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攻略——梓不语
时间:2020-11-05 10:25:00

两人打打闹闹了好一阵子,不知怎么的又一起滚到了卧榻上……
姬丹的一头青丝微微有些凌乱,中衣的衣领散开了些许,隐约露出脖颈处白皙滑腻的肌肤,刚刚的一番嬉闹让她的呼吸略微急促,眸光里满是氤氲的水汽,惹人怜爱而不自知。
“唔嗯……放开……你怎可,怎可大白天的就,就……”姬丹惊愕地睁大眼睛,一边偏过头躲避嬴政的亲吻,一边伸手试图抵挡推拒。
她那点力气在嬴政面前自是不值一提,三两下便被捉住手腕,紧接着衣带也被对方灵活的手指挑开。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丹儿真是太害羞了,夫妻之间做这些亲密的事再正常不过了……”看着在榻上无意识扭来扭去的人儿,嬴政一向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分崩离析,看向对方的眼神也越来越灼灼炽热。
眼看姬丹的中衣即将不保,恰巧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殿门。
“何故如此喧哗?!”嬴政恶狠狠地回头,脸色很难看,语气也不怎么好。
不为别的,只因他自己挑的人居然也有这么不长眼的时候,在这个节骨眼上敲门,没看到他正在忙正事么?!
敲门的当然不是阿胡,而是原先伺候她梳头的那位宫女,一听是王上的声音,而且带着火气,吓得她当场对着殿门一跪:“回禀王上,是…是樊少使求见。”
嬴政这才将他的狼爪子从姬丹身上拿开,姬丹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支起身子,手忙脚乱地整理弄乱的衣服,不等嬴政表态便抢先道:“我马上去!”
紧接着,她便匆匆忙忙起身,又匆匆忙忙套上鞋子出门了,独留嬴政一个人在房内空虚寂寞冷。
樊少使没见过姬丹,她只知道宫里约莫有这么个人;姬丹也从未见过樊少使,她甚至连嬴政的后宫里有哪些人都几乎一无所知。
两人在宫门处一见到彼此,顿时有种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当然,是单方面的。
樊少使打量了姬丹一会儿,叉着腰先开口:“你就是王上的新宠?听说你是从民间来的,是这样吗?”
这位樊氏也是新人中颇为受宠的,生得一副杏眼桃腮,不过十六七岁的妙龄,嗓音里还透着小女孩的清甜,容貌虽算不上绝色,但正值青春年少的她特有的那股子不谙世事的清纯劲儿却将一大帮子后宫佳丽比了下去。
姬丹被她突然一问,不知如何作答。
樊少使看她不吭声,以为对方在摆谱,心中甚是不悦,又瞅见姬丹一头乌发及腰,只在鬓边绾了个简单的髻,面色更加不愉:“你怎的处处学我?!”
姬丹彻底愣住……我学你?等等,讲明白点,我到底学你什么了?!
樊少使见姬丹一脸迷茫,指着她的外衫,一双柳叶眉吊起:“还不承认!你这衣服上绣的是什么?!”
姬丹一低头,这件外袍是嬴政让宫里织工为她量身定做的,已经穿了三四天。
她一向不太注重穿戴,平常也只是把自己收拾干净利索了,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这件裙袍上头绣的是鱼戏莲叶,与对方衣服上的纹样颇为相似,只不过莲叶的形状、大小以及鱼儿游动摆尾的姿态有所不同;除此之外,自己这件外袍是藕荷色,而对方那件则是更显娇嫩的浅粉色,可这也没什么吧……
“还有,你的发髻跟我也很像,除了簪子没我的好看……诶,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学我呢!”樊少使继续不依不饶,弄得姬丹不知如何是好。
所幸阿胡及时出现,笑盈盈地向她行了个礼:“奴婢见过樊少使!不知樊少使前来,有何要事?”
“自然有要事,我要见王上!”樊少使果真小孩儿心性,上一句还在纠结衣服和发型,此刻的关注点又到了嬴政身上。
想起临走前阿政特意叮嘱自己的话,姬丹默默叹了口气,极不情愿地撒了个谎:“王上午睡还未醒。樊少使有什么话,民女可以代为转达。或者晚些时候再来……”
饶是樊少使再不高兴,面对姬丹这般和颜悦色、温声软语,心中的不快也消了大半:“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亲手做了些点心给王上送过来,既然不方便,你就替我转交给他吧。”说着将一个扁扁的食盒交给面前的人,一转身说走就走。
看着手里的点心盒,姬丹还处在懵然的状态。
刚刚还说有要事找阿政,然而现在又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言语奇怪,情绪多变,这个樊少使还真是后宫中的一股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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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此心许卿
姬丹手捧着点心盒子回到寝殿的时候, 嬴政仍然赖在榻上没起来:“这大热天的,樊少使跑这么远的路找上门干什么……”
“也没什么,说是亲手做了些糕点给你……”姬丹一五一十地回答, 想起刚才两人三言两语的对话, 便又随口道, “她入宫时间应该也不长吧, 看着年纪很小的样子。”
嬴政点点头:“樊於期的妹妹,去年秋天行的册封礼, 还不到一年。”
其实当听到对方也姓樊时,姬丹便第一时间想到了樊於期,不过随之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毕竟相同姓氏的人多了去,且樊於期并非追名逐利之辈, 将妹妹送往后宫以此为自己搏一个前程,这可不太像他的作风。
“你们俩在宫门口聊了些什么?她没有对你无礼吧?”妹妹入宫之事成了扎在樊於期与嬴政心中难以拔除的又一根刺, 直到现在樊於期仍无法释怀……偷得浮生半日闲,此时的嬴政难得与心爱之人独处,自是不愿多提此事败了兴致,遂转移了话题。
“她说我的衣服和她的很像, 还说我在学她。”回想起樊少使那些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跳跃式言语以及说话时灵动的神态和小动作, 姬丹不免哭笑不得。
然而纵使对方确有失礼数,面对那样一个率性烂漫的小姑娘,也很难生气。
“她就那样,生怕别人的穿戴打扮跟她相同或相似, 抢了她的风头。可怜我赏赐的时候还得记着, 同样的东西若赏过别人的便万万不能再赏给她,赏赐给她的也不可以再赏赐给其他人, 否则可就有的闹了。”
“你这哪是找了个女人,分明是在找了个女儿。谁让你老牛吃嫩草的,该!”对于嬴政大倒苦水的行为,姬丹坚定地表示——不值得同情。
“好酸啊!”嬴政故意说得很夸张。
“你别误会,我可没吃醋……”
樊少使的脾性嬴政清楚得很,最多也就是使点小性子,倒也不是个心眼坏的,再说他的丹儿哪有那么容易被欺负……想到这,他抬了抬下巴:“所以说,她到底做了什么点心?”
“只是一些普通的糕点,你未必爱吃。对了,你刚才不是还在问我晚膳想吃什么吗?”姬丹的语气听起来倒真有几分吃醋的感觉,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樊少使一离开她便打开了盒子,发现里面装的是枣泥糕。
嬴政不爱吃甜食,唯独对枣泥糕情有独钟,只因是赵姬专门为他所做,承载着他童年时那一段最甜蜜温馨的回忆。姬丹与嬴政有儿时之谊,关于这一点她自然也最清楚。
如今赵姬早已不在人世,且他们母子二人毕竟发生过太多伤痛的过往,这么多年过去,嬴政也未从昔日的痛苦中完全走出……
樊少使自是不了解内情,也不知从何处打听到嬴政喜欢吃枣泥糕,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假思索便学着做了,然后顶着大太阳巴巴地送了来,说不定此刻还满心欢喜、翘首以盼呢。
樊少使一片好意是不假,可好意未必能干成好事。
想到这枣泥糕就算不至于引得阿政多么不快,多少也会让他睹物伤情,姬丹只好插科打诨,打算掩盖过去。
嬴政半开玩笑道:“别人做给我的东西你就说我不爱吃,还说不是吃醋?”
姬丹拿着食盒,百口莫辩:“哎呀,真的!我保证你不爱吃。”
嬴政二话不说,起身便拿过食盒打开,然后就愣住了。
“阿政,你千万别想多!她也是出于好心……”
姬丹话音未落,却见嬴政摇了摇头:“我知道,我没事。”
一句话,六个字……却令姬丹心里莫名一疼。
阿政知道什么呢?
被亲生父母接连抛弃,被挚爱之人一次次算计,就连现如今的重归于好、再续前缘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等知道了全部的真相,只怕他又要被遍体鳞伤一回,到头来,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心绪辗转之际,耳边鬓发窸窣微动,眸光流转,但见嬴政指尖挑起她鬓间几缕发梢拢成一股,然后用一根簪子束好。
“都嫁人了,也不知道为自己的夫君梳妆打扮……‘女为悦己者容’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嬴政似乎也并未沉浸在往事里,这多多少少让姬丹松了一口气,又听着这些玩笑之语,不禁莞尔:“这回可绝对是阿政冤枉了我,道理我都懂,只是觉得麻烦而已。而且说真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珠翠真的不适合我,妆匣里那些小玩意儿大部分我都认不出是用来干什么的,让我每天花一两个时辰在对镜梳妆上,还不如让我从早到晚练剑呢!”
姬丹说的一点也不夸张,她自小被当做太子来培养,学的是经史子集、治国之道,历来都习惯了与王侯将相打交道,言行举止和生活习惯与男子无异,短时间内让她改过来是不现实的。
不过,嬴政也并没有要她改的意思:“练剑有什么好的,每天起早贪黑,丹儿这么个小身板,我可舍不得你累着。你说你不喜欢那些花红柳绿的发饰,可以,但我刚刚给你绾头发的簪子必须留下,而且要天天戴给我看。”
“不就是一件发饰么,难不成还有什么玄机?”姬丹闻言,狐疑地取下那根发簪。
只见那是一根古朴的木头簪子,上面刻着简单的卷云条纹,发簪的一端雕成了一个凤凰的头,雕工虽粗糙了点,但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我说过,王后之位只属于你一人。虽说现在还不是戴凤冠的时候,但这凤头簪子就是最好的证明——我是大秦的王,而你是我的妻子,大秦的王后。此生此情此心皆许于卿,天地为证,生死不负!”
面对嬴政灼灼的目光,姬丹却不敢与之直视,只因心中有愧。
他不负她,可她终究是要负他的。
·
端华宫内,黑金兽纹的香炉里不似寻常那般燃着宁神香,而是炉盖大开,里头盛着大块大块的冰。
暑热渐起,湿热的梅雨节气格外叫人心烦意乱。
苦夏端坐于案前,保养得凝白如脂的玉手正拿着一捆书简细细品读,虽有清凉消暑的冰块在侧,然而她却没有一点凉爽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心烦气躁,连书也丝毫读不进去。
近一个多月来,王上来端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且最多也就坐个一盏茶的工夫,更是连扶苏的课业都问得少了。
虽说在扶苏的事情上她与王上有些分歧,可王上不至于为此而对她抱以成见,更不会像现在这般一连多日都未踏足端华宫。
那人上次对自己笑是什么时候呢?对了,那还是在巡视蜀地之前……那时的他还记得自己最爱吃柑橘,而秦国不适合栽种橘苗,便花了重金将一车又一车甜美多汁的橘子从楚国运往咸阳。
然而仅仅半年时间,仅仅是去了一趟蜀地,一切都变了……
苦夏越想心里越乱,干脆放下竹简,起身去户外走走。
此时已经过了黄昏,烈日西沉,晚风渐起,花园里树木成荫,前面还开辟了一方规模不小的荷花池,由一弯石拱桥相连,倒是个纳凉消暑的好去处。
苦夏邀了杜七子一同散步赏荷,丝丝凉风吹在身上,确比室内舒爽惬意得多,再加上杜七子性情温润柔和,与她聊了一会子后,苦夏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两人正准备折返各自回宫,不料就在这时,耳畔蓦然传来宫女们的窃窃私语。
此时天色已有些昏暗,视线也不甚明朗,加之他们二人站在树荫之后,因此并未引起对方注意。苦夏转身欲走,她本无意于听墙角这种不入流的事,更何况身旁还有杜七子在,奈何听到有人提及自己,于是鬼使神差般地停步驻足。
“此话当真?王上真的一个多月都没去端华夫人那儿了?”
“千真万确!不光是端华夫人,其他宫妃那里也没去。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问你那位老乡,他不是在端华宫外值夜么。”
“即便是地位最尊贵的王后,所享的专房之宠也不过两三月。那个民间女子也太厉害了吧,听说王上每天一下朝便迫不及待去她那里,日日同食,夜夜承宠,各种奇珍异宝赏赐不断,再这样下去都快赶上王后的待遇了……”
“什么王后?她也配!”一个宫女狠狠啐了一口,“不过是个勾栏里出来的贱货,仗着有几分姿色入了王上的眼罢了,还想当王后?做白日梦呢!”
“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又是如何得知她出身于那种地方?”其他几人显然被刚刚那句话惊到。
那宫女冷笑:“这不明摆着么!既然王上那么喜欢她,又夜夜召她侍寝,为何这么长时间都没给一个名分?!就算她是个毫无家世的平民,封个少使总不为过吧!而且,王上只让她待在自己的殿中不许出来,也不允许其他宫妃宫女去她那里,这说明什么?”
另一个嘴快的宫女一拍手道:“说明那个女人身份低贱不堪,不光位分不能给,连这件事都不能让旁人知晓,唯恐丢了王族的颜面!”
众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啊!
那个自作聪明的宫女继续在作死的大道上一去不复返:“那种地方出来的,谁不会点淫-巧-口-技?把王上迷得神魂颠倒、欲罢不能也是情理之中……可惜了那些被冷落的宫妃,尤其是端华夫人,出身再高贵母家再有威望,到头来还不是被一个娼妇比了下去。”
苦夏越听越不堪入耳,尤其那句“被娼妇比下去”更让她的心头之火一下子窜得老高,再也忍无可忍。
那几名不怕死的宫女亦是看天色不明且池边少有人至,才敢在这里小声议论,却未想到谈论的内容竟被苦夏听了去,当即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跪地哭着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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