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人也挺不要脸,如果她打他了,那么之后的晚上,他必然会换种方式在她身上讨回来。
白昼眨了眨眼,赶紧制止自己即将跑偏的回忆,不由得庆幸,幸好醒得及时.....否则,也不知道那梦要是接着做下去,会不会变成荒唐的春/梦。
......烦。
正烦着,门被推开,薄晴端着碗走进来,“醒了?保姆刚煮的醒酒汤,喝一点吧。”
白昼这才又坐起身,脑袋还是痛,昏沉沉的没精神,接过好友递来的碗,小口喝着,又听薄晴说,“昨儿给你家打过电话了,说你这我这儿睡,不过心姨挺担心你的,你一会儿给回个电话报平安吧。”
“嗯。”声音依旧无精打采,她捧着小碗,视线慢慢落在手腕上,她皮肤白,就显得手腕一道红印子尤其明显。
举起手,问薄晴,“昨儿秦守是不是趁机打我了?”
可薄晴面色古怪地看着她,足足看了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隐忍着什么。
白昼拧眉,“你干嘛一大早就一脸便秘的表情?”
薄晴想到什么,缓缓舒了口气,“我他妈居然忘了你这破记性......”
“秦守有没有打你我不知道,但是......”顿了顿,薄大小姐一手叉腰,一手指向白昼的鼻尖,“你他妈居然打了我男神!”
“你说你都快醉成傻逼了,还乱跑什么?我和秦守差点要把整栋楼掀翻了,而且!人傅时夜好心把烂醉如泥的你送回来,你居然给了他一个耳刮子?!”
白昼愣愣看着眼前炸毛的发小,愣愣发问,“你看见我打傅时夜了?”
“没看见。”薄晴义正言辞,“但是那张足以让全世界女人疯狂的俊脸上,那么明显一个巴掌印,而且就你们两个人在,不是你打的难不成他自己给自己一耳刮子?”
“你打我男神,就是我的敌人,这姐妹还能不能继续当了?!”
白昼疑惑,“你男神不是闵桕辰吗?”
薄晴式咆哮,“难道我就只能喜欢一个吗?闵桕辰是我老公,傅时夜是我男朋友,姜烈是我情人,崔世理是我对象,我四个都爱不行吗?!”
“......行。”
等等,她为什么会开始和薄晴讨论哪个是她男神啊?难道重点不应该是,昨晚她是真的遇到傅时夜了,而不是做梦吗?
所以,梦里打傅时夜一巴掌,也是真的?
我,靠。
古话怎么说来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前天在机场好不容易躲过去了,结果昨晚醉酒的鬼样子就被他撞见了?
在白昼计划里,就算无可避免要碰面,怎么着也得盛装出席,体体面面的打招呼吧,在前男友面前丢人,她是真不想丢。
白昼尚处于昨晚就这么出其不意地丢人的震惊中,谁知薄晴又丢一枚炸弹。
“你他妈是不是还亲他了?”
白昼:“我他妈为什么要亲他?”
薄晴:“那为什么你死赖在他怀里而且他嘴角还破了?”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为什么赖在他怀里而且他嘴角还破了?”
白昼机械地反问完,然后彻底懵了。
薄晴气愤地拿走她手里还没喝到一半的小碗,“算了,你别喝了,这碗醒酒汤你不配喝。”
“......”
等薄晴出去后,白昼又砰地仰头倒下。
因着这一撞,脑袋又开始疼了,靠......再也不喝酒了。
她以为是梦,但极有可能都是真事儿的那些零碎片段,又涌现出来,她当时真的醉糊涂了,心情又烦躁,真打了一巴掌?然后呢?
是一双冷冽的眸子,眼底神色有些狠戾和隐忍,后来......某些断片儿的记忆死活想不起来,真亲他了?嘴都咬破了?
这么激烈的吗?
不对,为什么要按着薄晴的思路去想,凭什么就认定她白昼是个禽/兽?
就不能是傅时夜强吻她吗?
这么一想,还觉得可能性其实挺大的,倒不是自恋,而是她一直都知道,傅时夜对她有着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只是......当初甩了人家,又过去了四年,那种顶级的优质男人,总不能还对她恋恋不忘吧?
虽然她有些自恋,但也没本事自恋成这样。
白昼年少轻狂那些年,作天作地,十六岁跑去海外当练习生,高中也在海外读,也是那时认识的傅时夜。
在她主动去招惹那少年之前,白昼并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怪物。
只觉得他是所有练习生中最好看的,无论是词曲创作,还是舞蹈和RAP,各项能力都拔尖儿,从第一次看见少年傅时夜的live舞台时,她心里就断定,这哥们儿不火没天理啊。
一开始她单纯是被傅时夜的一张俊脸迷得七荤八素,后来却是被他的才华圈粉,然后就开始毫不矜持撩拨人家,为了追傅时夜,什么傻逼事儿都干过。
白昼当时在海外三年,足足花了两年时间,才把那个冷傲的少年搞到手。
那时的白昼,尤其地自以为是,她正为自己驯服了一只有些凶巴巴的小狼狗而洋洋自得,却慢慢地发现,那个少年可不是她想象中那么自持而冷淡,他有着可怕的控制欲和近乎病态的偏执。
自从交往后,对白昼的约束就尤其严苛,不许喜欢别的男偶像,不许看别的小哥哥,连和他们团别的成员开个玩笑,他都会生气,吃醋就跟喝水一样。
一开始白昼觉得新鲜有趣,那个出道就爆红,万千少女追捧的少年偶像,却对她那样痴迷,其实白昼还是有点沾沾自喜的,同时也享受着傅时夜对她百分之百的爱意。
她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对象就是这么优秀又帅气,而且俩人还得瞒着公司和所有人,悄悄地搞地下恋情,真是惊险又刺激。
但直到俩人有实质性关系后,傅时夜的占有欲可以说是变本加厉,连目光都只能看着他一个人,恨不得把她变成可以随身携带的洋娃娃,久而久之,白昼就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掌控。
她白昼是谁?在京贵圈纵横十多年,嚣张恣意惯了,又正是年少不懂事,又爱玩的时候,被男朋友这样管着,久了自然烦。
可白昼很矛盾,她有时候的确很烦傅时夜对自己那太过偏执的占有欲,但同时又不得不承认,他为她发狂的样子很迷人。
而且她是真的很喜欢那少年,无论是舞台上的样子,还是私底下的样子,甚至是在床上的样子......每一种模样都很戳她心窝,完全按着她的喜好生出来的一样。
大约每个女生都有矫情做作的本质,后来她就总用分手来威胁他,一开始傅时夜还有所收敛,可威胁次数多了,也就失了效。
再后来,她每威胁他说一次分手,就会被他按着做一次,真的是做到她求饶说不分为止。
......算了,其实她自己也有点不正常吧?嘴上说着烦,但为什么想到那些年的傅时夜,居然还他妈的有点心动是怎么回事?
情绪化的矛盾体,怪咖,自以为是,矫情,骄纵任性......白昼细数着自己的缺点,得出最后结论。
不正常的还是傅时夜吧,不然当初怎么会喜欢她这样恶劣的女孩?
脑海里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白昼被吓一跳,然后抓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愣了一下。
第11章
她接起电话,“妈妈。”
电话里秦奕心的声音依旧温柔,“闪闪,晴儿说你昨晚喝醉了,这会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没事,就多喝了两杯,睡一觉就好了。”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撒娇地跟妈妈抱怨头痛难受,但这次不知为何,好像不想再那样做了。
秦奕心沉默了一下,“妈妈派司机去接你吧?”
“嗯。”
简短几句,挂断电话。
白昼看着天花板,思绪放空,如今还有一团糟的事情等着她,竟然还有空去想些有的没的......想到当初和傅时夜分手的种种原因,眸色暗了暗。
除了性格问题,还有些不可逆转的因素。
掀开被子坐起身,去浴室洗漱,随便在薄晴的衣帽间里拎了条珊瑚橘的裙子,她肤色白,就更显得明艳动人,她俩身形差不多,眼光也不相上下,以往喜欢的款式还会买两件,丝毫不介意撞衫。
白家的司机来的很快,是白京王府的管家老刘亲自来接的,白昼强撑着精神回去,得知白赫东不在家后,也懒得去问他的踪迹,径直去了主卧找秦奕心。
宽敞奢华的主卧,其实大多是秦奕心一个人住,白赫东在家的时间不就不多,难得回来一次,有时还是睡的书房。
渐渐得知一些事情后,白昼其实都怀疑,当初不是因为秦奕心身体不好久久不怀孕,说不定就单纯是俩人夫妻感情不睦导致的。
不播种就想收获,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白昼也懒得客套,见面就问,“我不在国内的时间,你都在秦家住着的吧?”
“大部分时间吧,有时候也会回来住,不然也让人起疑。”秦奕心也没有瞒她的必要,“闪闪,妈妈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当年......”
“为了我,所以才忍受这么多年。”白昼打断她的话,“妈,你就是太容易心软,才被我爸拿捏得死死的。”
于情于理,她始终都是站在秦奕心这边的,白赫东对事业雄心勃勃,做得很成功,但却不是个好丈夫,也不算尽职尽责的父亲,而秦奕心太过心软,始终任人拿捏。
原生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是巨大的,白昼也多多少少继承了父母身上的优缺点,譬如白赫东的事业心,譬如秦奕心的音乐才华和艺术天赋。
缺点同样也继承了,譬如白赫东对感情的自私,譬如秦奕心的心软。
她叹口气,对秦奕心道,“走吧,我送你回秦家。”
白京王府豪华得如同宫殿,可是它曾经的女主人在这儿住的并不开心。
既然不开心,那没必要勉强自己,即使为了唯一的女儿也不行,人活一世,自在些,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一昧地牺牲,并不会获得幸福。
她想告诉妈妈,该争取的,一定要去争取。
“不要再为了我或者我爸,牺牲你自己了,既然当初他选择了离婚,那就该想到离婚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妈,没必要再帮他隐瞒了。”
秦奕心看着女儿,眼眶有些泛酸,孩子长大了,会自己拿主意做决定,也会保护妈妈了。
白昼在秦家吃完午饭就要走,秦奕心挽留,让她也搬到秦家来住,白昼干脆果断地摇头。
“我才不搬,省得便宜那些不要脸的狐狸精。”
她就想看看,谁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有那胆子入主白京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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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秦家后,白昼看了看时间,让司机开车去了皇城贡院,她又不傻,怂恿老妈直接搬出白家回娘家去,秦家得知俩人早就秘密离婚后,自然对白赫东气得不轻,估计没两天这事儿也就要传开了,到时候她爸不找她麻烦才怪。
那自然要赶在这之前,找个能压得住她爸的靠山才行。
她这事干得挺破釜沉舟,不过不管结果如何,她不后悔就是了,反正是受不了老妈为了她忍气吞声那么多年。
回了祖宅,老爷子刚午睡起来,在书房办公。
白氏控股的盛天集团,旗下产业颇多,这些年,老爷子也在放权让三个子女去打理生意,不过挺奇怪的是,他好像没有打算把家族的继承权交到三个儿女任何一个人手上,看似公平公正,但其实更加引得私下揣测纷纷,说老爷子其实打算在三代子孙里面挑继承人。
但这事儿老爷子没有亲口说过,白昼向来当成谣传听。
毕竟三代子孙都还年轻,最大的堂姐也才28岁,二十多岁的年纪,就算天资聪颖,也比父辈们缺少几十年的阅历和经验。
打理好手下的分公司,能持续盈利不亏损,跟得上日新月异的时代步伐就已经不错,若要掌控整个盛天集团,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盛天集团是业务多元化的综合企业集团,经营范围包括金融业,地产业,珠宝也,影视娱乐产业链,酒店产业等等。早就不是简单的家族企业了,即便白氏掌控着最高股份,想要制衡各个股东,中外合资的同盟等等,绝非易事。
让那些叱咤商界几十年的巨佬们,肯听二十来岁的小年轻们调动?又不是古代封建王朝,这种魔幻情节,也只存在于小说电视剧吧,人家风风雨雨几十年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
能敛万贯家财,能成为集团的股东,那可不是偶像剧里演的那些配角那样蠢,没个两把刷子,能在商界混这几十年?
况且,盛天集团的大股东们,不乏白老爷子这样的狠角色。
白昼倚在池边喂鱼,一面等待爷爷忙完公事,一面在脑海想事情,也不知消磨了多久,才被叫到书房。
老爷子直接叫她去书房,估计要么猜出她不会没事跑回祖宅,要么就是已经有所耳闻,白昼凝神走了进去,干干脆脆地,把自己脑海中思量好的一股脑儿说出来。
末了,小心翼翼打量老爷子的脸色。
“你爸辛辛苦苦瞒了这么多年,你这么做,不怕他生气?”
白昼思索老爷子这话里的含义,但他们这样的家族,注定不能用普通人是思维去看待问题,她也没胆子在老爷子跟前搞小动作,直白地表露,“我也还生气呢,父母离婚四年,还瞒着我这个亲女儿。”
老爷子摘下老花镜,敲了敲桌面,示意她坐下。
“你知道为什么你爸妈离婚这么多年,却要一直隐瞒着这事儿吗?”
白昼抿唇,“不想影响我吧。”
“算是。”老爷子点点头,又道,“四年前,那会儿你还在海外,体验什么明星生活,那段时间家里发生点事儿,后来我告诉你爸,还有二叔小姑他们,白氏的继承人不会在他们之间,我会在子孙辈培养新的继承人。”
白昼闻言一愣,没想到爷爷居然突然跟她说起这个,而且直接了当的说继承人的事情。
毕竟这个话题,平时几家之间都不敢轻易讨论的,就像古时候皇帝立储君,老皇帝还健在时,哪怕皇子们都想上位,但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示自己要当皇帝。
不等白昼反应什么,老爷子接着说道,“很多老东西都说我疯了,哪有那么多时间耗得起,但我的身体我很清楚,再撑个十年不成问题,我不相信,十年时间,还培养不出一个满意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