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成为“废人”之后——枭药
时间:2020-10-28 09:58:41

  齐茂行险些被这一句话气的岔过去气去,回过神后,他紧紧的咬着牙关,白皙的面颊上都被憋出了一团红光。
  她这是怀疑自个会诓骗她的赔偿银子?!!
  要不是殿下的大计不能耽搁,他现在就要从轮骑上跳起来与她好好分辨个清楚!
  不过还没等齐茂行“跳起来,”进了二门,就有一个眼熟的婆子迎过来,对着他们一蹲身开口道:“两位可算是回来了!咱们奉了侯爷太太吩咐,说说是大少爷回来,好容易一家团圆,又正巧遇上过节,请二少爷、少奶奶,晚膳去前头花厅里用,也好一家子好好聚上一聚!”
  齐茂行这正憋着一口气呢,听着又是这事,哪里会有好脸色?
  当下便是一声毫不客气的训斥:“不去!”
  齐茂行都不去了,这种场合苏磬音当然也不会过去掺和,她站起身,满面的贤良淑德、夫为妻纲:“夫君不去,妾身一人过去也实在是不放心,还请这位嬷嬷回太太一声,也代我告个罪。”
  那婆子原本还想再说,但上前一步后,正看见齐茂行阴沉愤懑到吓人的目光神色,身子一抖,愣是没敢再往下说,就这么生生的看着二少爷狠狠一推轮椅,风一样的从眼前滚了过去。
  不是说二少爷已经废了,这胳膊怎么还是这么有劲儿……
  婆子愣愣看着二少爷夫妻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这才猛地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顾不得旁的,只是满面苦色的又往前院去回话。
  ————————————
  苏磬音跟着忽然生起气来的齐茂行,一路回了抱节居。
  她压根没想到明面夫君的生气是因为她。
  虽然觉着他这情绪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病人嘛,情绪敏-感,因为一点小事大发雷霆好像也挺正常的。
  苏磬音疑惑一会儿就也干脆放了下去,进了抱节居后,仍旧和以往一般各回各屋,收拾梳洗一圈,换下了多少叫雨水浸湿了些的衣裳鞋袜,头发也松开来重新理了理。
  才刚刚坐下,从祖父书房里带回来的典籍画卷都没来得及收拾好,月白便忽的进来禀报,说是外头又有人来,说是有事寻她与二少爷一起说。
  苏磬音闻言,挽着头发穿过木槅扇,果然讲究的齐茂行也已换了一件宽松舒适的素色燕居服,这会儿正一言不发的坐在案前。
  再往门口过来的倒也是个熟人,容长脸,规矩妥当,正是之前第一个从抱节居出去的上一任大丫鬟,阳春。
  苏磬音便似乎猜到了什么。
  果然,阳春面上也带了几分尴尬似的,行了礼,勉强笑了笑:“奴婢奉了老太太的命,请您与二少爷去花厅里,与一家子一并用膳。”
  作者有话要说:  齐茂行:把我的产业都给夫人,以表心意。
  苏磬音(警惕):你怕不是在诓我?我得小心点!
  齐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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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阳春自个其实也很是为难。
  她上个月就已经从二少爷跟前磕头放出去了, 虽然大面上都说着是要回家成亲,她也的确是要准备嫁人,但其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是个明眼的就都清楚。
  也亏得二少爷没多计较, 留了她大丫鬟的体面, 按着她自个的打算, 是就这样回家嫁人,悄没声儿的等上几年, 等得二少爷这边的风声过去了, 她再出来当差,也不至于叫人说嘴。
  可她自个虽想安安分分,却架不住老太太偏点名要叫她出来冒头!
  她原本就是老太太房里出来的,老子娘也都还干着五福堂的差事, 哪里违抗的得?
  心里头再是为难, 她也不得不厚着脸皮, 低眉顺眼,尽量将话说得好听些:“二少爷也知道,老太太前阵子都头疼的厉害, 府里事也实在是没力气多理, 这两日好容易舒服些, 听说了府里的事,这才特意叫了奴婢来,就是想劝劝少爷,也叫府里都知道,您才是老太太最看重的孙辈。”
  听着这话,齐茂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苏磬音就要笑不笑的抬了嘴:“这不是阳春吗?婚期可定了?果然是能者多劳, 府里就离不得你。”
  好好的清明节,刚说回来歇息一阵儿,整整从祖父书房里带回来的东西,就这么被叫去吃什么一家子的晚宴,苏磬音的心里当然不大痛快,连带着对回来传话的阳春,也多少有些迁怒。
  说是要准备成婚,辞了抱节居的差事,倒去替五福堂里跑起了腿。
  这事没人提的时候都装糊涂时还好,一旦被挑明了,阳春脸上的尴尬就立即遮不住了。
  阳春还算是聪明,早在抱节居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二奶奶只面上瞧着和气,内里却明白很,并不像旁人以为的没脾气,这会儿便不太敢和她分辨。
  她眼眸躲闪的和苏磬音笑了笑,琢磨着还是二少爷这头好说话些,便只将目光转向了一向孝敬老太太的齐茂行:“老太太也是记挂二少爷着,许久没见了。”
  要是往常,齐茂行自然不会和一个丫鬟多计较,但是这会儿,他听着一向置身事外的苏磬音,都“为了自己”质问阳春,心下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为了配合苏磬音,他便也一本正经开了口:“不错,你若是不忙着出嫁,倒不如还回抱节居里当差。”
  一听这话,阳春的脸色都变了,只慌的声音都有些打颤:“奴、奴婢下个月就要出门子了……”
  齐茂行说这话原本是故意,但是看着阳春这避之不及的嫌弃模样,面色却也当真有些冷然。
  虽说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些下人们的德性,但这么明摆着放在眼前,尤其还是一向懂事识趣的阳春,却无异于连最后一层遮羞布都不要了一般,一巴掌干脆打在了他的面上。
  阳春也发觉了自个的话不太对,连忙描补:“奴婢是怕耽搁了咱们屋里的差事!”
  倒是苏磬音,看着这一幕实在是叫人尴尬,插口打断了:“行吧,这次便罢了,下次再遇见这般有空,我与二少爷还当真要留留你,你毕竟是抱节居的老人,旁的小的,都不及你。”
  阳春这才满脸心虚的应了,心底也打定了主意这次一回去她就和金秋一样生点“病”来,再有这样的事,哪怕是老太太,她也决计不能再应了!
  闹了这么一场,阳春也没有了再劝的兴致,又匆匆几句说了用膳的时辰,就低头告了退。
  看着阳春活像被什么赶着一般逃出去的背影,苏磬音洒然一笑,转头朝齐茂行道:“你要过去吗?”
  想到了当受伤时祖母对他的避而不见,齐茂行的眸光发沉,没有遮掩:“迟早的事,去一趟也好,我也想看看,祖母到底是什么打算。”
  苏磬音不置可否,正要答应,便见齐茂行转过身来,又与她很是认真的低头道:“只是要麻烦你,一道儿去这一趟了。”
  成婚三月,之前的请安赴宴也不是没有过,齐茂行从来没想过是麻烦她,这会儿倒是一下子会说话了。
  果然,这人呢,不经些事,就不会懂事。
  看在他刚刚还给了自己庄子铺子的份上,苏磬音倒也没多说什么,只随意一笑:“倒也不差这一回。”
  既然一会儿还要出门,那她这一身家常衣裳就不适合了,连带了头发装饰,都要重新准备,说罢,苏磬音就也没有耽搁,立即起身回了自个的西面儿去收拾。
  小半个时辰之后,收拾妥当的苏磬音出门,便也不出意外的看见齐茂行已经等在了院内。
  这次倒不是因为齐茂行的手脚快,苏磬音一抬头,便发现了,齐茂行之所这么早,是因为他压根没有更衣收拾,没有束冠,一头黑发仍旧是用绸带松松绑着,身上也还是那一身宽松舒服的燕居服。
  对于一向讲究的齐茂行,这已经算是奇怪的很了。
  像是注意到了苏磬音的迷惑,齐茂行带了几分无谓似的开了口:“还在府里,又不出门,不必郑重其事,府里特意叫我过去,想必是寻我有事,也不是看我规矩衣裳的。”
  没料到齐茂行想的这么明白,苏磬音倒也不好多说什么,敛敛裙角,只动步与他一并出了抱节居的院门。
  齐侯府的花厅设在二门附近,算是连接前院与后宅的过渡区域,前后用长屏风隔成前后两端的鸳鸯厅,待客时方便分隔外男内眷,不过今日是家宴,屏风便都收了起来,厅内摆了许多的时令的鲜花盆景,窗户都大开着,与窗外的各色鲜花内外映衬着,显出一派欣欣向荣的热闹气氛。
  甚至连窗上装着的不是常见的纱纸一流,而是半透的青蓝琉璃,便更显得格外豪奢——
  只不过放在曾经见过玻璃的苏磬音眼里,这形状各异,甚至还带了不少裂纹的模糊琉璃窗户,就是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不伦不类的俗气。
  因为齐茂行坐着轮椅,他们特意绕了一圈,从没有台阶的前门绕了进去。
  一进门,最先看见的,就是一袭青衫的大少爷齐君行,正站在一盆淡雅墨兰的跟前,神色温和的与抱着三姑娘的李氏介绍着什么,再隔一步,是齐侯爷面带微笑的抚着修剪得宜的长须,很是欣赏一般的与有荣焉。
  当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和谐图卷。
  直到两个小厮一左一右的将齐茂行的轮椅抬过门槛,一家四口的和谐氛围就是猛然一顿。
  李氏母女显然还记着之前齐茂行硬是要走东西,叫她们没脸的事,扭着脸故意没看见一眼置之不理,大少爷齐君行微微点头,斯文有礼的叫了一声“二弟。”
  至于剩下的齐侯爷齐通,显然是不太看得惯他这幅衣衫不整的闲散模样,一出口就骂了一句:“没规矩的东西!”
  不过没等齐侯爷教训更多,后面便又传来了一道带了几分苍老的熟悉声响:“可是茂行过来了?快,叫他来我这儿来!”
  这声音自然是老太太的。
  听到这一声招呼之后,齐茂行的手心一动,对眼前这一家四口也是理也不理,只亲自伸手转动椅轮绕过过去。
  老太太坐着的木榻附近,是唯一将窗户闭的严严实实的角落,头上还套着镶白银鼠毛的厚实抹额,孤身一个靠着软枕,身上还盖着厚实的羊毛毯,相比起一旁热热闹闹凑在一处的一家四口,竟是无端显出几分凄凉。
  看到轮椅上的齐茂行后,老太太瞬间热泪盈眶,只从榻上直起身来,盖的毯子都滑到了一边儿:“我的茂儿哟!快叫祖母好好瞧瞧……”
  “我的茂儿,怎么瘦了这么许多……”
  齐茂行再往前一些,老太太便探身过来,紧紧的抓了他的手心,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了个遍,眼眸虽因年纪大了而略微发浊,内里却满是几乎溢出来的关怀与心疼,仍旧纯粹的叫人动容。
  迎着这样的目光,齐茂行甚至当真疑心起了他上一次在五福堂里看见的情形,难不成当真是他想多了,祖母并不是故意不见,而是当真头风发的厉害,不知道他来,不过睡梦中动了动身子?
  这么一想,他的心口便忍不住的和软下来,摇头开了口:“孙儿无事。”
  “都瘦成了这幅模样,怎么会没事!”老太太的悲痛的抹着眼角:“他们只是骗我你好好的,我病着,也没力气出去……我就知道,都是骗我这老婆子的,只叫我的孙儿一个人在外头受苦!”
  听着这话,齐茂行的面色越发柔和:“您的身子要紧,孙儿也没受什么苦,并不碍事的。”
  “瘦成这幅模样,这膳食都是怎么的吃的?”老太太说了,便又想到了什么,一抬头看向一旁的苏磬音,便责怪道:“磬音啊,你是看着茂行伤了,便不上心伺候了不成!”
  人在旁边站,锅从天上来的苏磬音眨眨眼,为了减少麻烦,正要和从前一样答应认错先敷衍过去。
  “您误会了。”
  可还没等她开口,面前的齐茂行便忽的挡在了前面,他朝着苏磬音微微点头,示意她不必开口。
  等到苏磬音有些莫名的后退一步之后,齐茂行才又继续道:“孙儿过的不好,是原先屋里下人们嫌弃孙儿成了废人,没了前途,一个个的跑的跑、散的散,再加上被父亲与太太教训了一遭,生了一场气憋闷的,并不与磬音相干。”
  没料到以往从不与她诉苦添麻烦的孙儿齐茂行,竟猛地说了这么一番话,老太太一瞬间也显然很是无措。
  她怔愣了几息功夫,这才回过神一般,满面怒色的一拍手:“是哪个下人敢这样猖狂放肆!竟还敢嫌弃起主子来!儿媳妇,通儿!”
  齐侯爷与李氏母女刚才就也跟着过来,闻言都是上前一步。
  “都是那些下人这么大胆!儿媳妇你管着家,就这么叫他们这般冒犯茂儿?”
  齐侯爷看着老母亲的激动神色,一面连声答应安抚着,一面又面色不满的教训起了齐茂行:“好好的老太太提这个作甚么?老太太待你还不够好不曾!你个不孝子,当真再……”
  “够了!你又说茂儿作甚么!”老太太却不肯听这话,怒色更甚:“茂儿还说了,你们两个还与他生了气?哪里有你们这样的爹娘!茂儿还伤着腿呢!你便是接君行回来,也不该这么欺负茂儿!”
  说到极处,甚至有些岔了气一般,猛地泛起了一阵咳嗽。
  齐茂行也连忙上前抚着祖母后辈劝了几句。
  父亲看他不顺眼,动辄教训,祖母偏疼,护着他诸多照顾,太太在一边不敢多言——
  除了多了一个有些碍眼的齐君行,剩下的一切都与以往并无什么不同。
  这熟悉的情形,叫他一面担心,一面也忍不住的有些酸酸的发涩。
  好容易劝着老太太平静下来,这会儿自是顾不得再提起苏磬音了,老太太满面严肃,教训过齐侯爷夫妻之后,又开口叫一旁的大少爷齐君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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