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抱歉抱歉,存稿箱忘记定时了,对不起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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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傅楼屿和玲珑到宫宴处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玲珑下意识的往豫王那边瞥了一眼,豫王的案子还在查,在结果出来之前, 豫王自然也在场, 他低着头, 手中把玩着白瓷酒杯,像是和热闹的大殿隔绝了一般。
玲珑皱了皱眉,真的很难想象竟然会是看似儒雅的豫王在背后操纵一切,果然人不可貌相。
“小心些。”傅楼屿扶着玲珑坐下,椅子上垫了松软的垫子,坐下去十分舒适, 玲珑看了一眼叶秋霜的位置,也有一样的垫子,看来宫人还是很有眼色。
两人的对面坐的是齐贵妃,齐贵妃冲着玲珑笑了笑,看不出来两人有过节的样子, 果然如同傅楼屿所说,齐贵妃是聪明人, 秀慧出阁, 齐贵妃在宫中无依无靠, 更不可能得罪越发得势的玲珑。
没隔多久,文德帝到了, 后面跟着惠妃, 齐贵妃的笑容有片刻僵硬, 大抵心中在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对玲珑好些,也不至于现在的势头都被惠妃抢了去。
在这样的场合, 文德帝和惠妃一同出席,已然说明惠妃在文德帝心中的地位,再这样下去,齐贵妃对那后位,怕是会越来越远。
齐贵妃拢在宽袖下的手指掐进了手心,是她想的太简单,总觉得惠妃不争不抢的,谁知道惠妃是在等待,等待傅楼屿回来的一个机会,傅楼屿一回来,惠妃就开始动作了,从前一直深居简出的惠妃,如今也跟在陛下身边进进出出的,多么高调。
而她和梁皇后斗的死去活来,梁皇后却这样轻易就被太子妃拿到了把柄,一招下马,梁皇后失势,她本该是高兴了,可看见惠妃,齐贵妃却没有半分喜悦,她没有斗赢梁皇后,是惠妃赢了,赢的彻底。
无人会去管齐贵妃怎么想,文德帝免了礼,惠妃在齐贵妃的下首坐下,和玲珑对视了一眼。
很快,宫宴开始,觥筹交错,众人喜不自胜,台子中央是歌舞杂技,总之不会让大家的眼眸停下来。
过了一会,豫王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中央,手中依旧是那白瓷的酒杯,“恭祝陛下大胜南驭,如今四海安定,真是大楚的福气。”
正好文德帝的酒杯空了,站在李勤身后的内侍低着头连忙给文德帝满上,似乎是害怕文德帝,手中竟然有些抖,有一滴酒落在了桌子上,不过这样的小事,文德帝并未介意。
“哈哈哈,大楚安定,也有你们的功劳,大楚之福,也是你们的福气。”文德帝端起酒杯,并未犹豫,一口饮尽。
豫王看着文德帝的动作,眯了眯眼,随后勾唇笑着弯腰退下。
之后又有不少人给文德帝敬酒,站在李勤身后的内侍手上的酒瓶很快就空了,悄悄地退了出去准备换一瓶酒,才离开大家的视线,就被黑夜中出现在几个御林卫捂住了嘴捆了起来,消失在夜色中。
傅楼屿和玲珑全然未动这宴席上的东西,傅楼屿时不时瞥一眼豫王,见他从一开始的气定神闲到现如今皱着眉头,似是有些着急了,这才端着酒杯站起来,到了豫王跟前。
“豫皇叔,这是在等什么呢?”
豫王听见傅楼屿的声音,才站了起来,手中的白瓷酒杯被捏紧,指甲泛白,豫王总觉得背后有一股凉气,从背后涌起,环绕在脖颈间。
“太子殿下,有何贵干?”豫王不直言回答。
“没事,只是想到今日皇婶不曾来,怕皇叔寂寞,这才来打个招呼。”
今日豫王身边空空荡荡,并没有豫王妃的身影,豫王今日要干什么,心里清楚的很,不可能让豫王妃来冒险,这并不是担忧豫王妃,而是怕豫王妃一个女流之辈会拖累他的大计。
“多谢太子了,王妃身子不适,怕过了病气给陛下。”豫王心中的忐忑越来越严重,并没有那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尤其是看傅楼屿此刻笑着的模样,越发让豫王胆寒,傅楼屿的视线,让他觉得无处遁形。
“皇叔,孤和你一样,也在等,孤等的人,就快到了,只是可惜,皇叔等的,怕是等不到了。”傅楼屿轻笑了下,话语才落,殿外进来一个人,穿着官服,风尘仆仆,一进来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这人,正是去了南驭的朱承明,如今回来了。
“瞧,皇叔,人来了。”
傅楼屿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
豫王却汗毛竖起,杯中的酒在晃。
众人停止了欢声笑语,都面面相觑的看着来人,不懂为何朱承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可他既然进来了,那必定是陛下安排的,要不然哪里能进来,所以大家并没有多言。
朱承明向陛下行礼,呈上了一个黑色木盒,平平无奇的盒子,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傅楼屿已经回到自己的位置,大手握住玲珑的小手,安抚着她,唇边带着笑意,看起来十分轻松。
文德帝看了一眼,也不多说什么,“李勤,把这些东西送去豫王看看,可别冤枉了豫王。”
众人一听是豫王,都在想是不是豫王贪污受贿的事被查到了证据,所以陛下才这般生气。
豫王紧蹙眉头,看了一眼,目眦尽裂,白瓷酒杯从他的手中滑落,“叮——”的一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酒液打湿了地毯。
“你早就知道了?”豫王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可置信。
盒子里面,放的是他和慕容白的来往书信,他不敢相信,慕容白竟然能把这个也给朱承明,更可怕的是,朱承明去南驭,竟然不是为了所谓的结盟,恐怕这才是傅楼屿的最终目的。
“豫王,朕一直在给你机会,可你从来不以为是,不,或许说是朕的皇叔不以为是。”
文德帝的脸也沉了下来,老豫王多少次想杀他,文德帝如何不清楚,只是大楚那时经不起这样的动荡,没有办法,只能忍,忍到如今,无需再忍了。
“哈哈哈,你竟然什么都知道,真是小瞧了你们。”豫王当即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做出防备姿态。
豫王这一变故,众人皆惊,在陛下面前亮刀剑,这形同谋逆,方才不是在说豫王贪污受贿的事吗?怎么又往谋逆那方面去了呢?
“豫王,你没有机会了,与南驭勾结,背叛大楚,盗取兵防图,还有这杯酒,”文德帝站了起来,把酒杯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意图谋害于朕,你这是想弑君篡位吗?”
“你、你竟然都知道!”豫王终于知道傅楼屿什么意思了,连那杯酒都被识破,“可笑,看来本王早就在你们的视线之中,耍着本王好玩吗?”
豫王以为自己胸有成竹,却没有想到埋了十几年的棋子早已经被识破,而谋划了几十年的大事,却一朝落败。
文德帝没有开口,挥了挥手,当即有无数的御林军闯了进来,把豫王包围了,犹如是包饺子一般,这一场谋逆,似乎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豫王没有开口,只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漏刻,看时间已经到了,张了张口,却被傅楼屿抢了先。
“豫王在城外准备的五万大军,如今已经收归了大楚,真是要多谢豫王,亲自出银两为大楚养出精兵五万,想必日后送去南疆,会吧南疆护卫的更好。”
“你……”豫王气急,连那些他们都知道,原以为万无一失,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个跳脚的小丑,在台上唱着独角戏,而文德帝和傅楼屿却是最热衷的观众,看着笑话。
“皇叔,父皇给过你机会,孤一样给过,你不该把手伸到东宫去。”傅楼屿沉下眸子,想到豫王曾经给玲珑下过毒,傅楼屿就无法忍受。
“哈哈哈,你们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本王自愧不如!”豫王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切都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豫王手一抬,手中的短刀直直插向了自己的腹部,可预计的痛苦却没有来,朱承明制止了他,直接卸了他的胳膊,如今竟然是连求死也不能了。
“豫王谋逆,罪大恶极,押下去,容后再审。”文德帝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豫王这根毒瘤,总算是拔除了,
直到豫王被押了下去,百官还有点懵,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是来参加宴会的吗?怎么会和谋逆扯上关系。
豫王不是贪污吗?怎么变成了谋逆?
有些人的酒杯还在手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平静的谋逆。
历朝历代,谋逆这样的事不少,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可是这一次,却连一滴血都没有见到,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玲珑看着豫王被押出去,一颗心落地,方才看见豫王要自尽,她险些吓到,并不是担心豫王,只是她还有太多疑惑想问,豫王现在还不能死,例如叶微婉的死。
傅楼屿握紧了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好。”玲珑看着他点点头,傅楼屿肯定还有事要忙。
豫王落败,新的生活,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接下来都是甜甜的剧情了,然后解释一下之前的疑问,这样看,这个月可以正文完结。
朱承明和公主的故事,我打算放到番外来写,有蛮多配角番外想写,到时候我注明,随大家心意订阅了。
下一本我还是打算开古言,就开《七嫁》,也是青梅竹马,不过《七嫁》的青梅竹马是真的从情窦初开就心意相通,比这本更带感,没有收藏的可以先收藏一下啦,笔芯~
第181章
这一场宫宴散场的时候,不似从前吵吵嚷嚷的样子,今日安静的很,甚至都在踮起脚来走,生怕走路的声音大些会惊到谁,这样的宫宴,大家还是第一次参加。
方才,就在眼前,似乎有一场宫变无声的发生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出宫殿,外面还是干净的地面,没有死人,没有血迹,什么硝烟,没有叫喊,什么都没有。
这一切,只是从陛下的口中得知,有些人甚至有些怀疑,这会不会是陛下自己做的一场戏?
可是见豫王的模样,又不像是一场戏,最终大家都缄默,低头离开,各自心思不敢再说什么。
出了宫门,坐上马车,有哪家的夫人急切的看着想要问点什么,都被自家男人捂住了嘴,在外头可不敢说什么,只让车夫快一些回去,打算回到家里再细说。
——
玲珑被傅楼屿扶上了轿撵,夜色沉沉,不过今日的月亮似乎更亮一些,照亮了前行的路。
“不曾被吓到吧?”傅楼屿的手搭上玲珑的腹部,腹部安静的很,孩子并无动静。
“没有,”玲珑摇摇头,“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做了这么多的准备。”
原本紧张的一场宫变,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傅楼屿这个人,到底藏的多深,准备的多足。
“玲珑,你晓得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吗?”傅楼屿勾了勾唇,轻轻带着笑。
“不是去年吗?”去年从父亲那段日子开始,对豫王起了疑心。
“不是,是四年前。”傅楼屿这话一落,玲珑惊讶的捂唇,四年前,那时候傅楼屿才十八岁,父亲的事也没有发生,他也还没有回宫,竟然这么早。
“是父皇告知你的吗?”
“是,父皇早就知道豫王狼子野心,所以才一直不让豫王回到封地,要是豫王回了封地,天高皇帝远,很多事情,父皇就做不了主。”
“那晋王和睿王,也是父皇要把人留在京城吗?”原来文德帝早就已经晓得豫王的心思,豫王还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捞到。
“不是,晋王和睿王是自愿留在京城,父皇迟迟没有子嗣,不能立储,他们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一个个都盯紧了储君之位,生怕被人抢了。”
文德帝没有子嗣,那从旁支过继,已经不太可能从豫王那支挑选,只能从睿王豫王和庄郡王其中之一过继,可是庄郡王向来不争不抢,所以只剩下睿王和豫王在争抢。
要是离开京城,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使绊子,只有留在京城,才能及时的知道对方是什么打算,也能常常在文德帝的面前刷刷存在感不是?
正好文德帝也很喜欢他们这样的想法,就把人留在了京城,去了封地,文德帝更不好管。
谁也没有想到,文德帝竟然有一个儿子,被养在叶家,所以睿王和晋王做再多都是无用功,起先也挣扎过,后果就是各自都死了一个儿子,那可是费尽心思培养大的儿子,都养的这么大了,还因为这些事死了,多可惜啊。
后面又看见傅楼屿能力出众,再加上玲珑有孕,就算傅楼屿死了,也轮不到他们二人,索性也就歇了心思。
比起豫王的谋逆,两人倒没有这个胆子,更何况两人从来没有接触过兵权,也没有豫王那么强的执念,也就是小打小闹。
很快回到瑶华宫,傅楼屿扶着玲珑到内殿坐下。
“那豫王谋逆的事,和晋王睿王有关系吗?”玲珑还真不是很清楚,睿王和晋王到底有没有死心。
“没有,睿王和晋王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之前的事,不过是被豫王利用了,这二人就是有些蠢,用自己儿子的血让两人警醒了,早就疏远了豫王,只不过豫王手上也有二人的把柄,所以这三人算是互相制衡。”傅楼屿说着话,倒了一杯热茶塞到玲珑的手中,“润润嗓子。”
“好,”玲珑抿唇笑,又道:“那这次豫王会把晋王睿王的把柄告诉父皇吗?”
豫王如今已是阶下囚,连带着豫王府上下几百口人,一个都逃不了,想来豫王也不会替睿王晋王遮掩。
“会,但那些事情,父皇大多都晓得,所以只会敲打二人,不会拿这二人如何。”文德帝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昏君,他只是没有办法,不得不伪装,不得不忍让,如今傅楼屿长成,可以独当一面,文德帝也就没有了什么顾忌。
“为何?”玲珑不解,既然都拿到了睿王晋王的把柄,为何还不治罪呢。
“玲珑,这次豫王谋反,这是切切实实的罪名,大家都晓得,可是晋王睿王,却不是这样的大罪,如果父皇一下子处理了三个兄弟,就算是有正当的理由,也难免有人说父皇凉薄,不顾手足之情,更甚至有人会怀疑豫王的谋反是不是父皇强加到豫王身上,天家兄弟情分本就浅薄,人言可畏,父皇不可能不顾忌,还得适当留一手。”
若是身边的兄弟都因为各种原因落败,就算有理由,也会有人说文德帝不念兄弟情义,心狠手辣,斩断手足,就为了保住自己的帝位,帝王怎么可能不顾忌自己的名声,谁不想成为被百姓信奉的千古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