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蹭你的气运/当我得了绝症后他们都追悔莫及——明桂载酒
时间:2020-11-03 10:53:55

  赵明溪背着她的旧书包,背对着这条银河,光洁的额头渗出汗水。
  她跑起来的脚步声很快,还有书包拍在身后轻轻的有节奏的声音。
  傅阳曦的心怦怦直跳起来。
  明溪跑到他面前,奇怪地看了他和柯成文一眼:“不是让你们等我一下吗?”
  这才十分钟都等不及?
  傅阳曦大脑一片空白,声音莫名有点哑,结结巴巴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去买了点东西,过来一下。”明溪把他拽到台阶角落的花坛边。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的傅阳曦像是从混世魔王的状态抽离了出来,垂着眼看着她,脚步跟着她,乖乖地被她拽到角落里。
  明溪将自己买的东西从书包里掏出来,是一瓶碘酒,一包棉签,和一块一次性直接贴的纱布。
  “你伤口有点长,创可贴小了点,这纱布算是纯棉的,将就用吧,总比你这个发炎的好。我晚上居然没看到,你竟然还一直把手缩在袖子里,这样伤口更加容易发炎了。”
  明溪递过去:“你就在这里处理一下再回家吧。”
  “……”
  傅阳曦低着头看着她,喉咙动了动。也不伸手接住。
  “你怎么了?”明溪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傅阳曦无法形容此时的感受。他脸上连什么多余的表情都无法做出来——就只是一片茫然的脆弱和柔软。
  他还以为她看了那则信息,就不打算接近他了的。他还以为,可能姜修秋说的没错,她既然不是为了钱,那么就是放长线钓大鱼,为了别的。
  但是好像不是这样,至少,她不是为了这两样。
  第一次有人这么认认真真地喜欢他,这么专心致志地对他好。傅阳曦耳根也不红了,而是泛起一种异常认真的情绪。心脏跳得很快。
  “傅阳曦?”明溪叫了他的大名。
  傅阳曦这才仿佛惊醒一样回过神来。
  是了,没错。
  试探,他试探个屁。
  姜修秋就是在瞎几把嫉妒。
  赵明溪就是喜欢他傅阳曦——的人!
  傅阳曦眉梢一扬,认真打量明溪一眼,先挑眉一笑,然后似笑非笑,最后高兴得不能自已。
  明溪:???间歇性神经病发作了?
  傅阳曦一副了然的表情,舔了舔后槽牙,臭屁嚣张得不行:“哦,所以你就是急匆匆地为我去买这个去了?”
  ‘为我’二字被他重音。
  明溪好困,不想和他废话,眼见着自己买了碘酒回来,但是没涂在他手上,嫩芽就不会长。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拧开碘酒拆开棉签,把他手拽了过来。
  “你这个女人,干嘛呀?”傅阳曦一惊,把手缩了回去,面红耳赤地把自己被扯得松垮的外套一拉,朝四周看了眼:“在这里就拉拉扯扯的。”
  “涂药。”明溪道:“不涂拉倒。”
  “看在你——”傅阳曦还要叽叽歪歪。
  明溪直接面无表情地把棉签摁在了他手上。
  傅阳曦顿时疼得快叫出来:“轻点轻点!”
  明溪握着他的手,放柔了力道,一点一点将冰凉的药酒涂了上去。
  傅阳曦舔了舔唇,看着她轻柔的动作,忍不住笑。
  傅阳曦左手手背上的伤口很深,看起来像是被玻璃割到的。但打碎了杯子顶多是割伤手心或者手指,怎么会割伤手背?
  明溪刚转到国际班时,以为他是嚣张跋扈的校霸,还有点怕他。但是现在明溪觉得他好像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恶劣,所以也就没那么怕他了。
  明溪也没有问他这伤口怎么来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就像是别人问明溪为什么十五岁才从落后的北方小镇来到繁华都市,为什么赵湛怀只接赵媛没接过她,她也不想回答一样。
  她就只是什么也没问地替他把伤口处理好。
  ……
  两人挨得很近,傅阳曦俯身。明溪处理好,抬起头时,差点碰到傅阳曦的脸。这人长着一张非常帅气优越的面孔,喉结漂亮,充斥着少年人的荷尔蒙。
  明溪脑子发蒙,退后一步:“好晚,我得回去了。”
  傅阳曦:“好。”
  柯成文蹲在一边当电灯泡,等傅阳曦和明溪往宿舍楼下走时,他才跟着过去。
  两人把明溪送到楼下,让阿姨通融,两人把箱子扛了上去。
  明溪又送两人下来。
  傅阳曦双手插兜,意气风发,刚要发表一些诸如“小口罩你看今晚一个大帅哥和一个不那么帅的男的送你回宿舍,你是不是很开心”之类的屁话,赵明溪就捂住耳朵跑上了楼。
  傅阳曦:“……”
  柯成文十分不给脸的笑了出来:“哈哈哈。”
  但傅阳曦心情好,也不和他计较。
  他一通电话耀武扬威地给姜修秋打过去:“以后再说那种话就翻脸。”
  姜修秋还是忍不住问:“可她一不图钱,二不图傅氏,她图什么?”
  傅阳曦摸了摸手背上的纱布,竭力绷住羞赧的笑,终于一锤定音。
  “图我。”
  姜修秋:“……”
  柯成文:“……”
  傅阳曦决定了,他既然确定了她是图他的人、是真心地喜欢他,那么他就得加倍地对她好才行。
 
 
第17章 
  明溪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高高兴兴地数钱, 哦,不是,数盆栽里的嫩芽。
  挑香菜好像增加了三棵, 买药擦药好像增加了五棵, 加上之前的十五棵,应该是二十三棵……但是这里面怎么有三十八棵?!
  等等,那她的脸是不是——
  明溪惊喜地摘掉口罩去镜子前一看。
  还真的彻底没了!
  反正她凑这么近都看不出来任何印子, 甚至连伤过的痕迹都没有。简直了,也太神奇了。
  明溪重生回来这么久, 第一次差点流下喜悦的泪水。
  系统道:“因为你握他手了。”
  明溪算了下, 惊了:“握一下手居然能有十五棵吗?”
  那她之前处心积虑的都是在干嘛, 还不如第一次看到傅阳曦就揣着520跑过去,把两人手啪地黏在一起。
  系统:“你自己没注意时间吗, 你们手指互相磨蹭了整整三分钟。这是你第一次和他肢体接触这么久,第一次的话,一般威力都是大一点的。”
  明溪还真没注意时间,涂药时傅阳曦老试图把手抽出去,于是她不得不抓住他的指尖。
  被系统这么一说,显得好色情。
  系统纳闷儿:“他居然没发你脾气。”
  明溪也纳闷儿, 她觉得是不是自己经常得寸进尺,以至于傅阳曦烦着烦着就习惯了。
  傅阳曦最近的确似乎变得没那么讨厌她了, 而且逐渐有了接纳她做朋友的趋势。
  这对明溪而言当然是件好事情。
  明溪干劲十足地洗了把脸,蹲下来,开始收拾脚下的一堆东西。
  在图书馆看见箱子里的东西皱巴巴的挤成一团, 她还没太看清楚傅阳曦送过来的都是什么。
  这会儿拎出来抖一抖仔细一看,才发现都是名牌,是款式设计都很大方的秋冬卫衣和大衣, 明溪的个子在女孩子里很高挑,又白又瘦,穿什么都是均码,她试了下,居然超乎意料地合身。
  除了衣服鞋子,角落里还塞了一大堆零零散散的东西,包括围巾、牙膏,连枕头都塞了一个。
  明溪肯定是不能还回去的,按照傅阳曦的性格,她将这些东西还回去,这位太子爷肯定得生气。事情还会变得更麻烦。
  于是明溪飞快地在脑海中计算着这些都得要多少钱。
  按照吊牌七七八八的算了一下,不少于七万块了。
  那就只能积极打工,赚到了再给傅阳曦买回去了。
  现在就当是提前预支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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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明溪起了个大清早,去了一趟医院,挂了个皮肤科。
  还是之前看的那个医生,对方还记得她,见她来复查,对她道:“摘了口罩让我看看,有坚持防晒和涂药吗,可不要瘢痕增生了——”
  话未说完,明溪将口罩摘了下来。
  “……”医生整个人都愣了。
  他还记得两周之前赵明溪过来看,左边脸上还有很大一块的。
  他迅速走过去掰着明溪的脸左看右看:“你怎么好得这么快?去做手术了?”
  做手术也不可能这么光滑无暇仿佛完全没受过伤啊!
  “不知道,可能是坚持涂药,就好得很快。”明溪今天的心情说是风儿在喧嚣也不为过。不用戴口罩的世界,连呼吸都轻松了。
  医生觉得简直是医学奇迹,他就没见过恢复得这么完美的。
  “那真的恭喜你了。”
  两人说着话,走进来拿东西的护士都忍不住多看明溪两眼。这女孩进来时戴着口罩,只让人觉得她眼睛好看,但没想到摘了口罩长得这么好看——
  是那种白到发光,站在人群中叫所有人第一眼就能看到的长相,如果不是穿着校服,几乎要让人以为是年轻的小艺人。
  还是那种靠脸就能爆红的顶流。
  明溪问:“您觉得我现在这个情况,能摘口罩了吗?”
  “我觉得可以了。”医生想了想,道:“不过还是建议再观察两天,你等到明天,如果没有任何瘙痒灼热的迹象,就可以摘了,然后以后还是得每天涂防晒霜。”
  两天。明溪觉得可以等。这辈子她不想出任何的意外。
  走出医院门口,明溪本来打算回学校去图书馆继续复习,却没料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昨晚她私信那个帖子的楼主,居然回复她了。
  对方很冷淡地给了她一个地址,让她今天下午过去见一面再说。
  明溪站在公交车站旁,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对系统道:“什么是双喜临门,这就是。”
  这难道就是气运改变之后带来的好运吗?
  系统:“这位高教授好像也在可蹭人员名单里,还属于性情古怪的那一卦,虽然排名比较中下,但接触一下也可以。就是估计不太好对付,你还是小心点,别去了被他骂一顿赶出来。”
  明溪:“明白。”
  高教授家有点偏僻,在一个挂满衣服的胡同巷子里。
  明溪找到门牌号,礼貌地敲了两下院门。
  过了会儿有脚步声,门一打开,一个穿白背心、头发半白的老头儿摸出眼镜戴上,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明溪上辈子也就高考之前见过一次这位高老师,当时他比现在还要更加憔悴。学校里大多数人虽然没被他带过,但是都见过他,要是装不认识,反而有点假了。
  于是明溪露出惊讶的表情:“高老师?”
  老头儿看了眼她身上的校服:“我们学校的学生?”
  “对。”出于礼貌,明溪连忙摘了口罩:“没想到是您,我正在勤工俭学。”
  “高三?”
  “是的。”
  干干净净、不施粉黛的女孩子很容易让人有好感。
  老头儿虽然性格古怪,但也不好让明溪就这么站在外面,便生硬道:“先进来吧,问你几个问题。”
  明溪跟着他进去,这才知道他上辈子为什么早早地就辞职了。
  巴掌大的一块院子里长满青草,显得有些荒芜,没长草的那一块支着一根杆子,挂的全是十来岁小孩儿的脏兮兮的衣服。这一阵全是阴天,如果他孙子每天要弄脏几套衣服的话,洗都来不及干。
  一个老人带着这么一个孩子,的确很难。
  不仔细看,差点还没看到,荒草丛生的角落里,还蹲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背对着这边,盯着蚂蚁沉默地看。
  见明溪脚步停顿,朝那边看过去,性情古怪的老头儿拉长了脸。
  “这份活儿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轻松,想赚点零花钱还不如去接份家教去游乐场什么的,觉得心理不适趁早离开。”
  “没有不适,您说。”明溪赶紧加快脚步,跟着老头儿进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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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儿要找的是能陪着他的自闭症孙子做数学题目的人,只有干这件事时,他的孙子才会陷入他自己的安静的世界。
  这件事显然没办法随便从医院请一个护工,四五十多岁的护工阿姨没有懂这些的。而专门聘请教育行业的人员的话,老头儿又支付不起这个钱。于是想来想去只有折中找个兼职的学生每周末过来。
  然而想找个学生也很困难,学校里没人知道他家孙子有这毛病,老头儿清高,也不会去找自己带过的学生。
  半年前随手在校园论坛发了个帖,也没几个人回,于是老头儿就将这件事搁置了,只有自己抽空陪他孙子。
  但没想到发帖半年后,明溪上了门。
  老头儿让明溪做了一份数独题目,并问了几个时间安排上的问题。他神情严厉地坐在一边,明溪全程都有些紧张,只能尽自己全力去解题。
  她做完之后,老头儿看了眼。
  “还行,脑子转得很快,但是习惯很不好,步骤跳得太快,显得逻辑不够清晰。”老头儿简单扼要地评价了下。
  其实高老师没说,他心底是有点惊奇的,因为这孩子对很多题目都有奇思妙解——仅仅一张试卷当然是判断不出来她的水平。
  但是他能够判定,她至少不是普通班的水平。
  既然脑子转得很灵活,就算一次都没能参加竞赛,也应该在校内考出过很好的成绩才对,可为什么,他在学校却压根没听说过她?
  老头儿蹙眉看向明溪,冷冷道:“你以前是用脚考的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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