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黄金盔甲的英灵投掷过去的所有兵器,都被打落歪射在周围。
白衣女人从剑后抬眸,看向英灵的眼神充满杀意。
“放肆!我皇的臣子,生死皆为我皇执掌!尔为何人,竟敢染指我皇权柄,不可饶恕!”
被指责的英灵眉头紧皱,怒气翻涌。
“杂修,竟敢直视本王!本王允许你这么做了吗!”
“天上地下,皆为本王的财宝,本王享有所有臣民的性命。就你这区区杂修,也敢跑到本王面前乱吠?”
被激怒的英灵身后光芒大盛,金色的光圈渐次亮起,远超上一次数量的锋利兵器从光圈中探出,冲着青崖和白衣女子,时刻准备着攻击。
掂量了一下双方间的实力差距,青崖缩了缩脖子,靠近身前的白衣女子,低声询问道:“上官大人,陛下让你来的?”
“是。”白衣女子冷硬回答。
“陛下让我来看看,是谁打扰陛下的战斗。顺便看看你还活着吗。”
青崖:“!!!”
那你就是这么询问的!?恕我直言啊上官大人,你这不像是探听情报,更像是挑衅多一些啊!
青崖愁眉苦脸的塌下肩膀,大脑飞速转动,思考可以在这位盛怒的英灵手下逃脱又可以遵从陛下旨意,拿到对方情报的方法。
“狂妄自大到将全世界都归于自己之人,千百年来,朕还真的就见到你这么一个,就是万灵殿内的三皇五帝,好像也没听闻有说过这种宣言。”
“倒是有些意思。”
就在英灵准备攻击的前一秒,女子清越如击金石的声音,从青崖身后不远处传来。
武曌长身玉立,足尖轻点在树梢上,却像是凌空踏在看不见的高台之上,精致繁复的长裙在她身边优美散开,犹如一朵盛放的牡丹。
美人一笑动国色。
她看向黄金铠甲的英灵,却并未因他的出言不逊而愤怒。
这是一位帝王,看向另一位王的眼神。
试探争锋,暗流潜伏于平静之下。
英灵也闻声看过去,紧皱的眉头舒展,红宝石一样的眼瞳点亮起愉快的亮光。
青崖惊喜回头,苍青色眼眸盛着一泡劫后余生的泪水。他吸了吸鼻子,两三个跳跃,飞身到武曌身边。
“陛下,是我没有拦住……”
武曌抬手,制止住了青崖接下来的话。她眼不错珠的看着对面的英灵,对他接下来将要做出的反应颇有兴趣。
“不请自来,擅自打扰他人乐趣的家伙,在败坏了朕难得的好兴致之后,竟然还大言不惭的将朕的臣子划为你的所有物?”
“朕该让你拿什么来抵罪才好?”
抬袖轻笑,武曌的眼眸却始终冰冷。
——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如此放肆了。
感知到帝王暗怒,前方持剑的白衣女子身形下压,做出随时准备攻击的姿态。
“自不量力的杂修,退下吧!看在你主人的份上,本王破例饶过你一次。”
黄金盔甲的英灵抬了抬头,并不将白衣女子的威胁放在眼里。以居高临下之感看向武曌,眉目舒展,红宝石的眼瞳中咄咄逼人却愉悦。
“喂,女人,本王允许你向本王献上自己的名字。本王能感知到,你身上带着的气息,是曾沐浴过本王辉光的荣幸之存在。”
“嗯哼?”
武曌挑眉,虽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对面的英灵,或是因什么而被这样误会,但这并不妨碍她对敌方身份的好奇。
“自称拥有天上地下的一切宝物,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说出口的……王吗?”
黄金盔甲的英灵猛地竖起长眉,眼眸的温度降了下来。
“可笑!”
“本王乃最古之王,是天下地下唯一有资格称王之英雄,立于世界人俗之顶端。而你,竟敢质疑本王!找死!”
青崖惊了一下。
陛下向来端坐万灵殿,对万灵殿之外,尤其是国土之外的事物并不感兴趣。但是他不同。
负责陛下一应俗务的他,对世界上大部分事物都有过浅薄的了解。这一次陛下出国,他更是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对西方体系的英灵殿以及圣杯战争,进行过详尽的功课。
英灵刚泄露出一点线索,青崖立即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公元前2000年乌鲁克国王。
被称为,最古之王。
武曌刚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就立刻被身边的青崖死死拉住。
“陛下陛下陛下!!千万不可以说出真名,绝对不可以!我知道您并不将区区圣杯战争放在眼里,您的舰队四海皆可抵达,您的军队锐利悍勇无双。但是!”
“圣杯战争中,英灵一旦被知道真名,相当于所有的底细都被摊在对手眼前。这样一来,就毫无战斗的乐趣了不是吗?”
“陛下~”
青崖冒着被上官婉儿打死的风险,死死抓着武曌的袖袍一角,试图用自己努力睁大的水汪汪眼睛,打动武曌。
略一思考,觉得难得的现世一次,不玩的尽兴一些确实有些亏。于是武曌爽快的接受了青崖的进言。
——身为帝王,接受臣子的谏言也是日常的一部分嘛。
她将自己被揉皱的衣角从青崖手中拽出,在青崖心惊胆战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首先,让朕来问你一句:你今日之行,所图为何?仅仅是来向朕展现你的狂妄自大吗?”
“再来……御前不敬,此为罪行一;妄称天下之主,此为罪行二;擅自对朕之臣子出手,此为罪行三。”
“你可认罪?”
吉尔伽美什被激怒了。
如武曌预料的一样。
“大胆!领受着本王的恩赐,拥有谒见本王的荣幸,竟还敢对本王口出狂言!女人,你该死!”
金色的光圈泛着涟漪成片的出现在吉尔伽美什的身后,铺天盖地,遮蔽视线。来自王者的愤怒让魔力如洪水般输出。
在他的震怒之下,万箭即将齐发的攻势几乎有撕裂天地之威,令人见之胆寒。
不远处的圣堂教会,一直在观测的言峰绮礼立刻联系自己的老师远坂时臣。
‘老师,【Archer】疑似暴走,即将展开宝具。’
在远坂宅邸的魔术工房内,远坂时臣低头,盯着自己手上鲜红的令咒。
‘我知道。从刚刚开始,一直在大量的抽取魔力。’
‘那位王,实在是太过于任性了。’
言峰绮礼抬头,看着那片比日光更为强盛,令人无法直视的刺眼金光,语调微沉。
‘老师,该做出决定了。’
青崖也在仰头看着天空上的光辉。
但是他所想,和言峰绮礼完全不一样。
“哇哦,厉害厉害,传说中的最古之王,果然不是虚名而已。”
“涨他人之士气吗?”武曌闻言,低头笑眯眯的看向青崖。
青崖赶紧将剩下的话咽下去,甚至因为太急还打了个嗝。
“陛下,我错了。不过您要是面对这样的挑衅再不出手,我可能就没办法再继续侍奉与您了。”
“别担心。”武曌轻声说。
吉尔伽美什一声暴喝,万剑终于齐发而去,攻势汹汹如世界末日之景象。
然而武曌,依旧泛着轻松而愉快的笑意。
她垂眸,抬手在空中划过。
如同染着牡丹花汁的漂亮指尖之下,掌控着堪称恐怖的力量。
“朕的名,就是朕的国。”
日轮升起,金光璀璨。
“朕之所在,皆为朕之国土。”
月色辉映,封疆天下。
“【日月当空】——!”
·
“saber,这就是霓虹吗?好美啊~”
银白色长发的美丽夫人看着飞机下方的国度,不由惊叹出声。
像个孩子一样。
她是尚未受到污染的,纯粹的美丽。
在她身边坐姿端正不苟的金发少女,侧着头,眼神宠溺的看向银白色长发的夫人。
“夫人,这个国度也许是美丽的。但是您,您才是毋庸置疑的美丽。”
低沉醇厚的男子嗓音从两人旁边传来。
金发少女夹/紧了眉头,迅速看向对自己的御主出言如此无礼之人。
一路上一直以书本遮面,沉沉睡去的倜/傥男人笑着拿下书本,在手中合上,然后转头看向那对不同寻常的二人组合。
“相信我,夫人。云想衣裳花想容……您拥有的美丽独一无二,不同俗流。”
“你是什么人。”金发少女像是被冒犯了领地的狮王,看向男人的眼神充满怒火,以自己的身躯挡在银白色长发的夫人身前。
“我?”
“天子呼来不上船,我是……酒中仙。”
冲竖起一身刺的金发少女眨眨眼。男人一举一动,皆潇洒倜傥,风姿无双。
“我是李白。”
“前去帮助一位,比您千万倍光辉美丽的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有小可爱猜到陛下的职介了吗?
[悄咪咪,糕喜欢你们的评论,小可爱们不想让糕眼熟你们的昵称嘛~]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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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F·惊愕
身背巨大行李箱的男人眼神阴郁无光,一袭黑色风衣走在冬木市的街头。
没有人注意到他。
冬木市的市民们一如既往的生活。虽然最近孩童失踪事件闹得不少家庭人心惶惶,但是世道如此,只要不落在自己身上,谁管它呢?
除了极个别的敏锐之人,没有人察觉到这个城市的异动。
但是灾难的来临,并不因人为的意志而转移。
男人双手插兜,在街头稍微驻足,就重新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切嗣,你来的正好,你得看看这个。”酒/店房/门打开,墨绿色头发的女人将监视画面切到电视上。
是圣堂教会附近的监视使魔,实时传回来的监视画面。
“还有这个。”
另一块屏幕上亮起的,是远坂家宅邸的从者战斗。
“怎么回事?远坂时臣的从者杀死了言峰绮礼的从者,又追到了圣堂教会吗?”
卫宫切嗣有些疑惑。
“舞弥,在圣堂教会和远坂时臣的从者战斗的是谁的从者?职介是什么?”
忠诚的助手摇了摇头:“很抱歉,切嗣,对在圣堂教会与远坂时臣的从者对战的英灵,现在我们一无所知。”
“你不在的这几日,冬木市发生了很多事。御三家之一的间桐家完全消失了。连间桐家的魔术,人,和宅子,失踪的很彻底。”
卫宫切嗣没想到,在圣杯战争即将开始之际,竟出现了如此多的变数。他接过助手久宇舞弥递过来的文件夹,翻看两页。
“夫人她们现在到哪了?”
“算着时间,应该已经乘坐飞机抵达霓虹。请放心,夫人有【Saber】跟着,那位骑士王会保证夫人的安全。”
卫宫切嗣点点头,视线移到电视屏幕上。
圣堂教会外,战斗已经接近白热化,他派出的监视使魔也不得不后退数里之远,才堪堪不被过于强横的力量所波及。
在并不清晰的画面中,远坂时臣的从者展开宝具,金色覆盖了整个屏幕。
就当卫宫切嗣为这位从者的力量所心惊,表情凝重之时,却见那位不知来历的英灵竟在抬手的数个呼吸之间,令日月同时高悬。
天地变色。
“啪!”
屏幕猛然一片漆黑。
看来,是监视使魔被破坏掉了。
卫宫切嗣死死皱着眉头。
“怎么回事?哪一职介能使用这样的力量?日月同时出现……这是哪位的传说?”
“舞弥,想办法通知夫人,要提防这两位英灵。这种力量,足以影响整个圣杯战争的走向了,他们很可能会扰乱我们的计划。也让夫人注意,尽量不要独自对上这两位英灵”
“是。”
·
“什么……”
吉尔伽美什顾不上愤怒,他看着自己瞬间消失的宝具,狂气而傲慢的神色被不可抑制的错愕所取代。
“你对本王的财宝做了什么?女人,立刻报上名字!”
“既然敢对本王的财宝出手,就要有承担本王愤怒的觉悟。”
武瞾轻笑嘲讽出声:“哪里来的王者,一边狂妄自称拥有所有宝物,一边却不敢面对败于他人的事实。要是世上所有王都像你一样,那真是连疯狗都能为王了。”
那双明眸从始至终,未曾慌乱。
无论是激怒英灵令他愤怒出手,还是英灵无法展开宝具,一切攻击湮灭于日月同辉和尘之中。
都在她的掌控之内。
吉尔伽美什从未见过如此放肆之人。
不论是神代的乌鲁克,还是英灵座之后的岁月。不论是敌人,臣民,还是同行者,还没有谁敢将他和疯狗并论!
“你找死!”吉尔伽美什暴喝出声,气得全身都仿佛燃起了金黄色的耀目火焰。
但是当他召唤自己的宝具,却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寂静是风卷起树叶从战斗中的两人中间呼啸而去。
寂静,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