一顾,不管不顾。
  但是,这种性子在华语乐坛能走多远是个极大问号。
  ……
  “签约的事考虑的怎么样?”小魔问她。
  她随意按着键盘,懒得抬眼皮,“都不满意。”
  “蒋总是有点神经病。但那个赵立楠不是还挺好吗?”
  “这世上哪有纯粹的好人。都有目的的。”
  瞧,她之所以对外界无情,是因为她太通透。
  小魔说,“今天赵立楠找我,想和你单独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谈一谈。”
  “你答应了?”
  “答应了。”
  明当当点点头,“那就去呗。”
  小魔松一口气,“还以为你不答应。”
  明当当回,“你不是想当我经纪人?那就当吧,别太过分,我都不会管。”
  “好。”小魔开心笑了。
  ……
  这边,赵立楠收到消息后踩着高跟鞋在NEXT簇新的大楼内从上走到下,再由下走到上,寻找着大老板。
  “人呢?”无果后,她一脸无奈问老板秘书。
  老板秘书是个中美混血儿,追随时郁从美国过来的,平时用得得心应手,这会儿竟然不知道老板去了哪里。
  赵立楠低劝,“小华啊,不是起个中国名字就是中国人,很多时候你得明白老板为什么让你做他秘书,因为你看不懂中国人情感的表达方式,不要以为老板一个人犄角格拉里待着,那就是他的自由什么的,一个人自由过火是要出事情的呀!”
  小华害怕道:“那赶快打消防,灭火!”
  赵立楠:“……”
  小华又说,“不然你看看81号录音室呢?”
  “那间不是还没起用?”
  “老板说以后当他工作间了。”
  “嘶,怎么不早说。”赵立楠无奈,和这永远跟不上节奏的美国小妞拜了拜,提步快速找到八楼。
  时郁果然在那里。
  这地方仿佛他的私人领域,设备齐全,地上是木地板,得脱鞋进。
  赵立楠没敢打扰,隔着玻璃向里面张望。
  一个男人坐在合成器前,双手在白色键盘上不时跳跃,要说时郁哪里最迷人,大概就是那双手了,修长又充满才华,仿佛所有天分都是从那双手里流泻而出。
  继而才会关注他的头脑,至于脸蛋,在时郁身上是最不要紧的,只有虚有其表的人才会第一时间迷失在他长相上。
  赵立楠是第二类人,被他的头脑所吸引。
  所以甘心为他卖命。
  敲了敲窗,里头人发现她。
  轻淡一抬眼皮,点点头示意,继而赵立楠等了五分钟,他终于从合成器前离开。
  外头是个小谈话间,两人在桌前相对而坐。
  赵立楠把消息告诉他,“她愿意明天和我见面。”同时又有话在前,“不过我看她签约几率不大。”
  “苏乐那边什么动静?”他随意翻开赵立楠给的平板,然后眼神一顿,静沉沉的像坠入某个无底洞。
  一边听赵立楠分析,一边盯着这段视频出神。
  “蒋毅然虽然是个大草包,也惯会得罪人,但底下干将也有不少,我怀疑即使您妹妹不去他那边,也会被他圈子中的朋友拉走。乐坛就这么大,咱们NEXT目前全靠我在撑,如果您肯透露您是老板的话,那基本逆风翻盘。可惜您不肯。”
  “知道老板是我,她不会来。”
  “那怎么办?她看样子要带着魔音其他成员一起签约,可您又说她不适合组团,不如先让她签过来,过段时间再拆分他们?”
  时郁完全不赞同这种做法,直接说,“你先和她见面。”
  赵立楠心说见面了干啥呀,不肯签其他成员,她肯定不会过来。
  结果她的大老板轻笑一声,“就说,我在圈内和很多人打了招呼,帮忙照顾她。”
  “这不是撒谎吗?”赵立楠理解了他意思,像那晚电梯前截住她一样,一看到时郁,她就自动退避三舍,如果其他公司都有时郁打招呼的痕迹,她岂不是立马撤干净,头也不回?
  但是,签约成功后,真相爆发,会闹得很难堪呀!
  赵立楠的担心,却没让时郁皱半点眉心,他语气平淡,眼神也很平淡,望着对方,“谁告诉你我在撒谎?她是我妹妹,每家公司打招呼照顾一下天经地义,而我也会真的这么做。至于NEXT不用打招呼,因为我就是老板,她能否签过来,以后不会找我算账,全靠你谈话的艺术。赵总,不要陷我于不义之地。”
  “好,好,是我先入为主了。”赵立楠汗颜。她此时觉得时郁还是手更为吸引人一点,因为脑子转得有点可怕。
  嘿嘿笑着,立马逃了。
  录音室外,只剩时郁一个人。
  他抬起平板,继续观看。
  那上面是一个被礼物刷屏,盖住街头女歌者脸蛋的直播回放视频。
  女歌者清瘦,但是个子已出类拔萃,在人群中绝对显眼。
  她婉转唱着,自己那天坐地铁的经历,从头到尾没有提具体,但时郁就是知道……
  ……她在骂他。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昨天凌晨两点多困得要死不敢睡,结果还是撑不住啊,这前三天我真玩的开心,到更文就水深火热啊,这本完结前绝对不要出去了,嘤嘤
  二合一肥章补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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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纯洁
  那天地铁光线刺眼, 钻出地底时车厢内一切无所遁形。
  她抱着双膝坐在看似地实则是他鞋上,后腰抵着他腿,情绪低落埋着头, 他有时候安慰她,会伸手撸她掉落在膝盖上留海, 不过她那时候恨他,又希望地铁永远不要到站,所以不回应他,也不推开。
  后来快到目的地, 乘客越来越少,空旷的车厢空旷的座位,他们都没有要去坐的意思。
  就一直一个站着, 一个抵着他腿坐, 感受茫茫世间中最亲密的距离,可惜到站,彼此下车。
  那以后再也没有遇到。
  ……
  明当当惊醒。
  夜里三点半。
  她拿着手机发呆,想睡却没有睡意,直接起来。
  屋子里是她填充的满满当当的杂物, 有没收起来的乐器,散乱的各种玩偶, 还有买回来时漂亮自己不会打理三天就枯掉一年却没丢掉的花草。
  地板上难以下脚。
  光裸的脚掌纤长白皙,点着脚尖像猫一样行走,拉开窗帘,在装着防盗杆的窗前欣赏被分割成长条的鱼白肚天色。
  外头已有清晨的喧嚣。
  不远处有一家农贸市场, 人间烟火气。
  小魔常说她的屋子压抑又吵,不如换到高档地方去,确实她现在付得出这笔钱, 可她不想动。
  清晨五点。
  戴好帽衫帽子,明当当走出家门。
  先在未成名前常光顾的拉面馆吃早餐,得了老板娘百忙之中的一声恭喜,留下签名给她的孩子,然后离开。
  接着到练习室练习。
  “怎么来这么早?”余旸看到她,惊讶笑。
  明当当一抬眼,“你不也很早?”
  “我是睡不着。”余旸点了一根烟,夹在指间颓废的抽。
  他有一种不问世事自闭的帅,在校园中大概叫高冷校草,在社会中就容易碰钉子。
  人自我,执着,不为音乐以外的事折腰。
  唯独这音乐,他毕生所爱却常常折磨他生不如死。
  “我昨晚见了一个人,你应该听过他,华音的高宇森。”
  明当当点头,“听过。”
  “他想签魔音。”余旸此时一点不扬,落寞的很。
  明当当难得见他这么纠结的样子,奇怪问,“所以呢?谈的怎么样?和其他公司比,他们有没有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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