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要真想亲自去就去吧……”墨斐似乎是在跟陆吱吱妥协：“不过，我还是希望，娘子的目光，只停留在我一人身上就好。”
陆吱吱：……
这占有欲，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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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春晓帮陆吱吱逃跑过一次，现在陆吱吱再见春晓，就觉得更加亲热了。
春晓也还是和之前一样，一张娃娃脸，似乎总是无忧无虑的。
但陆吱吱知道，不可能真的无忧无虑了，墨斐虽然只是关着春晓，也没打她什么的，但是长时间将一个人关在封闭的空间，少吃少喝，还给蒙上眼睛暂时性剥夺了视力，这种精神的折磨本来就很重了。
陆吱吱去放春晓出来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春晓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陆吱吱当时摸着春晓的脑袋，眼中有一丝怜爱。
“夫人，您又走神了？”
陆吱吱和春晓正在下棋，下着下着，陆吱吱的思绪就回到了之前……陆吱吱下围棋的水平真的很有限，大概就是知道规则，能下，但水平……没有。
就这，还是墨斐教过之后的，否则她连看都看懂。
“我在想……”陆吱吱落下手中黑子，继续说道：“春晓，你功夫似乎不错，能教我吗？”
“这个……”春晓面露难色，道：“夫人，真不是春晓不教您，而是这功夫远飞一日两日之功能学成，而夫人您现在……”
春晓没敢说出陆吱吱少了一条腿连基本功都没办法练的事情，这太伤人了。
其实春晓的回答，在陆吱吱的意料之中，她也就是随口一问，知道希望很渺茫的。
可即使知道，陆吱吱心里还是有些惆怅的。
穿越到古代，身边的人全都是高手，只有自己是个残疾人，甚至连学武的可能都没有了……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陆吱吱垂下眼帘，还没来得及悲伤，就看到了墨斐……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就那样蹲在她的身边，感觉到陆吱吱的目光，他也看了过来，和陆吱吱的目光刚好对上。
“你……”
得亏自己习惯了，陆吱吱觉得，要是换成其他女子，就墨斐这种出现方式，肯定会把人吓得大声尖叫。
“娘子，我带你去看个宝贝。”
墨斐说着就推着陆吱吱的轮椅走，陆吱吱在他说出宝贝的时候，脑中第一个想法竟然是……
不行，不能想，她脏了。
事实证明，真的是陆吱吱想多了。
墨斐说得宝贝，是一个新的轮椅。
虽然吧，这轮椅看起来造得不错，但是，说是宝贝，过分了吧？
“就这？”
大概是陆吱吱语气中的不看重太明显了，墨斐抱着她，给她换了个轮椅。
“娘子，轮椅扶手两边偏下三分的地方，皆有机关，你试试。”
“哦？”陆吱吱来了兴趣，赶紧按照墨斐说的试了试。
当陆吱吱左手按下，从轮椅扶手处射出了无数银针。
陆吱吱：！！！
“这难倒就是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
“暴雨梨花针？”墨斐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点点头说道：“好，那就叫这个名字吧？”
“啊？这个才有名字？”
陆吱吱惊了，她还以为暴雨梨花针很有名呢。
“嗯，这是我找了能工巧匠，特意为娘子打造的。娘子，你再试试另一边。”
陆吱吱闻言右手按下，这次出来的是一阵青烟，有毒的。
墨斐给陆吱吱喂了一粒药丸，而后笑意盈盈地看着陆吱吱：“怎么样娘子，满意吗？”
“你这是？”
“娘子，你习武是没什么希望了，不过有了这个，你倒是可以装一装高手，尤其是出其不意出手，效果更急。”
陆吱吱看着墨斐，半天没说话，墨斐体贴的时候是真的相当体贴，如果他的真实性格就这样就好了。
可惜了……
“谢谢。”陆吱吱语声淡淡。
“娘子，你这声谢谢好没有诚意啊。”
“那你想怎样？”陆吱吱好笑地看着他。
墨斐将自己的左脸送了过去，又用手指指了指，意思是让陆吱吱亲他。
陆吱吱才不亲他呢！
她的两只手同时扯住墨斐的两边脸颊，用力往两边扯，直到那惯常没有血色的脸被捏得泛红，她才松开了口。
“哈哈哈哈哈……不用谢我，你看看，我帮你恢复气色了。”
捉弄了墨斐，陆吱吱就很开心，可第二天，墨斐跟她说：“娘子，我们成亲吧？”
陆吱吱：？？？
“你这又是？”难不成是求婚？
“我想给娘子一个婚礼。”墨斐的声音闷闷的。
“你终于承认，我们不是夫妻了？”
“只是还没拜堂，我们迟早都会是夫妻的。”墨斐纠正了陆吱吱的说法。
陆吱吱才不管这个，她揪住这个问题，直接说道：“墨斐，既然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你叫我娘子就不太合适了。”
墨斐：……
看墨斐好半天没说话，陆吱吱又继续说道：“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这一次，墨斐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迟疑，道：“你叫……什么名？”
“？”陆吱吱这次是真的惊了，墨斐竟然问……她叫什么名字？
“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认定了我是你娘子？”
“名字不重要，我认定你了便就是你了。”
墨斐这么说，似乎也很有道理……个毛线啊！
连名字都不知道，所以真的是不认识吗？可不认识的话……墨斐又为什么要救她？墨斐并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相反的，大多数时候，他都很凉薄。
陆吱吱真的很想知道墨斐到底看上了自己什么，但是这个问题问了很多次了，墨斐每次回答的都很含糊，陆吱吱也没弄清，自己到底是哪里入了他的眼？
“娘子？”
陆吱吱又走神了，是墨斐的声音将她拉了回来。嗯……是在问她称呼的问题。
“你不是说……我叫陶夭夭吗？”
这个名字说出口。连陆吱吱自己都惊到了，她是陆吱吱，现在是陆倾晴，可她竟然默认了墨斐个她起的名字。
“夭、夭夭？”墨斐笑得更加温柔，这种时候，仿佛连叫声名字都是甜的。
“夭夭，我们成亲吧？”
“不要，这个赌约赢的人会是我，成亲了也没意思。”陆吱吱断然拒绝。
“可你说了不拒绝我，试着爱我的？”墨斐仿佛是在控诉陆吱吱不讲信用。
“墨斐，我只是不想让你陷得更深……”
陆吱吱这话还没说完，看到墨斐的眼神，她就知道多说无益了。
“就算我们现在成亲，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洞房花烛夜是不会有的。”
“可走个过场，我也想要。”
墨斐就那样坚持着，一个婚礼，确实是个仪式而已，可成亲的人是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之前答应告诉我的事情呢？”
不是只有墨斐会扮可怜扮无辜，陆吱吱也是会的。
有些事情既然要做，不妨就将利益最大化，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娘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蛊人？”
见陆吱吱愿意跟自己拜堂成亲，墨斐心情很好地跟陆吱吱科普起来。
在苗疆，人们信奉的是巫皇。
苗疆人人都懂得用蛊，而巫皇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巫皇最厉害之处，在于每一任巫皇都会有一个蛊人。
第34章
蛊人是怎么产生的, 墨斐没有细说，但陆吱吱猜也能猜到，这必定是一个残忍的过程。
蛊人可控万蛊, 对于擅蛊的苗疆人来说, 这就是最大的杀器。而用蛊人的血饲养出来的蛊虫, 威力会强上其他蛊虫数十倍，蛊毒也会毒上数十倍。
每一任的巫皇都会培养出一个蛊人，靠着控制蛊人来稳固自己的权利和地位。
而墨斐……就是上任巫皇的蛊人。
“上任？”陆吱吱看着墨斐，重复了这两个字。
“娘子真聪明, 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墨斐从不吝啬于对陆吱吱的夸赞, 他在陆吱吱身边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 这样他看陆吱吱的时候，两人的视线就可以对上。
“说说。”陆吱吱对这个很感兴趣, 而且她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只是还差一些东西, 无法串联起来。
“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上任巫皇死了, 现下苗疆群龙无首，一片混乱。”
墨斐在说这些的时候，始终保持着微笑，对于那些人的生死，显然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
“你干的？”
“嗯, 我杀的。”
墨斐捧着陆吱吱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他在笑着，眼中却没多少笑意。
“夭夭，我确实双手沾满了血腥, 可即使这样我也不想放开你，哪怕把你拖入地狱，我也想要与你一起共沉沦。”
他的眸子那样好看，说出来的话却……
陆吱吱：“……”
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想跟你一起下地狱啊！
捧脸杀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意境都给破坏完了……
“那秦绫就是……”
“嗯，他是上任巫皇的儿子。”墨斐的脑袋歪了歪，说道：“如果我没有杀了他父亲，他应该就是下一任巫皇了。”
果然……这个答案陆吱吱并没有很意外，从墨斐和覃零的对话中，她大概也拼凑出了一些真相，只是现在，墨斐亲自认证了而已。
陆吱吱不想去指责墨斐什么，也无法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指控他杀人，毕竟……先受到伤害的人，是墨斐。而那个时候，他甚至还只是一个孩子……
受到伤害想要反击，正常人都会做的事情。
陆吱吱微微移开了视线：“你不止杀了巫皇，还杀了他全家对吗？”
“对呀，不把他们都杀光了，我如何走出来呢？况且……斩草除根，也没什么不对。”
“那秦绫这个根呢，你为什么不除干净？”
“因为啊……”墨斐的眼睛看向远方，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确实有仇必报，有恩……亦必还。在苗疆，覃零曾是唯一对我好的人，我被关着的时候，只有他会来看我，在我受伤的时候会给我擦药，会给我带外面好吃的，会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我曾以为，这就是朋友……”
这一刻，陆吱吱似乎也体会到了墨斐的绝望，一个孩子，被关起来，被人用尽各种手段想要将他培养成为一个蛊人，一个工具人……也许覃零这个他认为的朋友，曾经是他生活中唯一的光，可是……覃零是巫皇的儿子，是始作俑者的儿子……
这对朋友，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反目的。
墨斐杀了所有人，却留下了覃零，他的内心，还是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吧。
陆吱吱的手，拽住了墨斐的手腕。
她虽然很用力了，可凭借陆吱吱的力气，是根本拉不起墨斐的。
墨斐却像是是看出了陆吱吱的心思，顺从的被她拉起来，站在了陆吱吱的面前。
下一刻，墨斐愣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腰被少女抱住了……
她坐在轮椅上，想要抱住他的腰有些困难，必须举起双手才能做到，这让她的动作看上去有些可笑。但墨斐一点也不觉得可笑，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融化了一般，软软的。
“我这么坏，你怎么还安慰我？”
墨斐的声音很轻，他的手搭落在陆吱吱的头顶，却似乎不敢去揉她的脑袋了。
“是啊，你这么坏，脑子又有病，在我家乡，像你这样的人，是要被抓起来，关一辈子的。”
陆吱吱还是抱着墨斐没撒手，鼻间都是墨斐身上淡淡的药香味，陆吱吱自己不喜欢喝药，却并不讨厌墨斐身上的药香味。
“你的家乡……在哪？”
对于陆吱吱的话，墨斐并没有任何诧异，他好奇的只有这一点。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想到回不去，陆吱吱还是很伤感的，她从未放弃过回去的想法，她有家人有朋友有事业，她真的一点都不想穿越的。
妈妈知道她不见了吗？还有她的小黄鸡，会有人喂它吗？安崽说要请她吃火锅的，超辣的那种，她都还没有吃到……
陆吱吱越想越难过，难过得差点流出了口水……
“回不去就回不去吧，陪着我，不好吗？”
“不好啊，我怕你……”
大概是因为现在的氛围太好了，两人的聊天，更像是多年的老友。
“那要怎么样，你才会不怕我。”
“大概……我也可以掌控你生死的时候吧……”
陆吱吱这话，墨斐笑笑没说话，陆吱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嘲笑自己，就也没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