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见你——爆炒小黄瓜
时间:2020-11-04 10:16:21

  他拿着日历,翻开看了一眼,就随手扔在了一边,平淡地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孩。”
  是L先生的声音。
  安娜如遭雷劈。
  她的嘴唇战栗着,正要解释,L先生却站起身,拿出内衬口袋里的黑手套戴上,目不斜视地与她擦肩而过:“我不喜欢不纯洁的女孩,以后我们没必要再见面了。”
  安娜焦急死了,试图追上他的脚步,将这件事解释清楚。但不知为什么,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的身影,只能眼睁睁望着他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安娜被吓醒了。
  醒来的一瞬间,她先被刺眼的阳光灼了一下眼睛,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这是一间用纯白色、淡蓝色和浅绿色装点的房间,落地窗和玻璃床头柜被擦得光可鉴人,一抬头就能看见蓝色的天空、黛绿的草坪和茂盛的橡树。几个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小孩,正在草坪上玩橄榄球。
  安娜后知后觉地低下头,发现自己穿着同样式的病服,受伤的脚掌被包扎得工整又漂亮。
  她得救了,没有被迫拍日历,也没有落下残疾。
  对比现实,梦里的一切就像是真正的噩梦一般。
  安娜却知道,就算是噩梦,也是真实发生过的噩梦。
  她垂下头,惶惶不安地捂住脸颊,特别害怕被L先生知道真实的底细。她的头脑简单,以为L先生不喜欢她,就是因为嗅到了她身上不纯洁的气息。
  想到这里,她越发胆战心惊。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L先生走了进来。
  他的打扮与梦中相差无几,均是深灰色长风衣、白衬衫和斜条纹领带,脚上一双锃亮的牛津鞋,气质温和却疏冷。
  他在她的床边坐下,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他的动作如此温柔,开口却让安娜的心颤动了一下:“我听说你的妈妈已经离开了。”
  安娜有些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液,担心他下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是应召女郎的女儿了”。
  谁知,L先生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说道:“那你就没有理由拒绝我的资助了。我已经让雅各布去帮你办理入学手续,高二②的课程跟得上么。”
  安娜的脑子被这句话弄得一片空白,愣愣地对上他的双眼:“……跟不上。”
  “跟不上没关系,”L先生还是那副独断专行的强势作风,“我会帮你找家庭教师。除了必修课程,还有什么想学的么。”
  雅各布同情地看向安娜,这傻姑娘,估计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陷入水深火热的补习生活中。
  安娜的头脑却向来与众不同。她听见“入学手续”,一下想起了她那不知所踪的母亲,又从母亲联想到了“收养手续”——L先生连入学手续都能帮她代办,还给她安排了家庭教师,收养她不是迟早的事?
  一时间,她连受伤的脚掌都顾不上了,急忙撑起身,双手划桨似的,把上半身划向L先生。
  谢菲尔德怔了一下,还以为她是因为得到学习机会而这么激动,谁知下一秒,她就搂住他的脖子,使劲儿将嘴唇压在了他的唇上。这一回,她不再像之前那么青涩,故意模仿电影中接吻的画面,轻吮着他的下唇辗转反侧,甚至偷偷将舌挤进了他的唇齿间。这个迷人精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拼命想要释放出自己的全部魅力。如果不是她的脚掌包扎了厚厚的绷带,看她那架势,恨不得故技重施,将两条纤细灵活的腿,重新缠在他的身上。
  谢菲尔德无奈极了,正要把她推开,她却自己离开了他的唇,将额头抵在他的肩上,气喘吁吁——吻得太用力了,她有些缺氧。
  缓过来以后,她想起接吻的目的,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充满委屈地撒娇道:“我不要当你的女儿!”
  谢菲尔德:“……”他完全没有跟上她的思维。
  雅各布忍不住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应该是下周入v,v后留言都有红包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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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①:化用于龙应台《目送》,“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注释②:11th Grade,此处翻译成“高二”,后文都是如此,不再作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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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安娜逃过了当谢菲尔德女儿的命运,却没能逃过补习的命运。
  她的脚伤恢复得很快,不到两天,就已能下床走动。L先生给她买了一个立式书柜,专门用来堆放私立高中的教科书。安娜装模作样地翻过两页,除了字母什么都没有看懂。
  不过没关系,重要的是买书的人。安娜故作惊喜地跳下床,准备像前几次一样,趁L先生不备狠狠地占他便宜。谁知,这一回,她还没有搂住他的脖子,就被他察觉到了端倪。
  他不动声色地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旋转,就让她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不要胡闹。”
  安娜撅起嘴,合抱着胳膊,不高兴极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谢菲尔德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安娜。
  她尽管身体已像深秋浆果般成熟,头脑却还像小女孩一样简单。比如吃樱桃的时候,她会将鲜红色的樱桃汁涂在嘴唇和指甲上,对着镜子摆出电影明星的姿势,撅起湿漉漉的嘴唇,发出一声响亮的“啵”。
  被他撞见这一幕后,她睁大眼,慌张得不行,手忙脚乱地把镜子倒扣在桌上,佯装无事地含住涂着樱桃汁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舔干净。
  要不是知道她天性就这样,是一个天真坦率、矫揉造作、粗俗却娇媚的女孩,任何一个男人看见这一幕,恐怕都会觉得她在故意挑.逗他们。
  谢菲尔德揉了揉眉心,正要告诉她,下次不许这样。谁知,安娜为了缓解尴尬,竟然将剩下的樱桃都倒进了嘴里,鼓着脸颊使劲儿咀嚼着,满嘴都是鲜红的樱桃汁。如果是普通女孩这么做,会显得做作得可笑,她却有一种将造作变性感的魔力。
  除此之外,她很多习惯也和小女孩差不多,会为了粗制滥造的、亮晶晶的赠品发夹,而央求他买下标价昂贵的铜版纸杂志,收集充满镭射光泽的彩虹色糖纸,嚼薄荷味的口香糖,吃甜到发腻的冰淇淋。
  脚伤接近痊愈的时候,她经常只穿着一双短袜,就跑到草坪上去,和一堆不到十岁的小孩子玩橄榄球。回来以后,袜底已脏得看不出原色,被她随手扔在地上。雅各布说,她的生活习惯比他八岁的侄子还要糟糕。
  面对这么一个幼稚的安娜,谢菲尔德也差点将她当成真正的小女孩看待。然而,她就像洞悉了他的心思般,又在一个适当的时机,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性感。
  那天,他去医院探望她。房门虚掩着,露出一线昏黄的灯光。他轻轻敲了敲门,听见一声“请进”,推门走了进去。谁知,映入眼帘却是她身穿白色比基尼的画面。
  纤细的带子绕过她蜜黄褐色的脖颈,打了个松垮的蝴蝶结。她浓密的头发全部盘在了头顶,留下一些毛茸茸的颈发。她的肌肤光滑细腻,泛着健康的杏黄色的光泽,胳膊、肩膀和腿上长着桃子茸毛般细软的汗毛。见他进来,她大大方方地旋转了一圈,上半身往前倾斜,杂志模特般,造作地展示着自己的曲线:“好看吗?”
  那一瞬间,他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心脏失控地“砰砰”乱跳了起来。
  谢菲尔德不是毛头小子,也不是年轻男人。在他的生命中,曾和三个女人走进婚姻的殿堂,她们都是美丽优雅的女性,成熟、知性且充满魅力。但是,不管哪一任妻子,都不曾像安娜这样,给他带来如此强烈的冲击力。
  她身上那种纯朴的、娇媚的、性感的特质,让他的头脑第一次陷入了混乱,甚至光是看着她的轮廓,都有种神经麻痹的感觉。
  作为男人,他无比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
  他对安娜产生了危险的欲念。
  ——
  L先生消失了几天。
  安娜有些不安,怀疑是自己把不谙世事的少女演得太过,把L先生吓跑了。
  但她真的很害怕被L先生知道真实的底细,害怕他发现她是一个粗鄙、世故、坏事做尽的女孩。
  安娜既想念L先生,又害怕见到他。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中,她迎来了第一个家庭教师——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男人,负责教安娜文学。
  他梳着三七分头,穿着灰色的长外套、白衬衫和深棕色马甲,轮廓深邃,笑容充满亲和力。安娜对这类型的男人完全不感兴趣,拿起一个苹果,随意地在身上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含糊地打了个招呼:“嗨。”
  男人却被她惊艳到了。
  四月份的天气,还有些寒冷,安娜穿着淡绿色雏菊花纹的上衣,深蓝色的格子裙,腿上一双厚厚的白色短袜,没有穿鞋子,两只脚灵活地晃来晃去,露出发黑的袜底。
  见他进来,她抬头对他笑了一下,继续咬苹果。苹果皮是鲜红色的,却没有她溅满苹果汁液的嘴唇鲜红。男人看着她整齐的洁白的牙齿,轻盈饱满的身材,以及粉红色膝盖上令人心痒的凹痕,感觉自己捡到了大便宜。
  这个男人是一个猥.亵惯犯,经常借着家庭教师的名义,对不谙世事的少年少女实施猥.亵。他非常擅长伪装,笑容温和又亲切,谈吐优雅自然,所以至今都没有被揭发。因为他风评极佳,雅各布寻找家教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找到了他。
  一开始,男人听见安娜已经十八岁,还有些不情愿。他不喜欢年纪太大的女孩或男孩,一是不方便控制,二是在他的印象中,十八岁还在学习高二课程的女孩,大多都是肥胖壮硕、满脸粉刺、沉默寡言的女孩。但由于雅各布开出的报酬实在太多了,最后他还是过来了。
  谁知,需要他辅导的,并不是一个满脸粉刺的问题女孩,而是一个闪闪发光的性感尤物。男人瞬间对接下来的“教学”充满了期待。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安娜的对面坐下来,和善地问道:“请问是布朗小姐吗?”
  安娜看了他一眼。
  她对各种恶意相当敏感,不然也不可能像一头小兽般,还没有走进巷子里,就嗅到了另一端的恶意。这男人坏得如此明显,就差在脸上写“我是坏人”。这种级别的坏蛋,她拿着棒球棍可以打趴下十个。她本可以立马按下电铃,找人将他轰出去,转了转眼珠子,又把他留了下来——住院生活太无聊,她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是我。”安娜慢吞吞地答道。
  男人温和地笑了笑:“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乔治·怀特,你叫我乔治就好。”
  “安娜。”
  乔治笑着问道:“那安娜你听说过《安娜·卡列尼娜》吗?”
  安娜眨了眨眼,故意用天真的神情问道:“你是想说我也会像她一样卧轨吗?”
  乔治哑了一下。
  还好这句话之后,安娜都很配合他的教学。乔治发现,这女孩虽然美得惊人,却也笨得惊人——不,不是笨,是注意力非常难以集中,很容易被一些小事吸引。
  比如,他跟她讲文学的流派,她一直在偷瞟窗外的橄榄球。讲到最后,乔治不禁开始怀疑,安娜为什么会知道安娜·卡列尼娜是卧轨而死,因为她完全不像看过这本书的样子。
  对于安娜的蠢,乔治并不气馁,反正他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把安娜培养成文学巨匠。趁安娜吃下午茶的空隙,他借口倒咖啡,偷偷将随身携带的镇静剂倒进了茶壶里。
  他的动作娴熟且专业——在这个年代,想要弄到镇静剂,并不需要什么门路,医院每年会开出超过579吨镇静剂①,给乔治这种人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安娜把他的行为都看在眼里,准备等会儿直接将那个下了药的茶壶,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
  就在这时,她忽然在窗外看见了L先生的身影,眼珠一转,又有了新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入v,更新时间:8月26日0:00:01,其实就相当于明天更新,只不过是时间调整到了零点。
  因为题材非常小众,再加上同样小众的西方背景,这文注定受众极窄,所以我不指望这篇文能给我带来什么收益,只是想把这个故事讲出来。
  朋友劝我不要看评论,因为过几天,肯定会出现很多曲解文案的评论,但我真的非常渴望读者正常的反馈,哪怕只是简单的“撒花”和“打卡”,都会让我备受鼓励。所以,希望v后大家能多多评论,拜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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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①:出自《光荣与梦想4》[美]威廉·曼彻斯特 四川外国语大学翻译学院翻译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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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安娜的想法很简单, 想让L先生相信她是个真正的单纯女孩,就必须表现得单纯无比,而单纯女孩的特征是容易上当受骗。所以, 她只需要喝下乔治动过手脚的茶水, 在千钧一发之际被L先生救下, 就能让L先生深信不疑她是真的很单纯——不得不说,这想法本身就挺单纯的。
  她没有傻到立即喝下被动手脚的茶水,准备等L先生走到门口再喝,但她忘了一点,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 而她是受害者, 受害者是没有办法主导整个犯罪过程的。
  乔治尽管看上去温和且充满亲和力,却并不打算温和地实施犯罪——他以前的犯罪风格确实是温和的, 但是面对安娜,他思来想去, 觉得还是简单粗暴一些比较好, 因为在教学过程中, 他发现这女孩的思维堪称诡异,根本无法正常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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