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温柔待你——京鲵
时间:2020-11-06 09:44:12

“白映,你陪陪我,一会儿……就好。”沈逸半睁着眼看她,神智好像越来越不清晰。
戚白映有些无奈,“沈逸,你别任性,你现在高烧知道吗?”
沈逸闻言,忽的笑了一声,“我以为……你不会管我的。”
没想到你还是来了。
明明已经猜到我犯下的错。
戚白映,其实你心底是有我的位置的,对吗?
“我不管你,谁管你?沈爷爷过世的时候,说过要我好好照顾你。”戚白映皱着眉,有些头疼的看着他。
她站起来,想要去洗一块毛巾给沈逸湿敷一下,没想到被他扯着手腕拉了回来,脚下一个踉跄,倒在了沙发上。
沈逸闭着双眼,扣住了她的腰,“白映……你陪陪我,我一个人,好难受。”
八岁那年父母双亡,十八岁那年唯一的爷爷去世,才刚刚成年的沈逸遭受着所有人的挤兑和怒火,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好不容易才坐稳和源集团总裁的位置。
明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却没有人明白他内心的痛苦。
那些日子,只有戚白映陪着他,也只有戚白映懂他。
戚白映当然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明明还只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却要承受这些。
她闷声道:“沈逸,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弄条湿毛巾过来。”
沈逸像是忽略了她这句话,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来,“你……为什么要和祁宴礼在一起。”
“他伤害过你,你忘了吗?”
戚白映抿了抿唇,半响后出声,“我没有忘。”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偏偏又是他?”沈逸哽咽着,“为什么……不是我?”
戚白映发觉他语气不太对,抬眸,才发现沈逸哭了。
在戚白映的印象中,沈逸是极少哭的,除了沈爷爷离世那天晚上,他抱着她哭了整整一天一夜。
“沈逸……”
戚白映不是不知道沈逸对她的感情,可有时候爱情就是这样,不是谁来得早或者谁晚一步出现,就能影响到什么。
当年的她对祁宴礼一见钟情。
只是因为那一眼而已。
“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她闷声道。
沈逸闭着眼,缓了口气,“如果没有祁宴礼,会不会是我?”
戚白映闻言微微一愣。
其实沈逸问这样的问题,其实并没有什么必要,如果没有祁宴礼,也不该是沈逸。
她和沈逸的感情,永远都只能走到好朋友这一步。
“别问了。”顿了十几秒,戚白映轻轻启了唇。
沈逸缓缓睁开眼,毫无神韵的双眸冷冷地落在她身上。
戚白映顿时觉得寒意四起,她挣扎起来,想要翻身坐起来。
沈逸却箍着她的腰,越来越紧。
“沈逸,你要做什么。”戚白映警惕地问道。
沈逸面无表情,“如果我说,戚家破产这件事和祁宴礼脱不了干系,你也还要回到他身边去?”
戚白映挣扎的动作一顿,愣愣回神看着他,“你说什么?”
“那段音频,我听过了。”沈逸轻声回答道。
戚白映想起来那段被林嘉律砸碎的音频。
“你在哪听的?”她问。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戚老爷子是被他推到在地,才陷入昏迷的。”
戚白映觉得心口有些疼,撕裂般的疼,她叹了口气,“沈逸,我觉得你变了。”
沈逸否认道:“我从来没有变过。”
我一如既往的爱你。
这句话被他咽进了肚子里,沈逸知道,戚白映没有办法接受。
戚白映无力的轻笑了声,“沈逸,你知道吗?我爱了祁宴礼整整六年,你觉得我会听不出来他的声音吗?”
其实林嘉律播放那段音频的时候,戚白映就知道那支录音笔不过就是个幌子。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沈逸哽咽着声音。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林嘉律用来陷害祁宴礼的。”戚白映觉得眼睛开始发酸,她吸了吸鼻子,“沈逸,你在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戚白映本以为这一切都是林嘉律造成的,她没想到,或许她之前想到过,只是不敢信罢了。
沈逸也是参与者其中之一。
“对不起。”沈逸呢喃着,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开始疯狂啃咬戚白映的下巴。
嘴里还在不停的诉说着,“对不起,你原谅我……对不起……”
戚白映悬着心就这样落了地,就像块镜子,摔得稀巴烂。
她闭了闭眼,扬手给了已经疯狂的沈逸一巴掌。
沈逸猛的顿住动作。
戚白映借势从沙发上翻身而起,她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一动也不动的沈逸。
“我会给你叫救护车。”她转身就走。
沈逸突然从沙发上爬起来,朝着她的背影吼道:“你爱了他整整六年,他有没有爱过你?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爱了你整整十六年。”
“你爱我?”戚白映回过头来,无奈道:“那你告诉我,我父亲的事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
沈逸沉默了起来,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那个眼神,就好像要将她活生生吞下去一样。
戚白映忽而笑了起来,“如果我没有猜错,推我父亲的人,其实是你,是不是?”
直到看到沈逸脸上支离破碎的神情,戚白映好像明白过来了,其实从一开始,她就猜对了,她只是不肯承认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戚白映涩着嗓子问道:“我父亲明明待你那么好。”
“他对我好。”沈逸哽咽了一声,“他是对我好,不还是看不起我吗?”
他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不然他怎么让你和林家联婚,而不是我?我明明也是和源的总裁!”
所以凭什么不是他!
这大概就是他的心里话。
戚白映胸口一阵闷痛,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一眼。
“你好自为之吧。”
她丢下这句话,就朝门口走去。
身后的沈逸就如同发疯了般,吼叫起来,“戚白映,你不准走……”
喊完,又俯下身剧烈的咳嗽起来。
戚白映下意识顿住脚步,几秒过后,还是去推开了门,门堪堪推开半寸之时,她便瞧见了门口站着的男人,下意识抬起头,和祁宴礼四目相对。
“你怎么来了?”戚白映怔怔的问道。
此时的她头发凌乱,不失粉黛的脸上略显得苍白,神情也有些恍惚。
祁宴礼掀开眼皮睨她。棱角分明的侧脸沉浸在阳光里,半阖着的眼皮,遮掩他眸底寡淡的眸光。
而后,他视线一转,落在女人白皙脖颈处,那一块暧昧的咬痕上。
半响,薄唇轻启,“我不该来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祁宴礼:我心肝疼。
——
两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戚白映没有注意到男人布满红丝的眼眶, 现在的她整个人都是乱的,就好像,明明信誓旦旦的东西, 到最后却被谎言戳破。
心口像漏了个洞, 飕飕的往里面灌着风, 所有疼痛在这一刻几近麻木。
“你想来便来。”
戚白映推开祁宴礼, 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 像是想起来什么,回过头看着他。
两人猝不及防对视上。
男人深邃的眸色敛紧。
戚白映想说些什么,几次又咽了回去,缓了十几秒才开口道:“手机给我一下。”
祁宴礼微不可查地眯了眯眼,并没有多问, 就将开了锁的手机递给她。
戚白映接过,给沈逸叫了救护车, 而后将手机递还给他,“谢谢。”
正打算走,戚白映便听到身后有人再叫她。
“白映……”
沈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口,他趴在门框上, 神情有些恍惚, 有些费力地叫着她的名字。
戚白映下意识顿住了脚步,想想他们的交情已经十多年了,不管沈逸做过什么,她还是没办法对他不管不顾。
她回身, 潋滟的眸光不着温度的睨着他, “我叫好救护车了,你在家等着就行。”
“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沈逸虚弱的喘着气, 抽痛的太阳穴,让他没办法冷静,所以才做出刚才那样的举动。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戚白映语气不变。
沈逸想扶着墙走出来。
祁宴礼稍稍侧身,挡住了他的眸光。
他薄唇轻启,淡漠出声,“沈总,我太太说,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难得瞧见祁宴礼也会有孩子气的一面,那一声“妻子”咬得极重。
沈逸怒瞪着他,“她算你什么妻子?不过就是合约而已,随时都可以取消。”
他虽病得严重,看起来虚弱又无力,可和祁宴礼对峙起来,半分气势都不输。
戚白映眸光从两人身上一扫而过,迟了几秒,也不知游意还是无意,红唇轻启,溢出一声娇软之音,“宴礼,我们走吧。”
祁宴礼听过戚白映太多称呼,年少时爱叫他祁哥哥、宴礼哥哥,重逢后称他祁总、祁先生。
却从未称呼过他的本名。
沈逸的脸色果然大变,想要叫住她,脱口而出的是一声声激烈的咳嗽声。
直到看着戚白映和祁宴礼走出别墅,他才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戚白映自顾自的往前走着,脸色看上去很苍白,脖颈间的咬痕愈发显眼起来。
祁宴礼阔步走上去,扣住了她的手,迫使她停了下来。
“你刚才……”他淡淡出声,眼皮掀开寡淡的弧度,冷冷的觑着她,“是为了让沈逸吃醋?”
不然怎么当着沈逸的面,那么亲昵的唤他?
戚白映像是被他逗笑了,清冷娇媚的眼眸睨了眼男人,挑衅又暧昧地笑道:“我看,是你在吃醋吧?”
祁宴礼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她,静默不语。
“手,可以松开了吗?”戚白映扬了扬眉,轻佻地问道。
没想到男人越扣越紧,直接将她拉扯到身边,揽住了腰身,“你们……”
他嗓音稍顿,“在屋里做了什么?”
戚白映靠在他胸前,男人独特气息扑洒入鼻息,竟觉得有几分安心。
缓了几秒,她忽的笑了声,仰着头,抬起手指捏住男人的下巴,半调侃的笑道:“还说没有吃醋呢?”
祁宴礼垂着眼皮,视线刚巧落在她临近锁骨的那道吻痕上,黑沉的眸光又深了几度。
他一手按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轻轻触碰她脖颈上的痕迹,嗓音压的极低,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这是他留下的?”
听到他的质问,戚白映稍稍一怔,想起来祁宴礼触碰的地方,就是沈逸强咬她的那处,不免神情微变。
她打掉祁宴礼那只手,想从他怀里退出来。
“和你无关。”
祁宴礼却扣紧了她的腰身,他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似于平常沉稳的慌乱,压着声音,一字一顿的问道:“还是说,这是你让他做的?”
戚白映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内心底的愤怒,快完全压不住了。
“是我太惯着你了?”祁宴礼闷哼一声,极力克制住嗓音里的颤抖。
祁宴礼没有办法想象,要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会不会发疯。
“怎么不说话?”
半响后,没有听到回应,祁宴礼稍稍垂头,和戚白映对视上,正巧看见她眸底打转的泪水。
他愣了愣,内心底那股无名火瞬间熄灭,声音有些无措,“怎么哭了?”
戚白映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眸底蓄满的泪水,已经蠢蠢欲动。
祁宴礼不会哄人,只见到女人白皙的脸颊上划过一横清泪,他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瞬间就没了脾气。
戚白映这样性格的人,极少会有哭的时候,祁宴礼从未见她流过眼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他的所有情绪,好像都拿捏在她手里。
“刚才是我的错。”他抬起微凉指尖,轻轻拭去她眼底的泪痕,“别哭了。”
戚白映吸了吸鼻子,闷声道:“你先松开我。”
祁宴礼没有异议,扶着她让她站好后,便松开了手。
眸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见眼底再没有眼泪溢出来,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祁宴礼。”戚白映涩着嗓子,喊了他一声,“我想喝酒。”
她太难受了,却又说不出哪里难受,不管用什么办法,能麻痹自己的感觉就行。
祁宴礼眯了眯眸,轻缓着嗓音,“那我们回家?”
在戚白映的印象里,祁宴礼是不喝酒的,所以她以为他家里面并没有储存这种东西。
直到他从地下酒窖里拿出好几瓶珍藏的红酒。
戚白映挑了挑眉,“你不是不喝酒?”
“招待客人用的。”祁宴礼开了瓶盖,将鲜红的液体,倒入高脚杯中。
戚白映转身进了厨房,“你等等我。”
再出来时,她手中多了几厅啤酒。
“这种时候,喝这个才比较有情调。”戚白映说着,拧开了罐装啤酒,猛灌了一口。
浓烈的辛辣味道刺激着舌尖,戚白映的心情好像舒缓了些,她抬起头又灌了一口。
“别喝那么急。”祁宴礼敛低了眉,想拿走她手上的啤酒。
“我想喝醉。”戚白映推开他,直白的说道。
这一天简直太难受了,胸口像是被什么挤压着,让她透不过气。
从戚家破产开始,一直到现在,她的情绪就一直压抑着,直到发生今天这一幕,才控制不住的暴发出来。
这些日子,她过得太累了。
祁宴礼没有再出声阻止,仍由她一口一口灌着酒,家里面只剩下那几厅啤酒。
等喝完的时候,戚白映也有些醉了。
她这会儿形象全无,瘫在沙发上,眼神迷离的看着天花板,胸口起伏得厉害,翕动的嘴角,不知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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