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末世圣母女配——九阶幻方
时间:2020-11-03 10:50:29

  从此以后,小勺就过上了伪装B牌的生活。
  哥哥说得对,挂着这块铁牌,麻烦确实少了很多。
  小勺仍然按照哥哥教的,每天上山捉鸟,一直什么事都没有,直到今天,一个不留神,从山崖上滚下来。
  小勺小声问:“所以铁牌说的是真的,我是要死了吗?”
  贝暖握着她的手,坚决地说:“我没有死,你也不会死的。”
  她是传说中的“那个F”,她的话比任何人说的话都更能让人信服。
  小勺的眼中闪出光芒,热切地看着她,努力点点头。
  “你死不了。”杜若也在旁边接口说,“情况还不错,已经复位了,感染也不太严重。”
  “我会给你做一个夹板固定住你的腿,大概过四个月左右就彻底好了。”杜若站起来,强调,“但是在这四个月里,你要休养,不能乱动,也不能上山捉鸟。”
  说完就有点忧虑,“那你怎么赚钱养活自己呢?”
  “没问题,我存着好多钱呢。”
  小勺胸有成竹地说。
  “我一直去赌场,只押笼斗,我看人看得很准,赢了不少钱,都存在赌场那边攒着,足够我用一两年的了,就是为了怕遇到这种意外。”
  贝暖说:“以后也得想想别的赚钱的办法,天天上山毕竟危险。”
  小勺答:“我这些天已经跟赌场的人混得很熟了,他们本来说,下个月就让我去后厨打下手,钱多,又不危险,这下得养一阵才能去了。”
  这小孩未雨绸缪,深谋远虑,自己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虽然是个伪B牌真E牌,却在十分努力地活下去。
  杜若给她处理好伤口,喂过药,又找了几片小木板,用绷带给她做了副夹板,固定住小腿。
  等该做的都做完,天已经彻底黑了,贝暖起身准备走,忽然想到一件事。
  小勺在这里混了这么久,不知道她有没有见过那个传说中的神秘标志。
  “小勺,你在岛上,见没见过这样形状的一个符号?”
  贝暖在手心上画了品字形排列的三条弧线,中间又画了一只眼睛。
  小勺怔了怔。
  “当然见过啊。我天天看啊。”
  她把脖子上挂着的B牌的小铁片掏出来,翻了一个面。
 
 
第51章 
  就在她那块小小的铁牌背面,印着一个标志。
  蓝色的底漆上,用白漆喷涂了一个品字形三瓣花一样的图案,花瓣中间有一只眼睛。
  就算因为切割铁片,切掉了一小部分,还是能显而易见地看出来,这就是陆行迟说的那个标志无疑。
  小铁牌边缘粗糙,形状马虎,明显是用废旧的铁皮做出来的。
  贝暖早就留意过,自己挂着的那块铁片背面是一片白色的漆,陆行迟的那块背面是蓝色的漆,上面带几道白色的纹路。
  看铁牌的厚度和质地,应该都是来自于同一种铁皮。
  而小勺的这一块,偏巧背面印着那个标志。
  这真的是踏破铁鞋,原来它就藏在眼皮底下。
  贝暖赶紧出去,把门外等着的陆行迟他们叫了进来。
  陆行迟进来后,接过小勺的铁牌看了看,沉吟片刻,问:“这些铁牌,应该都是老胡做的吧?”
  小勺回答:“没错,他说过,都是他用废铁皮剪的。他的那种铁皮是岛上独一份,别人没有,仿都没办法仿。”
  竟然还是防伪的。
  江斐已经转身要走了,“咱们要再去见见那个老胡。”
  几个人昨天满岛找贝暖,恨不得把整座岛翻过来,现在已经对那个迷宫一样的大岩洞熟悉得多了,走得熟门熟路。
  老胡还待在上次那个空旷的岩洞里。
  只不过这次没和别人打牌,岩洞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像泥一样瘫在他的椅子里,正在用一个喝水的不锈钢杯子喝酒,已经喝得半醉了,眼神空洞,目光迷离,瞪着岩洞顶发呆。
  酒大概是岛上自己酿的那种,味道很重,老远就能闻到。
  看见陆行迟他们进来了,他迷迷糊糊地问:“你们有事?”
  “嗯。有话问你。”
  陆行迟抬起手,他的铁牌吊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一晃一晃的。
  “这东西是你做的?”
  老胡的酒喝得不少,看了一眼牌子,完全没把陆大boss当回事。
  他忙着喝酒,并不想理陆行迟,伸手又端起杯子,“是不是我做的,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陆行迟不动声色。
  老胡手里的杯子突然脱手。
  像是被人猛地夺走一样,杯子自己飞到半空,然后悬停住了。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暴力的手,三两下,就把好好的杯子揉成可怜巴巴的一团。
  杯子里剩下的酒噗呲一下挤出来,下雨一样溅了老胡一身。
  “我耐心有限。”
  陆行迟依旧用手指挑着手里的牌子,再问一遍,“这东西是你做的?”
  这次就算老胡喝高了,都知道眼前发生了非比寻常的事,不敢再跟陆行迟挑衅。
  他呆愣了片刻,才说:“都是我亲手做的。”
  “做这个,你用的铁皮是从哪来的?”
  陆行迟再晃晃铁牌。
  老胡调动被酒精麻醉得不轻的大脑,努力想了想。
  “是仓库里的箱子。仓库里有很多这种空箱子,我拿出来几个,做了好几盒铁牌,发到现在都没发完。”
  “你还有没有剩下的空箱子?”陆行迟问。
  “有。”
  陆行迟没说话,用“有还不拿给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老胡连忙站起来。
  他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努力保持着平衡,摇摇晃晃地走到墙边,从拉着帘子放杂物的地方拖出一只铁箱。
  铁箱是蓝色的,有的地方漆着白色的条纹。
  贝暖一眼就看见陆行迟说的那个标志了。标志就漆在箱子的一角,旁边还有几个字母和几行小字。
  陆行迟蹲下去,把铁箱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
  “竟然是人道主义援助物资。”陆行迟对贝暖他们说,“是一个叫LBD的机构捐赠的。”
  “你听没听说过这个LBD?”陆行迟抬起头问老胡。
  老胡费劲地坐回椅子里,努力睁着被酒精熏红的眼睛,“啊?”
  陆行迟换了个问法,“岛上以前收到过人道主义援助物资?”
  这个老胡知道。
  “这块地方,每年都发洪水,前两年有一次,风暴特别大,盐河都决堤了,把好多地方种的田全淹了。”
  这件事贝暖知道,书里写过,N国这块地方受过灾。
  老胡继续说:“那年洪水退了以后,到处都在闹饥荒,死了挺多人,后来就有人运过来不少吃的用的。”
  老胡想了想,忽然想通了。
  “我想起来了,这种箱子好像就是那次运过来的吧?别的箱子都是纸壳板,没什么用,后来都扔了,只有这种特别好,团里有人说要留着装东西,就一直在仓库里放着。”
  陆行迟问:“他们捐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也捐过车?”
  老胡奇怪,“没错,是捐了两辆,说是帮忙重建用的,你怎么知道?”
  这就说得通了。
  铁牌上的标志和面包车上的标志,都是这么来的。
  陆行迟问:“你们和捐东西的机构打过交道没有?”
  “没有,”老胡说,“这些东西,都是本地的慈善组织统一分配,统一发下来的,说是有好多个国家的大公司什么的,知道我们受灾捐过来的,我们只管收就行了,根本不知道是谁。”
  看来他们只不过是误打误撞,拿到了这家机构的东西。
  陆行迟一直在认真地观察他,知道他没有说谎。
  得到了想要的资讯,陆行迟放松了下来,又旁敲侧击地盘问了一会儿,再也挖不出有用的东西。
  他关心的,就是这个LBD究竟是个什么机构。
  贝暖心想,可惜不能上网了,否则想知道这个LBD是什么,网上随便一搜,分分钟解决。
  关于标志的事,老胡这里再也问不出什么,陆行迟开始审他别的。
  “你的铁牌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ABCDEF是按什么分的?”
  老胡的眼神忽然恐慌起来。
  他偷偷看一眼早就掉在桌上、像废纸一样揉成一团的不锈钢杯子,比刚刚回答箱子的问题时结巴多了。
  “这个不是我想出来的,都是邱爷的主意。”
  “哦?”陆行迟语气轻松,“他给劳工挂牌子干什么?”
  老胡的酒差不多已经吓醒了。
  今天上午,岛上就传出消息,说邱正勋在赌场里出意外死了,现在掌权的变成他弟弟邱霁。
  老胡揣度了一下。
  邱正勋已经死了,就算现在把他的主意全招出来,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老胡实话实说。
  “邱爷说,现在岛上缺人干活,找来的劳工越来越多。”
  “可是我们团里的人太少,用这么少的人,很难管住那么多人,又不能放权给他们让他们自己管,怕他们做大了闹事。”
  “邱爷就想出个主意。他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分化他们。”
  贝暖明白了。
  邱正勋只用一片小小的破铁牌,就让岛上的劳工们分了三六九等。
  从A到F,彼此之间不合作,不沟通,形成完美的鄙视链,互相之间看不顺眼。
  AB看不起CD,CD看不起EF,反过来,EF不敢招惹CD,CD不敢招惹AB,心里却未必就不仇视他们。
  这群挂着牌子吃木薯的人,人数虽然很多,却没什么用。
  他们忙着你鄙视我我厌恶你,邱正勋就可以继续高枕无忧。
  这位邱爷,用心十分险恶。
  以岛上散播谣言的速度,只要随便做几个样本,就可以给铁牌再加上点神秘色彩,让大家对铁牌的权威性深信不疑。
  陆行迟却继续问:“就这个?你还没说完。”
  老胡严重地哆嗦了一下,抬眼偷偷看陆行迟。
  陆行迟姿态悠闲,浅淡的眸色却寒气逼人,好像能看穿一切。
  老胡嗫嚅着,犹豫了好半天,才继续交代。
  “邱爷还说,以前每年夏天都要刮大风下暴雨,风暴一大,说不准咱们种的地就毁了,就又得闹饥荒。”
  “今年到处都是丧尸,就算闹饥荒了,也不会有外面的援助进来,所以给劳工挂上牌子……”
  这次连贝暖都打了个寒颤。
  老胡继续说。
  “他让我在劳工上岛的时候,就给看着能干活的发A牌,给那些老弱病残,还有单身上岛、没有家里人的发F牌,要是真遇到饥荒,就从……”
  老胡胆战心惊地看一眼陆行迟,声音很小,“……就从F牌吃起……”
  贝暖咬住嘴唇。
  陆行迟一眼瞥见,打断老胡。
  “洞里太闷,你们几个出去吧,在外面等我。”
  杜若把手按在贝暖背上,把她往外推,一边说:“走走走,这种问话的事太无聊了,让他干就行了,咱们出去透透气。”
  等贝暖他们几个全都出去了,陆行迟才示意老胡继续。
  老胡接着说:“邱爷说,那些人挂着最底层的F牌挂习惯了,又弱,万一遇上饥荒,先吃他们,遇到的反抗也不会太大。”
  “那些拿高阶层牌子的人,只会庆幸自己运气好,没拿到F牌,这件事跟他们无关,应该也不会站出来替那些F牌说话,只会跟着吃肉。”
  “吃了那些挂着F牌的,挂ABCDE牌的不会有什么反应,再吃了挂E牌的,上面的ABCD牌也不会怎样,这么吃着吃着,饥荒总能过去吧。”
  他说完了,岩洞里一片寂静。
  陆行迟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向后靠在椅背里,凝视了他一会儿,忽然出声。
  “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陆行迟微笑了一下。
  “好像把人分出三六九等的主意不是你出的一样。”
  老胡这次彻底清醒了,惊恐地望着坐在对面的这个可怕的男人。
  他的那双眼睛洞悉一切,好像能看穿人心。
  陆行迟的双肘撑在椅子扶手上,两手十指交叉,放在身前,抵住的大拇指稍微动了动。
  一把匕首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飞到老胡面前,悬停在空中。
  “你打算自己说,还是让我打开你的脑袋,亲自看看?”
  老胡哆嗦起来,他恐惧地看着诡异地悬停在面前几寸远的空中的匕首,费劲地吞了一口口水。
  他终于交代了。
  “把人分成不同的等级,是我干的,可是我是真的没想到,邱爷会这么用它啊!”
  “哦?”陆行迟感兴趣了。
  老胡再看一眼锋利的匕首尖,往后躲了躲。
  那只匕首轻巧地往前送了送,和他的相对位置一点都没变。
  老胡快哭了。
  “我管着岛上劳工的登记,每次一上来人,我就记个名字。”
  “登记每个人的名字的时候,我就顺手在后面写上个数,一二三四五什么的,都是我自己偷偷写的,谁也没告诉。”
  “结果有一天,邱爷来了,随手翻了翻我的本子,问我名字后面那些数字是什么意思。”
  “我告诉他,来的人长得壮一点,看着厉害一点,我就记个一,年纪太大太小,弱一点的,我就记个五。”
  “邱爷想了想,夸了我一通,说真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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