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弄中带着暗示,她不傻。
“放开我,”她冷声道,丝毫没有昨天夜里的热情。
醉意褪去之后,清醒带给她的不单单是理智,还有循环往复的自我厌恶。
“嘿,昨天你可不是这样的,”男人挑逗暧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忘了昨天晚上我们是有多么快乐么吗。”
“你也知道那是昨天晚上。”她面无表情推开堵在她面前的肉.墙,“我现在没心情。”
“嗯?怎么,这才一个晚上,就变得这么无情?”
显然,这个态度让男人很不爽。
毕竟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个态度。
coco拿眼睛眯着看他,“呵,难不成还想要我负责?”
说完干脆关了花洒,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男人暗暗地“fuck”了一声,他自讨没趣的抹了把脸上飞溅到的泡沫,暗着眸看着coco摇曳离开的背影。
背后的象神带着一抹威严,却又更像是邪神。
邪魅,庄严,诡谲。
一如她这个人。
coco坐在床边给自己点了根烟。
她叫了客房的早餐,等到男人洗完澡出来,早已不见她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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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o在楼下Lobby给自己叫了Uber。
来的司机开的是本田Civic,coco上了车,问司机介不介意她在后座抽根烟。
driver是个热情的拉丁美裔的大叔,口音重,不过倒也没介意。
还问她要不要喝水,后座上有瓶水。
她没有要水,而是开了车窗,接着点了根烟。
然后呆呆的望向窗外。
六月的季节,多伦多阳光明媚,农场的樱桃熟了,还有花田里的薰衣草。
这本该是这个城市最美的季节。
可惜却也是让她悲伤的季节。
似乎在她生命中,所有的离别都发生在六月。
毕业都是这个时候,她也在这个时候离开家乡,拖着两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远渡重洋。
在这个时节里,她认识了她曾最喜欢的一个男孩儿。
也是在这个时节里,她告别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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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她的雅思只考了个5.5,显然不及格,连个像样的大学都申请不了。
所以中介让她先来加拿大读个预科。
等到了学校,她才明白自己是被骗了。
什么预科,其实说白了就是个语言学校,专门学英文的。
起初她的态度真的可以用潦草来形容。
她坐在教室的最后,迟到早退,presentation做的磕磕碰碰结结巴巴,每天上课都是听的一知半解,连最基本的语法都是连蒙带猜,更别说过去完成时,未来进行时这些复杂的语态。
而这时候,他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强行的将她从自我封闭的世界里拉出。
原因是老师分配,按照分数高低,强行配组。
当然,她是垫底,而他是班级的top。
“你叫我David就好,”他笑起来眼角弯弯的,头发自然蜷曲蓬松,乱糟糟的却又很可爱。
“coco。”她酷酷的撂下一个名字。
刚开始,他们两个人的沟通真的可以用鸡同鸭讲来形容。
他的发音带着很重的小舌音,而她更烂,只能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往外蹦。
“我的妈妈是西班牙人,我爸爸是古巴人,而我出生在智利。”
coco很吃力的听着他说话,“chili?”
她的第一反应则是,那不是辣椒吗?
“是Chile,C-H-I-L-E,”大卫一字一句的拼给她,“智利。”
coco明白了,她指了指自己,“Chinese,Sichuan,chili。”
她还用Google给他找了四川的地图。
语言学校真的无趣,但好在她有了个partner大卫。
相处久了,她发现她的partner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小伙。
高鼻梁,深邃的眼眸,卷毛,高个儿,拉丁美裔,会弹乌克丽丽,还是个模特。
他会给她弹Funk,还给她唱“I\'m too hot (hot damn),Called a police and a fireman~”
甚至还会在拿到分数开心到手舞足蹈的时候给她来段现学的桑巴。
不得不说,拥有模特身材的男人,连呼吸都是迷人的。
还有他那满头卷的棕发,让她不由得想到了棕色的卷毛泰迪,并且生出了去rua一rua的念想。
不过头发倒是没rua成,倒是她抽烟的时候,不小心烟屑燃了他的发梢。
他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莫名其妙少了一截的头发,“coco,你在嫉妒我。”
“嫉妒你?嫉妒你什么?”她不解。
他轻哼一声,然后做作的撩了撩头发,说:“嫉妒我迷人的卷发。”
coco大笑。
作为补偿,她决定带他去唐人街上的刘一手吃火锅。
“火锅真的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大卫吃饱喝足之后回到语言学校,给她发imessage说道,“真希望下次还能和你一起去吃火锅。”
只是那个时候的coco正在苦思冥想,揪着头发赶着最后一份要due的雅思作文,根本没空理会他的下一次邀约。
可惜第二天大卫就请了假。
他发imessage给她,“我便秘了。”
附带一个大哭的表情。
coco的第一反应,是她居然还学会了不少英文单词。
比如constipation,便秘。
作为她在这里初来乍到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大卫是个真心不错的friend。
在他们正式结课,做的project拿到grade A的当天,他就提议一起去King街上的EFS nightclub庆祝一番。
被语言学校的封闭管理憋了整整一个多月的coco自然举双脚赞成。
在她的看来,没有什么烦恼是蹦一次迪解决不掉的。
如果不行,那就蹦两次。
“我有几个朋友想一起来,你介意吗?”他事先问她。
“我OK的,”coco耸耸肩,表示没问题。
大卫的朋友,黑的白的都有。
而她是里面唯一的一张亚裔脸。
那天,她穿着吊带小亮片,蹬着高跟鞋,烟熏欧美妆,高马尾,一路走过去,不少buddy都对她吹口哨。
而大卫则穿了他最爱的花衬衫黑皮裤,领口松松垮垮的开在那,脖子上是一根十字架。
他难得的打理了下他乱糟糟的卷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以及深邃的眼眸。
站在nightclub门口抽烟的coco,看着她buddy的背影。
即使在一众白人之间,他也是鹤立鸡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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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鬼魅。
舞池里有个白人对coco特别感兴趣,白俄罗斯人,壮的像头牛,挺起背脊鼓起的月凶月几可以夹死苍蝇。
可惜coco对他敬谢不敏。
等到喝high了,在舞池里,醉醺醺的他,借着人群的拥挤,将手搭在她的腰侧。
更过分的是,他甚至带着酒气的嘴巴,凑近她的侧颈说:“你家还是我家?”
家、你、妈。
饶是喝的有三分上头,五分醉意,她还是能分得清舞池里的牛鬼蛇神。
她打掉他不安分的手,跟打碟的DJ接着摇头晃脑。
可惜醉意给了壮汉勇气,他接着纠缠coco,这次更过分的是,他的手居然顺着她的腰向上。
“go away,”她讨厌的皱眉,身子侧了侧,却还是没有挡开。
壮汉借酒装疯,“I like you,”他说,“you\'re really hot,damn hot。”
“But I don\'t like you,”coco现在的英文提高了许多,至少不再是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向外蹦。
“Are you sure?”壮汉难得在女人面前吃瘪,要知道,他的身材在白女当中着实抢手。
没想到却在coco这里碰了壁。
“pretty sure,I have boyfriend。”她忍不住的朝着大卫的方向看去。
可惜壮汉依旧不依不饶,“男朋友?我不介意。”
作为全场为数不多的亚裔,coco的存在本就吸睛。
“真的不再考虑下了吗?”壮汉借力蹭了蹭她,言语放肆:“我会带给你一个很棒的夜晚。”
被触碰到的她只觉得作呕。
“Hey bro,what's up,”就在coco求救无门的时候,大卫终于从吧台进了舞池。
“It's my girl,”他一把揽过coco的肩,冲着壮汉扬了扬下巴,“interested(你感兴趣)?”
coco作势,立刻靠在大卫的身上。
壮汉吃瘪,看见大卫出现,没想到coco还真的有男朋友。
他耸了耸肩,很识相的离开。
靠在大卫胸.肌上的coco,第一次借着酒劲儿做了平日里她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儿。
她将手臂勾在大卫的肩上,上半.身蹭着他的前胸,跟着舞池里的灯光,放肆大笑。
她对他勾了勾手指头,大卫靠近,“什么事儿?”
他的耳朵靠在她的唇边。
她想也不想的咬上了他厚厚的耳垂。
他惊讶的神色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布偶。
coco大笑。
她左手拿着酒杯,右手的五指穿过他的卷发,用力的rua了rua。
蓬松,卷曲,还带着一丝丝的古龙水味。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吸猫的毒.贩。
中了毒,深深地,并且想要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Are you sure?”他低沉着声问她。
她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朵尖尖,“I'm pretty 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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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其实踏出男女之间那一道界线真的很简单,夜晚,酒精,外加上一点点野性。
他的舌缠绕着她的,她唇齿间的烟草味渡到他的唇间,他重重的口允.口及,直到她的舌尖发麻也不肯放。
很棒的体验。
那种friend with benefits的刺激,都在持续不断的烧灼着两人的神经。
直到第二天清醒过来,coco才后知后觉的有了一些说不上来的羞耻感。
她第一次和自己的朋友这么胡搞。
凌乱的床单,散乱的衣服,还有一室的狼藉。
但真正让她感到羞耻的,是非但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觉得头皮发麻一般的爽。
她需要一根烟,冷静一下。
但是占据一旁的大卫很快又缠了上来。
“what are you looking for?”
她躲闪开来,抵住他的月凶月堂,“friend with benefits?girlfriend?or just sex partner。”
大卫起身靠坐在床头,阳光洒落进来,落在他凌乱蓬松的卷发上,一眼看去,他就是一尊古希腊的绝美雕像。
他缱绻的眼眸盯着她看,问她:“那你呢,你在寻找什么?”
他将选择的权利再一次的交到她的手上。
她不知道。
这样的感觉让她烦躁。
大抵是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若是和一个陌生人上了床,大不了就提上裤子走人,毕竟爽完拉到。
但是fu.ck with my buddy……
她真的想要大骂一声:shit!
大卫感觉到她情绪里的焦躁,他环住她,用高挺的鼻梁磨蹭她的侧脸。
coco很吃他这一套,她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大卫摸了摸她的长发,认真的建议道:“如果你还不确定你想要的关系的话,maybe we can start from dating。”
Dating?
她抬起头,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一丝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了明子4,特别喜欢杨英格这种味道的男生
第11章
人倒霉起来呢,是喝凉水都塞牙缝的。
叶梓潼不得已的将车停在高速车道的路边,伸手打了个双闪,这才打开车门下车检查。
刻度表上显示油箱只剩下一格油了,这时候偏偏遇上车胎爆了,叶梓潼打开手机里的Google搜了下。
距离她要去的Chteau Frontenac,也就是芳提娜城堡饭店,开车大概还要三个小时不到的车程。
而距离最近的一个加油站把油箱加满,也要开个二十来分钟。
更别提她的车胎好死不死的爆了胎。
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现在是深夜十一半点,因为下班的时候老板急着要一份文件,让她不得不加了会儿班。
因此从市中心匆匆赶回公寓再拿了车开出来,就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她连晚饭都来不及吃上一口,就急急忙忙的开车赶往预定好的酒店。
可惜半路的爆胎彻底打乱了她原本指定好的计划。
叶梓潼只好打电话叫拖车公司。
可惜得到的回复是,如果让他们深夜出动非但要加double的钱,还要再等上三个小时。
听到这里,饶是叶梓潼脾气再好,也想骂一句fu*k off。
所以她果断的挂了电话。
她打了电话给朋友,告诉她今天晚上怕是赶不过来了。
朋友倒没说什么,只是让她赶紧叫拖车公司来把车拖走,之后再想办法。
可惜深更半夜,她又到哪里去找拖车公司。
于是叶梓潼只能认命的又钻回了打着双闪的车。
这里离蒙特利尔比较近,她抱着心底里存着的那最后一丝的侥幸,发了条朋友圈问附近有什么推荐的拖车公司。
接着又点开Google继续给附近的拖车公司挨个打电话。
期间,有几个飞车族故意停在她车边上冲着她放肆的叫嚣。
吓得叶梓潼赶紧锁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