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羞达尔的驱壳倒下,而十四五岁的花颜的灵体睁开了双眼,她拥抱着被鲜血浸染却依旧美得震撼凡尘的美神,拿过了那块沾染了神血的神格。
“死亡之神的神格。”花颜看着自己手掌心中的石块,眼中却无喜无悲,宛如历经凡尘的神明一般,高高在上,“以及代表生命的我。”
“伊羞达尔与花颜,就是死亡与生命之神。我们两人,就是‘自然’。”
——就如同光明与黑暗组成的“无序的法则”一样,“秩序的法典”自然的本身,也应该是一体两面的存在。
花颜将伊羞达尔的神躯平放在地上,看着她如释重负般安然沉睡的容颜,抬头看向鹤丸国永,露出了一个沾满鲜血的微笑。
“我从来都不是笼中鸟。”
“我是那个笼子,一直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黑鹤:w(?Д?)w皮断腿了啊啊啊!
花颜:小样,就你这点恶作剧还想跟我比谁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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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关于海神莫西,大家好像都很纠结他对花颜的感情?
emmmm,其实海神不是暗恋,他是帕拉图恋爱,他喜欢花颜,但是却并不想跟花颜在一起。
而月见对花颜的感情更加复杂,有信徒的虔诚,有对精神支柱的憧憬和仰慕,也有一点点男女之思。
但是月见已经打算作为“玖兰枢”而活了,因为他是个自毁型的人格,他认为自己占据了“玖兰枢”的身份,就不应该作为月见而活。所以他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去喜欢玖兰优姬,去爱她,保护她,为她苦心孤诣,奉献一切。
而这一张,就是简单交代一下神格的去向,下一章就来解密溯行军的目的,以及幕后黑手到底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2333
看不懂没关系,顺着往下看就行了,我会写明白的~!
第96章 命运的奇迹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旦快乐!跨年快乐!(泪流满面〒▽〒)
【推一波我的新坑:《误入仙门论道群》
讲的是一个孤僻少女误入仙门论道群,跟修仙界大佬交朋友却总是把人家当小学生语c的蛇精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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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结束。”
花颜抬手轻轻一挥, 鹤丸国永就感觉整个世界的风声都停了,他发现自己被固定在天台上,动弹不得。
这就是一级神与三级神明的区别,一级神明本身自成领域, 一举手一抬足, 就能让整个世界为她而改变。
发现自己走脱不得的鹤丸国永只能悻悻地笑着, 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投降:“┗( QvQ)┛投降投降,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恶作剧了!”
鹤丸国永说自己再也不恶作剧了,这就仿佛公鸡下蛋——瞎鸡掰扯淡。
暗堕的皮皮鹤最终也还是没能赢过一生放荡不羁爱作死的皮皮花, 最终还是跪倒在皮皇的脚下, 耷拉着翅膀焉头焉脑地叫爸爸。
被完全封锁的空间中, 花颜的发绳断裂, 一头柔顺的长发无风自动, 仿佛一瞬间沾染了生命的气息一般, 化作了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碧翠之色。
仿佛舒展开来的枝桠与花条, 她精致美丽的脸上仿佛有光, 整个人都散发出清灵之气,不具备任何的攻击性, 美得如梦似幻。
但是被神力一巴掌拍倒在地的鹤丸国永只感觉到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 这是一种和伊羞达尔冷艳逼人的魅力完全不同的姝色。
面前站着的人仿佛是山川河海的化身, 仿佛是一整个世界的缩影。
伊羞达尔那极致的美貌放在面前这位神明的身上却只会被人忽略, 因为她的存在感与威仪已经无需盛极的容貌来为她争夺瞩目。
她就是世界的本身, 是万物生灵的主宰, 哪怕她将自己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的,生灵依旧会遵循本能去仰望她。
鹤丸国永背抵着天台的栏杆,勉强不让自己在神威中倒下, 他能跪自己的主君,却不能跪其他人,哪怕那是个神明,也不能。
他开玩笑一般地拉起笑容,语气故作轻松地调侃着:“恭喜伊羞达尔殿下多年夙愿达成,成就自然神位。”
嘴上说着祝福,但鹤丸国永只觉得满心MMP,玩脱了无非就是如此,估计回去真的要被主君打断腿了。
想到自家主君那张恐怖的暴君脸,鹤丸国永打了个冷颤,那种面对自然造化之力的畏惧感瞬间淡去了不少,他决定活在当下,最后再皮一把:
“虽然您已经领悟了自然的真谛,但是我们溯行军的真正目的……”
皮皮鹤伸出一只鸟爪,在作死的边缘拼命试探。
花颜此时已经陷入了虚无缥缈的神性状态,她酒红色的双眸也化作了灵动的碧翠,认真凝视着一个人时,几乎让被凝视的那个人有种洗涤灵魂的澄澈感。
游戏继续于否已经没有意义了,花颜只是容色淡淡地威胁道:“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皮皮鹤:“……”
鹤丸国永招了。
“正如血族与吸血鬼猎人一样,刀剑男士是为了人类的历史而存在的,我们历史修正主义者代表的——是属于刀剑的‘真实’。”
出现在时之政府和溯行军历史中的那个变数——就在于有一位审神者,突然有一天想了一个十分莫名的驳论。
“她想回到过去,阻止那时候的自己成为审神者。”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或许是因为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或许是因为对这个职业的厌恶,也或许只是心血来潮想要作个死。
那位审神者回溯了过去。
“可是,‘回溯时间’是审神者才能掌握的力量,如果过去的‘她’没有成为审神者,那这个阻止‘她’成为审神者的人,又是谁呢?”
这其实是一个关于时间的驳论——一个人若是穿越到过去杀死了自己的祖母,那未来的他是否会存在?这样的一个问题。
“然后她发现,不管她做什么,改变了什么,最后的结果都是‘她成了审神者’,过程或许被改变了,但结局没有。”
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审神者做了一件事——她杀死了过去的自己。
然后她发现,过去的自己,就这么在世界上消失了。
可是她还在,她没有死,只是“过去的她”,不见了。
“然后。”鹤丸国永微微一笑,仿佛谈起了一个让人宠溺而又无奈的孩子,那样清淡的笑容,“回到原本时间线的她,暗堕了。”
“因为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关于时间的秘密。”
“这个秘密会让所有的刀剑付丧神们感到绝望,所以她带着自己的本丸,暗堕了。”
——“历史修正主义者,是无法改变历史的。”
“即便杀死历史中的某个人,却依旧会冒出一个同名同姓的人,走完那段历史。即便改变了过程,结局依旧会是那个结局,‘过去’永远都只会是‘过去’。”
鹤丸国永懒懒地笑着,轻声地道:“但是为什么,审神者杀害了‘过去的自己’,现在的她却还能存在呢?”
“她就发现了,原来,能被改变的不是‘历史’,而是‘她’。”
鹤丸国永的嘴角翘了翘:“我们从来都不是笨蛋,我们想要修正历史,所以我们会不断地回溯过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面对不停阻挠我们行动的时之政府,我们为什么不回到过去,直接毁掉最初还未完全建立起来的‘时之政府’呢?”
“因为溯行军、时之政府、检非违使,这三方势力就是一个无解的圆,一旦断掉了某一个点,整个时间的线路都会断裂——这就是时间的秘密。”
“可是,如果溯行军并不能改变历史,那溯行军究竟为什么而存在呢?”
“如果溯行军实际上根本无法改变历史,那刀剑男士又为什么存在呢?”
“如果历史确实无法改变,那为了历史而战斗的检非违使,又是因为什么呢?”
——那一位审神者,开始思考这样的一个问题。
“‘拂晓者’夕雨曾经说过,旧时政打着修正历史为名义而试图改变历史,却导致付丧神堕落成了溯行军;为了弥补过错,旧时政招募了审神者,培养了一批刀剑男士去阻止溯行军;但是其实这双方都是错误的,因为回溯时间会被历史放免,最终成为为了稳定时空而不断赎罪的检非违使。”
“拂晓者夕雨为了挽救付丧神这种可悲的未来,修改了付丧神与审神者身上的时间线,让他们即便回溯时空,也不会造成空间的动荡。”
——可是,一个潘多拉魔盒合上了,另一个潘多拉魔盒就被打开了。
“如果说,世界是一个双夹层的包,那我们所知道的正轨历史就位于包的里面,而溯行军也好,刀剑男士也好,检非违使也罢,都是藏在夹层里的存在。”
“所以,审神者杀死了‘过去的自己’,却没有对‘现在的自己’造成任何影响,因为在正规世界里的她,只是一个虚影罢了。”
“我们被时间流放,并自成了一个无解的圆。我们不会对历史造成影响,但是同时,历史也不会铭刻我们的名字。”
——多么,令人绝望。
“既然不能改变历史,你们为什么还要不停地回溯时间呢?”花颜一针见血地问道。
鹤丸国永温柔地笑了笑:“为了将这个圆,消灭在成型之初——这么解释,可以理解吗?”
“你没意识到吗?现实世界的历史中没有任何关于我们的记载;而现实安稳如常,没听说哪里有溯行军或刀剑男士出没;而审神者如果想要离开,会被洗去所有的记忆,回归现世之后也不会记得自己身为‘审神者’的那段岁月,只是如常地走完自己原本的命轨。”
——审神者和刀剑男士的存在,被整个世界抹除了。
发现这一点的那位审神者,暗堕了,因为她要挣脱出这个圆,在这个圆成型之前,挣脱掉它。
“溯行军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刀剑男士不会失去立足之地,只要溯行军一直存在,时之政府就会一直存在。”这是相杀、却又共生的关系。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被打开,绝望与痛苦就会倾泻而来,溯行军是过去,刀剑男士是现在,检非违使是未来,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面,兜兜转转,依旧会回到原点。但是,如果有人试图关上潘多拉魔盒,那唯一仅剩的希望,就会被永远锁在盒底,再没有未来。”
花颜挑了挑眉头:“可是这样,你们并不是存心要改变历史,那刀剑男士倾尽所有去守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鹤丸国永轻慢地笑了:“是刀剑存在的意义啊,而且谁跟你说,我们不想改变历史的?”
“我们想改变的历史,就是时之政府打开潘达拉魔盒的瞬间,但是改变这个瞬间,也是改变了整个刀剑男士的起因,现在的你们会全部消失,那些羁绊和故事都不复存在……怎么样?是不是想阻止我们?既然想阻止,那我们彼此的存在就不会没有意义,我们会一直战斗下去,直到永远。”
“你没发现吗?刀剑男士和审神者的存在已经被逐渐剔除出了现实的轮回,在未来的史书里,不会有审神者和刀剑的存在。”
“因为我们三方势力自成了一个无解的圆环,我们不管做什么都只会影响我们自身,不会对现世造成伤害。”
“于是不断地轮回,不断地战斗,在杀戮与守护之中,将刀剑的真意延续到永恒。”
鹤丸国永看着花颜,突然收敛了轻佻的笑意,神情认真地说道:
“所以,我们一直很感激你们,身为审神者,却陪伴着我们这些早已被历史淘汰的刀剑,永远沉沦于这个没有终局的战场。”
“我们似乎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但是是审神者的存在,让我们拥有了现在。”
花颜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
“所以啊,我料定喜爱‘自然’的您,一定不会破坏这个,不知道该说是奇迹还是诅咒一样的圆,对吧?”
想要破解这个圆,就必须将所有化形的付丧神都销毁在成型之前,谁做得到?只有一无所有的溯行军,有这种孤注一掷的勇敢。
——花颜也做不到,甚至她还会拼命去阻止,因为她爱着一振名为“宗三左文字”的刀。
“我该走了,不能让主君一直等待一只不肯回家的鹤。”感觉到封锁的空间被解开,浑身漆黑的鹤丸国永踏上了天台的栏杆,振翅欲飞。
花颜突然睁开了双眼,扬声道:“能告诉我,你的主君,那位杀死过去自己的审神者是谁吗?”
“啊。”鹤丸国永已经浮在了半空中,他微微偏头朝着花颜看去,声音却在风中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她的真名,你们也不认识。”
“但是她在时之政府里有一个显赫的名字——‘统治者’弥生呐。”
浑身漆黑的鹤消失在了花颜的面前,徒留下花颜一人,怀揣着一个过于沉重的秘密,望着一望无垠的天。
伊羞达尔的尸体,在她怀里渐渐冷去。
感到心悸而匆匆赶回来的玖兰枢和宗三,看见的就是一身碧翠的少女,温柔地拥抱着绝美的女神,看着她安然地死去。
花颜没有转眼看他们,只是清清淡淡地吩咐道:“枢,过来。”
玖兰枢没有动,他沉默地站在原地,仿佛沉进了阴影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的轻唤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