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后宫皆以为贵妃无宠——小蛮仙
时间:2020-11-07 08:11:58

  “嗯,明日午时之前来御书房继续抄书。”皇帝专注于字帖上,都不看她,只漫不经心地。
  所以她不但一无所获,而且再次黏上了这抄书的活计?!于心然心中无以复加地绝望了。
  ***
  次日她如期而来到书房。父亲很快便要启程去边疆,若这几日她不能使得皇帝回心转意,那恐怕此生再也无缘再见父亲。
  今日花些心思打扮,着了件菱纱粉霞齐胸襦裙,腰间系了绣兰腰带,外披月白色缎裳,身形本就窈窕,如此一穿显出胸前沟壑,纤腰盈盈不堪一握,头戴雕冰花水晶钗,还擦了香粉,很是有勾人资本。
  她坐到御案边上时,皇帝正在批阅折子并未抬眸。待他批完一本,才抬头不经意扫了她一眼又要去看折子,一晃神视线又移了过来。
  于心然胸前雪白一片如凝脂般。虽然妙静云是后宫嫔妃之中最美艳的,可她如此打扮一番,精致清纯,容姿出尘,远远甩下后宫一众妃嫔。
  “这么穿不冷么?”皇帝语气波澜不惊,很快就别开眼。
  “......”于心然只觉得似有一口血卡在了胸口,自己为了讨他欢心精心打扮,皇帝就这反应?
  “臣妾不冷。”
  她在星阑阁的露台上观察了好几日,皇帝这半个月都是独自宿在书房,这人是彻底清心寡欲戒色了么?
  不到午时,殿外乌云压城,门口宫人换班,御前太监丰德进来点油灯,走到御案前,惊诧发现贵妃竟然坐在皇帝身边。寻常人都不得靠近御案,更何况是搬了椅子直接坐在皇帝身边!不得宠的贵妃竟然逾矩至此?皇帝也放任不管?丰德他大为震惊。
  只不过,贵妃精心打扮后美得同画中仙子一般,他一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于心然浑然不觉,写完一行字正好抬头,不经意对上丰德的视线。这新来的太监似乎不大喜欢她,长得倒清秀,听闻办事妥帖得力,只是这张脸上永远都挂着严肃的表情,对人恭敬却不谄媚。
  两人对视须臾,突然飞过来一卷书,直接重重砸到了丰德头上,“滚出去!”皇帝的一声呵斥也随之而来。
  丰德抱着头跪到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也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惹怒君王,转身快步离开了书房。
  于心然也莫名其妙,好好地打下人做什么?不会是看了什么让他动怒的折子了吧?她静若寒蝉地从椅子上站起,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走了......
  “你给朕坐下。”皇帝命令。
  她哪敢违抗啊。
  “是谁教贵妃穿成这样?看来宫里头要好好再立立规矩,免得贵妃带坏了后宫的风气。”皇帝的手忽然朝着她伸过来,于心然躲闪不及时,以为他也要打她。
  可皇帝冰凉的手竟然抓了她的齐胸襦裙边儿,在她惊诧的目光下,皇帝粗暴地往上扯了扯,曼妙沟壑遮得严严实实。
  这一切只发生在刹那,皇帝很快就缩回了手。可于心然微微张开唇,被惊到了。皇帝怎么会做如此粗鲁的举动?!皇室规矩礼教养成的人,怎么会若无其事地去扯女子的襦裙?虽然她是他的妃嫔,但这与情人之间的亲昵是两码事。
  她手压住胸口,一翦秋水般的眸子睁得大大地看着皇帝,眼神里还带着些不可置信与责怪。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还说她带坏风气,她哪里带坏风气了?这身衣裙多精美,其他妃嫔的衣裙款式比这更不保守,也没见得他斥责,怎么到了她就......
  “继续抄书。”皇帝别开眼,转移话题。
  于心然心思沉沉地执起笔,方才抄到哪里了来着?
  窗外雨声漱漱,又抄了一个时辰她有些犯困,抬眸去看皇帝在做什么,这一看竟然直接对上了他的视线。
  他早已不再看折子了,侧靠在龙椅上,一手支在头侧,身上披着黑狐裘,君王气势愈加彰显,眼神沉沉地凝视着她不知有多久。
  于心然发现,皇帝似乎很喜欢趁她不注意之时就这么静静地打量自己,她撞见好几次了。
  视线相触的刹那,皇帝淡淡移开眼。
  想来再耗下去也是徒劳,皇帝并不会宽恕父亲,远赴边疆之事再也无转圜余地。于心然也不远与他周旋下去,起身告退,“臣妾有些乏了,先回星阑阁。”说完便要走。
  还没跨出一步,皇帝就捉住了她的手腕拉得她转过身,“贵妃才抄多久就要走?不许走,累了就去书房内室小憩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问:生贵妃的气,又想贵妃了怎么办?
  答:叫她来书房抄书。感谢在2020-09-13 10:05:55~2020-09-14 10:04: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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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臣妾遵旨。”她欠了欠身。
  对皇帝而言, 她回星阑阁休息与去御书房内室休息有何区别?于虽然心中有疑,依旧往内室走去。
  内室不大,塌上铺着薄薄的缎面被褥, 只一个皇帝的枕头。她也顾不得了, 脱下鞋袜往软绵的塌上一卧,能闻见枕上淡淡松木残香。紧闭的轩窗外雨声漱漱,宁神助眠,于心然本就困倦, 很快就入睡了。
  本该酣睡一场,可梦里出现了个人,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知道这人强势又霸道,一双手解了她腰间细带又探、入衣襟,唇贴着她鬓边细细地亲吻,虽然没做那最最说不得事,也将她好一通蹂、躏。
  睡了不知多久,窗外的雨声已经小到几乎听不见, 于心然骤然睁开双眸, 雪白冰丝幔帐映入眼帘, 侧过头看向床边, 内室的门紧闭着, 房间哪有什么人, 自己真是睡得迷糊了。
  睡眼惺忪地坐起,发上的水晶簪子已经落去了床角,青丝披散而下垂至枕面。身上衣裳凌乱,忽又觉得胸口微微酸、胀,小腹中也似火燎过般, 难道癸水将至?不会啊,还未到日子。
  于心然撩开锦被要下床,忽见琥珀色褥子上一点深色甚是刺眼。弄脏了龙塌可怎么是好,她又仔细瞧,那小点并非红色而像是沾了什么水渍......扯过身后的裙摆,恍然大悟明白过来。
  这梦真真害人不浅!神色慌张地摆正枕头抚平了褥子,用锦被将床榻盖严实,不关她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定是这床出了问题!
  从床角摸了水晶发簪出来,一边笨拙绾发一边往外走,到了门口正要伸手,房门忽然被从外打开,她猝不及防就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皇上。”正好绾完了简单发髻,后退几步恭敬道。
  “贵妃睡醒了?”
  “唔。”皇帝进来做什么?塌上的一点水渍,绝对不能叫皇上看见!殷勤地上前抱住皇帝的手臂,“臣妾领皇上去看那只小猫好么?”
  才依偎过去,皇帝如避恶鬼一般躲开,手臂挣脱了束缚正色道,“光天化日成何体统?你父亲竟说淑妃是妖妃,朕看你才是以美色惑君!”
  于心然被皇帝突如其来的怒意惊得愣住,她只挽了他的胳膊而已,什么叫光天化日?!他现在不招她侍寝,连碰都碰不得?皇帝这是魔怔了吗?
  皇帝绕过她走到床侧,从床边架子上取了碧玉扳指,那是皇帝不离身的心爱之物,今日怎么落下了。
  “既然睡醒了就别待在内室。”皇帝行至她身边,眼睛又看着她的齐胸衬襦,“以后这种衣服不要再穿,贵妃以色侍人终究不是长久之事。”
  皇帝说完还拉了她的手臂要带她出去。
  于心然立即挣脱,皇帝要脸不要了!从前明明是他、明明是他极度嗜、好女色,是他拉着她白日荒唐,这会装出个清心寡欲的模样反过来指责她了!
  要说到衣服,离开皇宫那日皇帝还非要她捎上那件羞人的寝衣,到底是谁不要脸面?
  满肚子的委屈真是无处可说。于心然收敛了神色不再奉承,免得落个妖妃的名号,径直走出内室,想离开御书房。
  “站住”皇帝三步两步追上来拉住了她的袖子,“不是要给朕看你的小猫么?”
  “皇上不是说不喜欢么?”她气鼓鼓地。
  “朕何事说过这种话?去命人带过来。”
  门口的太监去了一趟星阑阁将小猫送进书房。于心然将它放在御案上,橘色小小的一只,脑袋圆溜溜地,眼睛也远远的,绒毛根根竖起,像团雪球似的晃晃悠悠地踩在案上,时而闻闻砚台,时而用腿碰碰横着的御笔,猝不及防翻了个身又站起,模样甚是可爱。
  皇帝也立在案边瞧着,伸手抓了抓小猫头顶的绒毛,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温和起来。
  见他眉眼舒展,于心然趁此机会,“听说边疆常年天寒地冻,臣妾的父亲已近花甲之年,臣妾的生母早亡......”
  说话间,皇帝手上的动作顿住,脸上神情也冷了下来,书房的气氛渐渐凝固凝固。
  她不敢再说下去,眼神里含着乞求之意,“若皇上要罚就罚臣妾吧。”父亲是于家的支柱,若他真出了什么事连带着她和妹妹处境也会愈加艰难。
  皇帝忽得抬手擒住她下颌,伸手一推,她整个人仰后重重跌进了雕龙木御椅,“你想朕怎么罚你?”他黑沉沉的眸中含着薄怒,光凭这隐隐的气势便已经压得心间她喘不过气。
  “臣妾、臣妾愿意让出贵妃之位。”她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若朕说......要你的妹妹呢?”皇帝揶揄道。
  她妹妹?这句话有如给了她心头一记闷棍。这色中恶鬼果然一直肖想她妹妹!终于亲口承认了,做梦去吧,她宁愿父亲去边疆一辈子不要回来,也不会想妹妹被皇帝......
  未料到皇帝话锋一转神情认真道,“朕今日就同你说了实话,贵妃的妹妹,朕一个都看不上。至于你父亲,朕也不会轻易宽恕。贵妃也不必再来虚伪地讨好朕,再求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他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丝毫不给她留一点儿面子。看来,父亲之事已经盖棺定论,再无回转余地。虽然他从小未给自己多少疼爱,可父亲在一日,她便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至于你,贵妃,你是朕的人,以后安安分分服侍朕,朕舒服了,贵妃之位永远都是你的,朕保你此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皇帝这么说完后缩回手臂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皇帝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
  于心然别开眼,心中绝望,眼角余光忽见一团绒球从御案边往下坠落,是小猫!立即从扑过去伸手接,小小一团落到她掌心,伴随着一声巨响晕眩感直冲头顶。
  额头重重地嗑在桌角上,疼的她直咬牙,蹲到地上用手压住了额头,定流血了。
  “朕看看。”皇帝要扯开她的手臂。
  于心然眼泪都沁出来,头上疼是一方面,想到小猫儿差点摔伤,又思及父亲之事,一直忍耐的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皇帝不喜她哭,她也不想失了最后一分颜面,忍着不哭。
  “让朕看看。”
  于心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了,竟然别过嘴狠狠咬在皇帝手背上,而后拔腿要跑。
  才离开龙椅两三步,皇帝长臂一捞将自后将她抱到了御案上,强势立在她身前,扯下她自己的手臂,撩开鬓发去仔细查看撞到的地方。
  于心然咬着唇拼命忍着不哭。
  “无事。”皇帝用拇指摩挲着,“没撞伤,只是有些红。”
  她拨开皇帝的手,自己再用手掌心贴住额角,下了御案一声不吭地要走。
  “怎么?贵妃是懒得再装了吗。”皇帝挡在她身前,瞥了眼手臂上的牙印。
  明明是他终于不再装温和无害了!于心然眼睛发酸,强忍着泪水将小猫护进怀里,侧过身要从皇帝和御案的缝隙中穿过,“臣妾告退。” 声音倔强却带着点哭腔。
  “你可以走,猫留下。”
  “这是臣妾的猫!”她脱口而出,皇帝怎如此狠心。
  “连你都是朕的,贵妃的猫,自然也是朕的。”皇帝摊开手掌手伸过来问她讨要,神情肃然,并不在开玩笑。
  她才不是他的。皇帝真是越来越厚颜无耻了,任她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瞪得再厉害,猫还该交还是得交。
  同皇帝周旋的第二日,不但未求得他宽恕父亲,还损失了一只猫!
  夜里,行宫要举行宫宴邀请百官及其家眷同乐。春猎的日子定下了,就在后日。父亲远去边疆的日子也定了,春猎过后的第二日他必须上路。于氏家族人人自危,深怕父亲离开之后于家如大厦倾颓再难复起。
  可纵观大局,于心然觉得这些皆不可避免,王家低调行事,华家式微,她们于家本比起这两家低了一阶,战功早已经是前几辈的事了,父亲昏聩无能皇帝早想弃了于家,所以于家又怎可能在这场看不见的腥风血雨之中得以保全。
  父亲递上的那道折子或许压根不会叫皇帝动怒,但它成了皇帝手中的把柄,他以此为借口轻而易举地端了于家。
  于心然甚至怀疑皇帝早就布局要将几个世家连根拔起。尤其是华家,自皇后兄长去世,噩耗接二连三,这些年皇后迟迟未诞下嫡子,明显是皇帝并不想要身上流着华家血的孩子。
  宫宴她姗姗来迟,现下妃嫔们对她避之唯恐不及,权贵之家只想着看好戏,更有一部分人看她的眼神里饱含同情,皇帝圣驾未至,于心然独自冷冷清清坐在淑妃身边,并无任何命妇贵女上前攀谈。
  一个无宠却仗着家中权势登上贵妃之位的女人,若没了娘家作倚靠,下场是怎样可想而知。
  就像陈阿娇,其母馆陶长公主使了手段令女儿做了皇后,最后无宠的阿娇是何结局。
  “姐姐。”
  于心然听到有人叫她,一转头发现是妹妹欣然,“你怎么在这?”妹妹不喜热闹,从不参加宫宴。
  “父亲命我前来。”
  于心然看见妹妹一身夺目的金丝织锦齐胸襦裙,便猜到是怎么回事,父亲寄希望于妹妹,要她勾引皇上。
  “你随我来。”姐妹俩待在宴上只会引人耻笑,于心然起身拉着妹妹去大殿后面的小隔间。
  以为小房间里无人,推门进去将隔间的两人吓得骤然起身。是王为意同皇后的庶妹华玲儿。
  “贵妃娘娘。”华玲儿怯怯地行礼,然后快步离开了房间。王为意也紧随其后离开。
  孤男寡女的,怎么单独在一块儿?难道他们......可王家不是有意送华玲儿进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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