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回床边,倒在床上,咬着被角,翻来覆去,抓耳挠腮。
听到半句,还不如干脆听不到。
陆行迟等贝暖关好门,转身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心想:不过,一定要把她看好,不能让她重蹈上一世那个贝暖的覆辙。
第二天,因为不用赶路,贝暖一口气睡到自然醒,才慢悠悠地爬起来。
等收拾好下了楼,发现他们几个已经都起床了,而且吃过早饭了,竟然没人叫她。
“又没什么事,不用急着起床,我们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江斐解释,给贝暖盛了一碗加了红糖的红枣粥。
贝暖的注意力却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她盯着茶几纳闷:“我的那些筹码呢?”
茶几上昨天放着一堆烤木薯片筹码的地方,现在什么都没有。
“杜若,该不会是你嘴馋,把我的筹码吃了吧?”
杜若立刻就委屈了,“我不吃江斐做的超级无敌好吃的红枣粥,吃你的筹码,我疯了吗?”
那就奇怪了。
筹码昨天还好好地放在茶几上,今天居然不翼而飞。
第55章
江斐又帮贝暖切了个红心咸鸭蛋,盛在盘子里送过来,顺口问:“怎么了?”
贝暖喝一勺红枣粥,指指茶几上,“我昨天赢的那些筹码,就放在这里,全都不见了。”
江斐笑道:“是杜若吃了吧。”
杜若连着被两个人冤枉,彻底怒了,“我在你们几个心目中,就是连筹码都吃的吃货吗?”
每个人都在想:不是吗?
唐瑭想了想,“暖暖姐,不是杜若哥。今天早晨我和杜若哥一起下楼时,茶几上好像就没有筹码,是空的。”
陆行迟原本一直远远地坐着,正在抱着一本包了皮的书看,没说话,这时却抬起头。
这里只有这五个人,人人都不知道筹码去哪了。
这件事很不对劲。
他和江斐对视了一眼。
陆行迟合上书,站起来。
他对江斐说:“你跟他们几个留在这里,我去搜。”
江斐点点头,抽出身上的匕首,在指间转了转。
这两个人,除了涉及贝暖的问题以外,在其他事情上,全都既默契又合拍。
陆行迟拎着弩上楼去了。
贝暖听懂了他俩的意思,陆行迟是说,这幢房子里肯定还有别人。
别墅的防盗门和防盗窗早就被陆行迟彻底封死了,根本没有任何人能无声无息地进来。
茶几上的筹码却消失了。
贝暖向来有个好习惯,就是用完的东西全部收回空间,所以昨晚厨房里一点可吃的东西都没有。
只剩下茶几上的筹码,贝暖扔在那里忘了拿。
如果筹码凭空没了,一定就是被人拿走了,说不定是为了吃。
贝暖不寒而栗。
也就是说,昨天夜里,所有人都睡着以后,还有人还在这间房子里四处走动。
这么一想,如果不把人找出来的话,今晚简直没法睡觉,太可怕了。
楼上传来陆行迟一间一间打开门又关上的声音,还有各种打开壁橱挪动家具的声音。
贝暖心里琢磨,这间房子里会不会有什么密室密道之类的啊?
这么大的别墅,没个密室都对不起它的面积。
小说里全都是这么写的,房子主人在建房的时候,给自己留了密室和密道,准备遇到危险时躲进去。
现在到处都是丧尸,正是躲进去的好时候。
不过看屋子里打斗过的痕迹,主人像是已经不在了,而且房子的主人大概不会连门都不关,就这样扔着这幢房子不管。
要么就是有别人,和贝暖他们一样溜进了这个房子里,躲进密室。
杜若在一楼客厅里转了一圈,检查了一遍各个犄角旮旯,“这幢房子里不会还藏着丧尸吧。”
贝暖摇头,“肯定不是丧尸,是人吧。丧尸不吃木薯片。”
杜若跟她抬杠,“你怎么知道丧尸不吃木薯片?”
贝暖回答,“连牛肉干都不吃,还肯吃木薯片?”
杜若继续抬杠,“你怎么知道丧尸就不吃牛肉干?”
贝暖想起她前两天被迫喂丧尸的事,一阵悲伤涌上心头,“相信我,你家臣民真的不吃牛肉干,我前几天喂过了。”
连江斐都好奇了,用手指摸着他的刀刃问:“和丧尸笼斗的时候?你没事为什么要喂丧尸牛肉干?”
贝暖悲痛欲绝,“那肯定是因为闲的。别问了,再问自杀。”
陆行迟在楼上呆了好久,认真搜了一圈,翻了个底朝天,既没有找到人,也没有找到任何密道。
他又把一楼、地下室和车库全检查了一遍,一无所获。
江斐不信,自己又去仔细搜了一遍,也什么都没发现。
他俩是小队中最心细的两个,他们都没找到,贝暖他们也不用再白费力气。
唐瑭认真地分析,“在门窗都封死的密室里,桌上的东西却没了,还哪里都找不到人,那结论不就是明摆着的嘛——”
所有人洗耳恭听。
“——这房子闹鬼。”
话音没落,后脑勺就挨了江斐一下。
“少胡说八道的,吓到女孩子。”
唐瑭不服,“吓到暖暖姐?别闹了。暖暖姐是大佬,鬼来了一巴掌拍死它好吗?”
大家全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贝暖软绵绵的小巴掌。
当天傍晚,外面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越来越大,没有停的意思。
等吃过晚饭,已经如同泼水一样,从猫眼看出去,黑漆漆一片。
雨实在太大,路上肯定不太好走,虽然贝暖看起来已经欢蹦乱跳了,陆行迟还是决定在这个“闹鬼”的房子里多留一天。
贝暖回到房间后,就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大佬。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灯,昏黄的光给家具投下一个个形状奇怪的黑影。
几个男生照顾贝暖,把最大的主卧让给她睡,主卧大得能让一组人跳健身操,在这种阴沉沉的晚上,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特别是现在。
这幢房子里,还藏着个会偷吃的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人还是鬼。
说不定就躲在哪面可以单向看人的镜子后,或者正从哪幅挂画的洞洞里悄悄地往外偷窥。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贝暖踩着椅子,把墙上所有的挂画全都摘下来,也没有发现偷窥用的洞洞,又找了一条毯子,把洗手台上的镜子彻底蒙起来。
可是还是心里有点发虚。
这比丧尸可怕多了。
丧尸都是好大一个,傻乎乎的,呲牙咧嘴,直接干掉就完事了。
这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才感觉吓人。
这个世界有丧尸,有异能,说不定还有点别的什么超现实的东西,也未可知。
贝暖拿了两把刀藏在床上,熄了灯,在黑暗中辗转反侧,睁着眼睛,根本睡不着。
翻来覆去好半天,脑子里回放了N部恐怖片后,贝暖忍不住敲敲墙。
陆行迟说过的,有事可以敲墙找他,他的心声也说过,任何时候他都愿意提供陪睡服务。
然而墙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绝对不正常。
只要是贝暖有事,陆行迟向来都会第一时间出现。
难道大boss被鬼拖走了?他长得那么帅,说不定被哪只鬼看上了,拖走去做新郎。
贝暖悄悄推开门,决定去看看新郎。
外面走廊上的灯光也被调得很暗,只有幽暗昏沉的一点亮光。
贝暖蹑手蹑脚地摸出去,来到隔壁陆行迟房间门口,轻轻敲敲门。
仍然没人应声。
贝暖转了转门把手,门竟然没锁,里面亮着灯,床上却没有人。
新郎不在。
贝暖退出来,犹豫了一下,依然光着脚,悄悄地穿过走廊,想去楼下看看。
刚走过楼梯转角,正想探头往楼下看时,胳膊突然被一只手攥住。
贝暖被人猛地一拉,按在了转角的墙上。
“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本应该当新郎入洞房的人正在极近的地方,眯着眼睛,望着贝暖,声音压得很低。
贝暖轻声反驳,“是你偷偷摸摸的吧,你在干什么呢?”
“我们几个轮流值夜,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偷东西。”
这地方是楼梯转角,摆着一大盆虽然很久没人浇水,居然还绿油油的盆栽,从盆栽硕大的叶子中间,刚好能看到楼下。
楼下的茶几上,和昨天一样,放着一摞烤木薯片。
明显是个陷阱。
他们几个商量了轮流值班,根本没叫贝暖,大概是想让她好好休息。
看来陆行迟现在正在值班。
他按着贝暖没松手,一双浅淡漂亮的眼睛盯着贝暖,不动声色,从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在想什么。
贝暖昨天听了一天他的心声,现在对他能想出什么来有充分的认知,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绝对又在想那些很不正经的东西。
贝暖猜得没错。
陆行迟把她按住了,如同捕获到猎物一样,一旦逮到,就有点舍不得放手。
她刚从被子里爬出来,身上只穿着睡觉时穿的贴身白T和运动短裤,光着两条腿和一双脚。
难得看到她穿得这么少。
虽然娇小纤细,身材却玲珑有致,露出来的肌肤白净无瑕,好像一只糯米做成的小人儿,让人想一口吞掉。
陆行迟是真的想吞掉,物理意义上的。
他低声说:“贝暖,你上次随便对付我的第三个愿望,好像也差不多该补偿我了。”
贝暖分辩:“我可从来都没答应过要给你补偿。”
陆行迟挑挑眉,“没答应过?”
贝暖摇摇头,“绝对没有。”
陆行迟勾了一下嘴角,“贝暖,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什么意思?
“这次公平交易,大家合作愉快,才能有下次。”
陆行迟依旧按着她,悠悠地说。
“你这次赚到便宜,称心如意,不给我点好处,就那么肯定,以后再也没有你又许了个什么愿,最后几分钟要我帮你实现的时候?”
贝暖不说话了。
他说得非常对。
这次是他心慈手软,最后关头给她大放水,帮了她一个大忙,才让她的任务顺利做完。
一定要让他满意,拿到报偿,下次他才会愿意再出手帮她。
以系统任务的奇葩程度,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又得用到陆行迟。
他心思聪敏,善解人意,实在是理想的任务对象。
陆行迟察言观色,知道她已经软化了,微笑了一下,并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低头吻了上来。
贝暖乖乖的,虽然没有主动,配合度却相当地高。
贝暖心里有点虚,说是给他报偿,其实根本就是在乱占他的便宜吧。
但是今天他和以往有点不同,贝暖能感觉得出来。
他有点焦躁,好像怎么亲都不能满意,怎么亲都不太对。
他的手原本攥着她的手腕,现在忍不住和她十指交叉,紧紧地扣住,好像贪恋每一分更多的亲近。
过了一会儿,又松开她的手,按住她的腰和后脑,把她紧紧地压在他身上。
跟她纠缠了好久,他才稍微松开她一点,放她呼吸。
贝暖吸了两口气,有点脸红,“我还以为你又想要糖什么的……”
陆行迟哑声说:“我不想要糖,只想要你。”
贝暖知道,他昨天满脑子就全是这个,也不知想了多久了。
他又重新贴上来。
他吻着她,温存里透着莫明的暴躁,用了一点力气,压住她,跟她抵死缠绵。
贝暖好像有点缺氧,头晕乎乎的。
恍惚中觉得他离开了她的嘴唇,动物一样咬了咬她的下巴,又把吻一路下移。
他放开抱着她的一只手,指尖抚上她的脖子、耳朵和锁骨,嘴唇也跟了过去。
温度烫得灼人。
他的吻烙印在她的肌肤上,比以往放肆得多,嚣张地进犯着陌生的领地。
却又比以前收敛,动作中透出控制中的温柔,好像担心吓到她,会让她拒绝他新的亲近方式。
贝暖迷迷糊糊的,半闭半睁着眼睛。
他低下去了,不再挡着贝暖的视线,贝暖刚好能看到楼下。
忽然看到了什么东西。
“陆行迟。”贝暖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嗯?”陆行迟停住了,抬起头看着她。
贝暖小声说:“你快看下面。”
两个人亲得天昏地暗的功夫,楼下的茶几上,那一摞烤木薯片已经少了一半。
周围却根本没有人。
贝暖顾不上陆行迟,睁大眼睛盯着那边,只见一只长着金色茸毛的小爪子从茶几下伸出来,悄悄一勾,一片木薯片就掉出了贝暖的视野。
过了几秒,大概是吃完了,又伸出来一勾。
这一次,多露出来一个顶着一头毛茸茸的金毛的小脑袋,还有一对闪亮的黑豆子一样的眼睛。
陆行迟转头瞥了一眼,也看到了。
他叹了口气,抱着贝暖的手没松,又低头恋恋不舍地吻了她一下,才抬起右手。
客厅里一把金属腿的椅子突然腾空而起,凌空向茶几旁边的小东西罩了过去。
小东西受惊,往上一个纵跃,想越过沙发逃跑。
贝暖这时才看清,竟然是一只没成年的小猴子。
它披着一身厚厚的金毛,背上的毛色略深,肚子上的很浅,勾着长长的尾巴。
它快,陆行迟比它还快。
椅子在飞过来的瞬间,在空中融化变形,四条椅子腿分成了不止八条,像笼子一样,朝小猴子扣了过去,把它牢牢地按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