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奥守吉行咧嘴一笑,直接伸手将狐之助捞到了自己怀里, 非常用力的挼着它后颈的绒毛:“你就不能想想办法让小花先回去?别的不说, 总不能让溯行军和她撞上吧!”
狐之助欲哭无泪, “我也要有办法才可以呀!花梨大人又不是通过时政的通道过来的, 那样我还能想想办法把她直接塞回本丸去, 可是她不是啊!”走非法途径的除了溯行军就只有花梨大人了!!
感觉自己的后颈毛快要被陆奥守薅秃掉, 它连忙改口说:“我我我我去找花梨大人说说,劝她回去好不好?!”
“嗯。”陆奥守笑着点点头放开了手里的小狐狸,“一定要把小花劝回去哟。”
“是!”为了不在秃了头后身上的毛也被这几个在刺杀天海失败后已经渐渐丧心病狂的刀子薅秃, 狐之助果断的跑去找花梨。
——花梨大人你一定要听我的劝啊啊啊啊!
所以当狐之助第二天一早闷头冲进花梨房间的时候,正好就撞到花梨和天海因为一个枕头尴尬对望的当口。
此时花梨已经在侍女的帮助下坐起身,就是尴尬的看着天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天海却是率先回过神,他完全无视了之前的枕头,仿佛那一幕从未存在过,抬起手用宽大的袖袍掩嘴轻笑着说:“这是哪来的小狐狸?”
狐之助只顾着往里冲,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现在被人看到了就只能装成普通小狐狸误闯进来的样子四处乱窜,最后避无可避躲直接停在花梨的面前面对着天海呲牙咧嘴。似乎是想要告诉面前的人“我超凶的!”,可惜那圆头圆脑的样子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天海看了狐之助一眼,挥挥手,自然有侍从上前将狐之助捉住拿出去处理。
狐之助又不能在人前开口说话,只能嗷呜呜的叫着拼命挣扎。
花梨到底还记得狐之助也算是自己的小伙伴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便对天海说自己喜欢这只小狐狸想养在身边。
天海看向花梨,沉默了两秒后展颜笑道:“既然神子喜欢那便留下吧。”
抓着狐之助的侍从应了一声,手劲立时就松开了一些。
花梨闻言松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又听到天海说:“可这只狐狸毕竟来路不明,身上也不知有没有病,神子现在身体虚弱要是再被感染就不好了。”
“没关系。我身体好着呢不会被感染的!”天海的声音刚停下,花梨就连忙插上话,她真的怕天海以她的身体为由把狐之助给咔嚓了。
天海笑了笑,神情里满是爱怜,他甚至伸出手轻轻抚摸几下花梨的脑袋:“神子别急,既然答应了你留下小狐狸我就不会食言,只是,它需要带下去清洗干净了才可以养在你的身边。”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花梨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抿了抿唇点点头,同意了天海的提议。
就这样,狐之助被交给了侍女们带去清洗了。
等它生无可恋的被小姐姐们压着洗了个极不情愿的澡,好不容易身上的毛被烘干,它刚想跑去找花梨就又被人拦了下来。
拦下它的不是别人,正是天海。
狐之助一开始还想着什么都不管的直接跑掉,可是下一秒它就被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狐之助的脸瞬间就变了。不仅仅是因为它什么都没有察觉就被定住,还有天海这个男人突然对一只狐狸出手的莫名。
“呵,果然啊……”
天海俯视着一动不能动的狐之助,眼中完全褪去了在花梨面前时的和煦温柔变得格外冷漠,“不管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若是想打神子的主意,我会让你们亲眼看到地狱是什么模样。”
狐之助本还想装傻,可是天海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彻底打消了它的这个念头。
“呵,还要装吗?要想装作普通的动物就先把脸上的图腾给抹了吧!”
狐之助放弃挣扎,缓缓抬起头看向天海:“既然已经知道我有问题,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天海轻笑:“我说过了,神子既然喜欢,我就会让你留下。”
狐之助被这一句噎到无法言语,可它最后还是找回了声音试探着问:“你刚才说‘你们’……这句话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装傻也要有个限度。”天海脸上的笑意不减,只是眼中再看不见一丝亮光,“前些时日跑来刺杀吾的付丧神,不就和你系出一源么?”
“你!”狐之助的额头上瞬间积满了冷汗,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天海再次掩唇轻笑出声:“还是尔等以为伪装成人类的模样,吾就发现不了了?”
“你、你到底是!?”
然而天海并没有再回答狐之助任何一句话。他径直越过狐之助慢慢走远了。而在他走远后不久,此前一度消失了的侍女们不知从何处再次冒了出来,抱起狐之助就往花梨的房间去。
僵成一尊雕像的狐之助直到回到了花梨的怀里才缓过神来。
在看清抱着自己的人就是花梨后,更是直接扑进她怀里嘤嘤直哭。
等花梨安慰好了小狐狸问它出什么事时,它却发现自己只要是有关天海的事情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无知无觉间就被下了言灵,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怪物!QAQ
狐之助悲从中来,它不过是同大家一起出个阵而已,要不要这么虐!?
抽噎了两下,狐之助一抹眼泪,既然不能说那我就比划总成了吧!
然而,结果依然惨烈。
狐之助虽然很努力的通过比划来表达了,但对花梨来说完全就像是盲人猜象,根本就没猜出来它到底想表达什么。
第一次不行那就再来一次!
信心满满的狐之助打定主意多比划几次花梨就一定能看懂。然而,很可惜,它第二次比划刚开始,天海就笑吟吟的去而复返,身后跟着的侍女手中还端着一碗黑乎乎飘散着诡异气味的汤水。
狐之助和花梨的脸色同时变了。
狐之助是看到天海秒从心,花梨则是对着侍女姐姐手中的东西面露难色。
天海完全没关心狐之助,他的眼中只有神子。在看到花梨面露抗拒的神色时,更是笑出了声。他从侍女手中接过瓷碗,轻轻吹了两下就递给了花梨:“虽然大夫说神子出一身汗就能好,但药也是要吃的。”
“……我能不能不吃这个……太苦了,我怕。”花梨抓紧了被子,没有伸手去接,脑袋也摇得更拨浪鼓似的。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吃药了。裹着糖衣的药丸她都嫌苦,这一大碗看上去就超级苦的药汁简直是要命了!
天海唇边的笑意越加扩大,他没有强硬的将药塞到花梨的手里,而是接过侍女递来的勺子,亲自舀了一勺,递到了花梨的嘴边:“相信我,不苦的。”
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花梨想说我信你才有鬼啦!可是看着天海一直举着手,而且她也知道要想快点好起来药是一定要吃的,她便说不出这样的话,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张开了嘴。
天海见状眼中的笑意渐深,手里却完全没见犹豫,直接将勺子里的药汁全部喂进花梨的嘴里,然后他飞快的拿走勺子,接过一旁侍女递给他的果脯,在花梨因为苦味在口腔里乱窜而皱起眉时,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果脯直接塞到了她的口中。
“……”花梨还没来得及控诉某个人骗人,嘴里的苦味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丝丝甜味驱散了。
“是不是一点也不苦了?”
看着眼前笑得格外纯良的天海,花梨感觉自己的手是越来越痒,甚至已经移到了枕头的边缘摩挲着蠢蠢欲动……
等到花梨在天海的连哄带骗下喝完了一碗汤药,她也差不多整个人都虚脱了,更是感觉自己已经丧失了味觉。
傍晚花梨稍微有了一点胃口,却是味同嚼蜡,白白浪费了一桌子的美食。
夜晚,临睡前安静了一整天的小白忽然跳了出来,贴着花梨的耳边悄声告诉她有人在门口放了东西又走了。
花梨问它是不是和之前送花的是同一个人,它点了点头说:“感觉很像,应该是同一个人。”
花梨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掀开了被子起身走向了门边。
拉开门,花梨略一低头就看到了静静躺在地板上的一包东西。花梨将其捡了起来,打开来,里面居然还有两个小包。一个表面上写着“什么什么药”——前面的几个字有些潦草花梨一时也没认出来。另一个则什么也没写,花梨将其拆开,就见里面全是像是星星一样白净剔透的金平糖。
花梨拿着一手拿着药包,一手拿着金平糖,回过身就见小白坐在狐之助的头上,两个小家伙一起抬头看她,眼里全部写满了“好想吃”这几个大字。
花梨想了想,伸出了拿着金平糖的右手:“想吃?”
两个小家伙一起点头。
见它们这样子花梨直接笑出了声,自己吃了一颗后就全部分给了小白和狐之助。两个小家伙欢呼一声,也不管睡前吃糖会不会坏牙了,嗷呜一口张嘴就吃。
与此同时,一心希望狐之助将花梨劝回去的加州清光几人并不知道那只小狐狸一天了根本没对花梨提回去的事,而他们现在正在落脚的旅店焦急的等着它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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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巧遇
第二天, 休息了一天的花梨感觉自己也精神了许多,便叫上了桐生瞬上街继续去探消息。
天海并没有拘着花梨。在叫来大夫给花梨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就将人放出了二条城。
因为这次的受凉发烧,花梨再提出要去神泉苑时直接被小白强硬否决了, 都把自己弄感冒了你可长点心吧!
见花梨还想再说什么, 小白干脆的告诉花梨不听话敢下水的话, 就让花梨继续喝那苦死人的药汁!
此话一出花梨果然老实了。
神泉苑被“禁止”前往, 花梨想了想之前得到的消息以及从桐生瞬那里听到的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计算了一下脚程后便拍板决定去找据说拿着白虎之札的小松带刀。
桐生瞬没有异议,狐之助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就是一颤, 这一个刻它终于想起那个了被它丢到脑后去的“任务”。
可是, 看了看目不斜视的桐生瞬, 狐之助实在没有勇气在这时候突然开口说话。它只能按捺下来, 想着总会找到机会和花梨好好说说的。
然而, 在理想很丰满的时候, 往往现世就显得特别骨感。
狐之助还没找到机会呢, 就遇到了狐生中最大的危机。
这事说起来, 狐之助也是特别可怜了,因为没有人会想到, 在花梨她们往萨摩藩邸去的路上居然遇到了因为病发而落单倒在巷子里冲田总司。
历史上有发生过这种事吗?有吗有吗?
狐之助愁得直抓头, 好不容易长回来的毛又被它自己揪掉了不少。
在看到有人倒在巷子里时, 花梨根本没有多想就跑了过去将人扶起, 让他靠着墙坐了下来。
花梨虽然知道新撰组, 却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对眼前之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当日在桥上时一言不合就拔刀的那一幕。但现在,这位花梨眼中的少年没有了那日的凌厉模样,他双眼紧闭, 眉头蹙起,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尽管人还有些意识不清,却仍然抓着衣襟困难的喘着气,喉咙里间或溢出几声刻意压抑下的咳嗽声。
小白在桐生瞬开始为冲田检查前就率先飞了过去围着人绕了一圈后又飞回到花梨的面前说:“神子,昨夜的那个药拿出来,给他吃下应该管用。”
小白口中的“昨夜的那个药”就是花梨昨夜临睡前在门口捡到的那包药,后来小白对其检查过后发现这是一种对感冒咳嗽一类有奇效的药,而且还被做成了药丸的样子,显然是考虑到了花梨不喜欢喝药汁。
花梨听到小白的话连忙将那包药拿了出来,在狐之助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和小白配合默契的一个喂药一个灌水。
而在冲田将药咽下后不久,刚开始还意识不清的人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一开始还有些茫然,可是很快就回过了神,他看向花梨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轻轻道:“是你呀……可以请教姑娘的名字吗?之后我会登门道谢。”
花梨摇摇头,有些担忧的道:“我是高仓花梨,道谢就不必了,既然看到了我就不会见死不救。但是那个……你要是身体不舒服话就要好好去看医……大夫!”虽然小白说了没关系,但随便就给人灌乱七八糟的药她始终有点心虚。
之前还仿佛随时会死去一样的少年站了起来,他摇摇头,脸上依然带着浅笑对花梨说:“在下冲田总司,新撰组一番队队长。今日多谢花梨出手相救,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不等花梨有所反应就转身健步如飞的走掉了。
“诶——!”花梨在听到“冲田总司”这个名字时愣住了,以至于在人离开时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更别说把人拦下来了。
“神子。”桐生瞬在旁边叫了一声,花梨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不好意思又在这里耽搁了,我们现在就去萨摩藩邸吧。”
桐生瞬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这时,小白忽然小小的惊呼了一声:“那是什么?”
它指着刚才冲田总司坐着的地方,那里有个小小的红色东西。小白飞了过去将东西捡起然后递给了花梨。
拿到手中后花梨发现这是一枚护身符,可是落在这里的?
“会不会是冲田君落下的?”想了想,花梨也只想到了这一种可能。
“有可能啊……”小白也点了点头。然后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全部看向了一旁的桐生瞬,虽然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可是眼中所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桐生瞬按了按额头,在花梨和小白过分pikapka的注视下选择了妥协:“我知道了。”说完后,他便往与萨摩藩邸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完全就是一副在前面带路的样子。
小白和花梨击掌小小欢呼了一声就跟了上去,至于狐之助……它在严肃的思考若自己跟着花梨她们去了壬生驻地,活下来的几率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