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哄——丁律律
时间:2020-10-28 09:55:25

  明明比她大好几岁,不是一个社交圈,他却耐得下性子,陪她玩,陪她闹。
  “我们当时还养了一只小羊,叫丹丹。他骗我说男生女名好养活,结果一到冬天丹丹就被宰了,气得我哭半晚上。”
  “没人哄?”
  “有啊,他造孽,他来哄我。”
  那个男人造就了她,像女娲,一手一手捏成。
  她天真,因他给的娇宠。
  她冷漠,因他给的断舍离。
  他左右她情绪。
  明当当感到自豪,即使无父无母,她都有着时郁的爱,这是她今生最幸运的事。
  “我和你说这些……”而余旸她又害羞,说话慢条斯理,“希望你更了解他,你们……”
  “当当。”他突然打断。
  “嗯?”
  “我不喜欢你哥。”
  “……”明当当一怔,“为什……”
  他盯着地表,眉间深深表达着厌恶,“如果我们在一起,我希望你完全属于我,而对方并不是你亲哥,我看着难受。”
  “为什么难受?”明当当完全震惊,缓过神,焦急道,“刚才说那么多就希望你了解他,他对我很重要,是陪我一起长大的人,我以为你至少会为我尊敬他一些……”
  余旸双手捧脸,大概意识到自己过了,焦躁一扔烟头,忽然握住她双臂,在她挣扎的动静里,缓缓请求,“那我们先在一起。”
  “如果你对他有意见,我们就不能先在一起。分歧不解决,后患无穷。”
  “你就是向着他!”余旸发怒。
  明当当唇瓣张了张,一口气没喘上来,懊恼地一甩开他双手,猛地站起身说,“你凭什么吼我?我哥都没吼过我!这还没谈呢,我都要这么为难……不如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一章说了当当后来搬出去现在删除了。想到更甜更酸的解决方式,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放心追更哦!
 
 
第54章 纯洁
  余旸的脸上五颜六色。
  他大概不明白自己随意的一声吼对明当当打击有多大。
  从小到大她刁蛮自我, 向来只有她吼别人的份,遇上时郁,时郁疼她疼地不得了, 其实最开始时郁未必是真疼她,是骨子里的教养令他对小姑娘慈眉善目, 久而久之,对她也是真好了,更加宠着,疼着, 别说吼,讲话大点儿声都得慎重半天。
  最擅长的是有话好好沟通。兄妹俩促膝长谈。
  明当当受他潜移默化影响,认为解决问题的根本是有效沟通。
  余旸恰恰缺了这点。
  他是个情绪很不可控的人。
  此时, 彼此都发现了各自供求的不平衡, 意识到“在一起”有除了动心以外的更为迫切的彼此妥协。
  明当当难受,说出那句“不如算了”后,自己也受影响,不理对方一切歉意,拔腿离去。
  “当当……”他在身后喊, 嗓音听出来不好受,可明当当置之不理。
  回到酒店。
  一个人在哥哥房门外徘徊。
  没到十秒, 他门倏地自内打开,他关心问她有没有吃晚饭。
  明当当摇摇头,内心难受想和人说说,又知哥哥不是很好的聆听此事的人, 哀伤作罢。
  ……
  晚上,明当当第一次为了余旸失眠。
  所以当酒店烟雾警报器狂响,她第一时间从床上跳起, 然后摇醒小魔,在对方糊里糊涂的状态中,一把拖住人从房间里奔逃而出。
  整个一天都兵荒马乱的,连睡觉都如此。
  酒店二楼一间客房窗帘着火,火势猛而急,十来分钟烧光一间房。
  栏目组的人仓惶逃窜,不忘挨个喊门。
  明当当先去喊余旸,喊完才想起时郁,赶紧返回去找,结果他房间已经空了,“哥哥——哥哥——”
  她在外头猛烈敲门。
  “我在这里。”他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明当当扭头,看到他手里带了一块毯子,身形站在昏暗而忙乱景象的走廊里,像与旁边的希腊雕塑融为一体,同样的冰冷而没有温度。
  也仿佛被遗弃。
  “哥……”她心一紧,一瞬间不敢与他对视。
  ……
  火势被控制前。
  房客们挤在外头凉亭里冻成狗。
  有的人连鞋子都没穿,光脚在大理石上直哆嗦。
  明当当穿了秋衣秋裤,外面套了时郁的上衣,她倒是穿了鞋子,但是掉了一只。
  也不敢说这只鞋子是回去找哥哥时掉的,毕竟,她本该第一个就带哥哥逃出来,而不是最后一个想起他。
  明当当只能把自己现象归咎于一时马虎大意,忘记哥哥同在摄制组。
  “坐下。”身后男人倒是像没事人,大度不跟她计较,并居高临下轻轻对她耳语。
  “坐哪儿?”亭子里位置都被人占了,她单脚站地上像只丹顶鹤,此时有旅客认出她就是明当当,各自也都顾不上了,相互眼神打个照面儿就全部狼狈的自我保命中。
  时郁在她一侧头颅碰了碰,她就随着他下巴推移的方向扭头看旁边,有一块儿空地,在亭子角落,面对着山崖,底下黑漆漆的,但来时明当当在那里看到过猴子,并不是太危险的地方。
  她想去,但是想和他一起,于是拉他腕,“我们一起坐。”
  脚下跳了跳,身形不稳,他就伸腿,让她踩着他小腿,呵呵笑着,移动到那边去了。
  “脚放到毯子里。”他这块毯子带的专门为她量身定制一样。
  坐下后,大毯子包裹住她背,又可以把两腿罩住,温暖如帐篷。
  “哥,我困了。”她打了个哈欠,找找借口,往他身上一歪,不管他愿不愿意,毯子盖住他的一半大长腿,头枕着他膝,不倒翁一样倒地睡了。
  时郁捏捏她下巴,让她起来,“地上凉。”结果她哪管他,呼呼大睡。
  时郁无奈,双手往后撑地,垂眸看她毫无防备睡颜。
  人群之外,凉亭对角线那侧,同样一道炽热的眼神盯着明当当,余旸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多人的地方,他俩是怎么做到旁若无人,仿佛自成一世界的?
  ……
  “对了哥,你昨天说到山顶跟我有话说,是什么话啊?”回程飞机上,明当当后知后觉想起这事儿,挪到他肩头来,悄声问。
  商务舱内,坐了三位熟人,时郁没休息好,正闭着眼休憩,闻声爱答不理的一声,“说完了。”
  “完了?”明当当拧眉,心说你这是糊弄我吧?什么叫完了?他在山顶上有说什么吗?
  似乎晓得她要喋喋不休,时郁拉下眼罩,直接让她吃了个闭门羹。
  明当当不服气,摘他眼罩,捶他肩膀,用枕头捂他脸,又打他小腹……
  时郁说,“别闹。”
  她不依,“你糊弄我!到底什么事!”
  “忘了。”
  “……”如果一个人对你说有事告诉你,结果你过问时他却说忘了,你会罢休吗?
  显然不能。
  反而被挑起强烈兴趣,恨不得晃一晃他脑袋,叫他务必想起!
  当着外人面,明当当克制不住,对他又挠又捶,伴随着“你给我想起”“你给我想起”的威严恐吓,仿佛唱大戏的大神,行为瞩目。
  另一侧的男主持憋着笑,迅速发了一条微博:没想到有的人私下这么幼稚啊。加了铃铛表情。
  同舱的余旸也在发微博,只不过只有一个阴雨的表情。
  ……
  到达目的地。
  他脸色苍白。
  明当当又是抱歉又是作揖,“对不起,没让您睡好。您老胳膊老腿,和年轻人不能比了,忘了您得休息才行。”
  时郁对她咬了咬牙,“回去收拾你。”
  “你打我啊,你骂我啊。”明当当在前走着,朝他扭臀,走S形状路线,这癫狂状态,使得小魔双手捂眼,没地儿看。
  男主持人推着行李走在旁边,笑说,“你们家当当人设可垮了哈。”
  小魔同样担忧,“给她操老公人设的粉丝谁知道她是个作精呢。”
  作精明当当丝毫不觉得自己作,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她就有使不完的撒娇本领,如果有一件事做的对不起他,那她必然使出浑身解数逗他乐,博他开心。
  效果显然不错,他上车后,眼眸带笑歪在真皮座椅中,手掌朝她勾了勾,示意她上来。
  明当当松一口气,带笑点点头。
  这边却做间谍似的余光递了一个出去看余旸,他包裹的密不透风,穿一件黑色风衣,低头看着手机,旁边是他公司的车,正在帮他装行李。
  眼看着两人要分别,她内心叹了又叹,满是遗憾。
  没想到出来一趟,会闹得个不愉快……
  “当当……”哥哥在车上叫她。
  明当当“哎”一声,音量超大,由于做贼心虚,上车时鲁莽地砰一下砸在车顶。
  “哎呦——”惨叫一声,摔进了车内。
  小魔在前座,“哈哈哈哈——”
  司机:“噗噗噗噗——”
  保镖大哥:“……”我什么都没看见。
  时郁心疼坏了,剑眉拧着,磁性低音炮在她耳边缭绕,“什么时候能长大啊。”他嗓子本就天赋异禀,中低音最适合讲情话,仿佛自带顶级音响音效,还加个“啊”字,缱绻入耳,想入非非。
  明当当无知无觉,半摔在他怀里昏昏沉沉,“……哥哥最好,他们都坏死了……”
  嘲笑她的人上厕所都没有纸——她诅咒!
  ……幼稚如此。
  车子驶离时,那空间里的笑声似乎还在回荡。
  高架上日光发白,照着孤寂的城。
  余旸摘下耳机,心烦意乱。
  ……
  综艺结束后,明当当又陷入忙碌。
  NEXT现在在业内是一流的制作公司,自然不缺资源。
  她商业广告明显比去年开放起来,代言一个接一个,都是顶尖大牌。
  赵立楠直接说等圈内所有不冲突的大品牌接地七七八八后,她就不用拍广告了,在家躺着数钱就行。
  明当当倒是想躺着数钱,但是可能么?
  她赚了那么多钱,不花多寂寞啊。
  除了在圈内著名的慈善晚会上捐款,露露面儿,其他的她都用来买房子,买衣服,买包,因为没有驾照,车子倒是免了,不过送了小魔一辆代步车,喜地小丫头欢天喜地。
  小魔拉着她说,“当当你要是自己成立工作室,一定是员工们最喜欢的老板!”
  小魔富的流油,再也不是那个看见人家浴缸流哈喇子的乡下土包子了,两人时常携手共进各大高级酒店,没事儿就在酒店泡一天,那个活动丰富的,根本不用出半步门,酒店上上下下给你安排地明明白白的。
  这天,明当当打完桌球出来,准备回家了,她其实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小魔是土包子她可不是,小时候就在时家混,什么世面都算见过。
  纯粹疼小魔,陪她玩罢了。
  出了门,明当当站在春夜中等车,顺便看看手机上经纪人发来的日程表。
  “当当?”一道男声叫着她,惊喜的口吻。
  明当当抬眸,看到对方背着一把吉他,和一行人簇拥在门口,看到她,直接往她这边来,“好巧啊这儿看到你。”
  魔音的鼓手,单均。
  “单子?”明当当意外,瞧了瞧他身后,秀眉拧更明显。
  “找余旸啊?”单均笑地暧昧,“怎么不去找他?”
  明当当懒得答,低垂着眸子佯装听不见。
  单均说,“别啊。你不知道他什么人啊?闹矛盾了吧。”
  “他最近挺忙的,都没消息?”明当当忍不住问了一句。
  单均叹气一声,实话实说,“那什么,今晚不是遇到你我也要打你电话了,余旸最近不太好。”
  “怎么了?”明当当明显担忧,眸色再没了之前的平静,挺着急的盯着对方。
  单均觉得意外,羡慕地发声,“你对他真不错,什么时候在你眼里看到过关心别人的神色?”
  这倒把明当当说笑了,她垂眸,腼腆,矜持,“说什么呢,我对大家都很好好吗。”
  “不一样。眼神不一样。”
  “很不一样吗?”
  “是的。”亲近她的人大概都能瞧出她真的喜欢上余旸,那种小女孩特有的关心,带着敏感,带着小心翼翼,即使她本身傲气,提到那个人时,表情会露出不自觉的紧张。
  “我都嫉妒了。”单均说。
  “你嫉妒什么?”明当当失笑,“我哥都没嫉妒,你嫉妒个屁。记住,男人千万得有肚量!”
  单均笑,“不能和你哥比。他可是大人物。”又说,“我带你去看看吧,去了你就明白了。”
  ……
  余旸住的公司提供的房子。
  在江边,景观不错。
  单均临时从饭局上撤出,一番推诿赔笑后才脱身。
  上车后,两人一路说着最近各自的工作,倒也滔滔不绝,不一会儿就聊到了目的地。
  下车时,明当当给时郁发了微信,交代了具体回家时间,想想又补充一句:太晚的话你就别等,可能会耽误会儿
  那边秒回了一个好字,半句没问她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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