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她前段时日刚能出门的时候倒是偶尔听其他人时不时的谈起过,只是她当时连自己的事情都还顾不好,哪里还有时间关心什么神医,这一下子突然又听到了针灸,这才又想起来。
陶筠面色依旧如常,“神医不敢当,普通大夫而已。”
吴晴听了面上客气的恭维了几句,只是心中还是有些纠结,只是也并没有纠结太长时间,最终还是渴望权势的心占了上风,为了以后,这点险算什么,更何况还是个名声在外的大夫,她心里这么想着,面上也就答应了。
“那就还请吴小姐宽衣躺下,此次针灸需要针刺腹部几个穴道。”陶筠见她同意,就手上示意了一下,这个房间本就是她专门为了不方便在外面施针而设置的,所以里面的基本用具也是一应俱全。
吴晴听了倒是没什么意见,非常配合的就脱了衣裳躺在了房间内唯一一个一米宽的床上,露出了腹部。
陶筠也没多说,利落的就展开了放在一旁的银针,选天枢、气海、中脘、血海、关元一一刺入……
“啊——!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痛啊!啊——!”
一阵刺耳的痛叫声立时就高声响起,顿时就引起了外堂的人的注意。
李大夫正搭着脉,陡然听见一声惨叫声惊的他手都抖了抖,随即就抱歉的看了眼对面的病人,转头叫道:“小松,你去看看里面出了什么事。”
那病人是个中年男子,也是好奇的很,也往里面张望了张望,只是可惜并没有能看见什么,神色还颇为失落。
“好!”其实不用他吩咐,小松还有其他的两个学徒都已经往里面跑去了。
“叩叩叩!师姐!里面可出了什么事?”
“没有,不用担心,只是气血不畅,针灸之后的正常反应,一会儿就好。”
“啊——!”
“……哦。”门外的几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师姐,您确定这是正常反应吗?
她刚刚那话即是说给门外几人听得,也是说给吴晴听的。
吴晴听得她说完之后果然感觉到痛感好像稍缓了些,这才打消了刚刚从心里升起的怀疑,待得彻底没有痛感之后,她人也已经浑身大汗淋漓的摊在床上动弹不得了。
“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行秽之时可能会比寻常更加恶臭,也都是正常现象,我先给你出去开要配合着服的方子。”
吴晴躺在床上神色呆滞地看着上面没说话。
陶筠见她如此也丝毫不介意,脚步轻快的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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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师姐,师姐,里面的那位病人没事吧?”小松一直在大堂内关注着内厅那边,见陶筠出来了,立马就凑上去好奇的问道。
陶筠笑了笑,“没事,不用担心。”
“哦,只是她为何会......像刚才那样啊?之前几次师姐施针,也没见其他病人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啊?”小松听了也彻底放下了心了,好奇又疑惑地看着陶筠问道。
“气之至也,如鱼吞钩饵之沉浮,气未至也,如闲处幽堂之深邃,”陶筠见他问也乐意为他解惑,说完见他还是神色迷蒙的样子,就继续解释道:“就是说,施针时,受针者的感觉,即针感,是会有各种感觉反应的,如酸、麻、胀、重、痛、温热、凉爽、烧灼、或是虫行蚁走,
只不过根据病情的不同感受的程度也会有所不同,之前的几个病人,只是因为本身就身有病痛,我有没有刻意的去提醒,一些轻微的症状反应自然也不会注意到。”
小松听完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复而又双眼放光崇拜的看着她,还不等陶筠说些什么,
一声幽幽的女声顿时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陶大夫。”
待得陶筠回头看去,就见已经穿戴整齐的吴晴正双眼幽幽地看着她,便面色自然地道:“吴小姐。”
吴晴看着她依旧淡定的样子,咬牙微笑着一字一句道:“陶大夫,不知方子您可开好了?”虽然知道刚刚那样的痛楚是为了给她自己治病,但心里还是难免有些郁愤。
陶筠浅笑道:“吴小姐先坐,立刻就好。”边说就边走到案桌后坐下,拿起毛笔快速的写完,“这是定经方,一日两副,七日一个疗程,七日后再来复诊。”
吴晴接过了她手中的方子略微扯了个微笑就去柜台抓药去了,连日常的客气话都没说了。就是不知是没有力气说还是不想说了。
至于小松见着陶筠开始忙的时候就已经自觉地不再打扰了,自己去干自己的活计去了。
“这位小哥,不知你们最近有没有见到一个但却容貌非常出色的陌生年轻男子啊?”一个看着风尘仆仆肩上还落着些雪的中年男子一进门就拦住了一个仆役,神色急切地问道。
那年轻仆役手上正提着几副药,突然被拦住了语气也微微有些不耐,“怎么这两天这么多都是来找人的啊,咱们这青州府这么大,陌生好看的年轻公子可不少,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谁。”
刚好也正是清晨,医馆大堂内的人还很少,所以即使陶筠离得有两米多远也听得很清楚,在听到有人打听容貌出色的陌生男子后,立时就注意到了。
陶筠站起了身,道:“小林,你先去送药,”见小林出了门这才又对着那有些狼狈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道:“这位大叔,不知您找的这人是叫什么名字?”
那中年男子听得他问立刻就快步上前,“姓闵,不知姑娘见过没有?”
“可是大约十八九岁的年纪?叫闵子温?”再瞧见他神色骤然紧绷猛点头之后,这才紧盯着他道:“你是他什么人?”
刘三:“你见过我家公子?!”
陶筠皱眉,“你家公子?既是你家公子又为何现在才找过来?”
“你真的见过他?!你知道他在哪里?!”刘三听得那话,语气顿时就变得迫人,身体紧挨着宽大的案桌,与陶筠紧紧对视。
“你先回答。”陶筠丝毫不弱地与他对视。
刘三见此,也只得慢慢卸下了浑身迫人的气势,神情颓丧道:“是公子在家里出事的时候,我们正好不在,被人刻意提前调离了,再听到公子的消息之后,已经耽误了好些时日了,所以......直到现在才找来。”
说完立刻就神情恳切地看着陶筠,“这位姑娘,若是您真的知晓我家公子在何处,还请一定要告诉我!刘某定当重谢!”说着就毫不犹豫地掏出了几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案桌上。
陶筠没有看那桌上的银票,只是紧盯着他的眼神,听完后半晌紧皱着的眉头才微微松了松,道:“跟我来。”
刘三立马就神色激动的跟了上去,两人穿过内厅,走过游廊,这才在西厢房门口站定,陶筠转头,见他脸色都紧张的有些微微发白了,抬手就敲了敲门。
“叩叩叩,叩叩叩。”
不多时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王大柱见着自家小姐,脸上顿时就挂满了笑容道:“小姐,您又来看闵公子啊?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按照您的吩咐好好照顾闵公子的!还有,昨天晚上您亲自送过来的棉被闵公子盖上可暖和了,您......”
陶筠眼睛使劲看他,“咳!咳咳!”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不是昨晚上给不小心害上风寒了吧?您快进来。”王大柱完全没注意到陶筠身后的人,听见自家小姐的咳嗽声,立刻就着急要把人迎进去。
陶筠简直大雪天的额头上被他说出了几滴冷汗,见他一开门嘴就叭叭叭不停地说着,她简直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被他说成占人家未婚男子便宜的浪□□子了,赶紧咳嗽打断了他接下来可能更生猛的话。
刘三在后面听得紧张的神色都变成了面无表情。
陶筠有些尴尬,赶紧说道:“好了,我没事,先进去!”
等两人都进了屋,王大柱这才注意到跟在自家小姐后面的陌生中年男人,见人都走过去了,也赶紧将门关好跟了上去。
陶筠进内室之前伸手微拦了一下身后之人,又眼神示意后,才自己先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身穿着白色锦袍,面容洁白如皎月的男子独坐在软塌上,正自己下着棋,如玉的还捏着漆黑如墨的棋子,让人不忍心破坏掉这样安谧和谐的画面。
只是画中人自己就从棋盘中回过了神,微微歪着头向着门口的方向看了过来。
“你,”在看见陶筠的一瞬间,闵子温顿时就捏紧了指尖的棋子,正了正身子,“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过来看看......”陶筠见他看了过来,立刻就笑了起来说道,只是刚说到一半就突然蹙了眉头,赶紧快步上前俯身越过他,拿起他身侧的狐裘毯子盖在了他的腿上。
这才接着说道:“怎么不盖着毯子?你的身体原本就不好,还受了寒......”只是还没说完就见他洁白的脸颊上渐渐的就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应得原本还有些苍白的面容霎时间更加生动迷人了起来。
闵子温只觉得鼻尖仿佛还能闻到因那人骤然靠近的清新草木香,和发丝轻轻从鼻尖扫过的微微麻痒的感觉,连忙转过头看向了别处。
陶筠觉得这样他简直让她心脏跳都快不规律起来了,简直想让人抱在怀里......咳!
闵子温也察觉到了一直看着他的视线,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胸腔里的跳动的声音,微微有些颤声道,“你......”
“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评论内容重复了,作者自己看了下才发现Q-Q
昨晚电脑太卡了,没有操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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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哎!你干什么?!”
“没事,大柱,你先出去。”陶筠见刘三突然就闯了进来,也只是眉头微蹙地看了看他,随口对着王大柱说了句,就把注意力都放在闵子温身上去了。
王大柱虽然还是眼神愤愤的看着刘三,但还是听话的先下去了,“是,小姐。”
刘三一开始只是略微紧张的隔着厚重的帘子静静的等着,但自从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有些模糊却有些熟悉的男声后,就不由自主的走进了几步,想听得更清楚些,只是人家主人家的下人就在他身旁还紧紧地盯着他,他也不好过于失礼,这才勉强按捺住了想要直接闯进去的欲望。
只是在又等了片刻之后,里面还没有传出声响让他进去,却是有些忍不住了,若是里面真的是他家公子,这样岂不是坏了他家公子的声誉!
他抬手便把帘子给掀开了一些,瞬间就瞧清楚了里面的情景,这才突然大叫了一声。
闵子温骤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立时就转过了头看向了他,霎时间脸上的微红便退了个干净,整张脸顿时变得煞白,身体更是颤抖起来,薄唇微启,“刘叔......”
“公子!”刘三几个大跨步就走到了闵子温面前,‘嘭!’的一声闷响就跪下了。
“您真的,真的在这里......我们还以为您......您的腿?!”刘三激动的泣不成声,只是刚一低头这才注意到他双腿的不自然,痛心的看着,瞬间就想到了他们回到京都时听到的那些传言!
陶筠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的双腿都是被生生人打断的。”
刘三闻言更是愤慨:“他们欺人太甚!!”
陶筠立刻就问:“他们是谁?”
刘三满腔愤然,“还会是谁?!除了公子的嫡兄还有那忘恩负义的......”
“刘叔!......别说了!”
闵子温脸色十分的苍白难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他的那些不堪的过去。
成婚当日被嫡兄和即将成婚的妻主诬陷与下人通奸,被千夫所指万人辱骂,甚至连亲生母亲也不相信他,将他的双腿打断逐出家族。
将他打入了无底的深渊,放肆的践踏辱骂还不够,还要把他丢到那样的地方!是让他就是死也要受尽屈辱的去死!
若不是......遇见了她,他现在应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或许,在那天就会在那个肮脏污秽的角落受尽屈辱的死去,也没有人会知道,而那些人也依旧会风光肆意的活着......
他不想也......不敢让她知道那些让他难堪的过往,就算他只能是她生活中的过客,他也希望他给她留下的不是那样不堪的回忆。
虽然那场让人恶心的婚事只是母父之言,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自己的仇他会亲手去报,也会让那些人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
“子温,你......”陶筠担心地看着他,对上对方那双眼底仿佛有着黑色旋涡的双眼时,不禁的就停了下来。
闵子温也像是立刻就回过神反应过来了,立时就垂下了眼睑,不再与她对视,不想让她看见他眼中黑暗狠厉难看的一面。
陶筠站在他身侧,低下头看着他轻微颤动着的黑密翘长的睫毛,紧紧抿着的苍白薄唇,顿时难掩心中的酸涩密痛,她想了解他的过去,了解他的一切,离他更近些,只是他总是会在她想稍微靠近一步的时候就会不安推拒,她知道肯定是和他以前的经历相关,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去了解。
只是在看到他现在这样的样子,又让她心疼不已,不忍再逼他,她现在倒是想那突然能听见人的心声的能力也能用到他身上了。
她看了眼有些手足无措但同样担忧的看着子温的刘三,卸下了一口气,道:“你们许久未见,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聊,”她默然地先退了出去,留给他们说话的空间。
闵子温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薄唇抿的越发显得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