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F·信仰崩碎
感受到冬木市内的全区域魔力波动，并立即作出应对之策的，不止是远坂时臣。
卫宫切嗣同样在感受到魔力的第一时间，就立即通知了和saber在一起的自己的妻子，爱丽斯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出身御三家之一的爱因兹贝伦的她，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以人造人的身份降生，是此次圣杯战争中“大圣杯”的容器。
“舞弥，我把她扯进来，让她在明面上假作saber的御主混淆视线，是不是做错了？”
卫宫切嗣撑着手臂看铺在桌面上的冬木市地图，却突然向沉默站在一边的久宇舞弥发问。声音疲惫而沙哑。
“这次的圣杯战争，从间桐脏砚违规召唤英灵，并被第八位英灵杀死开始，就全乱了。昨夜远坂时臣又被第八位英灵袭击，【狂战士Berserker】和其御主也在见过第八位英灵后就失去了消息，连魔力气息都感应不到。”
“事到如今，我也无法看透战局的走向，更别提能保护住爱丽斯菲尔和被留在爱因兹贝伦本家的伊莉雅了。舞弥，我是不是很可笑，说着想要执行正义，拯救世界，却连心爱的妻女都保护不了。”
卫宫切嗣自嘲的笑出声。
他垂着头，阴影下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久宇舞弥不忍的上前：“切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夫人也一定理解你，并愿意为了你的理想和你一起并肩战斗的。”
“我的理想？我的理想就是和切嗣一起，为达成他的理想而努力。”
听到亚瑟王的问话，刚在盘山公路上飚完车，驾驶着跑车前去与卫宫切嗣汇合的爱丽斯菲尔想都不需要想，直接脱口而出。
亚瑟王怔住，在她看来，说起卫宫切嗣和他的理想的爱丽斯菲尔的神情，如此温柔。
但下一刻，她立即横眉立目，一手握住爱丽斯菲尔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让跑车处于她的掌控之下。那双翠绿色的眼眸戒备的望向周围。
爱丽斯菲尔惊讶：“saber？”
“不对劲，这附近的魔力波动……应该还有其他从者在这附近。”望着空无一人的街区和道路，亚瑟王紧皱眉头静候。
“哗啦！”
“哗啦！”
树枝摇晃。
“出来吧！既然身为英灵，又跟随我等至此，为什么不敢出来堂堂正正一战！”亚瑟王的视线紧盯着街边巨大的树冠，手中已经暗暗握住被风裹住的宝剑。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圣女，哪怕在这个时间尽头之地，依旧闪耀着无与伦比的光辉！我美丽的圣少女啊，您的身影依旧和在当年战场上的时候，一样指引着我的方向。”
神经质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街区。
蓝胡子的身影在树冠下的阴影中显露出来，他的魔术袍有些凌乱，外凸的一双像灯泡一样的眼睛兴奋的紧盯着亚瑟王，手中捏住的魔法书被长指甲划的哗哗作响。
发现亚瑟王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蓝胡子很高兴。
他冲着亚瑟王单膝跪地，虔诚的低下头颅：“没想到圣杯这么快就回应了我的愿望，让您复活了过来。看来我献上的祭品令恶魔足够满意。我美丽的圣少女啊，请原谅我被肮脏狡诈的神明所阻碍，竟然什么准备都没做，就这样仓促的来迎接您。”
亚瑟王示意爱丽斯菲尔下车，警惕的挡在她的身前。
“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不是贞德，也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蓝胡子大惊抬头：“卑劣的神明竟然如此残酷，让您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吗？”
“你就是这家伙说的贞德吗？”
女人清越如金击钟磬的声音突然出现。
亚瑟王皱眉，将爱丽斯菲尔牢牢护在自己身后，夜风缠/绕，看不见的宝剑出现在她的手中，做出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
蓝胡子愤怒起身：“你毁掉了我献给地狱的祭品，竟然连我与贞德的见面都想要毁掉吗？当初就是你这卑劣的神明夺走了我的贞德，让法兰西陷入暗无天日的悲伤。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再一次破土而出的触/手，张牙舞爪的扑向站立在街边房屋顶上的武曌。
武曌看向神色一瞬间紧张，像是在为她的安危担忧的亚瑟王。
“回答我，你是贞德吗？”
“英灵【Saber】，你面前的男人以复活贞德，向神明复仇的名义，从响应召唤现世到今天，和他的御主一起犯下上百起诱拐孩童并虐/杀的罪行。甚至就在刚才，依旧妄图突破我的追捕，抢走沿途的孩童。”
“所以，英灵【Saber】，回答我！不约束麾下，不引导信仰，犯下不可饶恕大错的贞德，是不是你？”
触手响应了主人的愤怒，因武曌对亚瑟王的质问，而愈发凶狠的向武曌发起攻击。
然后毫不意外的第无数次，在武曌的眼前被纵横交织的金线拦下，崩碎成一地的粘液碎片。
亚瑟王本来戒备的眼神随着武曌的叙述而带上不忍之色，她转头看向蓝胡子：“冬木市的诱拐孩童案件，是你做的？那些孩子都被你杀掉了吗？”
蓝胡子恭敬的向亚瑟王垂下头颅行礼：“比神明更加闪耀的贞德啊，您无须在乎这些小事，不过是为了您的复活而准备的一些祭品。贞德，请您与我重返法兰西，再一次的驰骋在战场，为了击败英格兰而战斗！”
亲耳听到蓝胡子的承认，亚瑟王漂亮的翠绿色眼眸隐约湿润了起来。
——她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过这起惨烈的案件，但她怎么都想不到，这竟然是被以她的名义犯下的罪孽。
“高处的英灵阁下，不知您的称呼和职介。但是，请相信我，我并非贞德，也并不曾命令麾下做过这种事——他并不是我的臣民，我更是从来没有见过他！”
亚瑟王抬头，冲武曌正色道：“但是，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请允许我加入到对犯下孩童诱拐案的英灵的讨伐当中！”
狂风从脚下升起，盔甲加身。
亚瑟王手持宝剑面对蓝胡子：“我并非贞德，但是。”
“我以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之名，尤瑟王嫡子，不列颠国王的身份，向你宣战！”
“为了死去的孩子们，也为了被你所侮辱的英格兰的子民！”
武曌看着蓝胡子不可置信到灵基都快崩碎了的表情，唇边扯起一点笑意。
——有什么折/磨，比被信仰的神明亲口否决信仰并被当做敌人，更可怕的呢？
犯下重罪之人，你将孩童的希望夺走，让他们坠落绝望的深渊，并以此取乐。那么现在，该轮到你自己好好品尝绝望的滋味了。
蓝胡子愣愣的看着心中信仰的圣女，亲口对他宣战，硕大的眼睛几乎瞬间密布上血丝，魔法袍下的身躯剧烈颤抖。
他捂住头，痛苦嚎叫：“啊啊啊啊！！！！贞德，贞德竟然想要杀我！！！”
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武曌脚踏月色，乘风从房顶一跃而下，轻轻落地。
——从这一刻，胜利站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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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F·备战
蓝胡子的魔力疯狂从体内的魔术回路中放出，那些污秽的，带着蛊惑人心的恶魔力量以无可抵挡的势头，以蓝胡子为中心，迅速向四周辐射出去。
夜晚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但是，作为住宅街区，一栋栋亮着灯的房子内，是人数众多的居民。
“妈妈，妈妈，我好疼呜呜呜！”
“啊啊啊这是什么！这是！！”
“滚开啊，滚开！！离开我丈夫！！”
“儿子！快过来！”
蓝胡子的魔力突破武曌一路上对他的限制，散成黑紫色的烟雾闯进建筑物中，然后在落地的时候突然实体化成触手，对居民发起攻击。
一时间，整片街区响起此起彼伏慌乱的哭喊和怒骂。
人们痛苦的身影映在窗户上，血液飞溅玻璃。
“这是……”亚瑟王心痛的皱起眉，四周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地狱的景象，在她眼前旋转。
武曌从建在下水道中已经被破坏掉的魔术工房一直追着蓝胡子，并诱导他前往saber所在的地点，这一路上，蓝胡子一直试图劫持沿途住宅的孩童，以威胁武曌并补给自己消耗掉的魔力。
但是武曌早就料到蓝胡子会做出这种事，于是早有防范，一直以魔力制作简易结界，沿途对蓝胡子加以控制。
但是，当同为【魔术师Caster】职介的蓝胡子在某处停下来时，武曌临时制作的结界，就无法再对蓝胡子进行严密的控制。
在感知到蓝胡子疯狂输出的魔力突破了自己的结界的一瞬间，武曌沉下眼眸。
她抬手，无数金色的丝线像是绚烂的太阳雨，紧追着每一只出现在毫无反抗之力的普通人面前的恶魔触手而去。
金光斩断触手，粘液和碎片挥洒在墙壁地板上，恶臭的气息在整片街区弥漫开来。
趁着武曌分神去救居民们的片刻，蓝胡子喘着粗气，瞪得几乎快从眼眶中掉落出来的硕大眼睛看向亚瑟王，咧开了一个疯狂的笑容。
在亚瑟王即将挥下的宝剑和敌视中，蓝胡子恭敬的弯腰行礼，枯瘦的手放置在心脏之上。
“贞德哟，您此刻的身姿是何等的悲惨，命运对您究竟是怎样的不公啊！神明夺走您的记忆，竟然也让您忘记了美丽的法兰西，也忘记了我吉尔·雷·德！”
“不敢没关系，我吉尔·雷·德以对您的忠诚起誓，一定会让您想起一切。您伟大的旗帜，必定会再次飘扬！！到时候，所有被抛弃的人民和土地，会重新歌颂赞美您的光辉！！”
他抬起头，比地狱更令人胆寒的残忍神情令亚瑟王皱眉。
“那么，请允许我去做一些准备，来迎接您的回归。我的，美丽的贞德啊！”
然后下一刻，蓝胡子的身形散开成黑紫色的雾气，找准武曌的魔力结界最薄弱之处，迅速击破并在亚瑟王面前逃离。
亚瑟王猝不及防：“等……”
被蓝胡子散开魔力并闯到居民面前的触手，已经全都被武曌斩杀，金色的丝线重新回归到武曌身后。
她站在一片金色的光辉之中，望着黑紫色烟雾逃窜的方向，明眸却沉沉蔼蔼，像是狂风怒浪将起的平静。
【赦令·夺取】
【赦令·夺取】
……
几十道命令下达，一道道魔力封锁周边街区巷口的路。凡是持有魔力之人，皆不可以通过封锁之处。
所有的岔路被封锁，最后被留出来的，只剩下一条居民寥落，通往冬木市内河道的大路。
武曌看向亚瑟王：“无论他想做什么，对你的‘迎接’都不会是好事。但是，不能再让他靠近任何一个人类了！哪怕可以救下他们的生命，带着污秽之气的恶魔对人类心理的影响，也足以伤害他们。”
“我刚刚毁掉他的魔术工房，他见你时还没来得及做周密的筹备，现在逃离这里时必定无法理智判断，也不会耗费时间突破去突破封锁。所以，我将他引向了未远川。”
“我将在那里，斩杀【魔术师Caster】吉尔·雷·德。”
她的声音带着从冬日雪山之巅刮过的飓风，吹拂过将士们寒光铁甲时，所沾染上的血色寒气。
让一直站在一旁的爱丽斯菲尔有些害怕的打了个寒颤。
——切嗣传来的消息说，这为不知真名的第八位英灵，在回应召唤的时候就杀掉了她的御主间桐脏砚。实力强大，加上阵营不明，让她和saber尽量不要正面对上第八位英灵。
间桐脏砚的死，让出身同为御三家的爱因兹贝伦的爱丽斯菲尔有些不忍。
而刚刚展现在她面前的，属于第八位英灵的战力，更是加重了她对第八位英灵的戒备。
“那么，请务必允许我加入这场斗争！”
然而没等爱丽斯菲尔说话，亚瑟王的声音从她身边传来。
正准备离开的武曌也看向亚瑟王。
那双翠绿色的眼眸清澈坚定，带着对正义和胜利一往无前的执着。
是骑士对骑士道的绝对遵循。
武曌冰冷的眉眼软化，她轻笑：“好啊。”
——想让犯下重罪的英灵疯狂，没有你怎么行？
对人心了解透彻的武曌很清楚，如果自己主动邀请竞争的英灵入局，很可能会被猜疑而拒绝。但是，如果是对方主动申请……
“非常感谢您。”亚瑟王冲武曌轻轻点头，然后看向爱丽斯菲尔：“爱丽斯菲尔，抱歉，无论如何我都想参与到这一战中。我不能放任那个家伙以我的名义犯下这样的罪孽。”
爱丽斯菲尔看着亚瑟王坚定的神情，剔透的红色眼眸中波光粼粼。
——这是，这是千年前率领人民守护英格兰的亚瑟王啊。
“啊，去吧，saber，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爱丽斯菲尔温柔的笑着，抬手挽住被夜风吹乱的银白色长发。
“切嗣那里你不用担心，我来负责说服他。”
——所以，她怎么忍心因为切嗣的原因，就阻止这样一位光辉的王者出战呢？
抱歉了，切嗣。你说不可以和第八位英灵接触的事，我只能违背了。
自然而然被算作同盟而不被防备的武曌，听清了她们之间的对话。
青崖曾交上来的御主情报中，曾说英灵【Saber】的御主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偶，但是现在看来，这位夫人只是个幌子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