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我们发好人卡都是为了拒绝别人.......”程音音擦掉可乐,试图委婉:“我觉得你对喜欢可能有误解....”
“不可能!以我多年的经验发誓!唔唔唔......”大蟒还想再说点什么,被斜刺里的一只手按住了,任屏赔笑脸神出鬼没的,“她喝醉了正胡说呢!”
程音音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一跳,“等等,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是来吃饭吗?”不对啊,“你偷听我们讲话?”
“哪能算是偷听呢?我们就坐在你背后啊!”赵觉从隔壁的卡座冒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烤好的肉,“挺好吃的。”他煞有介事的点头。
“耳朵也太灵了吧....”程音音忘记了追问他们是怎么出现的,她之前来回几趟都没发现,转过来看大芒,脸上的确带着淡淡的红晕,眼尾渗出一抹红色。她刚被捂住时一懵,然后长腿一转,用不思议的角度反踢任屏的后脑勺,任屏脖子轻松一扭躲过攻击,手自然就松开了。大蟒一挣脱,立刻喷着气息说:“干嘛啊干嘛啊,我刚来就欺负我啊!”
“谁敢欺负你啊,这不是让你不要乱说话吗?”任屏小小声,开始顺毛捋:“是我的问题,咱一起吃肉,好不好?”他低声哄着,如果论起单打独斗,他跟大蟒必须要三百回合才能分出胜负,
但大蟒打架出其不意,他也未必好过。他们两刚才的动作虽然短暂,却漂亮利落,已经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再折腾几分钟,非把目光都引过来不可。
“坐下吧!”程音音被他们这么一弄,有种公开处刑感,赶紧拉人坐下,同时换到同一桌去,
“你们部门办事,都不需要保密原则的吗?”
“对了,大芒是你们的新同事吧?”
任屏跟赵觉互相对视一眼,只能含泪认下新同事这个名头,不然天天一起出入,早晚会穿帮。
“哈,真的是新同事?原来特殊事务部还有女孩子啊!”程音音对小哥哥和小姐姐的态度截然不同,“怎么也该办个欢迎会吧?”
“办啊,这不是她刚来吗?适应环境。”任屏顺着这个名头闲扯,开始展望未来的业务范围。
他们四人塞在同一个卡座,自然两两对坐,程音音靠着大芒,小声道:“跟新部门的同事,最好联络感情的方式就是一起吐槽工作和上司,顺便还能打听到部门机密。”她侧着脸微笑,“可不要错过这种机会啊。”
大蟒侧身看她,表面上走心的附和,或者说几句感慨,或者问后来呢,逗的任屏兴致大好,开始吐槽同事,甚至连赵觉也说几句,任屏说的自然就是他认识的精怪,属实很难凑成集体,他作为负责人头都大了。
程音音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拍掌大笑给任屏出主意,桌面的酒水被喝的干净,酒意上头她有点燥热,自然朝着凉快的地方靠近,然后才发现,散发凉意的是大蟒。
“你身上好冰啊!”她轻轻触碰大芒的手指头,“是气血不好吗?”初夏都手凉,冬天得冻成什么样子。
“天生如此。”大蟒回道。
“喔,难道是修炼的功法?”她歪着头问,“冰系吗?”
大蟒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微微颔首。
“冰系很厉害的!”程音音如果清醒过来,一定会被此刻的自己一拳头,“那些不懂行的一定会觉得冰系一点都不厉害!其实恰恰相反!”此刻,音音看过所有科幻小说末世小说在支撑她的理论,她振振有词:“首先,水是金木水火土五大系的基础,从上面衍生出无数变化种类,冰看似只降低了温度,其实一招就能致命!你凑近点,我就告诉你一个人......”
同桌的任屏赵觉竖起了耳朵,大蟒给他们警告的眼神。
“地球上百分之七十都是水啊,这含量远远超过陆地的面积,而人体里,除开肌肉骨骼剩下的大部分还是水.....嘻嘻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什么?”赵觉忍不住插话。
“嗝,还有植物,植物也需要水分。”程音音很认真:“除了自然界已经存在的水,你就能调动任何水分子,甚至人体的水,甚至沙漠的水,只要你想,只要你做,根本就没人能够抵抗冰系。”
“冰系万岁!”
她说完,脑袋终于撑不住嘭一声砸到桌子上,千钧一发,大蟒眼疾手快的塞了个抱枕垫住。
任屏虔诚的说:“这小脑瓜可别砸傻了。”人类啊人类,他有点懂为什么说人类是智慧动物了。
“还吃吗?”赵觉握着烤肉。
“来都来了,吃!”
任屏才不会放过吃肉的机会。
程音音在抱枕上小憩了十几分钟,晕晕乎乎的大脑终于找到北了,她等两人吃完,抢着付账。
四个人乘着夜风出店,外面的人群不仅没少还更热闹了,步行街多了更多人,他们脚步踉跄,招手叫手送回家,在村口停下,互相搀扶着回去。
赵觉抢到了最后剩余的樱桃酒,正要张嘴询问其中的奥秘,听到一道声线从背后响起,
“你们这是,去了哪里?”
赵觉炸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炸,迟疑转头,正遇上他想的那个人。
“你们这是,去了哪里?”
南墅也很疑惑。
第52章
从南墅的角度看, 就是他出门去找鹤翁的功夫,这三位的画风都突变了?喝的醉熏熏不说, 互相搀扶着走着。
赵觉发现后猛拍任屏的后背,任屏不耐烦的转过来正好看到大人,微醺的醉意登时就清醒了,他喃喃喊着大人,十分不好意思。
怎么就刚巧撞上了呢!
“我请他们吃饭的,下班时间,不能算脱岗吧?”程音音转过来看着任屏瑟瑟发抖,挺身而出。
南墅叹口气, “怕什么!我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吗?”他对着任屏一招手, “回去早点休息。”
逃脱一劫任屏带着两人灰溜溜的跟在后面,大蟒虽然还想问一问却被强行拖走。现在夜深人少,打起来可不担心被看到,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带走。
因为赵觉说了一句:“你想坏大人的好事?”
等他们都走掉了,程音音才扑哧一笑:“我现在算是相信你是他们的上级了。”不过稍微板着脸周身严肃些,任屏就跟逃课去网吧被班主任逮住的小学生一样。
南墅无奈:“没点气势压不住他们。”成精的精怪年龄又大, 如果不是南墅本身足够出色,哪能管得住他们。
程音音点头:“的确,近之则逊, 远之则不恭, 基层员工被提升成小主管,最不服气的就是他原本的同事,这个尺度还不好把握。”
南墅想想曾经的手下, 的确,像百夫长类的职位必从士兵中提拔,他们不经过一番立功, 很难服众,于是赞同的点头。
“不过嘛...”程音音侧头看他,“从你的气势感觉,你应该从小就在同龄人中出色,会自然而然的学会怎么驾驭属下吧?”
“怎么猜到的?”
“直觉咯!”程音音才不会说是从任屏的恭敬里面猜到,她提这个话题就是为了打岔,免得他追究。
“很准。”
“哇喔!不愧是我!”程音音笑了笑,“那我还能接着猜吗?”
“可以。你想猜什么?”
“猜他们小时候的经历啊!唔,任屏先来,我想想,任屏应该有一位亲近的长辈,是长辈带大
的,而且长辈还疼爱他,所以他的性子其实是有一点天不怕地不怕的。”
南墅莞尔,猜对了。
“再来说赵觉,他嘛,就像留守儿童,绝对没有出过远门!所以现在反弹性的对外面特别好奇!
对外面的风景什么的,一定很想出去看吧?”
猜对了。
“至于刚来的大芒,她是个宅女,像是在山上修炼多年刚下山的样子,什么都想摸摸看看。我再想想......”
“那么我呢?不如来猜猜我?”南墅突然开口。
“额...我说错了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闲聊。”
程音音沉吟着:“我的感觉,你很像那种修炼家族出身从小要求严格,能做到一百分绝对不会达到九十九,家族寄予厚望等着你继承的那种。”她描绘那种画面,南墅高高俯视,手臂一挥应者如云,不自觉笑。
“猜对了一半,我是孤儿。”南墅微笑。月光下只能照过他的侧面,高挺的鼻梁留下半边阴影,眼神低垂,似乎有些失落。
“呃,我很抱歉.....”程音音卡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她并不是很擅长安慰人,只能说:
“现在都过去了。”
“我自己说出来的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南墅微笑,“况且没几年我就被你形容的家族收养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也是是大人物晋级之前的磨难!通过磨难后自然会有美好前景。”她指着路边的一朵野花,模仿自己曾经很喜欢的人物说:“就像这朵花,开着本身是没有意义的,但遇到了我,就有意义,而你,现在不是遇到我了吗?”
她刚刚说完,脸颊一热,只觉得自己嘴巴太快,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啊!她赶紧解释:“这是我喜欢的人物说的。”绝对不是她自己想说的。
低沉的笑声,南墅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气氛好尴尬,我是不是该换个话题?程音音脑子快嘴更快的说:“我都猜了你们,不如你们来猜猜我?”她欲盖弥彰的加了们字。
“岂不是不公平?你从小生活在这里,我就是不打听也能猜到很多东西?”
“那就别说你听到的东西。” 她掩饰的冷哼。
南墅悠悠的说:“刚才你说任屏是长辈带大的?我猜你也是。”对着老人总是会不自觉地放软姿态,抱有强烈的同理心,能帮的都要帮。
“猜对咯!”程音音惊讶,“你怎么看出来的?”
“秘密。”
“那我们都有各自的秘密了。”
“好吧,这是属于我们的秘密。”
说话间已经到了村口,南墅指着还亮着灯的小院,“回去吧。”
“嗯,你们也是早点休息,我看那三个都喝醉了。”已经开始哼小调的大芒,还有试图拉住她的赵觉,地面还有什么东西窜动,太黑了她看不清。
实际上,如果程音音敢凑近必定会吓一跳,大蟒脸上鳞片起起伏伏覆盖半张脸,有种说不出的诡异美感,瞳孔隐隐竖直泄出金色光芒,她快要漏出原身。而赵觉也好不到哪去,手臂隐隐的树干化,粗糙的纹路浮现其中,后背更是冒出许多叶片和枝干,他还保留三分理智,使劲缠着大蟒不让她脱手。
任屏在呵呵傻笑,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气息带着浓烈的酒意。
“回去,酒醒再说。”
赵觉连拖带拽的把人带了回去。
一夜好睡。
任屏双眼无神的靠在床上,嘤嘤嘤,他失态了。
“我觉得,那酒肯定有问题!”任屏猛跃起身,“我们喝了都变得不对劲了!”
“可哪个行为不是自己做出来的?”大蟒闲闲的打击他,一副我喝的多我有道理的样子。
“不应该啊.....”任屏猛抓头,“我平时也不是这样的....”
“可是我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就是暖洋洋的,舒服。”赵觉讪讪的,“也不能就说酒有问题,我们可是看着酿出来的。”
任屏还是嘴硬几句,想了想停下,他也想不出什么东西能针对他们。
“我去,亲自试试。”南墅一锤定音,他总归得亲自尝试才能判断。
南墅出发朝着程家小院过去,一大早程爸爸满面红光精神抖擞,朝着他打招呼,“早啊,来找音音吗?”
“程叔早!昨天任屏他们喝醉了,还想试试那种酒.....”
程爸爸恍然大悟:“那可是好酒!”他砸吧嘴回味着,昨天跟方平在包厢里一开封,方平的鼻子都快伸进酒坛子里,十足十的入迷,两个人喝光了三坛还意犹未尽,方平眼巴巴的等着他继续送呢!
“是啊,好喝。”南墅随声附和,就是其中的奥秘他需要探寻出来。
“音音人呢?这孩子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程爸爸站直喊着,程音音从二楼冒出来:“来了来了,找我干嘛?”她正在单手换鞋顺便整理刘海,两只手忙活不可开交。
“南墅过来拿酒。”
“爸你不是有钥匙吗?你照着架子上的日子找,足了一月才能喝啊!”她就不下来了。
程爸爸小声嘀咕,转身对南墅说:“这孩子不懂事。”客人来都来了,总要下来接待。
“没事,是我来的太早打扰了。”南墅目标是酒,没在乎那些小细节。他们进了库房,南墅选了两坛日子最近的,转身离开。
程音音偷偷在楼上蹲着,目睹南墅走远才冒头,她现在觉得自己昨天一定是喝醉了!
废话这么多!程音音捂住通红的脸颊,肯定是酒的错。平时她也没这么话痨啊,还是先避开几天免得尴尬。
“你啊你,怎么不下楼来?没礼貌。”程爸爸自己上来,虎着脸。
“我不是刚刚起床吗?”她小声辩解,“好啦,下次我一定会记得。”
“记得就好。”程爸爸说完就变了脸,“闺女,什么时候酒还熟啊!”他可等着送人啊。
“刚才爸不是进了库房?”
“第二批还要三天,第三批还有八天,我可是答应了方平让他送礼啊!”程爸爸扳手指头算着,
“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