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见你——爆炒小黄瓜
时间:2020-11-04 10:16:21

  雅各布周末去学校接安娜时,听见了她和迪恩谈恋爱的传闻。他不反对安娜和同龄人谈恋爱——如果安娜能忘了先生,谈一场正常的恋爱,那当然再好不过,但他不想安娜被同龄人欺骗,于是问道:“迪恩是谁?”
  安娜笑嘻嘻地答道:“一个傻子。”
  雅各布愣了一下:“傻子?”
  安娜思考了一下,把迪恩追求她的经过说了出来。她的目的是为了炫耀自己多么受欢迎,并不是雅各布口中会让L先生在前妻面前蒙羞的女孩。
  谁知,雅各布听完她被追求的经历,竟然说道:“安娜,把那些东西都还回去。”
  安娜不开心了:“为什么?我没偷没抢,都是他自愿送给我的。”
  雅各布揉了揉跳痛的眉心,感觉自己不是在照顾先生未来的情人,而是在带孩子:“他送你礼物,是想从你这里得到同等价值的东西,比如拥抱、牵手和亲吻等。如果你只管收下他的礼物,而不回礼或赠予他想要的东西,长久以往,你的名声变坏倒是小事,有的人可能会采取极端的手段,从你这里强行获取他们想要的东西。听我的,安娜,把东西还回去。你想要什么,我和先生都会买给你。”
  安娜本来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听见最后一句话又不开心了。她抱着胳膊,脚尖划了划地,仰头问道:“那你们会从我这里讨要同等价值的东西吗?”
  “不会。”
  “为什么?”她低低地反问了一句,不等雅各布回答,忽然拔尖了声调,生气地、狠狠地跺了跺脚,“他为什么不要我的东西?如果他要,我肯定会给他!”
  雅各布知道这句话并不是对他说的,却无法替那个人做出回答,只能沉默。
  前两个周末,雅各布都会带安娜出去踏青或看电影,但这个周末,安娜将自己关在了卧室里,拒绝出门和他游玩。
  安娜怕雅各布在L先生面前乱说,踌躇着想把那些礼物还回去。可想到两周过去,L先生始终对她不闻不问,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她又赌气不想还了。
  她收那些礼物时,并没有想太多,纯粹是想占便宜。以前收男同学礼物时,母亲只会夸她有经济头脑,她还是第一次听见需要等价交换的说法。
  雅各布没管教过青春期少女,思来想去,多给了安娜5美元的零花钱——他以为是安娜钱不够花,才收下那些礼物,却没想到安娜的小金库已经攒下好几个5美元。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校园里始终流传着安娜和迪恩的绯闻,但见安娜面色红润,笑声响亮而充满活力,看上去不像被坏男孩欺骗的样子,雅各布只好压下心中的疑虑,嘱咐老师多多关照安娜,情况不对立即给他打电话。
  雅各布觉得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安娜被那个男孩威胁归还全部礼物,因此,当他接到电话,听见老师说,有人在医院的流产手术室前看见安娜时,震惊得手中的听筒都掉在了地上。
  挂掉电话后,他深吸一口气,先去露台抽了一支烟,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拨盘式电话机前,给远在英国的先生打了个电话。
  ——
  “安娜……”金发女孩端着两杯咖啡,在安娜对面坐下,小心翼翼地说,“下个月我爸妈就会给我零花钱了,到时候我双倍还你……真的很谢谢你。”
  安娜还在背台词,一个月过去,她还是没办法记住女主角的全部台词,已经急得快哭了,却在女孩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没事,小钱。”
  两天前,她被这女孩拦住,对方像疯子一样冲过来,尖叫着说被安娜抢了男朋友,抱着安娜的腰,就要往湖里跳。幸好,安娜当疯子的经验比她丰富,两三下就制服了女孩。
  原来,这女孩怀上了迪恩的孩子。她家教严格,不敢对父母说,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迪恩身上,希望他能负责,至少把流产手术的钱给她。然而迪恩正在追求安娜,不希望自己的名字跟流产扯上关系,严厉拒绝了女孩的要求,还散布谣言,说女孩是因为参加滥.交俱乐部才怀孕。
  女孩被迪恩的绝情打击得心灰意冷,她没有勇气,也没有力量去找迪恩对峙,只好蹲守在安娜回寝室的必经之路上,来找安娜的麻烦。为什么?她也不太清楚,似乎发生这种事,第一反应都是将错误归咎于女性,而不是男性。
  安娜听完女孩的经历,掰着手指头,估算了一下迪恩礼物的价值,发现正好够一次流产手术的钱——其实上次听了雅各布的说教后,她就动了把礼物还回去的念头,但始终拉不下那个脸。女孩的出现帮了她大忙。
  安娜故作大方地一挥手:“没事,我给你钱。”
  女孩听见这句话,鼻子一酸,滚烫的悔恨的泪水瞬间喷涌了出来,情不自禁地跪在了地上。她完全没想到,最后将她从泥潭里拽出来的,是她准备同归于尽的“情敌”。
  周末,安娜陪女孩去见了医生,亲自缴了手术费和医药费,把她送进了手术室,却被前来看病的同学撞见。女孩不出名,同学没有认出她,但安娜那张脸,却是全校都认识。第二天,安娜为迪恩流产的传闻,立刻传遍了整个校园。
  面对流言蜚语,安娜非常冷静——不冷静也解决不了问题。她经历过比这更可怕的流言,这些流言根本不算什么。她不害怕流言,也不害怕蜚语,反正那些人只敢在她的背后议论,根本不敢当着她的面胡说。
  她至始至终只在意一个人的看法。她想知道,她都这么“堕落”了,那个人心中是否会有一丝后悔,后悔没有留下来,亲自引导她走上正途。
  作者有话要说:  是……这文好像没办法控制在十万字左右了,但肯定不会超过20万字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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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安娜不知道雅各布已经将她“流产”的传闻, 告诉了L先生。她以为至少要过段时间,L先生才能听见她已经堕落的风声。她没想到现代社会传递消息的速度如此之快,她前脚才从医院出来, 后脚就被大西洋另一端的L先生知道了。
  周五放学后, 安娜和几个塑料姐妹惜别以后, 蹦跳着跑到雅各布的面前,无礼地打了一下他拿着香烟的手背:“这周末我可以陪你出去玩!”
  雅各布的手颤了一下,落下一小撮烟灰。他抬起头,看向安娜。之前他一直不敢仔细端详安娜, 因为她和他的先生之间关系不清不楚。他作为谢菲尔德的下属, 于情于理, 都不该打量她的面貌。但他没想到安娜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虽然现在高中女生流产已成常态,可还是太出格了。
  经过一番漫长的审视后, 雅各布发现安娜打扮得几近诱人,上衣又紧又短, 裙子在膝盖之上, 露出两个粉红色的膝盖。天气越来越热, 她不再穿袜子和运动鞋,踩着凉鞋,露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趾头。一般来说,脚趾头是不会让人感到神迷心醉的,安娜的脚趾头, 却让他的心充满罪恶地颤动了一下。
  雅各布不敢多看,将审视的目光移到了安娜的脸上。她杏黄色的肌肤、浓墨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也透出一种几近诱人的光彩。她的眉毛和睫毛浓密到生气勃勃的程度,双唇红得刺目,是真的刺目, 不是夸张的形容。
  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女孩美到了这种程度,究竟是怎样的程度,暂时比喻不出来,硬要比喻的话,大概就是,美得既让人觉得美好,又让人想起低俗且下流的事物。
  雅各布抽了一口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叹息一声:“安娜啊……”
  他没有责怪安娜,没什么好责怪的。这并不是她的错。他只怪自己没能早点发现她的异样,没有好好地保护她,导致她误入了歧途。
  安娜看着雅各布慈父般愧疚的眼神,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没有多想,大喇喇地坐进了车里,剥开一条口香糖,塞进嘴巴:“我周末想去看音乐剧,可以吗?”
  雅各布在驾驶座坐下,将车钥匙插进锁孔里,没有回答。
  安娜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不要你出钱,我请你看,这段时间我攒了不少钱。”
  话音落下,雅各布终于出声了:“安娜。”
  “嗯?”
  “先生回来了。”
  安娜愣了一下,慢慢地停止了嚼口香糖。她对男女那事儿非常敏感,一下就明白了L先生为什么回来。
  她不由有些小得意,L先生果然是在意她的——听见她流产的传闻,立刻就从英国飞到了美国,不是在意她是什么?得意了一会儿,她又阴沉了脸色,气狠狠地嚼了两下口香糖,因为认为L先生非常不坦诚,都这么在意她了,却能坚持一个月不跟她联系。
  想到这里,她翻了个白眼,粗鲁地踹了一脚雅各布的座椅:“别跟我提他!”
  雅各布:“……”
  安娜表现得粗鲁又野蛮,真要见到L先生,她又胆怯了起来,恨不得夺过雅各布的方向盘,逃回学校。
  雅各布不给她逃跑的机会,四平八稳地把车停在了车库里,他走下来,打开后座的车门,朝三楼的露台扬了扬下巴:“去吧,先生在等你。”
  黄昏时分,天际线蔓延着一场玫瑰色的大火,云层被灼烧得彤红而焦黑,深绿色的树叶上凝结着亮闪闪的浮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露台上,他穿着简约的白衬衫,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拿着雪茄。
  因为近视,安娜看不清他的神情,也不知道他是否有低下头看她,但光是看着他身影模糊的轮廓,她的心就怦怦跳动了起来,连带着指尖都有些发麻。
  一路上,她幻想了很多种与他相见的情形,想过对他撒娇,也想过对他撒泼,可真正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却心跳急促到连路都走不动了,从手指都腿脚,都一阵麻痹。
  她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心脏,有些迷茫地想,难道这就是爱吗?
  即使过去了一个月,她对他的感情也不曾消失,不曾褪色。
  安娜不懂什么是爱情,也没有哪个伟人站出来,给爱情一个明确的定义。她只知道自己对L先生,既有高尚的崇拜,也有热烈的欲望。
  每次看见他时,她的心跳都快得像要跳出胸腔;每次想起他时,她的内心都会涌出一股近乎凶狠的独占欲,恨不得他只属于她,只能看见她;然而,每次听见他的声音,听见他温和的关怀时,她却只想掉眼泪。
  安娜垂下头,深吸一口气,捂着洋溢着爱意的心脏,走上三楼。
  ——
  谢菲尔德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回头。
  一支雪茄抽完,他又点燃了一支,只是辛烈的烟雾含在口中,都化为了酸涩难当的苦味。
  他不是没想过,安娜会在校园里交一个同龄男朋友,也想过安娜可能会将自己交付给那个男孩。近几年,社会越来越开放,人们对性.爱不再是讳莫如深的态度,青少年尤其如此。所以,他从来没想过,也从来没要求过,安娜像天主教修女那般生活。他只希望她能健康成长,谈一场被世俗接纳的爱恋。
  他将自己最信任和最得力的助手,留在了她的身边,将旧金山寸土寸金的别墅收拾出来,供她居住,给她办好了排名靠前的私立中学的入学手续,他以为她今后的生活,会像他想象般一帆风顺,却没想到她会被同龄的男朋友骗到流产。
  谢菲尔德蹙着眉,有些烦躁地抽了一口雪茄,两只手撑在栏杆上。栏杆被夕阳炙烤得发热发烫。刚好这时,安娜走到了他的身边。他闻到了她身上的气味——她没有喷香水,因此气味芬芳得有些复杂,有胭脂和口红的香味,也有洗衣粉洁净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洗发水的清香。
  他闻着她的气味,居然不受控制地、有些疯狂地幻想,当她和那个男孩亲近时,体温是否如他手掌下的栏杆般发烫,气味是否像今天这么芬芳。
  必须承认,他像个年轻小子一样嫉妒了。
  现在,他不管看什么,似乎都能看见安娜和那不知名男孩亲近的影子。尽管他不认为她是被玷污了,却想将她被占有的痕迹全部抹去。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体验,安娜唤醒了他沉寂已久的青春,也唤醒了他体内狭隘的、阴暗的、自私的情绪。一时间,他想要占有她的想法变得无比强烈。
  可是,不能。
  真的不能。
  ——
  安娜没有读心术,看不出L先生在想什么。她看着他挺拔的侧影,本想主动打破沉默,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敌不动她不动。
  陪他站了一会儿,她的腿有些酸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露台的椅子上。迈出第一步后,她的神经复苏似的活泛了起来。她本就是个不知羞耻的女孩,只是在他的面前有些拘谨而已,但想起他的不告而别和不联系,她就暂时将拘谨抛到了脑后。
  安娜将胳膊肘放在玻璃桌上,十指交握抵住下巴,眼珠向上转,望向L先生:“你怎么来了?”
  学校有礼仪课,她也买过不少礼仪书来看,但一开口,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总是那么没礼貌。
  然而,她越是粗俗蛮横,越是粗鄙无知,整个人就越发天真无邪。
  谢菲尔德顿了一下,回过头。从他的角度望去,正好看见她浓密纤长的睫毛。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长睫毛,心里想的却是,那个男孩是否吻过她的眼睛。
  她爱蹦爱跳,热爱运动,住院时期袜子上总沾着脏兮兮的草屑。最近天气越来越炎热,她肯定会跑得大汗淋漓,鬓角和上衣全部打湿,然后像从前扑进他的怀里一样,扑到那个男孩的身上,紧紧地搂住那个男孩的脖子。那个男孩也许会亲吻她的嘴唇,又也许会亲她湿漉漉的、小扇子似的黑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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