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伤?”听到三日月的这个形容花梨愣了愣,随即她问道:“之前我一直没问,以前的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不久前我在地下室里看到的被清理出来的尸首又是谁?”
花梨这问题一出,房间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呵气成冰的程度。
在场的原属于这座本丸的刀剑以三日月为首,身体上或多或少的冒出了一阵阵的黑气。他们纷纷垂下了眼眸,或是告辞离开,或是冷笑了一声不做他语。
“这个就让我来对您进行说明吧。”狐之助跳了出来,好不容易让这些暗堕的刀剑平静下来,可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啊!他截断了正要开口的三日月,警告的瞥了一眼后跳到了花梨的肩上:“请随我来,我来向您解释。”
花梨嗯了一声,跟着狐狸走了出去。
而在花梨和狐之助离开后,原本一脸忧愁表情的三日月仿佛换脸一样笑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三日月殿下?”
平淡得看不出一点暗堕迹象的江雪左文字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笑得志在必得的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却没有回答江雪左文字的问题,他理了理并没有皱痕的袖子说道:“你们也差不多看出来了吧,小花梨就要走了。”
没有理会因为自己的话而眉峰微微皱起的同僚,三日月自顾自的接着说道:“若是再不做点什么,我们可就要留不住她了。”
“去留皆是缘分,强求不得。”江雪左文字拨动着手里的念珠,轻轻道了声佛号。
“哈,”三日月闻言笑了出来,“与其以后又一次落到人渣的手里,倒不如一开始就被监察队清剿了简单。可是,这样你们甘心么?”
三日月这句话几乎是说道了在场几人的心坎里,好不容易从地狱里挣脱了出来,如果就此放弃的话他们不会甘心。他们作为刀剑男士降临此世的意义又是什么?
“所以,这一次命运必须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上。新的主人由我们自己来选择。”三日月的声音放得极低,到了近乎耳语的程度。可这句话落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却像是春夜里的雷声一般振聋发聩。
“即使如此我们也不能罔顾花梨殿下的心情。”江雪左文字幽幽叹息了一声,清冷的僧人做出了让步。
“放心吧。”三日月宗近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花梨会答应的。她是个好孩子啊……”
而在另一边,狐之助将花梨带到了之前一直封印着不让人靠近的一间屋子前。
“狐之助?”
花梨疑惑的低头看趴在肩上的小狐狸。而在接收到花梨的眼神后,狐之助从她的肩上跳了下去,它伸出了一只前爪,随即门上大大的“封”字与它脖子上的铃铛发生了共鸣,不一会儿“封”字便消失了。
狐之助拱进门缝里,用头将之前被封印的绢门顶开,然后回过头对花梨说道:“さあ、花梨殿下所疑惑之事,答案就在这里面。”
花梨的眉头微微皱起,可她还是跟在狐之助的身后走了进去。
这只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若不是里面怨气缭绕久驱不散的话,真的和普通房间没有什么两样。
花梨难受的捂住了鼻子,她承继于白龙神的力量代表了纯粹的光明,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这对花梨来说也是一样的,太过纯粹干净的灵力虽然能将一切怨气净化,却也让她在接触到这些黑暗时变得格外难受。
现在只是感觉难闻和恶心已经算好的了,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得进行的祈祓——就像那一次一样。
狐之助很快就注意到了花梨的异样,它稍一犹豫就又抬起前爪碰了下铃铛,很快一道简单的结界就在房间里出现隔开了部分的怨气。
结界张开后花梨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她向狐之助道了谢,小狐狸甜甜的一笑表示这是它应该做的。它眨了眨眼,将疑问吞回了肚子里,没有将“三日月周身的鬼气比这还严重”这句话说出来。
不再为其他无关的事情耽误,狐之助很快就从一个角落里叼出来一本日记,又从壁柜里推出来一个箱子。
花梨一一接过,日记被她放在了一边,打开箱子后发现里面放着的是一卷卷没有贴上标签的录影带。
“这是……?”花梨拿着录影带有些不明所以,狐之助却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了放映机,麻利的做好了准备。
看这架势,狐之助的意思大概是想让自己看看里面的内容?
花梨虽然在猜测,但还是顺着狐之助的动作将录影带放了进去。
片刻后,此时无论是待在哪里的众人都明显感觉到了本丸里正在发生明显的震动,就像是地震了一样。
这种事从时政成立之后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众人惊讶的跑到了空旷的庭院里,然后就看到了差不多全毁的天守阁。
“这是?”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真的是发生了地震?
唯有三日月宗近依旧坐在房间里,平静的喝了一口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S君和彩虹的投喂,么么啾-- 下午18点15分加更一章,大家记得来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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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坦白
“呜哇~外面都乱成一团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
口音明显的关西腔在房间里响起,乍听时会让人感到有些突兀。可是作为本丸里唯一说着关西腔的刀剑,明/石/国/行表示自己一直都在,只是懒得动没有跟着大家一起跑出去而已。
“你原来还在啊。”三日喝了一口茶,对咸鱼一样躺在房间里的同僚点了点头。
明/石/国/行坐了起来,他抓了抓头发,打了个哈欠,一脸没睡醒的表情看向三日月:“小姑娘会不会留下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七八成吧。”三日月淡淡地说道。
这位戴着眼镜全身散发着慵懒气质的男人得到答案后又躺了回去,他哈欠连天口齿不清地道:“那你就好好加油吧~”
三日月垂眸把玩着茶杯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说道:“我记得萤丸还放在仓库里吧,一期殿下带回来的爱染国俊似乎也很喜欢花梨呢。”
“……”背对三日月躺着的明/石/国/行缓缓睁开了假寐的眼睛,他叹了一口气,依旧是那副没什么干劲的语气,“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副鬼样子很讨厌啊。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喝你的茶么?三日月。”
回应明/石的是三日月毫无芥蒂的轻笑,他抬起茶杯啜了一口:“这句话我就当做是赞美收下了。”
“喂……我可不是在赞美你啊!”
在这两振太刀你来我往的时候,跑到庭院里的刀剑们看着差不多全毁了的天守阁一个个相觑无语。
而这当中药研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青白交错,他顾不得乱和秋田的阻拦猛地冲到了废墟中,大声的唤着花梨的名字。
这时原本站在庭院里的其他刀剑也回过了神,之前狐之助似乎有话要说将花梨带进了天守阁里,这是许多人都看到的。可现在天守阁已经整个倒塌……
小短刀们的脸色齐齐变了,不等其他人说什么,就速度奇快的跑了过去,就连之前跑掉的今剑在听到药研焦急的呼喊后也跑了回来,神色慌张的加入到了寻人的队伍里。顿时,废墟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
这个声音自然而然的惊动了还呆在房间里的两人。
待这两人闻声出来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后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至极。
“这种情况在你不确定的那两成里么?”明/石/国/行看向三日月宗近的目光有些微妙,这算不算乌鸦嘴?刚说要人,转头这人就被一场地动给埋了。
三日月自然看懂了明石眼神里的挪揄和调侃,可他真的也没有想到会这样!他此前之所以能那么平静,不过是猜到了这动静估计就是小姑娘自己弄出来的,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甚至还希望她表现得更生气一些,那个人渣死不足惜,他一点也不愿再多回忆一秒,但若是能利用人渣在花梨面前卖个惨他倒不会介意。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更有把握让人留下来。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把自己给埋了。
默默的叹了口气,三日月捞起袖子加入了救援的队伍,再怎么样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被这么埋着吧!
有了三日月的带动,其他在观望的人也纷纷的加入到了其中。就连懒懒散散毫无干劲的明/石也在一边念叨着麻烦一边搬砖挪石。
众人找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听到花梨的回应,也不知是彻底被埋在了地下,还是因为受伤失去意识未能听到众人的呼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希望也渐渐变得渺茫。所有人都很清楚时间拖得越久将人救出来的可能性就越低。
而没有适用的工具帮忙,他们要在废墟里把人翻出来也是难上加难。
而就在众人越发焦虑的时候,距离药研不远处的一处出现了明显的异动,众人屏住呼吸看过去,瞬间忘记了其他的动作,全部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一块抖动的地方。
“piu~~呼……”大概过去了四五秒,又或者更多的时间,当药研忍不住想要上前帮忙的时候那块压在上方的断木被猛地推开,紧接着众人就看到了一颗灰扑扑的毛球蹦了出来。
“………………”
与预想中的不太一样,也不是想要见到的人,众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遗憾的叹息声。
一个两个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十几人一起的话这个声音就显得特别可观了。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鹤球被众人这遗憾的叹息一噎,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没好气的一蹦三尺高。
“你们这些家伙什么意思啊喂!”(#`O′)
药研尴尬的扭头轻咳了一声,其他人也都不自然的别过了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这颗炸毛的毛球。
好在,鹤球的炸毛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在他开始滔滔不绝的数落前,众人的注意力就已经别另一处的动静吸引了过去。
这次的动静出现在今剑的脚边,细微的响动声让他从鹤球那边迅速的回神,连忙蹲下动手将石块搬开。这次从里面蹦出来的依旧不是他们所期待的人,是狐之助。
得救了的狐之助没有对众人表现出的遗憾说什么,而是转头用前爪继续刨着废墟。很快,众人就看见一只手从废墟里伸了出来。
“你们还在那里发什么呆救人呀!”
看到这只手狐之助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发现众人像是被施了石化术一般一动不动,于是毫不客气的大吼了一声。
这一吼总算是将众人的魂吼了回来,反应最快的小短刀们扑了过来一个个的用手将周围的碎石断木扒开,等花梨半个身子露出来,看到她除了脸上以及衣服上有些灰尘,并没有什么明显外伤表情也相对轻松的时候皆是松了口气。
狐之助看着又停了下来的刀剑男士们,第一次生出了想要挥舞小鞭子鞭打这些救援都不认真的家伙!你们倒是快点把人给我抬出来呀!这么看着花梨大人就能自己走出来吗!好气哦!为什么这个时候我不是两米八!
最后不知道是不是狐之助的表情实在太过狰狞,三日月嘴角抽搐的上前将花梨从废墟里抱了出来。
和鹤球一样死里逃生的花梨被三日月抱在怀里,对上他低头看过来时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种被看穿的感觉让她心虚的瞥过了头。
然而,三日月并不想体谅怀里的小姑娘,他笑眯眯的说道:“请您待会儿解释一下,您是怎么把自己给埋进去的。”
“哈、哈哈。”花梨干笑了两声,紧接着小声的辩解道:“那个、这个不就是发生了地震我没来得及逃出来就被埋了么……”
“您觉得我会信吗?”
“……”
花梨词穷了,在发现眼前的这人很难糊弄后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却是说了一句让不知真相的其他人满头雾水的话:“你后悔了吗?”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三日月额上的尖角,刺骨的凉意瞬间从指尖渗透到了全身,让花梨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冷颤,收回了手。
三日月却置若罔闻,他轻笑了一声提醒道:“这不是人类该碰的东西,没有下次了。”
花梨抿紧唇不再说话。
花梨被安置在了刀剑们的房间里,她的腿在地动中受了伤,一时半会儿是不要想着动了。
药研在为她检查了过后庆幸地发现虽然脚踝肿起,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否则就本丸现在的样子还不一定能将花梨治好。
第二天一早,在药研帮花梨做完复查离开后,第一个跑来探病的就是今剑。他像是做了错事一般在门外探头探脑,想要进去可又似乎不敢。犹犹豫豫了好半天,直到花梨看到了他。
花梨将今剑叫进了屋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了过来。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关系小花才会受伤。”一坐下来,今剑就抓着花梨的袖子垂着头道歉。前因后果他都听三日月说了,若不是因为自己花梨也不会差点被埋在废墟下。
“这不是今剑的错。”花梨抬手摸了摸自己窥觊了许久的小天狗的发顶,手感超乎想象的好,让她因为不能下床而抑郁的心情好了很多。但是对于今剑的认错她是不认的,明明这个孩子就没有做错什么,要说错的话——花梨再次心虚的别开了头——都是她的错才对呀!
因为太过气愤没控制好让力量暴走触动了地下的灵脉造成地震这种事,真的是……槽多无口。
想起自己在发怒前看到的那些东西,花梨的眼神微变,可是她忍住了并没有开口询问今剑,她并不想让他回想起那些糟糕的过去。
“小花是想要问我那些录像的事对吧?”
然而,今剑却洞悉了她的眼神。他看向花梨展开了无垢的笑颜,“没关系的喔,从你将我重铸后我就不会再在意了。那些已经是过去,我们应该朝前看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