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缘淡淡道：“再厉害，最多也就是筑基的水平。”
筑基和金丹，这一个境界，可不是靠人数堆就能堆上去的。除非他们手头有灵宝，不然就算来一千个，也不是金丹时期的她的对手。更何况，她若是想的话，也能发挥出元婴境界的实力。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流露出的未尽之语让王部长不由瞪大眼睛，“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有金丹修为了？”
“你怎么没说呢？”
吴缘说道：“哦，怕你们太自卑。”
王部长无语凝噎。
他现在不担心吴缘了，他反而比较担心五行宗的人了，不会到时候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吧？
吴缘还不知道王部长已经把她想得格外凶残，当天就坐飞机过去了。
……
五行宗里。
掌门关游脸上笼罩着薄薄的怒火，“还没找到齐辛？”
张长老同样沉着脸，“甚至他母亲和他弟弟也失踪了。”
他并不认为齐辛有这胆子背叛，毕竟他也参与进来这件事中，他怀疑的是他们是不是露了马脚，被人盯上了，所以齐辛也被抓走了？
关游沉默了一会儿，咬牙道：“我们先离开这里，不能再拖了。”
其他弟子可以留下。但那些半妖都得一块带走。
张长老有些头疼，“在后山那边还有李老教导的结界能困住他们，但那么多半妖，咱们就算打得过，也没法毫发无伤把他们带走。”
那些半妖现在都恨死他们了，怎么可能会乖乖配合他们行动，不添堵就很好了。
关游神色一敛，站了起来，“把最厉害的那只半妖内丹取出来，我准备强行突破金丹境界。”
他眼底翻滚着波涛骇浪般的戾气，“如果这事真的泄露，吴缘很有可能会亲自带队过来。我会让她知道，五行宗可不是任凭她随意欺凌的软柿子。”
之前吴缘毫不留情将五行宗的人扣押下来，把五行宗的脸面狠狠踩在脚下。这笔账他早就想要收回来了。
他声音冷酷，“也该让这位小朋友，知道什么叫做礼数了。”
张长老神色动容，“掌门，你……”
掌门才刚突破筑基没多久，这时候强行破金丹，很有可能会直接陨落，成功概率只怕不到一成。
关游挥了挥手，“如果我失败了，那颗内丹也别浪费，直接和我的一块拿去炼制成法器。”
“我知道了。”张长老声音哽咽。
倘若吴缘在现场，看着这一幕，肯定会直接吐槽：明明是两个反派，怎么还弄得仿佛自己是备受压迫的悲剧主人公一样。
……
当吴缘抵达五行宗所在的桂山时，远远地便感受到一股冲天的妖气混合着灵气。
吴缘抬头望了过去，神色依旧无波无澜，“这是突破了金丹啊，不过是下品金丹。”
以妖丹作为辅助的，都算是下品金丹，境界最多也就是停留在这里，没法再行突破。
不过对于五行宗的人来说，能够进入金丹境界，就已经是十分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只是这金丹，怎么妖气比灵气还浓郁的感觉？和她所了解的下品金丹不太一样啊。
袖子一卷，吴缘和她所带来的人只是转瞬之间就抵达了山顶。
在山顶上，关游顺利出关，脸上满是志得意满，他感觉到自己从未如此强大过。体内涌动着的热血让他有种毁灭一切的冲动。
“恭喜掌门，贺喜掌门。”
方长老等人同样笑逐颜开，这可是足以记载入师门的大事件。
“如今掌门是当之无愧的玄门第一人了。”
吴缘直接笑出声来，“第一人？难道你现在不是已经变成你最看不起的妖了吗？还能称为人吗？”
在见到关游后，她大概明白为什么关游身上妖气会如此浓郁了。在金丹境界上，妖比人要更具有优势，但是等过了金丹期，后面的境界人类更容易突破。关游大概是担心扑街，结果吞服了不少的内丹，先把自己妖化了，然后再配合妖丹突破。
这人嘴上瞧不起妖，等到了关键时，依旧毫不犹豫选择成为妖。也是他运气好，没直接爆体。
“你什么时候来的？”
吴缘只撤了自己身上的幻术，胡宁和其他警察身上障眼法依旧，所以五行宗这几人只看得见她。至于胡宁，已经悄悄打开了摄像机。
吴缘说道：“刚刚。”
方长老想起吴缘刚刚说的话，有些迟疑地望向关游。用妖丹突破和成为妖对他们来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上行下效，五行宗的人对于妖的鄙夷可以说是刻在骨子里了。
关游还真没想到吴缘居然一眼看穿他，扯了扯嘴角，“哼，在我心中，我永远都是人类。我只是借助妖族的身份突破罢了。”
他阴翳的目光扫过几个长老，“还是说你们觉得我的身份已经不配当你们的掌门了？”
几个长老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巨蟒盯住一样，身上的冷汗直接就下来了。
“当然不是，你永远是我们的掌门！”
他们一个个表忠心。
关游神色缓和了许多，“等解决了吴缘以后，我也会教导你们如何突破。那些半妖都不必浪费，可以派上用场。”
其他长老喜形于色，一个个马屁吹了起来，生怕自己落后其他人一步。
关游目光落在吴缘身上，冷傲说道：“我会让你知道，在我眼中，金丹以下都是土鸡瓦狗。”
吴缘再天才，如今也不过是筑基境界。
话音刚落，他抬手斩出一剑，那剑带着磅礴巍峨的气势，向吴缘压了过去。
方长老等人在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时，都不由自主地软了腿，下意识地想要跪拜臣服，他们一脸狂热地看着这一幕，等待着吴缘在这一剑侠被歼灭灵魂。
他们只看到吴缘手指微动，绿色的光飞了出来。
方长老直接笑了，这碧绿的光如此渺小，和掌门的剑意相比，如同烛火和太阳的对比，可以忽略不计，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困兽之斗。”
“不自量力。”
他们忍不住点评，带着一股优越感和强烈的愉悦。很快的，他们也会成为如此强大的人。到时候就算被迫离开华国也没事，相信许多国家在看到他们的力量后都会扫榻相迎。
下一秒，他们的笑容直接僵住了，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得大大的。
那看起来渺小的绿光轻而易举地瓦解了巨大的剑意，剑光才刚碰到他，就溃不成军，飞快地烟消云灭。
他们听到吴缘依旧平静的声音，落在他们耳中却犹如死神的宣告。
“在我眼中，你们也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第一百三十二章
和剑意一块被粉碎的， 还有关游的自信和骄傲。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不然怎么会看到自己的剑意在吴缘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就如同螳臂当车一样。
“不、不可能……”
他摇着头，咬紧牙关， 试图让自己从这个可怕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我可是金丹啊！”他为了突破境界， 不惜成为他最看不起的妖。这样的结果他不接受！
他死死地看着吴缘， 她依旧是平静的姿态，仿佛刚刚只是做了喝水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从头到尾， 她都不曾将他看进眼底， 他和路边的石头似乎没有差别。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猜测， 让他如坠冰窟。
关游声音沙哑， “你也是金丹？”
吴缘清越的嗓音落入他耳中，显得如此冷酷无情，“金丹与金丹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所以我刚刚说了，你在我眼中也只是土鸡瓦狗。”
关游一颗心直接沉到了最谷底，嘴巴已经被他咬出血了，他却浑然不觉，脸色苍白如纸。自己费尽心思，付出一切才获得的东西，别人却能够轻飘飘地拿到。
“我不相信！”
刚刚是他没使出全力！
没错，他身上还有许多妖丹炼制的外丹！将那些外丹自爆的话，威力不可小觑。
“一起死吧！”
他裂开嘴， 露出狰狞的笑容， 眼睛被鲜血一般的红色充满，整个人身上的妖气更浓郁了。
他已然入魔。
五行宗其他长老脸色大变， 他们可不想跟着掌门一起死， 还想好好活下去呢。
“不可以， 掌门！”
“你这是要毁了整个五行宗吗？”
“你疯了吗？”
他们声嘶力竭，试图让关游改变主意，甚至拿出他最在意的宗门出来。他们倒是想跑，但这外丹炸了的话，方圆十公里内，一个都跑不了。
这时候，方长老等人已经后悔了，早知道掌门是这样的疯子，就不该怂恿他的啊，现在好了，大家都要跟他一起陪葬了。
多可笑啊，这时候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吴缘这个敌人身上，寄希望她能在外丹爆炸之前，解决掉关游。
和五行宗的惊慌失措相比较，胡宁和其他人相对来说就很淡定了。一方面是他们不太懂这方面的知识（胡宁主要是接触太少了，没人教她），另一方面则是对吴缘的信心。
没看吴缘到现在都很淡定吗？
而吴缘此时也的确不慌不忙，因果鞭下去，直接割裂关游和这些外丹之间的因果。因果都不存在了，所谓的爆炸也就不存在了。
关游引动外丹后，原本以为他们所有人会一起在爆炸的威力下粉身碎骨。
却没想到吴缘拿出了一条鞭子，抽在这些外丹身上，他瞬间就感觉自己留在上面的印记被抹除了。而那些外丹仿佛乳燕投林一般，飞到吴缘手掌心，直接哑火了。
从头到尾她都不曾使出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招数，是那么的轻描淡写，不费摧毁之力便化解了他制造的灾难。
他仿佛被人狠狠地在脸上扇了好几巴掌，脸皮被扯下来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好几脚。
他从未如此清晰认识到两人之间实力所存在的那条鸿沟，无论他怎么追赶，都无法跨过，甚至看不到希望。
这个认知让他崩溃了。
“不！我不信！”
他神色癫狂，状若疯子，只是当他的剑还没抬起，他的身体便砰地一声，四分五裂，散落在那些五行宗人身边，血雨淋了他们一身。而他的魂魄也当场魂飞魄散，再无转世的可能。
掌门的这个下场，他们所有人都不曾预料过。他们眼前甚至浮现出十分钟以前，掌门刚出关时那意气风发睥睨天下的姿态，宛若隔世。
所有人心中发凉，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五行宗完了！
心理承受能力最差的张长老，两眼一翻，直接晕厥了过去。
吴缘叹了口气，“吃了那么多属性不同的内丹，妖力冲突，能撑到现在已经是运气好了。”
从一开始，关游的下场就是命中注定。
她撤掉胡宁他们身上的障眼法，“可以抓人了。”
方长老看着凭空出现的一群人，唬得两股战战。
他们倒是想将事情都推到掌门身上，但吴缘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直接通过占卜，找到后山隐藏半妖的地点。
那宛若人间地狱的场景，就算是拥有心理准备的人，都有呕吐的冲动。现场甚至还有不少尸骸。
吴缘传音入耳，“你们尽可以否认，最好否认到顺利脱罪，到时候我可以把你们丢进去，让你们体会一下沦落到做食材时是什么感受。”
这话让那几人冷汗淋漓，脸色惨白，几乎没法走路。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吴缘，吴缘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吓得他们两眼一翻，直接晕厥了过去。
等他们清醒过来以后，一个个哭天喊地地主动要自首。
吴缘冷眼旁观。
等胡宁入梦了解到他们做的事情以后，更是气得眼角都泛红了。
她咬牙说道：“这些半妖中，有一部分是被迫成为半妖的！”
“很多半妖都被咱们抓了，他们找不到足够数量的半妖，便想法子引诱一些不知情的人成为半妖。”
这部分人被迫成为怪物，有好几位已经距离疯不远了。
吴缘也沉默了，说道：“这部分人，等他们清醒以后，再看看他们自己的选择吧。”
看是想要重新转世，还是想要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她只知道方长老等人的罪孽，即使是死亡也无法抵消其中一二。甚至死亡是便宜他们了。
呵，回去后她就找烛龙去，非得把这些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不可。
……
方长老等人会被判什么刑，吴缘从头到尾都没插手。
返回K市后，她先返回槐山一趟。
“轮回吗？好像是秦广王和转轮王一起掌管的。”烛龙正在吃烤鱿鱼，还是吴缘她爸帮他烤的，吃的喷香，嘴唇都有一层油。
“你就为了这个原因要去地府？我记得几个殿主修为都是化神哦。”虽然吴缘的功法的确克制他们，但修为摆在那边呢，而且还有主场优势，动起手的话，吴缘肯定会吃亏。
他挺了挺胸膛，说道：“不过你要是愿意给我每天加一斤水果，我可以当你打手！我一个能打他们十个！”
烛龙的语气有点骄傲。
徐晏亭说道：“我不用一斤水果，可以免费帮你。”
烛龙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徐晏亭，他这样是恶意竞价！损人不利己啊！
吴缘嘴角勾了勾，“化神吗？那等和他们见面之前，我先突破一下好了。”
她在修仙界时便是元婴境界，并且已经隐隐到后期的境界，如今更是抵达了瓶颈，随时能够尝试突破到化神。但她还真没法在阳间突破，不然怕不是刚突破了，就被这方世界的规则直接排除出去。
至于天庭，那就更别想了。她怀疑上面甚至还有大乘期修为的仙神。她傻了才会过去那边主动送菜。她并不知道那上面的人对阳间是什么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