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还真的是有缘,都去菜市场买了一束西兰花,两束花摆在碑前翠绿翠绿的。
太宰张开手不正经道:“要是想哭了,肩膀借给你哦。”
我抽了抽嘴角,“谁想哭了,我现在觉得很骄傲。”
“哈?”
“骄傲我成长成为了现在这样一个明事理,温柔又优雅的成熟女性。”
“哈,你高兴就好。”
我伸了个懒腰,感觉心情舒畅,“三叶酱和立花君已经定了明年三月的婚期,春暖花开的糸守镇应该挺美的,希望三叶酱的捧花我可以接到。”
“会的,没接到,我相信小白也会抢过来的。”太宰带着笑意到。
我忍住笑,叉腰看他,“我是这么不要脸的一个人吗?”
太宰夸张道:“原来小白你还有脸呀。”
我撸起袖子,当着我父母的面,暴揍了太宰一顿。
离开墓地的时候,夕阳很好,照在太宰侧脸上。
我从心里生出愉悦的感觉。
我还记得,在森鸥外的诊所里见到的太宰治,那时候他半张脸被绷带遮住,眼睛里一片黑暗看不到阳光也看不到生机。
只有沉在淤泥里,看不到希望的浓重的黑暗。
如果以前的我,知道后来的我看上了太宰治,估计会觉得后来的我脑子有问题。
可褪去了黑暗,渐渐拥有光的太宰治,光芒万丈。
曾经他挣扎在死亡的道路上的时候,我在追求生,半只脚被他拖入淤泥中,可仍想要做到的就是活着。
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字,比“活”还要美妙。
我们在泥浆中挣扎,拥抱过苦痛,也错过了希望,纵使满身污垢,千疮百孔,可仍倔强的活在这个并不是很美好甚至有些不堪的世界上。
我拿出口袋里小巧的,有着《五三》封面的掌中书丢给太宰。
“送给你了。”
太宰翻开书,翻了几页又合拢和口袋里另一本大小的书放在了一起。
“谢啦。”
回到侦探社,迎接我们的是满天飞的彩带和气泡。
他们特意为我开了个欢迎仪式,其实我觉得他们就想找借口公费自嗨,连乱步都偷偷多报了几包零食据为己有。
太宰端了杯酒给我,我想起了关于我第一次喝酒的零碎画面。
想到了太宰错愕的表情,还有我酒壮怂人胆的豪言壮语。
干翻太宰。
当初没实现的事情,我如今实现了,虽然是另一种实现方式。
我抿了一口酒和太宰碰杯。
“今年的新年目标跟以前的一样。”
我和太宰举着酒杯同时开口。
“长命百岁!”
“殉情成功!”
我瞪了他一眼,“什么殉情成功?是长命百岁。”
太宰毫不相让,“不不不,是殉情成功,不是长命百岁。”
“我劝你撤回!”
“殉情成功是我最后的倔强。”
国木田扶额,他又要重新过回以前水深火热的生活了,还长命百岁,他怕自己英年早逝。
我拿起桌上的蛋糕,一把塞到了太宰嘴里,不在跟他争吵选择用暴力解决。
我捂着太宰的嘴巴宣布道:“我和太宰的新年目标是长命百岁,殉情成功什么的忽略不计。由侦探社所有人作证,如果没实现,太宰请侦探社大家吃螃蟹大餐!”
太宰挣扎着想说话被我牢牢的把嘴巴捂住了。
今年的新年目标是长命百岁,以后的新年目标也是长命百岁。
两个人一起的目标肯定比一个人的目标完成起来更有动力!
目标:长命百岁!
要是能活到一百零一岁我也不是很介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开启港黑番外!!
第79章
刚刚下了一场雨, 雨水透过屋檐滴滴答答的往下掉,今天是我逃出福利院的第五天。
天气变冷了,潮湿的衣服沾在身上不舒服极了, 我费力的伸出手, 接了点雨水喝了下去, 想要缓解我的饥饿。
巷子外面又开始打架了, 我在这个巷子里呆了两天,外面就打了两天。
我所待的地方是一家诊所, 这家诊所处于两方势力的交界,附近经常会发生打斗,但是战斗却从不会波及处于他们势力交界处的诊所。
只要是争斗就会有伤亡,没有任何一方会想得罪一个能关系他们生死的医生。
我抱住自己的膝盖,头埋了下去, 好饿……
旁边的垃圾桶都被我翻遍了,除了垃圾, 没有任何可以食用的东西了。
鞋子踩到土里溅起泥水的声音,让我警惕的看向巷口。又是这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见到他了。
他将手中染血的袋子丢在垃圾桶里,针管从袋子口漏出来, 掉到我的脚边。他看了我一眼, 用手帕把拿过垃圾袋的手擦干净。
饥饿感在一次向我袭来,男人看着我抓着他的衣袖,温和道:“小姑娘,怎么了?”
温和的笑容下, 有着不易察觉的嫌弃。
我抬头对上男人笑着却看不到笑意的眼睛, 轻声道:“救,救救我。”
车祸之后被黑衣组织实验的那几年, 早就让我把所谓的尊严抛到脑后,想要活下去,那东西就要不得。
男人蹲下身,用手帕把我的脸擦干净,“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有双让人难以拒绝的眼睛。”
我有些害怕,我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个男人隐藏在和善外表下的威胁,甚至我隐隐察觉到他第一天见我不发一言甚至不带一丝好奇,就是为了今天让我匍匐在他脚下,可怜的求他救我。
我不怕人可怜我,示弱也是能够活下去的一种方式,但我怕他像打量商品一样打量我的眼神,虽然带着些许的慈悲,但更多的是对我价值的考量。
一个能在两方势力手下保持中立的诊所医生,绝不会是什么善茬。
他看了我很久,久到我快没有力气抬起我的头,他才摸了摸我的脑袋,笑道:“我还缺一个可爱的女儿,你愿不愿意当?”
“愿意。”哪怕他现在说让我当他的宠物,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只要能活着是人还是当宠物,什么都好。
一片黑暗笼罩着我,我彻底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手背上挂着吊针。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推开门,放了一杯温水在边上,我乖巧的喊道:“谢谢,父亲大人。”
男人怔愣了一秒,随后笑得眼睛都弯了,他声音温暖可一丝感情都没有,“不用谢,我的乖女儿。”
我的养父是这个诊所唯一的医生,名叫森鸥外。
被他收养之后,我便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替他打下手,充当着一个不合格的护士的角色。
被他可有可无的养在诊所里,随时都可以被丢弃。他第一次正视我,是我用异能医治好了一个不是特别严重的伤患。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想要缓解我的不安,笑眯眯道:“白酱,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低着头,急促道:“用、用异能。”
“白酱好厉害呀。”
他的夸奖让我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伸手拉着他的衣角道:“不、不厉害,有副作用。”
他看着我的手,把我抱起来,“什么副作用?”
我脸一下子就羞红了,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会、会脱发。”
我的行为愉悦到了他,他抱着我笑了起来,我能感觉到他因为笑而振动的胸膛。
我也跟着他笑了起来,仿佛笑得真的很开心。
再那之后,他对我的宠爱更多了,还会利用闲下来的时间教我医学知识。为了讨好他,我花了大量的时间去阅读他书架上晦涩难懂的书籍。
我在诊所活的越来越如鱼得水,前来看病的患者对我也多了几分敬重。
在诊所的这一年,让我对于森鸥外的喜好越来越了解。
而我也试探的着他的底线,逐渐的变得活泼。
在一个没有太阳的一天,一个穿着武士服的银发男人来到了诊所。
最近诊所附近的两方势力斗争越来越激烈,虽然森鸥外的诊所是中立的诊所,可我仍怕又脑子拎不清的人来诊所找麻烦。
森鸥外似乎看出了我的焦虑,摸着我的头道:“白酱放心,这种日子过不了很久了。”
突然出现一个陌生又有压迫力的男人,让我的心脏突然变得紧绷,“先生,你找谁?”
“我找森鸥外。”
得到森鸥外的许可之后,我把他引到了房间,去泡了两杯茶端过来。
我把茶端给森鸥外毫不意外糟到了他的嫌弃,他把茶推开,皱眉道:“又是哭兮兮的茶。”
“父亲!你不能在喝些甜腻腻的奶茶了,会得糖尿病的哟~”
森鸥外萎靡道:“我是找了个管家婆。”
“父亲在再说的话,以后我再也不给父亲泡奶茶了。”
听到不给他泡奶茶,他立即闭了嘴。
我把另一杯茶递给银发男人,笑道:“爷爷您请。”
银发男人脸变得更严肃,森鸥外放肆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屋子,“呐,银狼阁下,您已经可以被尊称为爷爷了呢。”
我疑惑道:“不对吗?”
“白酱为什么称呼银狼殿下为爷爷?”森鸥外带着笑道。
“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年轻,但是头发却全白了呀。”一个看起来不符合年龄比较年轻的爷爷,这是我对福泽喻吉的第一印象。
“很有说服力的原因呢。”
我带上门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
那天之后,这个男人就一直留在了诊所,有时候坐在诊所的长椅上一坐就是一天,他严肃的纠正了我的称呼,还一本正经的告知我,银发是天生的。
导致我看到他,都有一种莫名的尴尬。
诊所附近的势力斗争趋于白热化,一个势力的首领被杀手暗杀,被抬到了诊所现在正在接受治疗。
森鸥外把他救活后,留在诊所养了一段时间,这个首领我并不是很喜欢,因为他看着我的眼神既恶心又讨人厌。
不像经常对着我说卡哇伊的森鸥外一样,对我是纯粹的欣赏。
他的眼神,像从里到外把我扒光了一样。
每次送药的时候,我都会拜托腰间别着武。士。刀的福泽先生跟我一起。
福泽先生是个细腻又正直的好人,会在把我护在身后,阻挡那个男人邪祟的眼神。
诊所外的探子越来越多,我出门倒垃圾还能看到不同的人监视着诊所。
想保护现在住在医院的那个首领的人很多,可想他死的人也很多,天要变了,诊所大概已经不安全了。
我把泡好的奶茶放在椅子边给福泽先生,“福泽先生,少加了糖,你喝喝看。”
“谢谢。”
“不用谢,福泽先生帮了我很多,我才要感谢福泽先生。”
我把另一份糖多放了一点的奶茶端到森鸥外的房间,他看着我手里的杯子,眼睛明显亮了几分。
“不能多喝!”我嘱咐道。
森鸥外不在意的点点头。
兵器相交的声音响起,一伙人闯入了诊所,踢开了房间的门。
森鸥外护着我,帮我挡住了不少木屑。
我躲在他的身后,颤抖道:“父亲。”
森鸥外很沉稳,“没事。”
他被闯进来的人绑在了椅子上,开始被盘问关于另一个组织的情报。
诊所处于两个势力的交界是收集情报最好的地方,而森鸥外也有意无意的收集了很多情报。
那个赖着不走的首领姗姗来迟,逼问森鸥外无果还被森鸥外利用港口黑手党反将一军的他,目光盯在了我身上。
又是那股让人觉得恶心的视线。
“森先生或者咱们成为一家人,你会愿意将情报告知给我。”
放你娘的屁,你这个满脸麻子的大饼脸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我手背在身后紧紧握着藏起来的手术刀,愤怒道:“你做梦!”
我割开绑着手腕的绳子,灵巧的窜到森鸥外旁边,割开了他的绳子。
“你爹妈把你生的这么丑,你为什么就没有自知之明?”
“你才丑。”
“回答错误!自己打自己十个大嘴巴子!”
首领不受控制的抽了自己耳光,看呆了旁边的人包括森鸥外。
“白酱,你还真是出人意料。”
“父亲!这时候你就不要再调侃我了,快去找福泽先生,我拖住他们。”
森鸥外救了我一命,虽然他很恶趣味,心机还很深沉,但我仍是感谢他给了我这么久安稳的生活。
“既然白酱这么有孝心,我也不能辜负白酱的孝心。”
手术刀的银光闪过,鲜血喷涌而出,森鸥外用手术刀,将这些人一击毙命。
我很生气,非常生气,福泽先生解决完了外面的人之后,我依旧很生气。
森鸥外把尸体拖到外面,鲜血染白了他的大褂,期间喊了无数次叫我帮忙处理尸体,我都没有理他。
我坐在椅子上,鼓着一张脸,瞪了一眼森鸥外。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旁边戳了戳我的脸,我扭头哼了一声,“你这么牛逼干嘛不早点解决他们?!”
森鸥外似笑非笑道:“我的乖女儿也有很多瞒着我的小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你的秘密更多!”
“是吗?”
诊所里浸满了血,我抬起脚不想沾着鲜血,刚刚被我忽略的血液喷涌的画面一下子涌上了我的脑海。
我抱着旁边的森鸥外哭的昏天暗地,“好多血,都死了,都死了,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