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八世]都铎王冠——挖坑的熊猫
时间:2020-11-06 09:55:00

  离开了多塞特郡,国王的仪仗队又通过了德文郡,最后来到了英格兰最南边的康沃尔郡。
  而说起康沃尔郡,其实最出名的不是锡的采集工艺与青铜器的锻造技术,也不是诺曼底人的征服,与当地人的好战血统。而是有关于亚瑟王的传说,就是起源于康沃尔郡,并且康沃尔人,也一直都以凯尔特后裔自居。
  虽然时至今日,有关于亚瑟王的一切都无从考量,甚至一些宗教学者,都将其打上了邪|教传说的符号,但是传说中的康沃尔城堡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因为被一分为二的独特造型,得到一个易守难攻,只需要三个士兵,就能挡住英格兰军队的称号。
  威廉三世在被封为威尔士亲王前,曾短暂得到过康沃尔公爵的称号。盖因那时的亨利八世,为了安抚以阿拉贡的凯瑟琳为首的天主教势力,所以让康沃尔郡守以威尔士亲王的名义治理此地。
  哪怕时至今日,威廉三世才真正意义上地踏入了康沃尔领地,但是康沃尔郡早就在十几年前,挂上了威廉三世的私人徽章,甚至因为威廉三世荣升为国王,而在上面加上了王权的标记,以及传统的都铎玫瑰。
  胡安娜王后对康沃尔的锻造工艺非常感兴趣,因为诺曼底人都是好战分子,所以他们对武器生产地的康沃尔有一种特殊的情愫:“我听说狮心王和征服者威廉的铠甲,就是在康沃尔打造的。”
  “你是说那种丑的要死的锁子甲?”威廉三世在贝叶挂毯上看过诺曼底人的打扮,被那独特的耳下剃光发型给深深丑到了:“国王在被武装上阵前,会戴上锡制的王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了让人在人群中一眼找出他。”胡安娜王后知道大部分的王位竞争者都希望国王能死在战场上,但是对于想要一步登天的人而言,一个活着的国王才能卖出更高的价值。
  “同时也因为锡制的王冠更轻,不会在战争打响前,就压断他们的脖子。”威廉三世带着胡安娜王后参观过大名鼎鼎的康沃尔城堡后,又与她到传统的客栈里,一起尝了下最有名的菜肉馅饼和藏红花蛋糕。
  虽然在馅饼上桌前,威廉三世很怀疑他们会端上一盆仰望星空,毕竟康沃尔的渔民不少,也盛产水手。
  然而在真正吃过这一道菜后,威廉三世才彻底地放下心来。
  毫无疑问,国王和王后的亲民之举引起了不少康沃尔人民的好感,同时也让这群凯尔特人的后裔,与撒克逊人或者维京人的隔阂,没有以前那么重。
 
 
第135章 第 135 章(捉虫)
  相较于巡游的前几站, 威尔士显然富饶了许多,甚至让威廉三世感到一种回家的氛围。
  因为是威廉三世治理了十几年的老根据地,所以前来接应的是彭布罗克城堡的佩罗特总管, 以及他的继子, 也就是亨利八世的私生子约翰.佩罗特。
  许久不见, 佩罗特总管的须发白了不少, 并且腰身也有些佝偻。
  约翰.佩罗特只比威廉三世小了一岁,也正是意气风发,大受欢迎的年纪。
  亨利八世在世时, 就曾订下过诺丁汉女伯爵跟约翰.佩罗特的婚约,并且在去世的前两个月, 任命私生子为爱尔兰郡守(总督是英格兰国王), 防止威廉继位后, 无法对爱尔兰进行有效的管理,从而使爱尔兰的政权都落入巴特勒家族的手里。
  “陛下, 您的到来真是我们期盼已久的盛世。”虽然在身份上, 佩罗特总管要低于他的继子,但是当威廉三世抵达彭布罗克城堡时,还是由佩罗特总管率先欢迎他的到来:“希望我们的粗略准备,能够让您感到高兴。”
  彭布罗克城堡到底是威廉三世幼时住过的地方,所以保留了他最熟悉的样子,至今也没什么变化。
  胡安娜王后倒是对威廉三世的住所很感兴趣,虽然她已经跟这个男人当了好几年的夫妻,但还是看不懂威廉三世的为人。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居然会画画。”胡安娜王后翻看着威廉三世幼年时的草稿, 被上面的稚嫩笔法勾起了兴趣:“你现在怎么不画了?”
  威廉三世并没有跟胡安娜王后一起回忆儿时的事情, 而是站在窗口, 看向花园里的约翰.佩罗特。
  听到胡安娜王后的问题,威廉三世也只是随口答道:“当了王储,哪还有时间去画画。”
  威廉三世曾喜欢过的艺术和天文学,但是在他被封为威尔士亲王后,用于兴趣的时间都被大量的政务和语言学习所取代。
  即便亨利八世给了足够的打手,但是威廉三世并不认为所有的下属都是塞西尔爵士或者托马斯.克伦威尔,因此得时常抽查他们的工作成果。
  胡安娜王后注意到威廉三世的精力都集中在某处,于是凑到他身边,顺着丈夫的视线看向花园里的约翰.佩罗特,只见后者正在指挥一群城堡的仆人,看上去更像一个打下手的杂工,而不是爱尔兰郡守。
  “你看上去很不放心他。”胡安娜王后知道约翰.佩罗特的身份非常尴尬,因为亨利八世对他的热情也只有亨利.菲茨罗伊刚去世的那一会,以及临终前的突然善心。
  佩罗特总管对这个继子不算特别好,但也称得上仁至义尽。
  至于约翰.佩罗特为何活得这样默默无名,恐怕是因为亨利八世的宫廷,以及那一连串的夭折孩子名单,让他懂得惜命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约翰.佩罗特可是在伊丽莎白一世的统治时期里,也活了六十多岁的天主教徒。
  光是这份时务,就注定了他的前程不会太差。
  “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威廉三世反问道:“让他去当爱尔兰郡守,既是恩赐,同时也是流放。”
  “流放?”
  “郡守可不同于总督,必须得保证一年里,至少有九个月呆在本地。约翰.佩罗特的存在更像是一种象征,所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权力的中心。”威廉三世断言道:“且等着瞧吧!相信过不了几天,他就会以信仰之名,请求我解除他与诺丁汉女伯爵的婚约。”
  “为什么?”胡安娜王后错额道:“如果跟诺丁汉女伯爵结婚,他就有可能继承英格兰王位,甚至能获得一大笔财产。”
  “可是约翰.佩罗特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我不会同意他跟诺丁汉女伯爵的婚约,同时也不想再等下去,所以干脆用这笔婚姻,来跟我换个爵位,或者换点更实在的东西。”威廉三世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反问道:“属于自己的东西才是真正可靠的,你说是吗?”
  胡安娜王后盯着威廉三世的眼睛,迟疑了很久,才说道:“别让约翰.佩罗特跟巴特勒家族搭上关系,即便你要将他委以重任,也不能让他接手爱尔兰的港口。”
  “这是自然。”威廉三世知道胡安娜王后在担心什么,于是同她在抵达彭布罗克城堡的第二天,就去参观了威尔士的港口,然后便启程回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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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亨利八世去世后,克里维斯的安妮作为前任国王的遗孀,自然得到了威廉三世的优待,并且还获得了一份相当清闲的职业。
  因为王室的孩子们都有专业的保姆团队,所以克里维斯的安妮只需要偶尔关注下孩子们的学习情况,每天花几小时与他们交流或是共进晚餐,便能算得上尽职尽责。
  况且也没人指望一位养尊处优的王后能承担抚养孩子的全部责任。
  当胡安娜王后巡游回来时,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内,去圣詹姆斯宫里探望自己的宝贝儿子。
  “哦!我亲爱的亚历山大。”胡安娜王后从侍女的怀里接过里士满公爵,任由后者的小肉手去揪自己的头发。
  “他看上去长大了好多,也难怪别人都说,孩子是一天一个样。”胡安娜王后阻止了里士满公爵的吃手举动,看着自己的胖儿子露出迷死人的笑容。
  “他的眼睛像你,但是却继承了国王的金棕色头发。”克里维斯的安妮抱着已经穿小裙子的玛丽.斯图亚特,一脸慈爱地看着肉嘟嘟的里士满公爵:“亚历山大是个甜蜜的孩子,任何人都会在与他的相处过程中,爱上这个很少哭闹的孩子。”
  “他像您,也像国王陛下。”恰好这时,布莱恩夫人也在圣詹姆斯宫里做客,所以顺势说道:“国王陛下小时候也很少苦恼,只是没有里士满公爵这样爱笑。”
  “或许以后,我亲爱的亚历山大能得到欢乐王的称号。”胡安娜王后捏着里士满公爵的小手,冲着玛丽.斯图亚特晃了一下:“也许玛丽也会获得欢乐女王的称号。”
  马上六岁的玛丽.斯图亚特并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她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为女王的责任,也明白那个吃手的婴儿会是自己未来的丈夫。
  只是一想到里士满公爵流口水的蠢样,一直都跟克里维斯的安妮一起,阅读骑士小说的玛丽.斯图亚特,便感到难以言喻的别扭:“他以后会长得很英俊吗?”
  还很肤浅的玛丽.斯图亚特,已经彰显出了都铎血统的颜控本质:“我希望未来的丈夫是个英俊的骑士,最好还会唱歌。”
  克里维斯的安妮被逗笑道:“里士满公爵以后会是个英俊的小伙子,毕竟他是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的孩子。”
 
 
第136章 第 136 章
  克里维斯的安妮这话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毕竟威廉三世和胡安娜王后的颜值都是有保障的,再加上他两的血缘关系也不是很近,所以不大有可能生出一个哈布斯堡下巴。
  玛丽.斯图亚特近期的最大爱好, 就是给里士满公爵穿小裙子。
  16世纪的贵族孩童因为近期联姻的缘故, 导致男孩的夭折率远高于女孩, 所以贵族的父母总会给年幼的儿子穿女装, 佩戴护身符,以求“骗过”死神的眼睛。
  里士满公爵便是按照这一规定,被抚养长大的。
  再加上克里维斯的安妮一天下来, 除了照顾孩子跟打牌,也没什么正事做, 所以和玛丽.斯图亚特一样, 酷爱给里士满公爵订制小裙子, 甚至还亲手制作里士满公爵的花边与围兜,然后把女王的小王冠戴在里士满公爵的头上, 假装这是国王的登基。
  胡安娜王后到底是个纤细的女人, 再加上里士满公爵的重量也变得相当可观,所以抱了一会儿,便让约翰娜将两个孩子带下去吃饭。
  克里维斯的安妮让自己的贴身侍女也跟着退下,然后亲自给胡安娜王后倒了杯薄荷茶:“看来你们最近过得也不是很轻松。”
  因为查理五世患上痛风的缘故,再加上哈布斯堡家的马克西米利安二世,同他那位皇帝伯父的关系也不是特别好,所以查理五世思来想去很久,也有没有与施马尔卡尔联盟正式开战。
  解除娘家危机的克里维斯公主,自然能松一口气地继续去过她的退休生活。
  胡安娜王后跟克里维斯的安妮的关系还算不错, 所以也不介意对方偶尔摆出长辈的架势。
  “里士满公爵已经两岁大了, 难道你跟国王陛下, 还没考虑好再生一位约克公爵?”克里维斯的安妮想起英格兰的继位顺序,于是正色道:“这话本不该由我来说,但是应该说这话的人又不敢说,所以还是得由我来做这个恶人。”
  胡安娜王后喝了口薄荷茶,感到口腔里满是凉爽的快意:“应该是塞西尔爵士,或者是安东尼.切尼先生示意您来说这话的。”
  克里维斯的安妮也没有掩饰什么,而是无奈地笑了笑:“你也知道,他们一直都很担心自己有天会变成约翰.加尔文第二。”
  “费拉拉公爵夫人(法兰西的勒妮,路易十二的次女,约翰.加尔文的保护者)至今都未被释放,而且她的两个女儿……”克里维斯的安妮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有不忍道:“波旁家的一些新教徒希望尼德兰的新教政权能够再稳固些,因为他们一旦遭到亨利二世的清算,就得考虑自己的后路。”
  胡安娜王后能理解克里维斯的安妮的担忧,因为法兰西和英格兰的联盟关系薄得像张纸,而威廉三世也不是个坚定的新教徒,而是以信仰之名,在各方势力中谋求最大的利益。
  哪怕胡安娜王后深爱着威廉三世,也不得不清晰地意识到,如果天主教徒能给威廉三世更大的好处,那么自己的丈夫会毫不犹豫地让天主教徒重新坐上坎特伯雷大主教的位子,甚至会跟罗马教会重修旧好。
  “我会认真考虑您的建议。”一想到这儿,胡安娜王后便觉得唇边的薄荷茶带了一丝丝的苦味,而克里维斯的安妮接下来的话,又让胡安娜王后产生了兴趣。
  “你知道吗?旺多姆公爵和普法尔茨选侯都有意争夺丹麦王位?”克里维斯的安妮是从自己的姐夫,也是施马尔卡尔联盟的首领萨克森选侯那儿得到了这一消息,并且将其透露给胡安娜王后。
  “虽然克里斯蒂安三世已经跟神圣罗马帝国签订了《施派尔协约》,希望能保证丹麦与哈布斯堡家族的和平共处。但是你知道的,他那已经被废除的堂兄在农民中非常的有威望,而且丹麦并不遵循《萨利克法典》,所以西班牙皇帝并不反对他的两个外甥女成为丹麦女王。”
  “可是施马尔卡尔联盟和法兰西国王会反对这一点。”胡安娜王后并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克里维斯的安妮为何要跟她说这些:“旺多姆公爵可是波旁家的首领,而普法尔茨选侯又是德意志新教联盟的重要一环,所以除了西班牙皇帝和当事人,估计没人会赞同他们去争夺丹麦王位。”
  克里维斯的安妮很赞同胡安娜王后的话,但也不忘提醒道:“所以现在是英格兰跟丹麦谈条件的最好时机。”
  胡安娜王后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丹麦的克里斯蒂安三世一定会很乐意与你交谈。”克里维斯的安妮放轻了声音,这让她显得更加平易近人:“克里斯蒂安三世的妻子多罗西亚·冯·萨克森-劳恩堡是我的姻亲,如果你最近有回比利时的计划,那么我愿意帮你安排一次友好的谈话。”
  胡安娜王后并没有立刻回复对方的提议,而是话音一转道:“那这件事情要告诉国王陛下吗?”
  克里维斯的安妮微微挑了下眉毛,这让胡安娜王后敏锐捕捉到她情绪上的不情不愿。
  “荷兰是英格兰的附属领地,如果我要跟丹麦王后进行友好会面,那么势必瞒不过威廉。”胡安娜王后不知道克里维斯的安妮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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