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常乐[快穿]——拈花无裳
时间:2020-10-31 10:05:38

  不然没完没了了,她真的会受不住的。
  内务司掌司笑笑,不再多说,再次行礼,就告退离开了,留下墨棋在这里。
  刘芳看着她,神色淡淡,“行了,我不知道你在廖采女那里是怎么回事,只是在我这里,我希望你能做好自己的本分。我不喜欢自以为是的人。”
  墨棋恭敬应下,“喏,主子。”
  恰好,她也不喜欢自以为是的主子,看来,她倒是来对了地方。
  刘芳摆手让墨书带着墨棋下去,重新分配差事,就不再多管了。她让墨雪拿了库房的记录册过来看,看到上头竟然有十本棋谱,不用说,这就是晋宣帝那个较真的主赏赐给她的。
  啧,还真打算让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罢了,那她就学呗。
  于是刘芳特意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每日作息时间表,正式投入学习,种地两不误的忙碌充实生活之中。
  …………
  让时间回到早上,晋宣帝用了早膳,坐上车驾,就去了寿安宫中,
  见太后。
  太后在佛堂听闻晋宣帝求见,睁开眼,看着桌上一脸悲悯的白玉佛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贴身嬷嬷袁嬷嬷俯身道,“娘娘,陛下性子执拗,您还是见一见吧。”
  太后眼眶微红,缓缓道,“见了又如何呢?只能是让哀家更加难过痛心罢了。”
  从前,先帝在时,她最骄傲的事情就是生了一个跟先帝长得相像,又青出于蓝的太子,未来的国君,晋朝优秀的继承人。可现在,看着长得越发像先帝,甚至比先帝更加出色的晋宣帝,她却只觉得痛苦至极。
  她实在是太想念先帝了,她都快忍受不住这样清冷孤寂的日子,所以她能不见晋宣帝就不见,她不想让自己看到一个活生生,却并不是他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晋宣帝站在寿安宫外,静静地等着。张福站在他身后,看着皇上挺拔的身影,却觉得格外的难过。
  太后娘娘为何就这般不待见皇上?
  先帝之死,跟皇上又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当初,皇上还在江北巡查河务,险些就赶不及回宫来见先帝最后一面。
  为何太后娘娘依旧怨怼皇上?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
  看着皇上如此纯孝地对待太后,张福的心里就禁不住替自家主子委屈。
  等了许久,眼看就快到午膳时分了,寿安宫中的袁嬷嬷才走出来,对晋宣帝行礼道,“陛下,太后娘娘已经歇下了,娘娘懿旨:皇儿事务繁忙,以后就不必来请安了,回吧。”
  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谁都知道,这只是太后的托辞,甚至是极其敷衍的托辞。
  晋宣帝垂眸听着,好一会才微微颔首,随后就噗通一声跪在寿安宫门前,吓得周围所有人都跟着跪下。
  晋宣帝抬头看着寿安宫门内那宽大的福寿纹影壁,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难过,随即一脸严肃地恭敬叩首。
  咚咚咚的三下,声音听着张福都觉得心痛。
  晋宣帝却面不改色地起身,毫不在意额头上的红肿,转身上了车驾,道,“回宫。”
  张福起身高声道,“皇上有旨——起驾回宫!”
  宽大的御驾缓缓沿着宫道前行,渐渐离开了寿安宫,绕了一圈,回到了乾元宫。
  进了御书房,张福赶紧找
  出玉雪膏,亲自给坐在榻上的晋宣帝上药。
  “皇上,您可是千金之体,哪里就能如此损伤自己,这不是想要奴才的命吗?太后只是想着皇上您现今定然是千头万绪,事情繁多,这才不见您的,您怎么还跟太后怄上气了呢……”
  张福絮絮叨叨,晋宣帝垂眸沉默着,好一会才道,“你不必再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也不必再想尽话语来安慰朕。朕明白,母后心里只有父皇,从来就没有过朕。”
  张福听了,鼻子忍不住一酸,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晋宣帝也不在意,他转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淡淡笑着,那笑容看得张福都心酸不已。
  “朕早就知道了,根本就不在意了。”
  若真的不在意,您又如何会露出这般难过的模样呢?
  张福踌躇半晌,最终还是沉默着收好膏药,缓缓退下,留下晋宣帝一人在殿内。
  他知道,现在的皇上,他只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并不需要别人看到他的脆弱。
  晋宣帝听着张福关上门,宽敞的大殿内是如此安静。
  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眼角缓缓落下一滴泪。
  哪怕说的再轻巧,可那人依旧是他的母亲,她的冷漠,依旧能够狠狠地刺痛他,伤害他的心。
  可他不仅仅是太后的儿子,一个被母亲冷待长大的少年,他还是这个国家的君主。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儿女情长,伤春悲秋,他只能给自己短短的片刻时间,去舔舐自己的伤口,随后他依然是那个为国为民为天下的一国之君!
 
 
第477章 庶妃记20
  凤栖宫
  皇后正在用午膳, 膳后,内务司掌司过来禀告墨棋之事,随后冬屏又回禀了晋宣帝被太后拒之不见的消息。
  对于墨棋又被内务司掌司塞到刘芳那里,皇后倒是无所谓, 只淡淡颔首, 便罢了。可晋宣帝去寿安宫请安, 却被太后拒之不见,却让皇后脸色都变了。
  她实在忍不住狠狠地用力拍了桌子,一挥手就把桌上的青玉茶盏给扫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她抿紧双唇,脸色冰冷, 眼神暗沉,心里不断地在腹诽着:这个混蛋太后, 简直就是个疯婆子, 脑子有病!
  她就不明白了, 作为一国之母, 曾经的皇后,她竟然还真是被先帝宠的脑子都坏掉了。满脑子都是情啊, 爱啊, 却从来不睁开眼看一看这个天下已经都成什么样了, 这个朝堂都已经是什么情形了,只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活着。
  皇后真是一万个看不上这样的人。
  女子本就艰难。能得一心相守之人确实是很不容易,尤其是堂堂一国之君。这样的荣宠也的确是能够让人念念不忘,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可再如何, 一个女人,总得有点做人的底线不是?哪有只为了自己的情爱,自己的悲伤,就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这哪里还是一个母亲啊?!
  这分明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混蛋!
  要是太后真的那么深爱先帝,那她怎么不殉葬?
  整天摆着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却总是利用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孩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简直就是虚伪至极!
  当初大婚后第二天,初次见到太后,皇后就已经看透了这个女人的本质——这只不过是一个容貌绝美,却肤浅而自以为情深,贪慕虚荣却自以为纯洁无瑕的女人。
  她不相信比自己睿智得多的晋宣帝看不出来。
  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他还残留着对她的濡慕之情,所以才一直视而不见,或者说,他不愿意如此去想自己的母亲罢了。
  要真是有那样的情深,为何她就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丈夫的天下都快毁掉了,却宛如不见?为何她就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的孩子过
  得如此艰难,却依旧悠然自在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呵,说什么每日对着佛像垂泪缅怀先帝?啧,这样的手段,自己七岁时就能看透了。
  说到底,勋贵府邸的后宅跟皇家后宫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是她命好,以前有个好丈夫,现今有个好儿子,这才能够做着高高在上的太后。
  要换做是在宫外?呵,她这样的人早就不知道改嫁几回了。
  皇后心中恼怒到了极点。
  任谁都无法忍受别人踩着自己丈夫的脸,还得意洋洋地炫耀。
  她真是恨不得这个太后立马就崩了!
  冬屏看着皇后恼怒至极的样子,伸手扶着她,担忧地说道,“娘娘,您息怒,可不能伤着自身,您现在可是怀着皇嗣呢,千万要保重啊!”
  皇后这才缓缓吐了一口气,慢慢地呼吸了两下,稍稍平复一下心头的怒火。
  她冷冷地对着冬屏道,“太后娘娘礼佛心诚,咱们作为晚辈的就不能拦着。传话下去,以后寿安宫中的膳食就都是素菜,不得见一丝不该见的东西,可明白了?”
  冬屏脸色大变,松开扶着她的手,跪在皇后身旁,急声道:“娘娘不可啊!娘娘,奴婢知道您恼怒,怨太后对皇上太过冷漠。可您这般做,又置皇上于何地呢?须知道,您与陛下夫妻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切不可做出让皇上为难之事啊!”
  竟然堂而皇之地苛待太后?这简直就是明晃晃地授人以柄,朝堂之上的御史们会怎么想?宗人府的人又会怎么想?
  也就是现在的晋朝皇族血脉单薄,要不然,光是皇室宗亲的唾沫星子就够皇后受的了。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简直就是要自己往死路上走的节奏啊!
  冬屏实在是吓坏了,根本顾不得那么多,直接谏言。
  皇后听着冬屏的话,终于是冷静下来了,她苦涩一笑,坐在榻上,狠狠地捏紧了围靠的扶手。
  “是啊,投鼠忌器,我纵然想要替陛下鸣不平,也无法。只是本宫真的是恨啊!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难道,皇上这样的儿子,她还觉得不满意吗?”
  这话冬屏无法回答,只能缓声安慰她,“娘娘,至亲至疏夫妻,您心乱了。”
  这样关心则乱的模样,让冬屏觉得,都不像皇后了。
  她自幼伺候着皇后长大,自然是清楚皇后的性子的,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不明白的。只是,这注定是无缘的。
  皇后一愣,看着冬屏,冬屏抬头回视着她,缓缓道,“娘娘,您知道的,现在,您最应该的是要做什么。”
  不是在这里大吵大闹,发脾气,而是怎么将这件事压下去。
  皇后闭了闭眼睛,自嘲地一笑,睁开眼,看着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仿佛刚才聋了瞎了一样的内务司掌司,道,“今日寿安宫之事,本宫不希望宫里的任何人知道,你可明白?”
  这个“任何人”当然不是说宫里的所有人,只是指后宫嫔妃罢了。
  而宫里的人都不能知道,自然的,宫外的人也别想知道。
  内务司掌司这才仿佛醒了过来一般,恭敬行礼应下,“喏。”
  随后她就缓缓退出去了。
  皇后看着前方,幽幽说道,“今日你僭越了,不过念你劝谏有功,就回去面壁思过吧。”
  冬屏行礼叩首,“喏。”
  皇后听着冬屏走出去的脚步声,低声喃喃道,“是啊,我心真的乱了。”
  那样的一个人。如何能让她的心不乱呢?
  皇后眼眶微微湿润,坐在榻上怔怔地发呆,心中涌起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心酸的情绪,复杂难言。
  …………
  随后的日子里,宫中一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让刘芳的事情都彻底冷却了下来,没有人再去关注她。
  只有姚氏,还是时不时地跑过来跟她八卦宫里的其他嫔妃,廖氏现在每天都紧张地为之后的侍寝做准备啦,还有就是她现在似乎因为墨棋的事情而记恨上了刘芳云云。
  刘芳对此根本就不在乎。
  从她留下墨棋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她既然敢留下墨棋,自然也就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准备。
  反正宫城这么大,廖氏再记恨她,又能怎么样呢?算计谋害她?
  刘芳嗤笑,那还真不太可能。
  据墨棋说的,廖氏这人抠门得很,哪里就舍得花钱来做这些?
  再者,晋朝的后宫真的不是宫斗小说里的那样,动不动就能各种谋害上演。这里可是严格到,进
  出任何一个地方都有记录的地步。
  而且前面已经说了,这些嫔妃们,从参加选秀开始,就一直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不能带任何人,物品进宫,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内务司安排的,三餐都是司膳房安排的,其他的一切用品也都是内务府送来的。
  晋朝的内务府是什么样的,前面已经说过了,这样的一个地方,是后宫嫔妃能够得着的?真是当古人都是傻子不成?
  总之,在晋朝的后宫,想要谋算他人,只有两个人能够做到,那就是皇后,以及晋宣帝这位一国之君。
  其他人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宫里的嫔妃,还是宫外的朝臣。
  所以,别说廖氏记恨刘芳了,就算她恨不得想杀了刘芳,她也没辙。
  大不了就是有机会碰到的时候,言语上对呛几句,说实话,这还真不算啥。
  反正对于刘芳而言,这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事情。因此,她对廖氏的记恨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不过姚氏说的另外一件事,倒是让她警觉起来。
  姚氏说,“裴昭仪现在是越发沉静了,整个人看起来都仿佛仙气了,看着越发漂亮了……”
  刘芳心里顿时警惕不已,但她面上一副闲谈的样子,道,“是吗?那看来,裴昭仪每日都过得不错啊!”
  姚氏点点头,“那还真是。据说,裴昭仪每天吃喝都很好,睡得也早,还有,她睡得可香甜了,也难怪越来越漂亮了。”
  刘芳看着她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姚氏吃喝好了,又提着一盒糕点走,留下一匣子的精美手帕。
  但刘芳看着那匣子手帕却眼神暗沉。
  墨书看了看那个木匣子,疑惑地问刘芳,“主子,这是怎么了?难道,姚选侍送来的东西有问题吗?”
  刘芳却淡淡一笑,“怎么会有问题呢?她没这么蠢。”
  墨书松了口气,那她就不明白了,“既然没有问题,那主子为何这般看着这个匣子?”
  那眼神看着实在是吓人。
  刘芳笑着打开那匣子,看着那一条条精美的手帕,淡淡地对墨书道,“你看,这些帕子好看吗?”
  墨书点点头,“当然好看,姚选侍的绣工真是登峰造极,奴婢自愧不如。”
  别说墨书,恐怕宫
  中的司绣房中的顶级绣娘,都不见得能比得上。
  刘芳微微颔首,幽幽说道,“是啊,这样好看的帕子,这样出色的绣工,你说,我会不会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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