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知道她说的不敢是什么意思,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这是事实,流言蜚语有时候就是无形的刀子,凌迟在人身心上。
从马身上的包裹里拿出一套衣服给她,还有一个水囊,一块棉布:“别想那么多,你擦洗下,我带你回去,如果家人不要你了,我找地方给你住!你别怕。”
托娅怕他在骗自己,但又思念自己的孩子,哪怕有一丝希望也是好的,她有想过去死,但又舍不得自己的老父亲,自己的孩子,也没有那个勇气。
“好!我听你的。”
落英把东西给她,自己走出林子,让她一个人梳洗。
等她梳洗好,出了树林后,自己又进去解决了那200个人。
得了200匹马,和一些财物武器,用小包裹捡了些金银包起来,等下给她。
老话说得好衣是人之威,钱是人之胆,世道如此艰难,任何年代都是有钱才有底气啊。
大山在城门口翘首以盼,师兄怎么还不回来,城门都快关了,拦住要关城门的同僚,:“在等等!等等嘛,我师兄还没回来!”
同僚有些心急:“不按时辰关城门,被总旗知道了会骂的!”说着四下看看总旗有没有在周围。
“快了快了,大师兄肯定马上回来,再等一刻”踮起脚尖看到一串灰尘,兴奋喊道:“回来了。”
落英牵着马带着托娅进了城
“师兄,这是?”
“是城西粮油店家的女儿,”托娅路上纠结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会自己的娘家。“我在树林里打的2只野鸡,你们拿去吃吧!”拜师了自己好像也没给师弟东西。
“不用不用,”大山死命推拒,怎么好意思要师兄的东西呢。
“给你就拿着,别像个女人似的”
大山被她骂得脸色通红,:“嗳,那我拿着了。”
“那我走了”
“师兄你慢走”大山害羞的说
“城西是吧!”落英向托娅确认了下地址
“嗯”
越靠近粮油店托娅的心砰砰跳得越快,跳得她觉得自己的心要蹦出来了,紧张无措的她双手搅着衣襟,眼睛死死地看着粮油店门口,一个微微佝偻着身子老人,在给店铺上门板,准备关门了。
“啊爹!”她小声颤着音喊道,阿爹会不要自己吗?“啊爹”她大点声音又喊了次。
旁边杂货店的老板倒先看见她了:“那是托娅吗?”
托娅尴尬无措的点点头:“哎呀,你可算回来了!你阿爹可是担忧死了。”
托娅爹听到他们的对话,不敢相信的走过来,嘶哑着声音呼唤:“托娅!托娅啊”
“啊爹!”托娅见到了亲人,,跪在地上像小时候那样抱着父亲的腿使劲嚎啕大哭起来,声音甚至有些凄厉,心中的愤懑委屈终于发泄出来。
落英看他们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把小包裹塞到他父亲怀里,自己先离开了。
看样子这个爹对她还不错,过几天还是要看看她过得怎么样,自己是男人身份,不好明目张胆的去打听,暗地里看看就好。
晚上落英在空间里查看这次打劫来的几个包裹,闲来无事,把包裹里的首饰和金银,分门别类的放到商场的柜台里,只留下一块玉石,放在手中抚摸,这应该是块玉简,只不过为什么会在这个没有灵气的世界?
以她的神识,已经可以轻松的阅读各种玉简了,把玉简贴近眉心,半小时后。
她呼出一口气,嘴角轻扬开心地放下玉简,居然是一部炼神决,真的太适合她了,她的神识在普通世界用用还可以,放在修仙界,就不算厉害了。
炼神决以她现在的神识只能看到前面第一部 分,这一部分就让她如获至宝,自己不会是天道的闺女吧,她都想拿出香炉拜拜了。
一时废寝忘食的修炼起来。
2天后,大狗子从南门关回来了。
“师兄,你真的没有妹妹了吗?”一回来什么事都没做,就跟在落英身边追问她。
“都说几遍了,我家只有3个姐姐,在江南还都出嫁了。”她不慌不忙的给院子里的地瓜浇水。
大狗子挠挠头,“可是那个人真的像你哎!”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相像的人有什么奇怪的。”
大狗子仔细看着师兄,怎么又感觉不像那人,也是,师兄是男的,肯定不会像女的啦,既然不是师兄的妹妹,那就不用管她了,想来那人就是附近的人。
碍于太守、都督一直想给她拉煤保纤,她拒绝了一次总不能次次拒绝,为了永绝后患,她半夜偷偷乔装打扮城江洋大盗,跑到大夫那,恐吓大夫说出了城里不举男人的名单。
然后她挨个去把脉,学习他们的脉象,然后用内功把自己的脉象改变得跟他们一样。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二年他们一鼓作气,把另外几个城池都给收复了,剩余的一点屠弩人逃散在各地,他们大伤了元气,十几年内是不可能在来侵犯的。
在这次战役中,她假装受了伤,不允许大夫查看伤口,伤好后只允许他们把脉,大夫遗憾地宣布这个年轻人从此后不能人道了。
太守和都督遗憾中也歇了拉煤的心了。
三年以后,都督和太守调往京城,而她有军功,还有种植高产粮食的功劳,都督本来说她也可去京城,但她不愿意,自己要求留在南门关,皇上任命她为这里的都督。
而大狗子娶了包子西施,孩子都一岁了。
纪府里三岁的小男孩怯生生的坐在桌子旁,手里费劲的拿着筷子吃饭,一不小心,菜没夹稳,掉到了衣服上。
“啪!”的声,王梦瑶皱着眉头不耐烦道:“怎么又弄脏了衣服,蠢得要死!”
男孩顿时两眼含泪,又瘪着嘴忍着不敢哭出声了,知道要是母亲生气了,自己又要被罚站了。
这个男孩就是瘦马姨娘香寒的儿子,自从知道自己的假儿子不仅没死还做了大官后,王梦瑶在家里腰杆子就硬了起来,连纪宏丰都不敢像以前那样对她撂脸子了,一个月有一半时间都歇在她屋里。
这个庶子也越看越是讨厌:“算了,他姨娘天天背地里哭诉说我抢她儿子了,真是不识好人心
,主母养大的能和小娘养的一样吗?送回去给香寒,天天哭,哭得我屋里里晦气极了!”
现在自己有儿子撑腰,哪怕知道假儿子不会成家,她也不怕,只要自己的儿子当官就行。
想到着,她就得意自己当年的决定,要不是自己把女儿当男子养,她这个女儿也不会有这个造化。
此后的几十年,她一直是这里的都督,屠弩族后来进犯过几次,全被她们轻松战败了。
大狗子退役后办了个镖局,收了好多徒弟,十五年后有心把自己刚生下来的小儿子过继给她。
落英是本不想要的,对她来说有没有儿子传宗接代,有没有人送终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但考虑到也许原身是想要的呢,于是正式办了过继的文书等手续,取名纪连谐音纪年。
既然是做自己的儿子,待遇肯定和别人不同,活泼却不傻,吃喝用都是最好的,在纪连7岁时,大狗子就打不过他了。
落英还是有分寸的,怕万一自己哪天又突突然挂了,这个世界没人能降住他,武功也没让比大狗子高多少。
好在纪连这个孩子性格像大狗子,活泼却不傻,秉性纯良,从没做过让落英觉得皱眉的事来。
地瓜、玉米等作用已经全国都种植了,酒厂后来有两个王爷参股,她的股份只占一点点,但也够她用的了。
除了一开始的打打杀杀,后期就基本是种种田,这个世界她活得还算不错,也收获了炼神决。让她觉得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所以还是要多做好事啊。
第77章 九零年代
落英刚有意识就“咚”的声撞什么地方了, 然后晕了。
碍于她神识的强大,大概几秒就醒过来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坐在她身上:“臭婊子, 今天是不是又朝别人眉来眼去了!”一个巴掌扇得她头一偏, 随后又是一巴掌。
上个世界杀人杀多了, 刚刚下意识就想弄死他,可余光看到周围像是现代的家具和房子,戳他的神识硬生生又收了回来。
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弄晕了他后。
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刚坐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呕!”
该死的, 大概是脑震荡了。立马查看自己的空间,还好空间在,空间就是她的靠山, 只要有空间就什么都不怕了。
又慢慢的躺回地上接收记忆。可能是她神识强大,也可能是她每次穿越的及时,反正她都能收到原主的记忆。
现在是90年的苏江, 打她那人是她丈夫孙良, 在市里的弹花制冰厂做工人, 顾名思义,这个厂冬天弹棉花, 夏天制冰棍。
原身叫夏落英, 今年正好30岁, 在水泥预制板厂上班, 还有个12岁的女儿, 身体一直不好, 因为常年生病的关系, 个头只有十岁孩子那么高。
这是一栋三层的宿舍楼,里面住的都是厂里的职工,外面的走廊比较大,家家户户就在门口的走廊做饭,而洗菜就在走廊尽头的公用水龙头洗。
他俩是双职工,厂里分了一间40平米的大单间宿舍,在丫丫大了点后,用木板隔开了一个小间给孩子做卧室。
屋内墙壁上面是白色,下面一截漆的蓝色,在这个年代属于很洋气的装修了。
看到记忆里女儿发病时候的样子,突然心惊想到丫丫呢,每次原身被丈夫打,女儿丫丫都要被吓得病一场。
神识看到丫丫在自己小房间的床上,身子蜷成一团,嘴唇发紫,按照记忆里的经验知道这是发病了。
落英不顾自己头晕赶忙爬起来,几步到了隔壁房间,摸摸她的鼻息,还好丫丫只是昏迷了,怕自己炼的回春散药效不够,立马从空间里拿出空间原主人留下的修仙界的回春丹,一张白纸,小心的刮了些在纸上,捏开她的嘴边喊着:“丫丫,丫丫,”边倒进她嘴里。
回春丹她吃过,入口即化,倒不担心她咽不下去。
丫丫的脸色肉眼可见很快的好转了,幽幽醒来后看到自己妈妈肿胀的脸和额头上流下的血迹,立刻起身抱着落英大哭起来:“妈妈!呜呜!!”爸爸打妈妈的时候她不敢过去拦着,怕被爸爸打,醉酒后的爸爸像个恶魔。
她心里非常的愧疚,要是自己是男孩,爸爸不会那么生气,妈妈是不是就不会被打了。
落英松了口气,搂着她:“没事了,别哭,陪妈妈一起去医院。”她没想去派出所告孙良,在以后的年代,才有家暴法,现在派出所只会和稀泥让你回去两口子自己解决。
虽说她现在这具身体没有武功,但教训孙良还是绰绰有余,留着伤口也只是为了给邻居看看,离婚的时候好占据舆论的主动权。
“嗯!”丫丫乖巧地点头。
落英回去自己卧室床板下,拿出原身用手帕包裹着的200多元钱,路过地上的孙良时,对着他的屁股狠狠踢了2脚,牵着丫丫出了门。
“哎呦,怎么这样了。又磕到了?”隔壁的王嫂子正在走廊上扫地,一照面看见落英出血的额头,青紫的脸就嚷嚷起来。
一层楼住了十来家,东家放了个屁,没到晚上西家就知道了,没有一点隐私,一句话的功夫落英感觉到有人把门开了点缝,偷偷在听他们的讲话。
以前原身被打从来都不好意思说,被孙良打时候不仅不叫唤,事后还要替丈夫遮掩,人家问了还说是自己磕的。
落英眼里闪着水光,“孙良打的,再说是我自己磕的也没人相信啊”摸着自己头上的伤苦笑。
“真是傻的!快去医院瞧瞧去!”王嫂子嘴硬心软,看着娘俩可怜巴巴的样子,伸手从碗橱里拿2个馒头:“还没吃饭吧,早上买的馒头还有2个,拿去垫吧垫吧!”
落英也没力气跟她推让,自己确实要吃点东西,感激地接了过来:“谢谢嫂子,我先去医院了。”
“快去吧!”唉,可怜的,明明是双职工,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90年下岗热潮还没开始,双职工还是和80年代差不多,生活得很不错。
原身和孙良工资一个加起来有300左右,孙良夏天在冷库工作,还有补贴,福利也好,夏天发冰棍,冬天发棉花。
可丫丫从小有心脏病,来回看病用了不少钱。
后来孙良就不给家里钱了,一会怪她没生个儿子,一会怪她生出个有病的赔钱货,在家喝酒骂人,喝上头了就打一顿出气。
90年代计划生育还很严格,他们要是超生二胎的话,双职工的工作都会被开除。孙良知道要是生了老二,首先两人工作就得开除,其次还要交一笔超生罚款,房子也没有了,夫妻两人就得回乡下去了。
为了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二胎,他赌不起,弹花制冰厂的工作很轻松,而且工人的地位高工资也高,他不想回老家种地,这也是他们俩只有一个孩子的原因。
原身的性子绵软,长期被孙良辱骂打压之下,被洗脑得觉得自己有罪,没有生出儿子,生出来的丫丫还有心脏病,她是这个家的罪人。
每天以夫为天,没有社交,没有爱好,水泥预制板厂做的是盖房子的楼板,都是人力搅拌泥沙,工作强度很大,回家还要伺候大爷一样的孙良,洗衣服、做饭、打扫、照顾丫丫都是她。
落英感受了下原身的身体,现在还没倒下也是强弩之末,靠着一口气在撑着了。
是什么样子的信念,支撑着她十来年这样生活呢,虽然新婚时期两人也甜蜜过,但仅仅是那几个月时间,后来生下丫丫后,孙良就变了,挑剔、阴晴不定、酗酒、暴力。
回忆起原身的心理,这让落英想到一种症状,斯德哥尔摩精神症候群,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这个情感造成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依赖心。
真是可怜、可悲的女人。
和丫丫走出狭窄的楼道。
一人一个馒头边走边啃,她狼狈的样子还是引起路上一些人的注意,有热心大妈来问要不要帮忙。
她拒绝了,因为卫生院就在不远处,几分钟就能到。
到了卫生院后,她没看自己的伤口,而是率先带丫丫去了内科,给医生听听心脏。
“听起来很正常!没什么问题。”医生一边把听诊器卷起来,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