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第八位英灵的福，竟然能不费力气拿到两位英灵的真名。
然而他们不知道，无论是暗处监视的英灵还是御主，其气息早就被武曌和吉尔伽美什所感知到。
但无论是吉尔伽美什，还是武曌，都不曾在意他们的探听。
前者是根本未将区区杂修放在眼里。而武曌，则是因为——她从未怀疑过，自己胜利者的身份。
不管过程如何，都无法阻挡她的胜利之路。既然如此，又何须过多在意？
武曌颇感兴趣的看着吉尔伽美什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眸，耐心等待他说出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朕也慷慨。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只要你说对朕的身份，作为奖励，朕就将朕参加圣杯战争的理由赏赐与你。”
吉尔伽美什漫不经心瞥过场下的战斗，尤其是那抹白色的身影。
“霓虹是一个令我勉强满意的国家，所以，在时辰所为献给王者的贡物中，我稍微了解了一些霓虹史。”
“曾有一个名为‘唐’的强大古国，对霓虹的影响颇深。其中最为重要的影响，就是——文字与文学。”
随着吉尔伽美什语气闲适的话语，武曌唇边的笑意不断加深——她开始正视吉尔伽美什了。
“所以？”她笑着反问。
“下面的那个男人说的话，在‘唐’的历史中，是勉强能让我有所留意的文学造物。所以——”
“女人，你是‘唐’的王。”
吉尔伽美什对自己的答案极有信心。不过，他也确实从来没有自己会错的认知。
武曌轻轻颔首，承认了吉尔伽美什的说法。
“身为一位帝王，朕之真名，光明辉咎，比肩日月。凡所应得圣恩者，皆可聆听朕之真名。”
“只可惜，朕有一臣子，虽然蠢笨，但是忠贞不二，尽臣子之德。他向朕乞求不可说出真名的圣旨，朕既然应允了他，帝王一言九鼎，就不会违背。”
“不过……”
武曌眼眸含笑，轻轻从青崖藏身之处的上方略过，又重新落在吉尔伽美什身上。
“既然被猜了出来，那朕也不算是违背朕所应允的旨意了吧。”
你说是吧，青崖？
青崖猛地打了个喷嚏，忽然觉得浑身有点冷，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难道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吗？”青崖疑惑的嘀咕。
武曌扬手，金色的丝线奔涌而去，化为风暴，化为疆土，化为王座。
飓风从她所站立之地狂旋着升起，并逐渐扩大，与金色的丝线融为一体，竟在呼吸之间，构成牢不可摧的结界。
金色的半圆形结界笼罩住两人的身影，其夺目的光辉，在夜幕之下，极为耀眼。
就像是，不曾落下的日轮。
战斗中的亚瑟王和李白停下动作，看向结界。迪卢木多也被过于明亮的光线刺激的不得不眯起眼看去。
而暗中监视的御主和英灵们，更是因这意料之外的一幕，而震惊到几乎失语。
‘老师。’
早在吉尔伽美什出现时就发现并一直留意的卫宫切嗣，立即联系在远坂宅的远坂时臣。
‘不是我。英雄王并未抽取打开宝具所需要的魔力，这个东西不是英雄王释放的。’
远坂时臣很头疼。
他感觉从第八位英灵出现开始，情况就一直偏离他的掌控。再这样下去，就连英雄王恐怕都会失去控制。
而只剩下两人的结界中，并未如外界所猜测一样战斗，也并非是宝具开放。
吉尔伽美什睁大红色的眼眸，眸光涟涟，就连红色都像是融化的岩浆。
热烈而喜悦。
这位拥有世界从古至今所有时代，所有疆域可以称得上是财宝之物的最古之王，被所展现在眼前的一切，震撼到无法言语。
这才是世界愉悦的顶端！
这才是配得上他的对手！
这是一位，真正的王！
武曌仍旧站立在原地，她漂亮的眼眸轻轻闭合，唇边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龙袍威严，冕旒轻晃。
当她缓缓睁开眼，有金龙低啸着腾飞而起，在她身后怒目团身。
帝王的威仪瞬间铺开，席卷整个结界。
“无法猜到的人，没有资格聆听朕的真名。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你既然猜到了答案，那朕也遵守约定。”
武曌透过摇晃的冕旒，看向吉尔伽美什，虽依旧唇角带笑，但却威仪万千。
“你猜的没错，朕是大唐的帝王。”
“执掌大唐的命运，背负子民的期盼，应允疆域的绵延。”
“朕，大唐则天大圣皇帝。”
“帝王真名，武曌。”
【帝王真名/确认】
【盛世大唐/武帝/通过，已解放】
绚烂金光之中，她是唯一的主宰。
吉尔伽美什愣住了片刻，随即仰头狂笑，笑声中是攀升到极点的愉悦。
“几千年，几千年都未能有令我如此愉悦的事情了！武曌，武曌！很好，哈哈哈哈哈哈非常好，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他看向武曌，红色的眼眸中残留一抹狂傲笑意。
“我乃天地间最古之王吉尔伽美什，但是，武曌，我认可你王的身份！”
“王来承认，王来允许，王来背负整个世界——没错啊，这才是身为君王，应该行使的权利！”
吉尔伽美什看向武曌，眼神狂热而欣赏。
“你我，皆乃是王者。”
武曌再次挥手，所有开放帝王真名所带来的异象，瞬间如潮水般退去。
只有金色的结界仍旧阻碍外面的人，探听结界内的声音。
“你问朕，朕为何参与对圣杯的争夺？”
武曌讥笑，眼带嘲讽。
“有无知狂徒，以为拿到朕的【圣遗物】，就能命令朕。朕的眼前，岂能容忍老鼠自鸣得意？”
“所以朕前来，问罪狂徒。”
——我的东西，岂能容蝼蚁之躯触碰？
吉尔伽美什极为赞同武曌所说的昂首，带着乌鲁克君王不可一世的骄傲和超然。
“至于圣杯战争？”武曌嗤笑。
“不过是有幸能博朕一笑的滑稽剧而已。胜利者，只会是朕一人。”
吉尔伽美什哈哈大笑，他高涨的兴/致实质化成锋利的战意，如同熊熊烈火，燃烧在他的周围。
“何等的狂傲！何等的令人愉悦！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不得不说，武曌，你实在令我惊喜。”
——在这场无聊的争夺战中，如果说还有什么能令拥有一切财宝的乌鲁克的君王，如此兴奋而狂喜的，恐怕，只有武曌。
武曌和吉尔伽美什皆威势凛然，看着对方，威仪与狂喜实质化成宝具，掀起的风吹拂而过。
武曌微笑不语，看着吉尔伽美什仰天狂笑。
——万国衣冠拜冕旒。
她是武曌，大唐皇帝。
化身英灵，驻守万灵殿，驻守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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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F·疯狗
‘绮礼，你的从者能听到第八位英灵和英雄王的谈话吗？’
半圆形的金色结界存在的时间，足以令远坂时臣开始沉不住气。
从三年前准备圣杯战争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如此急切过——他需要知道第八位英灵的真名，否则，一切已经制定好的计划都会被打乱。
‘抱歉，老师，和在圣堂教会外的那次一样，第八位英灵的结界屏蔽了所有的东西。【暗杀者Assissin】无法探听到任何有效消息。’
言峰绮礼透过英灵从者的眼睛，注视着战场上的第八位英灵和英雄王。
他知道他应该像远坂时臣那样，为他们的胜利做考虑。但当他注视着第八位英灵，从未有过的新奇情绪从他的心脏不可抑制的涌出，滚烫的血液涌向四肢百骸。
——如果言峰绮礼愿意向英雄王询问，他就会知道，这是名为‘愉悦’的情绪。
在场的所有英灵及御主，都迫切的想知道武瞾和吉尔伽美什的谈话内容。他们眼不错珠的盯着金色的结界，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武瞾现世之后所展现的强大力量，令他们忌惮。
等武瞾挥手解开结界之后，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战场周围的数道气息。
“这些蠢货常阴诡行事，却还以为只要把自己藏起来，不管自己怎么傻，都不会被发现。吉尔伽美什，你刚刚说霓虹勉强令你满意。就是这种东西令你满意吗？”
武瞾偏头，笑着向吉尔伽美什发问。
“当然不是。”
这可以称得上是对吉尔伽美什的质疑了。
吉尔伽美什傲然挑眉，却并未因武瞾的质疑而动怒。
“呼唤我的名字，寻求我的帮助的人类远坂时臣，是个无聊透顶的人。”
“但是他的弟子言峰绮礼，还是个勉强能引起我兴趣的人。”
吉尔伽美什看向吊桥之上隐约的黑影，红宝石的眼眸在透过那名暗杀的英灵，看向英灵背后那个自称没有愿望的男人。
“唔，朕见过他。”武瞾仰头想了一会，才终于从不必要的记忆中，掏出了言峰绮礼的存在。
“是个连灵魂里都是恶的家伙。”
“那是因为还没有人去引导他……”吉尔伽美什像是与伙伴分享心爱玩具的孩子，兴致勃勃的与武瞾谈论起来。
“那么吉尔伽美什。”武瞾忽然打断他。
“你可介意远坂时臣的生死？”
吉尔伽美什有些意外，随即挑眉低笑：“勉强算是个尽力尽力，为我提供现世所需魔力的御主，暂时还有些用处。”
“武瞾，我既然响应他的召唤，那也就拥有他死亡的权利。不过，如果你想要的话，我送给你也无所谓。”
“可惜了，吉尔伽美什。你自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他，他却不一定摆正自己的身份。”
武瞾冷哼一声，侧过身，锐利的眼眸直看向远坂宅的方向。
在那里，一丝魔力顺着契约的联系直连向她身边的吉尔伽美什。
远坂时臣发动了令咒。
【以令咒之名：英雄王啊，您忠诚的仆人请求您，请稍忍耐您的怒火，现在暂时撤退回远坂宅。】
“时臣，你好大的胆子！”吉尔伽美什怒极。
他没想到，他刚与武瞾说完自己可以掌控远坂时臣，竟就在武瞾的面前被远坂时臣以令咒强制撤退。
该死的！
然而不管吉尔伽美什如何暴怒，令咒强制性生效，吉尔伽美什开始化成无数金色的光点。
“武瞾，与你的谈话很愉快。可惜有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妨碍这份愉悦。看来，只能下次再继续了。”
“朕也觉得与你的谈话很愉快，但朕不想等下次。”
武瞾拒绝了吉尔伽美什下一次见面的邀请。
迎着吉尔伽美什即将消失在金光中，满是兴味的红宝石眼瞳，武瞾冷漠开口。
“擅自打断朕和你的谈话，吉尔伽美什，远坂时臣所冒犯的不止是你，还有朕。”
“算上圣堂教会的那次，这是他第二次妄图来打扰朕。而朕这次，并不准备饶过他。”
在吉尔伽美什因听到这是远坂时臣第二次动用令咒，而阴沉下来的眸光中，武瞾不急不缓开口，说出自己的要求。
“朕打算亲自去找远坂时臣。”
“正巧还有些旧账，也一并清算了吧。”
港口的战斗场地，众人愣愣的看着两位英灵相继离去，等金色的光点几乎全消失在了夜幕之下，这才开始找回自己因震惊而消失的口舌。
“啊？他们这算是当了逃兵吗？”
刚赶来，所驾驶的战车刚落地的征服王迷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想不明白怎么连招呼都没打，那两位就跑了。
“笨蛋笨蛋笨蛋！”韦伯紧紧抓着战车，简直哭出声。
迪卢木多和亚瑟王也是一脸迷茫。
唯一适应性良好的，只有对女帝陛下的任性有深刻体会的李白。
不过，既然正主都走了，他又费神战斗什么呢？
“长生，我们也走了。”
“仙长，去哪？”
“云游天下。”
直到所有英灵都撤离，连【暗杀者Assissin】也离开后，在暗处监视的卫宫切嗣才谨慎离去。
但是暗处，还有一个人。
“咳咳咳！”终于忍不住的间桐雁夜弯下腰剧烈的咳嗽，伴随着血液一起被吐出来的，还有内脏的碎片与印刻虫的残留。
“【Berserker】！追上去，我要问问那个女人，她到底把樱怎么了！”
樱，等着我，我救你出来……
间桐雁夜沙哑着声音低吼，召唤出浑身缠绕着黑气的疯狂骑士。两人紧追着武瞾离去的气息而去。
远坂时臣在以令咒强制召唤回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时候，就知道等待自己的，必然是这位脾气不好的王者的暴怒斥责，他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英雄王，您回来了。”
金色的光点如细沙，在远坂宅的书房内，逐渐凝聚成实体。
远坂时臣未等吉尔伽美什完全显露出身形，就放下手中的红酒杯，恭敬的弯腰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