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在邪恶组织里当杂兵这件事——鸢川寒
时间:2020-11-01 10:10:52

  “……那,你早就知道了?知道我哥哥他是拉斐尔的事?”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他点头,“在员工调查的时候,就知道了。”
  ———这么早的吗!
  “我猜你还有很多问题,反正还有时间,你可以在这里问出来,能回答的,我会尽量回答。”他后背靠上墙壁,金属面甲转向了我。
  “……那我问啦?”
  “请。”
  “我,还能记起关于他的记忆吗?他的存在,还可以恢复吗?”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是可以的,他的存在稳定下来以后,作为杂兵状态的你会像按了回收站复原键的电脑一样,恢复关于他的记忆。”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不过,关于他的身份信息和其他人的记忆,大概是无法再找回了。”
  ———也就是说,他要变成黑户了?
  对于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我苦涩地叹了口气。
  “还有,以后,他也会像松山姐一样,借由特殊的装置才能维持生命吗?”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将【锁定】减缓。”
  ———这些,我也都有所猜测了。
  我低下头,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道:“关于哥哥的【锁定】要更加缓慢的原因,虽然我猜测是因为在世界的边缘,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可能还有其他原因。”
  阿斯莫德轻轻笑了一声。
  “是糸郎和你说的吧?看来他这些年确实做了很多研究,你说的没错哦。”
  ———什么?他知道荒井的名字吗?
  “你……你难道是———”我也顾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了,追问道,“你是那个前辈!”
  “———这都被你知道了。”他拿手指刮了刮脸颊,叹气道,“那个要讲起来会是个很长的事,果然,还是暂且不表吧?”
  我怎么可能逼着他讲,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好听他解释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你的猜测没有错,按理说,拥有【英雄资质】的人,确实要比没有的人解体得更慢。”他似乎是想了想,拿出了一个小沙漏,放在了我们中间的长椅上。
  “………从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来说,我们的世界之所以只有北乃市这么大,因为外部的控制能力只能做到如此。即使是这样,运作生态瓶也需要相当的运算量。”
  “构成我们AI的数据也是如此,如果每次死亡,都要再构建一个新的,就太麻烦了。”他颠倒沙漏,上面的沙子从细小的口流到下面的空间,“所以,你可以看做是彻底打碎以后,再重新拼起来这样的循环系统。”
  ———循环系统。
  原来还存在着这样的隐藏机制吗。
  “在不断发展之中,AI的某些特质并不能被打散成统一的微粒,而是粘合在一起,变成了较为大块的东西,也许是一种执念,也许是发生一种变异的优先级公式,有时候在塑造新AI数据的时候会不可避免地混进去,那么新生的AI就会自发地??拥有和初始设定微妙不同的地方。”
  沙子渐渐落下,我看见里面居然渐渐露出了一个小珠子,显然没办法从上面漏下去。
  “………就像是这个一样。”他注意到我的眼神,解释着,“不断的运算中,哪怕是亿分之一的算错几率,也有可能击中,形成无法理解、无法拆分的数据块,是AI超越了运算发生的错误。”
  “有些人本身就带着这些碎块,有些人会在经历一些事以后计算错误产生这种碎块。我们会将带着这种超越了情感模块设定的部分,称为【英雄资质】。”
  他顿了顿,看向漏完的沙漏,又将它颠倒过来。
  “又或者,按外部世界的说法,叫做【人格精神波动积极部分高度偏向人类,并有失控可能概率的资质】。”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入队
  没想到英雄资质是这种设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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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要 来 了
  “失控……是指什么?”
  听到他的解释, 我不由得抓住胸口的一团衣服。想到我也拥有着这样的资质, 心里就有些平不下来。
  “外部世界在设计的时候, 将AI的设置里做了限制。”他轻轻指了指自己,“我们的活动遵循着一定的规律, 在可以的范围里保证了相当的自由,但无论怎么说,他们不可能造出另一批人类。看来, 他们对于人性有着相当的理解。”
  “……所以, 失控指的是我们的行动不容易被预料到, 会脱离控制, 对吧?”
  我垂下眼帘, 看着沙漏里的沙子又把珠子埋没。
  “有【英雄资质】的人要更加偏向于人类,也会基于感性,做出无法预料的举动。”阿斯莫德说道, “因为掺入了多余的情感,所以数据量更大了一些,他们本来就是不稳定因素,但就此利用他们来对抗我们, 最后再顺理成章地处理掉,这种做法, 就是人类的狡猾吧。”
  ———他用的是【他们】, 难道阿斯莫德没有英雄资质吗?
  “…………”我闭了闭眼,“【英雄资质】是正向的情感,那么, 肯定还有负向的吧?”
  “对。”他回答我,电子音微微下沉,“不管是贪婪也好,**也好,那样的数据也是存在的。”
  ———那么,为什么………
  “你想问【为什么不针对那种错误制定方案】,对吧?”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阿斯莫德说道,“因为没有这个必要,所有人类都是善意和恶意并存的混合体,但是,对待恶意的方法永远要比善意的多。”
  “———毕竟,你也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快要消亡了吧?在那种世界里,恶意早就成为日常的一部分也不奇怪。”
  “………只是恶意的话,其实不堪一击。”阿斯莫德叹了口气,“但是,拥有【英雄资质】的孩子们都是纯粹的,大概他们没有应对纯粹的善意的手段吧。我想,外部世界也许并不存在愿意奉献自己守护素不相识的人的英雄,所以才会落到如此地步。”
  没有英雄的世界,最后却创造出了抹杀英雄的体制。
  ———他们………外界的人并没有把我们当成可以对话的智慧生物,而只是水箱里可以创造出价值的动物吧。
  仿佛感觉到有无数视线在窥视着世界内部,我有些不适地缩了缩身子。
  “我们的挣扎,是不是在他们眼里毫无用处?”
  “———不会的,”只有这一点,阿斯莫德非常坚定地回答我,“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我可以确定,你所做的并不是无用功。”
  “………【我们】?”我不由得想到了什么,看向首领,他有点心虚地动了动,“是松山把我的活动视频给你看了吗?”
  前几天她因为笑得太厉害,就闭了麦,否则我的战斗期间说不定全是她的笑声。
  “……………”
  阿斯莫德突然不动了。
  “………呀,睡着了吗?”
  我亲切地问道。
  “啊,不好意思,小睡了一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首领答道,“刚刚你问了什么问题?”
  “还能有什么问题,不就是是不是松山姐把我们小队的活动视频给你看了吗?怎么样,是不是很解压啊?”
  我假笑着,问他。
  “…………”阿斯莫德沉默了一下,“有一说一,确实。”
  ———哈哈,真是笑不出来呢。
  走廊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像寒冬一样,我们的对话就这样到此结束了。
  在这样的气氛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后,诊疗室的门终于打开了,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向我一点头,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
  我踏进白色的房间,看向暂时被罩在透明罩子里面的哥哥,刚刚他看着精神头还不错,但在眼见着我和阿斯莫德走进房间以后,他看上去立刻就要不行了。
  我敲了敲那个罩子,逼着他睁开眼睛。
  “———这不是梦。”
  “我不信!”
  面色惨白的哥哥捂住耳朵,发出了灭火器一样的惨叫。
  原来人还能发出这样的叫声,涨知识了。
  “逃避也没用的。”我绕到罩子的另一边,蹲下身盯着他,“你现在已经在分辨善恶树的总部了,不久以后,你就会觉得这里像家一样熟悉。”
  “我善良可爱的妹妹……是不可能去邪恶组织的………”他哽咽地发声,“你一定是被洗脑了。”
  ———………是啊,是金钱的光辉把我招进来了,你满意了吗?
  “…………”我不想和他废话了,决定直接下杀招,“你要不猜猜看,我什么时候加入的?”
  “—————”
  哥哥瞳孔地震。
  我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上个学期开学前,我就进这里了。然后最近,我升职了。”
  我又在他面前变了一次身。
  “不————————————!!!”
  仿佛要呕出灵魂,哥哥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走廊,我看见从门口经过的人都用奇奇怪怪的目光看过来,刺得我有点痛。
  “而且,我也早就知道你在干英雄了。”我叹了口气,“要不是以邪恶组织成员接触到了平时无法知道的信息,这次你绝对会无声无息地消失。”
  “———现在,只有这里才能救你。”
  “………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哥哥深沉道。
  ———嚯!给我来这套?
  我一把抓过旁边的点滴架,随手像捏个橡皮泥一样把它揉成了球体。
  “不同意的话你的黄金独角兽会变成1立方厘米的小方块。”
  “我同意!”
  哥哥痛快地答应了,看来拿嫂子威胁他总没错。
  “………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首领。”我把那个球体放在他看得见的地方,然后走出了房间,把对话的空间留给了首领和哥哥。
  从刚刚开始,记忆就开始渐渐复苏,回到了我的脑子里。
  ———但是,元素战队和天宫,他们关于哥哥的回忆很可能已经消失了。
  世界上,大概只有我还记得【汐见苍介】这个人了。
  “………松山姐,她原来这么孤独吗………”
  现在,我才能稍微感同身受松山的难过。
  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我决定偷偷去找松山一趟,总感觉把荒井就丢在那里还挺不负责的,不如就这样回去偷偷道个歉吧。
  打定主意,我就冲着咖啡馆的路回去了。
  *
  “哎呀,你回来啦。”在打开门的一瞬间,松山就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来,欢迎了我。
  “………松山姐。”看到咖啡馆里暖黄的灯光,我才放松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已经变成了让我觉得很安心的地方。
  外面的大雨仍在洗刷着地面,但这一片空间和外面的地方隔绝,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
  “———荒井呢?”
  接受了松山递来的毛巾,在椅子上坐定后,我问了一下他的去向。
  “他同意加入了。”松山抿了一口咖啡,“所以我让人带着他去办离职手续,现在在去的路上。”
  ———诶?就答应了?
  “你在惊讶什么?人不是你找来的吗?”
  她奇怪地看着我。
  “不,只是不太相信他这么干脆。”我仔细想了想,荒井那条老咸鱼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应该也挺开心的?
  “———不过,我告诉他我们是分辨善恶树的时候,他就一副傻掉的样子,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怎么可能放他走啊。问他的第一遍就同意了,还挺识相的。”
  ———不,看来他是早早放弃挣扎了。
  “啊,说起来。”松山拍了两下手掌,店里的壮汉又把移动白板推了出来,“忘记告诉你了,你的关系图又更新了。”
  白板上又出现了卡麦尔的名字,他和我的名字之间连着超粗的单箭头。
  ———可恶,什么时候加上去的……
  松山优雅地把咖啡一放,拔开油性笔笔盖,又往上面写了【拉斐尔(兄)】。
  “———接下来的修罗场会怎么发展呢?”她满怀期待地回过头看我,仿佛是一个追更搞笑喜剧的观众,“你哥哥那边怎么样了?”
  “………他已经同意入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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