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原身是吃过的,胭脂米色如胭脂,有奇香。
碧粳米色如碧玉香甜可口。
落英吞了吞口水,舍不得现在就吃,这几袋正好可以做种子,外界难以培育的稻种,在空间不成问题。
2样各种了一亩,现在有神识帮忙,种田速度快了很多。
听见外面有人走动了,落英起床了,可能是夜里有灵气滋养的原因,只要睡四五个小时就足够了,一大早天没蒙蒙亮,就醒了,其他屋子还没动静。
和大儿媳2人配合烧了锅粥,桌上连个菜都没有。
几个曾孙倒也习惯了,没有哭闹。
等都吃完饭,大家准备各走各的时候,落英拍拍桌子:“都坐下,我们一家商量商量以后怎么。宇儿媳妇把碗收拾下去。”
鲁氏应了声。
其他人端做在凳上,不知道老太太有何指示。
“之前时间匆忙,一家人也没聚头商议就下了大牢,至于为什么被流放到石固塔,有人应该心里有数!”
众人齐齐看向陆子轩。老二家的刘氏看他的眼神更是带着恨。
老大目光躲闪后低下了头。
“事已至此,抱怨也没什么用,大家要想的是怎么在这生存下去,并且还要活得好。”
“你们也发表下意见,也不要丧气,万一哪天我们又能回去了呢?”大家对能回去完全不报希望,自古流放人员如果没有皇帝大赦天下,是回不去的。
“就算不能回去,能识字总归是有用的,总之,这几个小的到了入学年纪都要入学,不要耽误了。”
老大家的没有意见。本身他们也没想过不给孩子读书。
除了老二家的。
“娘,我家鹏儿今年才十二,不给他入学了吗?”刘氏炸毛,听这意思只让大房那3个孙子念书啊!扬起眉毛质问道。
京城的时候,陆鹏启蒙早,学习紧进度快,而石固塔这边本来科举做学问的人就少,而且这边守城军人多,社会风气也是重武轻文,估计没有合适的老师,落英确实是没打算让他继续读的,既然不能科举,读得太多实在是没用,只会养出吸血虫。
这会如果直接说不让读,刘氏肯定要大闹一场。
“那今天宇儿和你小叔两人,去学堂里问问,这边夫子最多教到哪一本书了。”
刘氏听了才安稳下来。
落英巡视了各人一遍:“带来的银两都是有数的,坐吃山空肯定不行,你们各自想想吧。”
“现在最重要的是买地、盖房,这件事交给你们4个一起去办,也看看一个家,是怎么置办起来的。”她看着2个儿子2个孙子道。
老大混吃的没什么意见,老二眼神飘忽了下,也没有说话,其他孙子自认为上面有长辈,他们只要听话就行。
有人敲门,:“应该是汤必永来了,由他带你们去衙门,办事会顺利些,少被人宰和走弯路。你们也学着点,看他是怎么说话做事的。”
拿了点散碎银子给老二,老二有点惊讶的看着她
“小事情自己拿主意,拿不定的回来问我。”
“嗯。”他低下头重重地答应了一声。
听见老娘这样说,老大不愿意了,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
这个儿子实在是原身养废了,文不能文、武不能武,说话办事也不行,人也不精明,也不知道优点是什么。
哦,可能有个优点就是孝顺吧,落英说的话他还是听的。
开门给汤必永进来后,双方问候过,直接带着他们去了衙门。
老大不愿意出门,被落英撵了出去。
汤必永30来岁,老二路上和他拉家常:“汤兄弟,你们什么时候回京城。”
“这次路程很顺利,没耽搁时间,最近不回去,天还很冷,路上雪也没化,趁机休息休息,等四月中旬的时候出发回京。”他在这边有个小家,对石固塔也算熟悉。
京城官差的身份,使他出入石固塔衙门还是很受看重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汤必永给他们介绍石固塔的情况,其他三人在旁边认真听着。
黑河是极北之地最大最宽的一条河,也是大庆朝和外族莫一族的界河,莫一族据说人长得像妖怪,红毛蓝眼睛,他们说的话本地人倒是能听懂。
边城范围很大地广人稀,城墙等于是把硕大的一片地区都圈了起来。
不像内陆的城市,只圈了内城。
靠近南城门的土地都被刮分了,剩下的就是介于南城门和北城门之间的土地了。
院子里的女人这会忙得热火朝天,院子要打扫,路上的衣物要清洗。
几个小萝卜头给这个小院子增添了不少生气,正在无师自通的玩沙包,你抛给我,我抛给你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落英这会脑子里在计划接下来的事情,家里什么都缺。
“我去街上看看有什么卖的。”家里她就是老大,说了没人敢反对。
“知道了,娘。”
街上不繁华,来回两条十字街卖些必需品,但是东西的价格偏高。
本地农产品水稻小麦大豆不算贵,可现在的季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有一些卖白菜的也都是焉巴了,印象里大庆国没有红薯玉米之类的,很多食材受地域影响流通的也不广。
她家买了地后,碧粳米、胭脂米在这个朝代也属于皇宫贡米,当初还是老皇帝特赐给他家几袋,种这个利润是高,但是不能种啊,明晃晃的告诉别人我家有问题。
那就只能种红薯了,来源之前也说了,奇拉古山上来的。奇拉古山上稀奇古怪没出现过的东西很多,一般没人怀疑。
红薯虽然高产饱腹,但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吃了烧心、屁多,想来高官皇帝们应该是不爱的吧。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灾年里这是个救命的好东西。
不过这几年先把红薯加工成红薯干,红薯粉,粉条卖出去,后期再把红薯传播出去,也算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了。
这几年自家还是要有个金钱收入来源的。
想到确切办法了,落英在街上买了几床棉被让店家送回去,自己慢哒哒地边逛边买些零碎回去了。
家里的被子还是路上用的,又潮又脏气味也难闻,这个天气没法暴晒,先一家买一床盖着,衣服就不买了,等下半年换了新房子,衣服被子全换新的。
虽然儿子孙子们已经定型了,可还有曾孙子要好好教导,20年后千万不能把她赚下来的家业在败了。
富养女儿穷养儿,这句老话还是有道理的。
想到这个又愁每天的这个饭怎么办,家里就老大媳妇和落英原身以前在村上待过,做过家务。
以落英的年纪和辈分是不可能做饭的,王敏也是做婆婆的人了,让她一个人做饭也不现实。
刚来也不太适合买婆子做饭,看样子只能培养2个孙媳妇了。
中饭是王梅指导2个儿媳妇做的,味道是一言难尽,4个男人们还没回来,神识在城里找了下,他们在饭馆请边城的衙役们吃饭。
不错,他们一家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如果有地头蛇关照,那处事要方便很多。
几人闷不吭声的吃了中饭,落英看着桌上的几个女人,好好的风华正茂的小媳妇,几个月时间磋磨成个农妇了,估计回家后连她娘都不认识她了。晚上自己去空间里制点冻疮膏出来。
又想起上回自己跟海神祈祷过要投胎个大美人的吗,怎么越穿越差了?
虽说原身年轻时候挺漂亮的,也是村上一枝花,可这枝花现在都枯萎了啊,无声的叹了口气。
饭后她就在寻思这个红薯要是等天热了育苗会不会太晚?
石固塔的天气自己也不了解,没有相关种植的经验。
而且这个红薯不经冻,放在车厢里一路上有很多都冻烂了,院子里的土还冻着,不说不好挖坑,就算好挖这么冷的天气看起来也不太保险,埋进去也发不了芽。
还是打些木头箱子在屋里育苗吧。
想到这里,觉得可行。
“奶奶!”“娘!”
这是孙子一行4人回来了。
“怎么样,有合适的地吗?”落英关心的问。
“有是有,就是有点远,”
老二细细地说了几处,其中一处落英比较满意。
人大都集中在南城,这块地离南城中心10里地,在最靠近城墙的边上,离这块地最近的屯有2里地。
一般人家不要靠近边界城墙的土地,前些年战事频繁太麻烦了。
这块地算起来靠近南城的边缘地区,也不算特别偏。
还靠着一条小河,只要挖了灌溉渠就能灌溉了,这也是最便利的地方了。
落英挺满意的,拍板就这块了。
“娘,这个户主写谁?”老二问。
老大又一副理所当然是他的模样。
“户主写我自己。”
两个儿子同时震惊了下,以他家的情况,户主肯定要写2个儿子之一的。
“这个地是用我的钱盖的,你们没资格废话。
不然我把你们分家吧。”
老二脸色不太好看,分家还不是要分他出去。
大儿媳说道,“娘,我们不分,再说了分家老人也是跟着长子。”
老二眼珠子转了圈道:“娘,你说的什么呢,老话说了,父母在不分家。我们不分,户主就写您自个。”
刘氏扯了扯他的衣袖,被他甩开了。
落英是真想分老二出去,少一家人就少了很多摩擦。
这会不愿意分就罢了,汤必永还在边城,找找人户主写她自己不是问题。
原身娘家和女儿给的钱当然是她私房钱,刘氏娘家给的银子都没上交。所以老二家最没资格废话。
落英定下来买了30亩地,太多了一下子种不过来。不算曾孙有十个人,还有三头骡子,比起一般人家起点已经高了不少了。
晚上吃饭前,当着全桌子人的面,把大儿媳和两个孙媳的荷包都还给了她们,“呐,这个荷包当时是怕你们丢了,我才收下的,现在还给你们。”
几个媳妇们推拒了一翻才收下。
“明天该去办地契的办地契,该提前找砖石的找砖石,尽早定下来,春种后就盖房。”
“那奶,我们盖多大的房子呢。”
她直接套用了以前古代住的两进院子。
这个房型在现在这个朝代也很普遍。
“盖一个两进院子,前院也大一点,盖一排倒座房,到时候存粮食,里面这进4间正屋4间耳房,东西厢房各盖5间。”
“这个房子也不能照搬京城的来,墙体要加厚,还有一间东耳房里做一张大的炕,冬天猫冬时候孩子们可以在一个屋子里玩。”
落英把画好了图纸的给他们。
她加了个带下水道的厕所和洗澡的浴室。
不是她矫情,确实这2样在没条件的时候可以忍受了,有条件了当然要搞好。
这样的厕所他们第一次见,面面相觑了下。
但还是仔细问了细节,下水管道不是瓷砖的,用的普通的土陶的也可以,防水就行。
男人在外面忙着买砖头木料,家里几个女人规整和清洗衣物也要花几天时间。
落英也帮王梅打打下手,拆拆被子之类打发下时间。
“娘,你看这油灯的灰也太大了,”王梅抱怨道,落英过去一看,可不是嘛,这2天家里零碎东西很多都缺,王梅就用了两晚上石油灯,碗旁边的墙上就熏黑了。
“这个可不能用了,太邋遢了。”
王梅嫌弃的把碗拿了出去:“是,再不用了,又呛又脏。”
第54章
等地契办好, 落英也定了一排箱子放在她那屋,家里人问为啥。
“外面地那么冷, 埋了我怕给烂光了。现在放暖和的屋子里, 它要是长了根了, 正好到时候移到地里去。”大家一听,是这个道理,大夸还是落英脑子好使。
落英晚上的时候把暖石放在旁边, 白天收起来。几天红薯就开始发芽了。
小院子里每天也是暗流汹涌。
大儿媳和二儿媳小摩擦不断。
“弟妹,你稀饭汤烧糊了吗?”王梅闻了闻空气中的糊味。
刘氏也很冤枉, 她哪儿烧过饭,可嘴上不能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啊:“我可不像你,命好, 有2个儿媳妇帮忙。我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王梅从小性子就温柔其实是怯弱,这些年去了城里,先学了规矩, 在外面不能丢了府里的脸, 性子比以前刚强了点, 但本质上还是个不善言辞的本分人,呛声是不会的。
再说她的本意也并不是要怎么样, 就是说了句实话。
为了家里的和谐, 她压下了这口气, 不再说话。
打听学馆的2人回来了。
怎么样, 这边的学馆?”陆宇和老二摇摇头。
“最好的一个夫子也只是个秀才, 而且这边学堂只上半年的课,教的也只是启蒙识字的三百千。”
有能力科举的家庭早就移民到别的府城了,这边留下的除了本土的一些困难家庭就是不能走的流民了,对不能科举的他们来说子女最多学个三百千也就够用了。
这些卢鹏八九岁就就学完了,落英发话:“我们家不复以往,卢鹏暂且跟我们一起下地干活吧,”
刘氏不甘心儿子没学上却又没法子,恨恨的背地里一通抱怨。
晚上刘氏红着眼质问她相公:“为什么不把家分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有多憋屈,要干从没干过的农活,还要倒马桶,想到这就“呕”干呕一声。
老二嗤笑一声:“我们当初进大牢前可是身上都搜身过的,我是一个铜板都没有,你娘家给的钱要拿出来盖房子吗?”
刘氏被他说的楞了下:“分家肯定要给我们分家银子的啊!”拿自己的私房钱出来她有点不愿意。
“没看娘说了,钱是2个妹妹和她侄儿给的,你想想会分给你吗?等盖好房子了,有新房子住,又不要你操心钱的事还不好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在转头一看,男人转了个身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