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逃婚了——宋家桃花
时间:2020-11-02 10:05:41

  怕人瞧见,他连忙低头掩下眼中的笑意,心里总归是松缓了一些。
  如今也就夫人能让主子变得和从前一样了,他是真希望两人能早些说清楚别再闹别扭了。
  “主子,可以吃饭了。”
  “嗯。”
  姬朝宗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书册往餐桌走,福福倒是比他动作还快,也不知是饿了,还是闻到熟悉的香味,一下子就窜到了餐桌那边,还仰着头在餐桌附近梭巡了一遍,似乎是没瞧见熟悉的人就看着姬朝宗一直喵喵叫着。
  杜仲笑道:“福福怕是想夫人了。”
  “夫人这会还在厨房呢。”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小心翼翼地朝姬朝宗看去,希望男人能发个话让夫人过来。
  可男人却没有搭理他,径直坐到椅子上,看着那熟悉的菜肴,边吃边问,“那些胡姬呢?”
  得。
  还置着气。
  杜仲没法子只好回道:“就在外头候着。”
  姬朝宗淡淡发话,“让她们进来。”
  “那夫人?”杜仲问。
  未听人回答便知道主子这是不肯见,心里无奈,面上却不敢显,应声之后便去外头吩咐。
  福福还在喵喵叫着,大概是觉得今天姬朝宗颇好说话,这会还凑到他的脚边,抱着他的裤脚仰头叫着,似乎在问他为什么不见人?
  “想见她?”姬朝宗低下矜贵的眉眼看着它。
  “喵。”
  也不知是在附和他还是随口应一声。
  姬朝宗抬手覆在它的头顶,眸光望向不远处的小几,那不知人间疾苦的金丝雀正安详地躺在那只纯金打造的笼子里,午后阳光颇好,它正睡得十分舒坦……他就这样看着它,须臾,收回目光看着福福,“你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
  “怎么样?”顾攸宁看见李婆子等人回来忙迎了过去。
  李婆子摇摇头。
  顾攸宁心下一沉,声音也哑了一些,“那些菜不合他的口味?”
  “不是不是。”李婆子回过神忙笑道:“东西已经送进去了,只是那位大人不习惯别人伺候,我们也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说话间,有护卫过来传话,“午膳很好,大人很满意。”
  众人一听这话都松了口气,唯独顾攸宁看着那位护卫,想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等护卫走后,李婆子忙领着其余婆子对顾攸宁千恩万谢,就差直接把人当活菩萨供起来了。
  顾攸宁却没什么心情,只是低声说了句“没事”。
  这都第二回 了,她不信姬朝宗吃不出是她做的,可他却什么话都没留,也没让她过去……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再搭理她了。
  垂下眼睑。
  压下心里那些杂乱的思绪。
  顾攸宁勉强收拾好心情和李婆子等人说了几道姬朝宗喜欢的菜,又特地叮嘱了不要放葱姜蒜,去味可以,但不能让人瞧见,还有一些火候以及他喜欢的糕点,一应说完,她便动身往外走。
  李婆子如今把她当做活菩萨,自是要送人出去,一路上还说了不少好话。
  等走到外院的时候,顾攸宁刚想让人回去就瞧见一行衣衫暴露的胡姬捧着乐器往里头走,边走边还说着,“我可听说了里头那位大人是京城来的高官,若是能得他的青眼,咱们姐妹可就要飞上枝头成凤凰了。”
  漂亮的女人们嬉嬉笑笑往里走。
  顾攸宁看着她们的身影,脸色苍白得不行。
  李婆子也有些诧异,詹大人昨日还说这位大人不喜女色,怎么今日?可到底是那位大人的私事,她也不好多嘴,转头看向顾攸宁才发现她小脸惨白,吓了一跳,忙扶住她的胳膊询问,“顾娘子,您没事吧?”
  “……没事。”
  顾攸宁摇摇头,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她担忧的眉眼和李婆子哑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也该回酒肆了。”
  “可您的脸色很难看。”李婆子不放心,“不如老奴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
  顾攸宁说完就径直往外走去,耳听着身后那些女子的嬉笑声,明明是很曼妙的女声,可对她而言却恍如魔音一般,她突然就跑了起来,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她就不会再听到这些让她心如刀绞的声音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跑到了门口,而那些魔音也终于消散了。
  门口几个护卫惊诧地看着她。
  顾攸宁却没理会他们,她手扒着门框,低头弯腰喘着气,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和姬朝宗的一桩夜话。
  那次姬朝宗很晚回来,身上还有不少酒香和胭脂香,见她变了脸便抱着她的腰,凑过来顽笑,“怎么,吃醋了?”
  她那会的确有些不舒服,却不愿表露,只是摇摇头。
  可姬朝宗见她那副样子反而同她生起气来,气呼呼地松开抱着她的手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折身回来,死死抱着她把她压到就近的软榻上,一脸不满地和她说,“顾攸宁,你有什么就不能直接说吗?我既然答应过你不会找别人,就绝不会去找别人!我今天的确去了樊楼,可我根本没让人伺候,是下楼的时候被人碰了下,回来的时候,我还一直担心你会生气。”
  “你倒好……”
  他既生气又委屈,最后在她脖子上咬了好几下就跟小狗泄愤似的,“我就讨厌你这幅样子,有什么都不说,全都藏在自己心里,我今天要是直接走了,你是不是都要以为我去找哪个相好的上床了?”
  “我没有……”
  “你就有!你就是不信我!”
  世人眼中的高岭之花在她面前就像小孩子撒娇耍赖。
  最后她主动求和两人说开之后,他便抱着她说,“若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就直接问我,就算和我吵一架质问我也好,你只要别这样把什么都藏在心里……顾攸宁,我是人,不是神仙,我不是每次都能猜得到你在想什么。”
  “我害怕。”
  那是顾攸宁第一次听他说害怕,她讷讷问道:“你怕什么?”
  那会姬朝宗牢牢抱着她,声音喑哑,“我怕你信了自己的猜测,把我一杆子打死,连个辩解的话都不让我说。”
  心里一抽抽地疼得厉害。
  这种疼,比昨日见到他被他无视还要来得厉害,疼得她都要站不住了。
  不仅仅是因为难过,更多的是她如今知道质问了,却发现自己早就失去了质问他的资格。
  “姑娘,你没事吧?”
  那护卫看她这幅样子,终于绷不住脸上的冷漠,过来询问了。
  顾攸宁只是摇头,“没事,我没事……”她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外走,不知道是不是白日做梦,即使隔得那么远,她好似都能听见那些嬉笑声。
  手撑在心口处,可她别说回去找人质问了,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她早就没有这个资格了。
  “要不要去跟杜护卫说一声?”门口护卫看着顾攸宁离开的身影,问身边的同伴。
  同伴踟躇了一会,还是咬牙道:“我进去说一声。”
  ……
  而此时的内院。
  杜仲和姬朝宗禀了“胡姬来了”。
  姬朝宗也没有让人进来的意思,只继续吃着饭,半晌才开口问道:“她呢?”
  “夫人她……”
  杜仲想到外头护卫的回话,低声道:“已经回去了。”
  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就变得阴沉起来,姬朝宗本来还算温和的脸上更是呈现出一片阴鸷之色,明明窗外还是一片□□,可这屋子却冻得让人好似置身在冰天雪地一般。
  握着筷子的手用力收紧,仅一瞬的功夫,那筷子就被人折断了。
  上头的倒刺扎破了他的手,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流,犹觉不够,姬朝宗抬手就要把桌子掀了,可余光瞧见桌子上的那些菜肴,他那只已经握住桌布的手却十分生硬地停了下来,咬着牙,胳膊因为绷紧的缘故使得手背上的那些青筋不住跳动,他似是用尽全力隐忍着自己的愤怒才没让这些菜肴在他面前消失。
  杜仲看他受伤自是忙过来扶住他,担忧询问,“主子,您没事吧?”
  偏此时外头有大胆的胡姬高声问道:“大人怎么还不让我们进去伺候呢?我们的腿都麻了~”
  姬朝宗咬牙切齿,“滚……”
  “什么?”杜仲心系他的身体,没听清。
  “让她们滚!”姬朝宗推开他的搀扶,他整个面部表情都变得扭曲了,却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不舒服,手撑在桌子上,怒喝道:“都给我滚!”
  作者有话要说:唉
  宁宁的性子是真的很不好
  自卑,不敢问,想靠近又退缩……我有时候都想晃晃她的肩膀让她清醒些,有什么不能问不能说的!可怎么说呢,虽然宁宁这样很不好,但也很真实。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和我一样的经历,我和我初恋在一起的时候就特别自卑,就觉得他好优秀,我好差劲,然后又很矫情,明明人家啥都没说,我就已经脑补出一堆事然后和人提分手,最后还后悔(呔!虽然现在看到我初恋,我已经能摸着他的狗头和他说其实你也没那么好!)
  咳
  题外话
  继续说下宁宁
  她和表姐不一样
  虽然两个人都失去了父母,可表姐的父母是战死沙场是众人心中的英雄,死后还受了功勋,可宁宁是所有美好的一切在她面前毁灭,所以她才会看到表姐的时候说“她们两个人有一个人还像从前那样就好了”
  她从一个天之娇女变成这样,经历了各式各样的背叛,根本很难相信别人,所以老姬最开始说喜欢她的时候,她是不信的,不是不信老姬不爱她,她只是觉得老姬以后肯定会娶别人,所以即使早就爱上了老姬,她也一直在后退,她不相信他们能长久,怕以后老姬会爱上别人,怕自己会变得不像自己,怕最后两人会收不了场
  后来家里的事解决了,甚至老姬家里都没有怎么反对,可她还是害怕还是担心,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好,根本配不上老姬那样的喜欢,与其说她担心那些不好的事爆发,倒不如说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了最低处,她不相信这样的自己会拥有美好的一切,她认为老姬应该拥有更好的人,那个人应该满心满眼都是他,而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以欺骗的方式靠近他
  唉
  我就是写着写着很想扯扯,并没有被评论影响!因为这后半部分是这本书我写的最爽,也最痛快的部分了!我就是希望宁宁在经历一切后可以变得自信起来,不仅仅是由老姬告诉她,你很好,而是让她自己知道她值得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一切,不必畏惧不必惶恐,只需前行
  每个女孩都值得拥有这世上所有的美好
 
 
第91章 重逢后的第二天
  杜仲出面把外面的胡姬都打发走了, 又着人给了赏钱。
  那些女子被打碎美梦免不得要抱怨几句,但又碍着里头那位是京城来的大官,纵使不满也只敢小声嘀咕, 好在给的赏钱还算多,虽然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但这些钱也足够她们买许多好看的衣裳和首饰了。
  先前来传话的护卫看着胡姬被人领着往外头走,忍不住问杜仲, “头, 主子到底怎么想的?那位顾娘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冷眼扫过, “不该问的就别问。”
  这次跟着主子来宣化的都是新人,虽然知道主子和夫人之间的事,却不清楚主子对夫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其实这一年, 京城众人也不清楚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夫人离开的头一个月, 主子就跟疯了似的, 整日不上朝,不是跑京兆府找夫人的线索, 就是独自一个人骑着马去外头找,偶尔得到个线索,半夜三更都会跑出去,被圣上叫进宫训斥几回后总算是收敛了。
  后来呢?
  后来主子不再跑京兆府, 也不再去外头, 每日准时上朝, 把自己沉浸在公务中, 处理公务比从前还要疯狂, 对付别人的手段也比从前更为狠辣。
  那会所有人都以为主子是忘记夫人了。
  只有他们这些身边人才知道主子根本没有忘记夫人,反而比从前还要疯狂。
  他在澄园着人建造了一只足有一间房子大小的纯金笼子,每日坐在桌子后画夫人的画像, 现在澄园那间书房全是夫人的画像,那个时候只要听到顾攸宁三个字,主子就会驻步,偶尔在路上碰到一个相似身影的人还会跳下马车追过去,更别说听到有人说道夫人的不好了。
  有个官宦子弟就因为私下拿夫人说了几句荤话就被主子拿酒坛砸破了脑袋,现在还躺在床上。
  那段时间——
  京城人人自危,就是怕开罪主子。
  后来别说再有人敢说道夫人的不好了,就连和夫人有关的事,甚至连顾攸宁那三个字都不敢提了,就是怕惹了主子不快。
  ……
  轻轻叹了口气。
  杜仲从旧日的记忆中抽回思绪,看着站在一旁因为被自己训斥而脸色发白的护卫,还是开口说了一句,“你只要记住那位顾娘子是主子心尖上的人,也是唯一能成为咱们主母的人,不管他们再怎么闹,也不管主子做了多少,我们都得对她恭恭敬敬。”
  就是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和好。
  摇了摇头,也没再搭理护卫,杜仲转身往里走,没有直接提步进去,而是站在帘子外和人禀道:“主子,人都已经走了。”
  无人回应。
  只当主子是不想说话,杜仲刚想退下就听到里头福福发出刺耳的声音,心下一紧,顾不上主子会不会发落他,他立刻打了帘子走了进去。
  看到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的男人,杜仲神色大变,快步上前,惊呼道:“主子!”
  ……
  傍晚时分。
  杜仲捧着汤药走了进去。
  脸色苍白的男人只着一身单衣靠在床上,这会还有些阳光从轩窗外头折射进来,笼罩在男人的身上,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瞧见他手里握着一只藏蓝色绣凤凰的荷包,那荷包从前一直系在他的腰间,进入宣化后却被他收了起来,此时被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不由让人担心力道再大些,这只荷包就会步午间那双筷子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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